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解放紀實，葉劍英南下主持大局，林彪主張緩下廣州，陳賡據理力爭

wxsjbcf 202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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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7月至9月，為求捕殲白崇禧集團，第四野戰(zhàn)軍第12、13、15兵團和第二野戰(zhàn)軍第4兵團攜手，采取大迂回、大包圍戰(zhàn)略方針，兵分東、中、西三路進軍中南。其中，二野第4兵團、四野第15兵團組成東路軍，迅猛發(fā)起廣東戰(zhàn)役，迅速解放廣州。

一、解放軍劍指南粵，蔣介石困獸猶斗

1949年8月，第四野戰(zhàn)軍挺進湘中、贛南，與中南地區(qū)國民黨軍白崇禧集團、余漢謀集團正面對峙。

白崇禧身為國民黨軍華中軍政長官，擁兵約20萬人。白崇禧在國民黨軍隊中素有“小諸葛”之稱。人民解放軍渡江以后，曾多次與白崇禧集團交手，他都逃避決戰(zhàn)，保持實力，觀望待機。對于白崇禧用兵特點，毛澤東一針見血：“因為白匪本錢小，極機靈，非萬不得已決不會和我作戰(zhàn)。”因此，他高瞻遠矚地指出，對付白崇禧集團必須采取大迂回、大包圍的戰(zhàn)略方針，不理白的臨時部署，而遠遠地超過他，占領他的后方，迫使他不得不和我作戰(zhàn)。

◆解放軍入城部隊經過廣州長堤。

余漢謀身為國民黨軍華南軍政長官，擁兵約15萬人。余漢謀集團為臨時拼湊，一部分是廣東地方部隊，大部分是從江西、福建南逃廣東的國民黨軍殘部，士氣沮喪，戰(zhàn)斗力不強。

在解放軍挺進湘中、贛南之時，白崇禧集團12個軍沿衡陽—寶慶公路兩側和粵漢鐵路衡山—樂昌南北展開，東起粵北樂昌，與余漢謀集團相銜接，西到湘西芷江，與宋希濂集團相呼應，構成了一條以衡寶地區(qū)為中心的所謂“湘粵聯合防線”，企圖阻止解放軍進軍兩廣。

根據當面敵情，結合白崇禧、余漢謀兩大集團實際情況，四野前委最后確定了進軍中南作戰(zhàn)部署：

以四野第13兵團主力組成西路軍，擔負右翼迂回任務，取道湖南沅陵、芷江，直搗廣西柳州，切斷白崇禧集團西逃貴州之路；

以四野第12兵團為主組成中路軍，先于湘南地區(qū)尋殲白崇禧集團部分主力，再以大部兵力突入廣西，協同西路軍、東路軍圍殲白崇禧集團于廣西境內；

以二野第4兵團、四野第15兵團主力組成東路軍，從江西贛州經廣東南雄、始興南進，發(fā)起廣東戰(zhàn)役，多路劍指廣州，首先殲滅余漢謀集團。爾后，第15兵團主力經營廣東，加強兩廣邊境守備，嚇阻白崇禧集團東竄入粵，第4兵團則轉兵西旋，經廣東陽江挺進廣西南部，會師西路軍，形成對白崇禧集團的鉗形包圍，最終協同中路軍、西路軍圍殲之。

很明顯，在這一大迂回、大包圍作戰(zhàn)方針中，東路軍道阻且長，還要獨立消滅余漢謀集團，任務相當艱巨！

部署既定，東路軍緊鑼密鼓地準備廣東戰(zhàn)役。

廣東省位于中國大陸最南部，北接湘贛，東鄰福建，西連廣西，南瀕南海。省會廣州是華南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為中國南方門戶（北方門戶為北平），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

1949年2月至4月，國民黨政府陸續(xù)由南京撤至廣州，代總統(tǒng)李宗仁、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何應欽、參謀總長顧祝同等軍政要員云集廣州，廣州城內掛起了“總統(tǒng)府”“行政院”“國防部”等牌子，一時間成為國民黨政府新的政治、軍事中心。

