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事,風(fēng)云變幻,我們每天都要面對諸多挑戰(zhàn)。 也許是利欲功名的誘惑,也許是榮辱得失的無常,沒人能逃過這一番歷練。 然而,莊子卻說:“萬物無足以鐃心者,故靜也。” 外界始終都在變化,但只要心不受力,人就能獲得真正的寧靜。 不為物累,不為欲傷,我們才能悠游世間,活得逍遙坦然。 1 不因名利而動心 《莊子·雜篇》中,有這樣一段對話。 孔子問顏回:“你家境貧寒,居處卑微,為什么不外出做官呢?” 顏回說:“種地能讓我活下去,彈琴能使我歡愉,學(xué)習(xí)能使我快樂,所以我不愿做官?!?/span> 孔子因此感嘆:“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 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都愛美名高位,追求權(quán)力富貴。 得不到時,人便憂慮煩心,終日執(zhí)于一念;得到了,卻還想要更多,內(nèi)心永遠(yuǎn)躁動不安。 可身寄人間,名利終究是華夢一場。 忘記身外之物,人才能不受誘惑,永遠(yuǎn)遵從自己的本心。 宋朝諫臣劉安世,師從司馬光,為官多年始終剛正不阿。 有時他向皇帝諫言,惹得皇帝大怒,他也不害怕,反而還會等皇帝消氣后再次進(jìn)言。 也因此,他得了個“殿上虎”的稱號,朝堂之上無人不對他心生敬畏。 有人曾以高官厚祿引誘劉安世,讓他多為子孫做打算。 他卻一口回絕:“如果替子孫打算,我就不至于這樣了。我只想做元年間的完人,好到九泉之下見我的老師司馬光?!?/span> 在劉安世看來,做官是為民謀福,而非是為己謀利。站得太高,反而會讓自己畏首畏尾,失去自己的初心。 就這樣,他全心全意為百姓做事,雖然一輩子都沒當(dāng)上什么大官,但深受百姓愛戴,為后世所贊頌。 莊子說:“不與物交,淡之至也。” 不因身外之物而動心,這是恬淡的極致。 君子之志,從來不在名利場上。 因為他們知道,人活著除了物質(zhì),更重要的還是內(nèi)心的豐盈。 當(dāng)世人都在追名逐利,為了世俗的成功汲汲營營。 真正通達(dá)之人,早已超越了外物的限制。 不再因為得失而煩憂,人的身心也就獲得了最大的自由。 2 不因是非而累心 《莊子·外篇》中,有個叫士成綺的人。 他因崇拜老子的智慧,慕名去拜訪老子,卻發(fā)現(xiàn)老子不修邊幅,家里也是亂糟糟的。 失望之余,他忍不住嘲諷對方:“別人都說你有高世之智,可依我看,你跟老鼠差不多。” 本以為老子會生氣,可沒想到老子根本不搭理他。 士成綺得不到回應(yīng),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士成綺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失妥當(dāng),于是來找老子道歉。 老子依舊是淡淡的態(tài)度,回復(fù)說: “你罵我是什么,都沒有關(guān)系,因為我還是我,并不能影響我,更不能改變我?!?/span> 在這個嘈雜的世間,每個人都會面對非議和偏見。 如果被他人的言論牽著鼻子走,人的內(nèi)心便會如過山車般起伏,永遠(yuǎn)也得不到清凈。 所以莊子勸誡世人: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 不必拘泥于人世間的是非對錯,你自己問心無愧,也自然不受其累。 清朝時,常州有個魏大夫。 有一次他去病人家中為其看診,離開后病人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十兩銀子。 病人的兒子去魏大夫家討要,而魏大夫也并未辯解,就把錢還了回去。 此事過后,外界對魏大夫的誹謗之聲四起,可他卻神態(tài)自若,絲毫也不在意。 后來,病人痊愈,在打掃床底時發(fā)現(xiàn)了原以為丟失的銀子。 病人這才醒悟,是自己錯怪了魏大夫。 父子倆一起來到魏家道歉,沒想到魏大夫不僅不生氣,還叫他們不要放在心上。 病人的兒子不解,問他:“本來是我誣賴先生,為什么先生甘愿忍受污名而不解釋呢?” 魏大夫卻笑著說:“我知你父親勤儉,得知丟了銀子,他的病情一定會加重。而身為醫(yī)者,我最大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那些是非又算得了什么呢?” 父子倆聽完,感動得涕淚漣漣,而魏大夫也得了個“魏大善人”的稱號,享譽十里八鄉(xiāng)。 莊子說:“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span> 世人贊譽我,我不會因此感到榮耀,世人非議我,我也不會因此感到沮喪。 