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月文史;素材:劉秀云 我叫劉秀云,今年49歲。 95年,花樣年華的我,嫁給了村里的瘸子劉真,引來了一片爭議,他們都嘲笑我高攀了。 如今,快三十年過去了,村里人都夸我眼光毒辣,找了一個好丈夫。 我在家排行老大,家里還有倆弟弟。 老家重男輕女思想重,我一出生就被父母嫌棄。等到倆弟弟相繼出生后,父母更是把我當做勞動力使喚。 六歲,我學做飯;七歲,幫忙洗衣服;到了九歲時,父母讓我扛著鋤頭跟他們下地干活。 因為力氣小,干完活回來我渾身無比酸痛,睡覺時都不敢翻身。 饒是如此,父母還經(jīng)常罵我做事就知道偷懶。 記得十四歲那年,我挑著農(nóng)家肥去地里,走到一半,因為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木桶被打翻在地,腳踝扭傷不說,我還被弄得滿身臭味。 我坐在田埂上一臉委屈的痛哭起來。 誰知,父母聽到我哭喊聲跑來,他們不僅沒送來關(guān)懷,反而罵我把別人家的地給弄臟了。 無奈,我只得抹干眼淚,不顧腳踝痛得厲害收拾殘局。 這時,村里的劉真跑了過來。 “秀云,你沒事吧?!眲⒄嬉荒橁P(guān)懷望著我。 我一臉厭惡瞪了他一眼,“走開,不關(guān)你的事。” 劉真年幼時摔斷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村里小孩都笑話他。不過,劉真讀書很用功,他上學成績很好,我們倆在一個班,他是班長。 我雖然在家里被父母嫌棄,不過在學校的待遇好多了,因為我長得漂亮,村里孩子都說我是村花。為此,有不少男孩子經(jīng)常給我送東西。 他們送的東西我都看不上,因為我暗中喜歡上了村里的劉楚。 劉楚是村長的兒子,比我大三歲,身材很壯實,人也長得很帥氣。 我上初一那年,他已經(jīng)初中畢業(yè),在鎮(zhèn)里供銷社上班。 我們那個年代,供銷社售貨員、郵局快遞員、糧站檢查員、單位司機、播音員,是社會公認的最吃香的職業(yè),而供銷社員工更是被稱為“金飯碗。 每到了周末,劉楚就會來看我。我當時覺得幸福極了,對美好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劉楚信誓旦旦拉著我的手,“秀兒,等你畢業(yè)了我們就在一起?!?/p> 我聽了一臉秀紅,忙不迭點頭。 那天,我回到家,因為心情愉悅,我哼著歡快的小曲。 誰知,母親見我無所事事又黑著臉,叫我趕緊去地里鋤草。 我撅著小嘴自言自語:“媽,你怎么總是對我這副態(tài)度,等我嫁給了劉楚,你們求我都來不及?!?/p> 誰知,這話還是被母親給聽到了。 母親聽了一愣,緩過神后又開始訓斥我,“你小小年紀不知羞恥,嘴里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再說了,人家劉楚是高干子弟,他能瞧得上你?” 見母親一臉不信,我懶得和她爭辯,默默地扛著鋤頭去了地里。 想不到,當我趕來時,看到地里有個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怎么又是劉真。 劉真見我走來,他憨厚笑了笑,“云秀,我閑著沒事做,便把你們家地里的草也給鋤了?!?/p> 我們兩家的地緊連在一起,那天他看到我在鋤草,本想過來幫忙,正好我父母走了過來,他立馬轉(zhuǎn)過身離開了。 “我不想要你的好心?!蔽液懿荒蜔┑闪怂谎?,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劉真,你別費苦心了,我這輩子就算不嫁也不會看上你?!?/p> 說出這話,我有些后悔,畢竟劉真除了腿瘸其他都好,這幾年,他暗中幫我干了不少農(nóng)活。 最主要一點,他學習成績很好,上高中不成問題,還有可能會成為村里第一個大學生。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劉真聽了我的話并沒有生氣,又憨厚笑了笑,“云秀,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想幫幫你?!?/p> 我聽了才不信,叫他以后離我遠點。 第二年,劉楚說他要到市里去上班,我得知消息后一臉不開心。 聽說市里的姑娘都會打扮,說話也好聽,我擔心劉楚會拋棄我。 劉楚見我緊繃著臉,他拉著我的手笑了笑:“云秀,你放心,我到了市里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等我沒結(jié)婚,我就在市里買房子,讓你過上城里人的生活?!?/p> 我聽了臉上露出了笑意,“這還差不多?!?