當年，孫中山三次在廣州建立過革命政權，故國民黨人一向視廣州為“革命基地”。國民黨總裁蔣介石由創(chuàng)辦廣州黃埔軍校起家，更視廣州為“龍興之地”，哪會輕易放棄。早在1949年1月21日，蔣介石宣布“引退”之時，就任命總統(tǒng)府參軍長薛岳為廣東省政府主席，陸軍總司令余漢謀為廣州綏靖公署主任，以加強對廣東的控制。

薛岳、余漢謀均為廣東人，蔣介石起用他們，是想利用他們在廣東的聲望。二人把持廣東軍政后，叫囂“保境安民”，重建第62、63、64軍，把全省15個保安團擴編為5個保安師。隨著解放軍渡江南下，江西、福建相繼解放，兩省境內國民黨軍潰入廣東，在粵國民黨軍兵力瞬間驟增。

8月23日，李宗仁、顧祝同召集兩廣軍政首腦余漢謀、薛岳、白崇禧等舉行會議，商討兩廣合力固守廣東問題，要求白崇禧、余漢謀加強湘粵邊境聯防，以增強廣東方面防御力量。會議還決定，將廣州綏靖公署改為華南軍政長官公署，任命余漢謀為華南軍政長官，授權余漢謀統(tǒng)一指揮廣東境內陸、海、空三軍。

7月至9月間，蔣介石以國民黨中央非常委員會主席名義，先后三次飛往廣州，召集國民黨軍政要員制定《扭轉時局方案》，表示要“全力保衛(wèi)廣州”。在當年日記中，蔣經國承認：“廣州的保衛(wèi)戰(zhàn)既為決定最后成敗的一戰(zhàn)，因此，父親對廣州軍事的布置沒有片刻忘懷?！?/span>

二、余漢謀使出渾身解數，葉劍英南下主持大局

這時，余漢謀集團共有正規(guī)軍3個兵團11個軍12萬余人，加上地方武裝，總兵力約15萬人。遵照蔣介石和國防部的指令，余漢謀將其主力置于粵漢鐵路廣州—曲江（今韶關）一線，形成三道防線，控制經湘贛入粵的鐵路、公路、水路咽喉，企圖阻止解放軍進軍廣東。其兵力部署：

以2個軍防守曲江、始興、南雄、樂昌，構成第一道防線；

以2個軍布防英德、翁源地區(qū)，構成第二道防線；

以2個軍防守花縣（今廣州花都區(qū)）、從化，構成第三道防線；

以1個軍防守廣州市，以胡璉兵團2個軍位于潮安、汕頭，策應廣州方面作戰(zhàn)，以2個軍分別位于湛江、海南島，保障南撤雷州半島、海南島的退路。

◆解放軍攻占國民政府南遷廣州的“行政院”（今解放北路廣東迎賓館）。

顯然，廣州一旦不保，余漢謀集團擬逃往雷州半島、海南島或廣西。

根據余漢謀集團戰(zhàn)役布勢，四野前委根據兵分東、中、西三路進軍中南的戰(zhàn)略部署，決定：

以二野陳賡第4兵團第13、14、15軍，四野鄧華第15兵團第43、44軍和曾生領導的兩廣縱隊共22萬人組成東路軍，執(zhí)行鉗擊余漢謀集團、解放廣東的任務。

7月17日，四野前委正式向中央軍委呈報廣東作戰(zhàn)計劃：

鄧華兵團準備以2個軍經江西贛州、南康入粵，擔任殲敵任務；

陳賡兵團準備以2個軍經江西遂川、湖南桂東入粵，另1個軍經江西崇義向廣東始興前進；

曾生兩廣縱隊也準備由贛入粵。

7月21日，中央軍委復電四野前委領導林彪、鄧子恢等，“同意上述整個部署方針”，同時告之“準備讓葉劍英同志提早赴粵”。

蔣介石注意起用粵系將領以收廣東人望，毛澤東同樣派遣廣東籍有影響的干部回粵，以發(fā)動廣東民眾，他就是葉劍英。

葉劍英，曾任黃埔軍校教授部副主任，參與領導過廣州起義，紅軍時期擔任過中革軍委總參謀長，抗戰(zhàn)時期擔任過八路軍總參謀長，解放戰(zhàn)爭時期擔任過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北平軍事管制委員會主任，可以說是共產黨內最有影響的廣東籍人物。

