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總是繞不過去總結(jié),其實關于年終總結(jié),在元旦前,我寫了一些內(nèi)容,主要是吐槽年終總結(jié)會上為我所不齒的倚老賣老型“前輩”,其中包含虛假的問候,包含發(fā)言人自己都不相信的建議,包含明褒實貶的過程,表面上一堆人聚在一起,實際上充滿道德批判,就像晚會一樣,表演是確確實實的表演,甚至帶動觀眾也一起參與表演,年終總結(jié)會的某個階段,單純只是行業(yè)內(nèi)“既得利益者”對自我境遇的滿足,對行業(yè)新人困難境遇的滿足,因為存在現(xiàn)實意義上的好壞判斷,既然判斷在發(fā)生,那么對于只看到答案的人,對錯就一直在發(fā)生。所以年終總結(jié)會只有在概念上存在,就像前輩們磕磕巴巴念叨的那句快餐式的表達:羅曼羅蘭說過,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熱愛生活。對于我來說,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后認清了生活真相,至于之后選擇熱愛與否,那是個人選擇,被施舍的東西帶有這個特點,它是現(xiàn)實的,同時也是惡心的,面對居高臨下的施舍,我能做的,就是夸他們,你們的外套真好看! 今年——雖然在我寫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元旦——的年終,似乎有那么點早,當人們聚集在一起慶祝元旦的時候,能感覺到其中那么一絲絲的焦急,急切地盼望它的到來,急切地聚集,急切地想要宣泄某種情緒,急切地想要一個新的開始,可能意識到的人不多,就像剛剛失戀的人把對方的東西都扔掉、說出對前任最惡毒的話,急切地破壞舊有的東西,迫切地歸零,除了表演型人格出類拔萃以外,其實歸零又怎么會那么簡單呢。 隨大流地說兩句吉祥話,拽兩句順口溜,再配個紅色的圖,并不能武斷地歸零,它就是不能?;蛟S它們可以被理解成為一種對美好的希望,這么說當然可以,隔三差五就這么希望,是不是有點魔怔?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元旦是在小學,元旦要表演節(jié)目——誰知道是什么時候的離譜傳統(tǒng),大冷的天一群小孩被抹上腮紅、口紅,有一次忘了是什么原因,我沒能上臺,于是坐在臺下,整個班級的座位就坐了我一個,臺上在表演什么也記不清,同學們表演得很賣力,紅紅綠綠一片片,我在臺下看得很快樂。這是關于元旦我記得比較深刻的內(nèi)容,它沒什么內(nèi)容,因為元旦本身就沒什么內(nèi)容。 我不太擅長總結(jié),過去的一年時間里,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什么值得紀念,什么值得留戀,這很難,就像朋友讓我解釋一句詩,很難解釋,詩、某本書,甚至某部電影、電視劇的內(nèi)容都很難解釋,就像理解它們需要不固定的時間一樣,關于過去,我相信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它才會顯現(xiàn)出來,那時你就能理解它,理解過去。 我也不太喜歡計劃,并不是對按部就班有什么意見,就是不喜歡計劃,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不喜歡,所以在《士兵突擊》里看到成才對許三多說,他的計劃就是擔任狙擊手,那副做作的腔調(diào)真的讓人極度不舒服,同樣的不舒服發(fā)生在過去大大小小的“會”上,期中總結(jié)會、期末總結(jié)會、班級總結(jié)會,新年展望會、年終總結(jié)會,每當看到有人在類似的會上慷慨激昂說出自己的目標或者計劃,更有甚者,還有人附和這些愚蠢的計劃,并對最“高明”的目標報以贊許的反應,我就知道,沒有人——說出計劃的人和下一個計劃說出更宏偉計劃的人——會為這些計劃做出一點點改變,是的,我就是覺得他們在表演一個節(jié)目,節(jié)目的名字叫“我的計劃”,它就像過去那些惡俗的命題作文,讓你用800字說說什么是“感恩”。 因此,對于過去的一年,我可以明確說出的是,它過去了,對于即將或已經(jīng)到來的時間,我也能明確地知道它已經(jīng)到來,在這個節(jié)點上,我也明確地知道它并不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按鈕,不擁有如此巨大的魔力,不會讓一切歸零,過去的任何時間、有過交集的任何人、引人入勝的任何文字或者活動,都不會斷然消失,這些印記,這些過去的印記,正在形成的印記,才是值得珍惜并且紀念的東西,哲學的歷史就是哲學本身,我的過去也就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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