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音頻,在一首音頻中讀一篇文字) 看 張
做某件事,若是合作,只需表達好自己的需求和把關研控好成本,沒必要研究對方專業(yè)的事,并指手畫腳,不但起不了作用,有可能適得其反。 僧值說,出家人不要談錢不錢的事情,但貌似生活中有無數個煩惱,很多都能用錢解決,但最大的煩惱就是沒錢。搬紙箱下樓,路遇小師父,小師父熱情地說,師父我抱下去吧,小師父未受大戒,是真實的想要幫忙。走出不遠,樓梯口,又遇到另一位小師父,小師父伸出手,也想幫忙。從門前經過,小師父看我過來,專門為我撩起棉布門簾,那種自然而然的恭敬謙卑。傍晚去大門口,居士領著小孩,彎腰對我問訊念阿彌陀佛,我合掌回禮,走遠了,居士問孩子,你有沒有對師父行禮?行禮了,小孩脆生生地回答。去客堂,我說,上次安裝熱水器的人有沒有留下說明書,需要用,小師父和居士一起幫忙找。義工居士匆匆從維修處前來,高大的個頭對我合掌問訊,我立馬從凳子上起立,習慣了小聲說話,聲音又弱,在嘈雜的客堂,高大的居士便合著掌微微彎下腰,聽我說話。一瞬間覺得,僧寶莊嚴何嘗不是對佛教形象的最好宣傳,若外在形象不好,愧對這樣的恭敬行禮。常常體悟到,一個人的禮貌謙卑熱情以及對他人的恭敬,不是被恭敬的那個人多有威德和值得被尊重,而恰恰相反,真切地反映了行禮恭敬的那個人有著真正高尚的素質禮貌。一個道場,有沒有道氣,看看居士們踏入寺院的態(tài)度以及對待師父們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寺院,阿貓阿狗總會喜歡入住,阿貓阿狗不怕人,大概道場里的人,渾身沒有煞氣,日子久了,貓狗便對人沒有防備之心。忽然想起廈門,脫了鞋盤腿坐在凳子上誦經,院子里的流浪貓進來,臥在我的鞋子上安然入睡。有時候,小師父坐凳子,凳子后會忽然跳上一只小貓,霸占凳子的后半邊。廈門多潮濕,浪跡在寺院的那些流浪貓,仿佛成了寺院的常住,邁著輕盈的步伐,踏過寺院的廊檐屋頂,也會慢悠悠地尋找干燥的地方肆無忌憚地橫臥。待久了,師父們對貓咪們熟悉的每個貓紛紛都有了名字,小師父們?yōu)槊恳恢回埰鸷妹郑堖鋫兇蟾乓仓雷约航羞@個名字吧。當家?guī)煾赴才殴ぷ?,我又做起了出家前的老本行,這是我始料未及似乎又自然而然,但內心期待的總以為深入佛法,為別人講一講,自己再深入深入,沒想到師父們看好的竟仍然是我出家前的那一丟丟愛好。師父讓寫簡歷和自我介紹,最后附加了一點愛好特長,本意是寺院修行為基礎,諸如有人管理庫房,有人佛前香燈,有人大寮干活,而我會點什么,和他們一樣,若寺院需要,只是各自分工負責一塊。但我內心最主要的是,在房間之外,希望有另外一個獨立的空間,拋開寮房的空間,可以獨自恣意地待一待,這種癖好,在這之前的寺院,我都找到了滿足這種癖好的地方,唯有這所寺院,仿佛一切地方都是開放的,仿佛一切地方又都是有所歸屬,輕易不能踏入的。晃晃悠悠近兩個月之久,我仍然未曾找到那個可以寮房之外獨自待一待的地方。對僧值說,我可不可以參加誦經?我說太喜歡誦經了,仿佛誦經后,人都變聰明了。以前的日子,有時候一整天唯一開口說話的機會便是參與大眾誦經,即便如此,仍舊想法設法地避開眾人,靜靜地獨處,沒有社交,打擾又少,能心思單純,專一作很多事,能量不外耗,人也覺得不累。總以為我是一個不會社交孤僻的人,如今時地一換,當無論頭發(fā)雪白的阿婆,忽然恭敬合掌念佛問一句話,不得不停下行走的腳步回復?;虼┻^長長的院子,遇到的居士或游客們,見到師父仿佛見到了寺院的主人,這個主人身份的人,不得不一一應付,實在不好意思冷臉婉拒那些虔誠和恭敬。忽然發(fā)現并不是不會社交,而是愿不愿意的問題。誦經要穿過長長的院子,甚至來不及好好午休,第一次參加這里的誦經,初來乍到時,我對小師父說,我能參加誦經么?