8月1日，為加強對廣東、廣西地區(qū)黨政軍工作的統(tǒng)一領導，中共中央批準成立中共華南分局，葉劍英擔任第一書記。

9月上旬，葉劍英抵達贛州，與陳賡、鄧華、兩廣縱隊負責人曾生等會師。他們在葉劍英的主持下，就解放和接管廣東城鄉(xiāng)的一系列重要問題，開始進行緊張的運籌。

9月7日，葉劍英首先主持召開作戰(zhàn)會議，分析敵情，制定廣東戰(zhàn)役作戰(zhàn)方案。葉劍英、陳賡等人根據敵情，決定：依照軍委意圖，先消滅北江、東江一帶國民黨軍隊，進占曲江、惠陽，創(chuàng)造條件，爭取和平解放廣州。如果國民黨軍隊在廣州頑抗，則堅決以武力消滅之。

9月8日，葉劍英、陳賡聯名將戰(zhàn)役計劃上報中央軍委及四野前委。當天，毛澤東致電葉劍英、陳賡等：“我陳鄧兩兵團應爭取于10月下半月占領廣州?！?2日，中央軍委正式復電葉劍英、陳賡，同意作戰(zhàn)計劃。

大戰(zhàn)在即，誰來掛帥？

關于東路軍指揮問題，四野前委曾有指示，由第4兵團司令員兼政委陳賡統(tǒng)一指揮。自葉劍英來到贛州前線后，兩兵團負責人一致請他統(tǒng)一指揮。葉劍英堅持由陳賡統(tǒng)一指揮兩兵團、兩廣縱隊的作戰(zhàn)行動，得到中央軍委批準。至于軍隊系統(tǒng)和華南分局的關系，兩兵團、兩廣縱隊負責人一致表示，接受華南分局領導，大政方針、全盤計劃都提交華南分局討論，不再另組東路軍前委。這就是說，葉劍英實際上是東路軍的當家人。

在中共中央批準廣東作戰(zhàn)計劃后，葉劍英領導華南分局各級黨委、政府和參戰(zhàn)部隊開展了緊張的準備工作：

（1）9月11日至19日，葉劍英主持召開分局擴大會議，研究接管城市政策、農村政策和各級軍管會、廣州警備司令部領導機構的組成及干部配備，以及支前工作等問題。

（2）9月16日、10月1日，分局相繼發(fā)出《關于支前工作的決定》和《告廣東人民書》，號召華南各級黨政軍民緊急動員起來，把支前工作作為當前最緊急的中心工作，以全力支援解放軍入粵作戰(zhàn)，爭取這一戰(zhàn)役的迅速完成。要求粵北地區(qū)成立粵北指揮所，各縣、區(qū)成立支前司令部，主要領導必須參加支前工作。

（3）組織第4、第15兵團進行休整，突擊治療病員；進行進軍廣東的政治動員和尊重地方黨委、游擊隊及遵守城市政策等教育；進行山地、河川戰(zhàn)斗的戰(zhàn)術訓練等。

◆華南分局及4兵團、15兵團等領導檢閱游行隊伍。左起：方方、賴傳珠、葉劍英、陳賡、鄧華。

9月中旬，參戰(zhàn)部隊休整結束，開始向湘粵贛邊預定地區(qū)集結，大戰(zhàn)在即。

三、解放軍摧枯拉朽，廣州城指日可下

9月29日，根據中央軍委指示和贛州作戰(zhàn)會議精神，陳賡主持制定了廣東戰(zhàn)役作戰(zhàn)部署，上報中央軍委和四野前委：

為便利作戰(zhàn)指揮，把東路軍再分為三路：

（一）以4兵團為右路軍，由湘粵邊界南插，三面攻殲曲江之敵，然后迅速南下，協同15兵團（缺45軍）殲滅英德、翁源地區(qū)之敵，爾后直迫廣州。

（二）以15兵團主力為左路軍，由贛南大余出發(fā)，依情況出英德南北之線。如英德敵堅守，則協同右路軍合殲之。如敵南撤，則協同右路軍迅速南下，進逼廣州東郊，形成對廣州東北及東面之包圍。

