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在吃飯了，只要有陽光，我就能活下去。
姐，我現(xiàn)在不是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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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24 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韓國女作家韓江。 頒獎詞是： “充滿詩意的散文，直面歷史創(chuàng)傷，揭露了人類生命的脆弱”。 “她對身體與靈魂、生者與死者之間的聯(lián)系有著獨特的認識，并以其詩意和實驗的風格成為當代散文的創(chuàng)新者”。
本期讀的這本小說，就是韓江的代表作，2016 年布克獎獲獎作品《素食者》。 “你現(xiàn)在不吃肉，這世界上的人們就會吃掉你?！?/span> 《素食者》其實是一個連體小說，即由主題一致或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短篇小說組成的小說集，但也可以看作是一本長篇小說。 三個篇章分別從英惠的丈夫、姐夫、姐姐的視角，勾勒出平凡的家庭主婦英惠的生活。
三個篇章是典型的 MPOV （Muliti-Point-of-View） 結(jié)構(gòu)技巧來編排的，這種寫作結(jié)構(gòu)也曾出現(xiàn)在在喬治·馬丁的《冰與火之歌》、村上春樹的《1Q84》等作品之中。 第一篇，是英惠丈夫的視角。 講述了他原本平凡的妻子如何經(jīng)歷了巨大的轉(zhuǎn)變，盡管他反對，但妻子還是拒絕吃肉，并在娘家人強迫之中割腕自殺抗爭的故事。 這一篇，英慧超脫了世俗、超越了血腥。 第二篇，視角轉(zhuǎn)換成英惠的姐夫。 “身上有了這些畫，我不再做夢了”
他是一名藝術(shù)家，對英惠的胎記著迷，并把它畫在她赤裸的身體上。 這一篇，英慧超越了同情，超越的姐夫行為的不齒。 第三篇，則是英惠的姐姐仁惠的視角。 她努力應(yīng)對英惠精神和身體狀況惡化的后果，并嘗試去發(fā)現(xiàn)和理解女主人公妹妹變成如今樣子背后的謎團。 這一篇，英慧超越了動物，超越了人類，成為了一棵樹。 這種 MPOV 的手法，也許就是閱讀這個故事最好的方式。 它讓讀者能夠近距離旁觀這一幕幕荒誕的橋段，似身臨其境，又似作壁上觀、凝視深淵。 如果說韓江在三部篇 MPOV 之間的切換已然爐火純青，那她在每一篇中穿插的夢境，則灰暗的、讓人隱隱生痛的故事情節(jié)之上，對讀者有了一些超意識的思考的引導，如父權(quán)的傾軋、男權(quán)的壓迫、以及世俗的眼光給女性帶來的困境。 故事的結(jié)局是開放的，素食者英慧從開始的不吃肉，成為了純粹的植物，成為了一棵樹。
用韓江自己的話來說：《素食者》中的英惠認為素食主義是一種不對任何事物造成傷害的方式。食肉象征著人類的暴力，此世的暴力，她選擇以謹慎的素食主義，來清除自己身上的那種暴力。 讀她的作品，想起了近幾年獲得諾獎的女性作家，如愛麗絲·門羅、托卡爾丘克等，她們都關(guān)注女性自我的迷失，對控制的甘于臣服或者激烈反抗，以及背后的深層痼疾。 也許，這就是諾獎評委專注的領(lǐng)域，和大眾小說流行的領(lǐng)域，并不完全重合。 小說的閱讀體驗很特別，有光怪陸離的夢境，有變態(tài)的暴力和色情，還有奇花異草的叢林，有人性的直白，也有人生的軟弱，有柔情的恐怖，也有抒情的撕裂。 總之，這是那種讀的時候心情沉重甚至有些不適，但是讀完后會讓讀者有長久思考的作品。 就像紹興老花雕，不上頭，但余味夠長，盡管你很難形容這余味，到底是什么。 三個石頭 2024.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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