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風,曳著冷冷的風,在虎頭山那兒與一蓬黃荊相遇,紛紛的落葉繽紛在不成平面的百草皮上,支棱著可憐兮兮的葉柄葉脈,往中間漫卷。被卷在近似枯草的白草桿上的,也像迫不得已似地懸在風里或大或小地晃悠。白草桿閃動著黃黃白白的光芒,與之悠哉悠哉一陣過后,就往折折的尬境里往返。一只鷂鷹,閃過一系白云的邊沿,追逐著起伏在草叢和黃荊上的影子,轉動著頭喙尋找獵捕的目標。一支高挑在石巖高處的黃荊條條,掫高著幾枚仍在留戀著過去的葉子,癡癡愣愣地泛起白眼,捥勾著鷂鷹的影子試做裝腔作勢地頂天立地。它們相互盯盯著各自的停留,仿佛就要各取所需似的,把欲望對峙在山的一面,非常安靜地靜待奇跡的發(fā)生?;ㄏ铲o飛過來了,“喳喳喳——”的焦叫,將這個虛化的就是虛化的奇跡沖撞得沒有了一丁點懸念。突然,回歸的平靜,靜悄悄到還歸至冬至已至的風里,從虎頭山往雞冠山那兒挪。白云山主峰的鐘聲響了,平安福報的聲音傳響到東姚的上空,四周的安靜,匍匐到善男信女虔誠的實在中,安詳安靜地回報到黎民百姓生活的時事,聽信那白云悠悠,盡情地悠。正午的陽光照徹云彩的想象,風便不再凜冽作勢。有三兩個敬山的男女端坐在南天門的臺階上,把自己的故事抖落出來,往 一扭臉就是另一個人的臉那兒送,他們彼呀此呀地交換或交流,蔓延進出水的眼睛里,夸張的表情沖著開懷的瑯笑,掠飛樹干上的一群小鶉兒。世間的洞朗即由此蓋過冬至已至的立定,竟然直直地向春天的向往那面眺遠。我把這一切,歸攏到白云山的意想中,冬至已至即很像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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