（三）以兩廣縱隊、粵贛湘邊縱隊、粵中縱隊組成南路軍，由曾生等統(tǒng)一指揮，直插東莞、沖破順德、佛山之線，截斷廣州之敵南逃道路，等待主力部隊殲滅之。

10月1 日，新中國成立當日，毛澤東為中央軍委復電陳賡并告林彪、葉劍英等：“同意你們向廣州進攻之部署?！?/span>

10月2日，東路軍兵分三路，按照預定部署向余漢謀集團發(fā)起攻擊，廣東戰(zhàn)役即告開始。同日，中路軍發(fā)起衡（陽）寶（慶）戰(zhàn)役，白崇禧自顧不暇，無力馳援粵北，余漢謀集團只能茍延殘喘。當日，右路軍第4兵團兵分三路，進擊曲江，進展神速：

第14軍奔襲樂昌，先頭師及軍偵察營，以每日75公里的速度，一部進至曲江西南，阻擊守軍西逃；

第13軍由大余出發(fā)，奔襲仁化；

第15軍由始興向曲江挺進。

左路軍第15兵團兵分兩路：第43軍由大余出發(fā)，直指翁源；第44軍由龍南出發(fā)，奔襲新豐。

解放軍突入粵北，逼近曲江，李宗仁大為震驚。10月4日，他召集余漢謀、薛岳等開會，研究加強廣州前哨英德地區(qū)防守力量。由于白崇禧無力馳援，會議決定將曲江守軍南調1個軍到英德以南地區(qū)，曲江守軍兵力減半，更無戰(zhàn)意。

10月6日，第14軍襲占樂昌，第13軍占領仁化，第15軍向曲江攻擊前進。曲江守軍棄城南逃，第15軍遂于7日進占曲江?；涄M湘邊縱隊一部占領翁源，與左路軍第43軍勝利會師。翁源、曲江解放，使粵北大門洞開，各路大軍冒著大雨，沿著通往廣州的道路，奮勇追擊。

10月9日，第14軍占領乳源，繼向英德攻擊前進。第15軍45師占領沙口，也逼近英德。第43軍逼近佛岡，第44軍進占新豐。兩廣縱隊占領龍川，急插東莞。

解放軍對廣州形成合圍之勢，且包圍圈越來越小！

余漢謀為遲滯解放軍向廣州推進，急忙將受命南撤、自行南撤的曲江守敵2個軍置于英德、佛岡、清遠一線，與防守從化、花縣的2個軍以及駐守廣州的1個軍，構成一條防御廣州的“最后防線”，妄圖確保廣州。

◆東亞大酒店三樓窗口掛出廣州解放后第一面五星紅旗。

陳賡不給余漢謀調整部署之機，嚴令各路軍乘余漢謀部署尚未就緒之際，展開全線攻擊。各部隊不顧疲勞饑餓，晝夜兼程，長途奔襲。各路部隊所向披靡，勢如破竹：

9日22時，右路軍第4兵團第15軍45師占領英德縣城。13日，第4兵團第14軍40師占領清遠縣城。至此，右路軍從西北方向逼近廣州！

10日起，左路軍第15兵團第43軍相繼襲占佛岡、花縣（今廣州花都區(qū)），第44軍向廣州東北良口、從化追擊，途中殲滅守軍一部，繼而沿廣從公路向廣州疾進。13日，第44軍攻占增城。至此，左路軍從東北方向逼近廣州。

廣州解放，指日可待！

四、林彪主張緩下廣州，葉陳力主早克名城

正當第4兵團占領英德、第15兵團奔襲佛岡之際，中路軍第12兵團在湖南祁陽以北包圍了白崇禧集團4個師時，四野前委判斷，湘南地區(qū)白崇禧部兵力尚占優(yōu)勢，為增大攻擊兵力，于10月10日7時致電中央軍委，大意是：

