古長安是絲綢之路的起點,而新疆作為絲綢之路的重要會合處,形成了輝煌璀璨的石窟佛寺雕塑藝術。由于融合了不同地域風格,并汲取多種文化特征,其雕塑形成別具一格的西域風格。讓我們順著專家的娓娓講述,走近著名的新疆拜城克孜爾石窟、吐魯番的伯孜克里克石窟等處流失海外的雕塑精品,一同感受其驚人的藝術魅力。
新疆古稱西域,其雕塑藝術是在外界藝術強烈影響下發(fā)展起來的。由于新疆地處東西兩大文明的中間地域,不僅受外來犍陀羅、印度、波斯及西方古典藝術的影響,也受中原佛教造像藝術的影響。西域雕塑將兩者融會貫通,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
汲取犍陀羅藝術風格
當時的犍陀羅地域,就是今天的阿富汗、巴基斯坦一帶地區(qū)。犍陀羅藝術融合了希臘與印度的佛教藝術,注重佛像全身比例結(jié)構(gòu)、肌肉等解剖關系以及人物姿態(tài)和內(nèi)心世界的把握。其造型特征突出表現(xiàn)在頭發(fā)、面貌及衣紋處理上:佛像發(fā)髻一般呈波浪形或渦卷狀,菩薩發(fā)式較為自由,大多頭戴寶冠,或者用包巾纏住卷發(fā)和束起高發(fā)髻,而且佩戴各種花飾。造像面部特征類似歐洲人,高高隆起的鼻梁與前庭相連如同垂直線,深眼窩且眼睛較大;衣褶很深追求立體效果,展示自然流暢的美感。佛像一般穿通肩或袒右肩袈裟,菩薩則多著貴族裝束?,F(xiàn)陳列于法國吉美國立東方美術館、出自新疆巴楚縣的菩薩塑像可明顯看到犍陀羅藝術的影響。這些菩薩頭像的發(fā)髻裝飾卷曲而多樣,襯托出豐富多彩的菩薩形象。其豐滿的臉形、略微向中間集中的眼鼻,又從另一個側(cè)面反映了西域本地塑像的特征。
融合印度馬圖拉造像樣式
西域雕塑藝術還深受印度馬圖拉“濕衣佛像” 造像風格的影響。馬圖拉造像樣式是在高貴單純的肉體塑造中,體現(xiàn)沉思冥想的寧靜精神。其造像特征基本為面部呈印度人臉型,身材頎長勻稱,通肩式袈裟,衣紋表現(xiàn)為淺平的U字形細線,形成流水般韻律。僧衣緊貼身體,猶如被水浸濕一樣呈半透明狀,凸現(xiàn)出簡潔概括的全身輪廓,顯示了印度笈多時期最為典型的造像特點。新疆雕塑藝術在融合馬圖拉樣式的同時,又體現(xiàn)出自身造像特點。出自新疆巴楚縣圖木休克佛寺、現(xiàn)陳列于德國柏林東亞藝術館的木雕佛坐像,天衣猶如薄紗透體,通身無衣褶,僅在衣領處有較深的褶紋,整體造像簡潔明朗,圓渾健碩,體現(xiàn)出犍陀羅藝術與印度造像風格在此像中的巧妙融合。
借鑒中原藝術重彩繪手法
西域雕塑藝術另一個顯著特征,就是在吸收犍陀羅、印度及波斯藝術基礎上,借鑒中原藝術重彩繪的手法,創(chuàng)作了大量彩繪的佛寺造像,其面部形態(tài)及局部處理也逐漸形成本地域的特征。這些塑像的頭發(fā)大多被涂成黑色,面部采用模制,耳、鼻等塑出基本大型,然后將面部敷以肉色相粉,再用墨線勾勒出眉眼等五官。出自新疆拜城克孜爾石窟、現(xiàn)陳列于柏林東亞藝術博物館的天部頭像,其橢圓形面相轉(zhuǎn)折起伏平緩,蓮花狀發(fā)髻高聳,卷發(fā)呈S形均勻排列。而面部眼簾、胡須等均以線描勾勒,呈現(xiàn)出典型的西域造像風格。另有一些塑像全身彩繪,其服飾更加顯示出西域地區(qū)的造像特征。盛唐時期,受以長安為代表的中原文化的影響,新疆古代藝術亦進入繁榮時期,開始出現(xiàn)帶有唐代風格的“西域式”佛造像?,F(xiàn)陳列于柏林東亞藝術博物館的一尊佛坐像,從臺座上排列描繪的蓮花和兩相對應的翼獸上,均可看出中原彩繪的特點。呈裝飾性紋樣的螺發(fā),豐潤的體態(tài),端莊清雅的神情,以及面部色彩的描繪及勾勒,加之塑造技法的純熟,穩(wěn)重雅致的色彩搭配,都明顯顯示出唐代佛造像的神采風韻。這些經(jīng)典的雕塑作品,充分表明了新疆地區(qū)佛寺造像巧妙融會中西方文化、展示出本土藝術的鮮明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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