一個真正活得通透的人,容得下外界的一切言論。 因為他們明白,他人的描述并非真實的自己,而自己的本質(zhì)也不會因人而改變。 與其為此忐忑不安,不如笑罵由人,讓一切隨風(fēng)而去。 從別人的嘴里走出來,心不受其亂,任何流言蜚語都傷不了你。 3 不因無常而勞心 人生百年,榮枯有數(shù),得失難量。 面對不可預(yù)知的未來,擔(dān)憂在所難免。 可莊子卻說:“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夫固將自化?!?/span> 這世上所有生命的成長,本來就是在不斷變化的,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 如果為注定發(fā)生的事過分焦慮,為不可控制的事耗費心神,就是把自己置于痛苦的漩渦,讓內(nèi)心猶疑不定,讓自己煎熬不已。 唐朝詩人盧照鄰出身望族,自小生活優(yōu)渥,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span> 求仕早期,他更是得到鄧王李元裕的賞識和重用,擔(dān)任典簽之職。 然而,正當(dāng)他春風(fēng)得意時,他寫的一首詩,得罪了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他因此獲罪入獄。 人生第一次遭遇變故,他每天徹夜難眠,百般憂思之下,患上了風(fēng)疾。 好在家人多方打點,他很快獲釋,而且仔細(xì)調(diào)理,他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fù)。 可經(jīng)此一事,盧照鄰的心境猶如投石入湖,漣漪不斷。 他變得謹(jǐn)小慎微,經(jīng)常杞人憂天。 沒過多久,他的父親又突然病逝。 盧照鄰因為悲痛過度,導(dǎo)致病情加重,他的手腳失去了知覺,也不再能勝任當(dāng)前的官職。 絕望之際,他辭官回家,最終因不堪病痛的折磨,選擇自溺而亡。 古詩有云,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生活本就是跌宕起伏,誰也不可能一直順?biāo)臁?/span> 面對福禍無常,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 風(fēng)來了就吹風(fēng),雨來了就賞雨,接住生活給予的一切,痛苦也就煙消云散。 《莊子·田子方》中,孫叔敖曾三次出任宰相,可他臉上卻從不見任何喜色。 他也曾被三次罷官,但也從不見有任何憂愁。 好友肩吾問他:“三次上任,三次罷黜,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孫叔敖說:“吾以其來不可卻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為得失之非我也,而無憂色而已矣?!?/span> 該來的不必推辭,該離去的也挽回不了,得失非我所能控制,明白了這一點,自然不會過于糾結(jié)焦慮。 莊子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生命中的所有經(jīng)歷,不管是美好還是糟糕,轉(zhuǎn)眼間都會變成過去。 若時時憂心忡忡,事事掛在心頭,那就如同給自己套上枷鎖,讓人難以解脫。 不如把心放寬一點,接納世事無常,淡看際遇起落。 允許一切發(fā)生,你才能遇見更多可能。 讓一切為己所用,你才能變得更加強大,無懼兵荒馬亂的一生。 ▽ 莊子說:“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yīng)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 人活到最高境界,心就像鏡子一樣。 對外物既不送也不迎,只反映而不留存,所以能承受萬物的變化而不受損傷。 這世間紛繁復(fù)雜,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但只要心不受力,我們就能于聒噪中尋得一份清凈,于龐雜中活出一份簡單。 心態(tài)平和了,你人生所遇皆是美好和幸運。 心境開闊了,無論身處何地,你都能保持坦蕩和從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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