（一）敵戰(zhàn)力甚強，敵其他各軍正在回頭北援，……而我在祁陽以北兵力沒有迅速殲滅該敵之絕對把握。

（二）韶關至廣州線之敵主力正向粵漢鐵路以西撤退，廣州必將放棄。建議陳賡兵團即由現地（英德韶關線），沿公路直向桂林、柳州之線前進，借以增大消滅白崇禧集團的勝算。

10日23時，中央軍委復電四野前委，并告葉劍英、陳賡：“完全同意你們的提議，陳賡兵團即由韶關、英德之線直插桂林、柳州，斷敵后路，協同主力聚殲白匪?！蓖瑫r指示，由東路軍其余部隊相機奪取廣州。

11日10時，四野前委再次致電中央軍委，他們不僅詳細陳述了陳賡兵團西進的理由，而且又提出了“暫不繼續(xù)進攻廣東”的建議：

為了使廣東之敵不退回廣西，則東路軍應暫不繼續(xù)進攻廣東，而以廣東的大城市與重要地區(qū)，作為吸引廣東敵人的工具。同時，能使我集中更優(yōu)勢的兵力與廣西之敵作戰(zhàn)……首先達到殲滅廣西之敵。然后，在軍政配合下，以四野部隊解決廣東之敵?！虼?，我們建議陳、鄧兩兵團皆勿繼續(xù)南進，而以鄧兵團兩個軍監(jiān)視廣東敵人，陳賡兵團則西進參加廣西作戰(zhàn)。

同一時間，四野前委電令陳鄧兩兵團：各部皆應現地停止待命，暫勿南進。

11日24時，中央軍委復電四野前委，并告葉劍英、陳賡，再次表示對林彪意見的贊成：同意調陳賡兵團由韶關、英德之線直插廣西，而15兵團暫時也不應進攻廣州。

接到中央軍委10日23時致四野前委并告葉劍英、陳賡電，葉、陳才得知：林彪等要改變廣東戰(zhàn)役的原定計劃并已為毛澤東所贊同，他們當即召集第4、15兵團首長進行了認真的討論研究。

◆人民解放軍戰(zhàn)士登上廣州市區(qū)內制高點——觀音山（今為越秀山）。

葉、陳均認為，林彪想把白崇禧集團殲滅于湘桂邊境，不使其退入廣西的設想是好的，但命令第4兵團不進廣州，轉往桂林、柳州，則欠妥當：

一是據從香港等地得到的情報，敵人是打算在廣州外圍抵擋一陣，然后繼續(xù)南逃，退入海南島或從海上逃跑。

二是目前東路軍左右兩路正高速向廣州挺進，已經越過英德，只要沖破清遠、從化這最后的防線，廣州指日可下。如果此時第4兵團丟開廣州，西入廣西，就會錯過迅速解放廣州的有利形勢。

三是第4兵團此刻西進，實際上仍須集結部隊，重新動員，且路程遙遠，難以達到切斷衡寶地區(qū)之敵退路的目的。這樣，就有可能形成兩頭落空的危險。

有鑒于此，葉劍英、陳賡于11日13時致電四野前委并中央軍委：“四兵團為執(zhí)行斷敵后路的任務，如向桂林直線距離有一千三百里”，“四兵團如立刻向桂林、柳州前進，實際上仍須集結隊伍重新動員的時間，一方面路遠趕不上，另一方面廣州不能獲得迅速解放，有兩頭失當的顧慮。”

11日21時，四野前委致電中央軍委，一方面堅持原有意見，一方面有所保留：

“在廣東敵人不與我作正面戰(zhàn)斗的情況下，我們仍主張暫不奪取廣州，以免促成粵桂敵人之集中。目前只以鄧華兵團留廣東打運動戰(zhàn)，殲滅敵之有生力量?！鐢呈貜V州或我軍有可能在廣州或廣州以外求得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時，則陳賡鄧華兩兵團仍繼續(xù)向廣州前進，達到殲敵目的?！?/span>

