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弟左右: 目下可慮之端:第一,洋船接濟,安慶永無克復之期;第二,黃、德、瑞三府五六縣失守,餉源斷無可濟之理。欲求一良法救此兩端,反復思之,毫無善策。潤帥自統(tǒng)舒城馬步剿南岸興、冶、崇、通等處,弟欲撤休、黟之兵清江西腹地,縱辦得極好,不過克江之瑞州,保鄂之南數(shù)縣耳,于兩大可慮之端皆不能補救。而弟謂克復安慶即兆于此舉,殆亦未細思也。 兄之不肯棄休、祁、黟三縣者,蓋兄為江督,又握江南欽篆,不能繞道以履蘇境,久以為蘇所唾罵。奏明從皖南進兵入蘇,又奏參張筱浦接辦皖南軍務,不能?;?、寧二府,又并此三縣而棄之,不又為皖南所唾罵乎現(xiàn)不能克徽,徽人甚頌張而怨我?其次,則危困之際,黟、祁曾捐銀數(shù)萬。又其次,撤三縣之兵仍須以重兵防饒、景。故兄昨信言調(diào)度極難耳。如使一轉(zhuǎn)移間而滿盤皆活,有利無害,兄亦何憚而不樂從乎? 今決計于端節(jié)后調(diào)鮑軍南渡,由潯赴瑞,能否得手則聽之天而已。望弟修壘、修濠,專為自守之計,如洋船之接濟可斷,安慶終有克復之日。倘洋船不能禁止接濟,則非吾輩所能為力,當奏明另籌耳。 余意以鮑軍援剿瑞州、武寧、義寧,以成軍還希公以謀黃州,或作北岸上游之活兵。希在北,鮑在南,上游有兩支活兵,局勢必振,胡帥之憂心少舒,病亦必少減。下游又嫌單薄,然江湖水漲若此,弟軍專守前后濠,當不致有疏失。多軍或駐掛車,或改扎青草塥,縱不能大破援賊,而自守則綽綽有余。太、潛、石牌三城,亦均易守。楊七麻尚在南岸,未北渡也。云巖務于日內(nèi)南渡,以安祁門之人心,至要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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