總以為一個道人到一所道場,上殿過堂之外,集體誦經必定也是要參加的,這是本份。小師父說,這得經過上面的人同意才行。然后我就瞬間懨懨地,真的在坐等上面的人指示要不要我參加誦經。僧值說,那就參加吧,明天一點五十排隊,去息心樓,讓小師父帶我去和尊宿樓的師父一起排隊過去。穿過院子,爬上樓梯,踏入那間屋子,終于理解小師父所說,要上面的人同意。我在想,還好跟著隊伍過來了,這但凡是我獨自,會壓根會找不到地方。一路行來,師父們走的好慢好慢,踏過的樓道透著壓抑逼仄,暗問,誦經的地方為何選擇這么偏僻的地方還大老遠集僧過來?那間屋子可真亂啊,佛前的花花草草,像是審美被按在水泥地上摩擦,踏入體會不到一絲的清凈,這就是誦經的地方了?內心壓制不住的想起以前,然后又拉回到如今,我知道回不去,也無力改變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動聲色地什么也不做。義工居士小萬從包裹房扛回了我的快遞,碩大的箱子,重到我壓根搬不動。在屋子里拆開快遞,攤開所有的零件,我知道完成安裝是一項大工程。耀智居士前來幫忙改裝水電,同時前來的還有兩位基建部的專業(yè)工人,工人大叔是樸素的勞動人民形象。耀智居士說,師父下午你在嗎,我們過來。我說一點五十我去誦經。三點半再回到寮房,他們正好前來,一位工人維修,看到滿地的柜子零件,對另一位工人大叔說,你閑著正好給裝一裝。系著圍裙出去一趟,再回來,滿地的零件已經組裝基本成型。工人大叔慢悠悠的,不說話,但每一個螺絲的安置在他手里都變得無比輕松,那張我拿在手里研究的圖,他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裝好了。柜子裝結束,再抬眼,水電改造也剛剛好。耀智居士說,師父那我們去忙其它活,衛(wèi)生間就麻煩您自己打掃一下,說的真誠無比。我驚詫不已,忙回道,肯定啊,辛苦你們了,怎么還能讓你們打掃。其實工人安裝這邊的時候,耀智居士已經打掃完了隔壁衛(wèi)生間安裝熱水器后制造的衛(wèi)生垃圾。高大的小伙子,拎著拖把,干的自在而又發(fā)心,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居士們離開,我合掌說謝謝你們,工人師傅甚至折疊好了那一堆快遞的包裝盒,準備專門抱下去。都說無利不起早,但利字前面,似乎還會有細枝末節(jié)。但他們都做的自然而然,沒有刻意,而是隨緣遇到,做的也是手到擒來的隨意。他們離開,打掃衛(wèi)生,忽然感動不已,對我來說十分艱難的事,諸多因緣下就被輕而易舉的完成了,還是如此短暫的時間,我又像是刷了一次佛面。弘一大師留學日本當年,為專修藝術,后出家成近代專弘戒律的一代高僧,入南山宗門,為續(xù)佛命脈、振興律宗,起大誓愿,發(fā)大精進,傾全力于南山三大部的整理、研究、教學、弘揚,將中日律學合璧,一舉滌蕩自宋末七百年來的塵封,將漢地律學推進到第五個階段——從隱到顯。大師還注重收集當時剛剛傳出不久的敦煌寫經,籌措重資從日本請來三大部古刻本,先后多次對諸多南山律典進行精審校勘,詳加考證,訂正錯訛,屢有卓見,并對原刻本中的句讀做了詳細修訂,改正了諸多極易誤解之處,成為南山律在近代最佳的點校本,令千年華章煥然一新。仿佛大師當年的日本留學,目的雖是修學藝術,但更像是在為其出家后在戒律方面,將中日律學合璧,乃至為籌措重資從日本請來三大部古刻本,冥冥中提供了前緣。有時候,我們人生當中的一些歷經看似蕪雜無用,或許某一刻就成了另一段人生的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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