12日6時，綜合四野前委、廣東前線領導人意見，毛澤東復電林彪并告葉劍英、陳賡等：“如查明廣州一帶之敵向廣西逃竄時，陳賡兵團即不停留地跟蹤入桂。如廣州一帶之敵并不向廣西逃跑，則陳鄧兩兵團仍執(zhí)行原計劃占領廣州不變。”正巧，當日，祁陽以北地區(qū)圍殲戰(zhàn)勝利結束，第4兵團西調的必要性已不存在，四野前委徹底放棄了自己的意見。12日，四野前委建議并經中央軍委批準，第4兵團仍繼續(xù)向廣州進軍。

上述爭議期間，東路軍各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迅速兵臨廣州城下。

五、守軍窮兇乃極惡，攻克廣州解民懸

在廣州城破在即之時，李宗仁于10月11日召集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閻錫山、參謀總長顧祝同和薛岳、余漢謀以及廣州衛(wèi)戍司令李及蘭等開會，作出了總統(tǒng)府、行政院撤至重慶，廣東省政府撤至海南島的決定。12日零時，代總統(tǒng)李宗仁頒布命令：“政府遷廣州辦公，為時半載，在此期間，政府為鞏固廣州及西南大陸反共根據地，已有既定之部署。……茲為增強戰(zhàn)斗力量，減少非戰(zhàn)斗人員對軍事上之不必要負擔，中央政府定于本月十五日起在陪都重慶辦公，所有保衛(wèi)廣州之軍政事宜，著由華南軍政長官余漢謀負責統(tǒng)一指揮?！?/span>

“中央政府”竟然成為軍事上的“負擔”，李宗仁實在是找不出從廣州逃跑的更好理由了。

12日晚，在余漢謀公館，顧祝同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決定把防守廣州部隊撤至雷州半島和海南島。會后，李宗仁逃往桂林，后轉重慶，閻錫山、顧祝同逃往臺灣，余漢謀、薛岳逃往海南島，整個廣州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廣州解放，廣州市于1949年11月11日和13日分別組織了解放軍入城式。

14日當天，余漢謀絕望之余，下令對廣州實施大破壞，不僅炸毀了白云、天河機場，還縱火焚燒了石井、石牌、黃埔等地軍火、軍需倉庫，最嚴重的暴行是炸毀廣州市區(qū)的海珠鐵橋。工兵在橋墩上安放的400多箱黃色炸藥，奪去無辜群眾2000余人的生命。

陳賡于14日12時獲悉廣州守敵西逃，遂迅速調整部署：

右路軍一部由清遠直插三水，主力沿北江東岸南下，追擊西逃之敵。

南路軍兩廣縱隊越過廣九鐵路插至虎門，阻擊沿珠江南逃之余漢謀集團主力。

左路軍一部攻占白云山、五雷嶺等山頭陣地，主力沿廣花公路向廣州市區(qū)攻擊前進；一部沿廣州、增城公路，另一部沿廣九鐵路向廣州市區(qū)攻擊前進。

為避免廣州遭到更大破壞，第15兵團司令員鄧華、政治委員賴傳珠令第43、44軍先頭部隊快馬加鞭，跑步向市區(qū)前進。

第43軍128師382團分兩路沿廣花公路，向廣州市區(qū)疾進，14日19時半進至東北郊沙河圩，然后由黃花崗、大北路（今解放北路）突入市區(qū)，21時，占領總統(tǒng)府、行政院、省政府、警察局等機關。接著，又在黃沙火車站殲滅未及逃跑的國民黨軍1000余人。與此同時，第44軍132師396團也從東郊進入廣州市區(qū)。至此，廣州市宣布解放。

為解放廣州作出重要貢獻的第4兵團，決定不進廣州城，繼續(xù)向西、西南追殲余漢謀集團：

在廣州解放前后，第4兵團第14軍40師連下三水、高要，截斷了余漢謀集團主力西逃廣西之路。隨即，兵團主力南下追擊，將從廣州南逃之敵4萬余人圍殲于廣東陽江、陽春地區(qū)，為廣州戰(zhàn)役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華南最大城市廣州的解放，標志著國民黨軍余漢謀集團的覆亡，是人民解放軍獻給新中國的一份賀禮，并再次讓國民黨政府逃之夭夭，大大有利于人民解放事業(yè)。

編輯｜侯夢瑋

責編｜陳彥如

編審｜項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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