/p> 從那以后,我就天天盼著劉楚的來信。 一開始,他每半個月會給我寫一封信。 然而,幾個月后,他兩個月才給我寫一封,信中,他說工作特別忙,沒時間寫了。 到了年底,我迫不及待要和他見面。 劉楚去了市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著打扮都很講究,而我則土里土氣。 劉楚見到我,神色很平淡,仿佛我就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注定停留不了太久。 “云秀,我今天還要去城里一趟,你先回去,改天我約你?!闭f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望著劉楚遠去的背影,我哭了,哭得很傷心。 回去時,我看到了劉真。他以為我發(fā)現(xiàn)了他,神色很慌張地跑開了。 幾天后,劉楚約我去后山見面。我猶豫一番后還是決定去見他。 他給我買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姑娘用的化妝品。 見到他一臉真誠模樣,我的心情好了起來,嬌嗔道:“以后你不能冷落我?!?/p> 劉楚一臉壞笑盯著我,“夫人遵命?!?/p> 說完,他見四下無人,要把我攬在懷里,我沒有拒絕,靠在了他厚實的肩膀上。 我靠在他懷里,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突然,他變得不老實起來,我一臉含羞趕緊躲閃。 剛剛下過雨,地面很滑。 我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從一處山崖摔了下去。 劉楚嚇得驚慌失措,竟然放下我不管不顧大步跑開了。 我頭撞在了一塊硬石頭上,手一摸,竟然全部是鮮血!我嚇得大喊“救命”! 也是我運氣好,放牛的三叔正好經(jīng)過這里,他見狀連忙把我送去了村里衛(wèi)生室。 還好我受傷不重,嘴角處被鋒利的石頭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縫了幾針。 父母得知實情后又氣又心疼,要我和劉楚斷交。 那幾天,因為劉楚的事我情緒低落到極點??磥砀改刚f得沒錯,我和劉楚不是一路人,他并非真心喜歡我,只是愛慕我的容顏罷了。 半個月后,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嘴角處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 之前很多男生圍著我轉(zhuǎn),現(xiàn)在我臉上有了疤痕,他們紛紛遠離我。 這讓我情緒再一次低落,整天無精打采的。 初三最后一個學期,我經(jīng)常逃學回家?guī)透改父赊r(nóng)活。 有幾次劉真找到我,我都避開了。 一天,我正在從地里回來,劉真滿頭大汗朝我跑來。 “秀云,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不管怎么樣,讀了九年書,總得給自己的學業(yè)劃上一個句號。” 聽到劉真這話,我微微一愣。 是啊,記得上小學時,我的成績還名列前茅。上初中時,因為父母要送倆弟弟上學,家里負擔重,就算我考上高中父母也不會給我學費,所以我開始厭學,成績一落千丈。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讀書的,特別羨慕劉真。 “還是算了,反正考不上高中?!蔽要q豫一番后搖搖頭。 劉真見勸不住,嘆息一聲后離開了。 那年,劉真上了高中,而我勉強畢業(yè),回家?guī)透改父苫睢?/p> 父母一如既往冷落我,說再過兩年就給我找個婆家。 到了周末,劉真依舊悄悄跑來幫我干活。 望著他瘦小的身影,不知為何我開始不嫌棄他。 有一次,我破天荒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劉真憨厚笑了笑:“秀云,等我,等我大學畢業(yè)回來娶你。” 想起劉楚對我的承諾,我搖搖頭,“劉真,你要是上了大學,我們倆就不是一路人了?!?/p> 誰知,劉真一臉真切望著我,“秀云,現(xiàn)在我說什么都沒用,你等我就行?!?/p> 高考,劉真的成績很優(yōu)異,完全可以選個好學校填飽熱門專業(yè),然而,他卻選擇讀師范。 雖說教師崗位也是鐵飯碗,可哪里有對外貿(mào)易,財經(jīng)等熱門專業(yè)吃香。村里人都不解,我也搞不明白,心里暗罵劉真糊涂。 幾天后,劉真找到我,一開口就說:“秀云,你等我四年,四年后我回鄉(xiāng)教書?!?/p> 我聽了一愣,緩過神后問他為什么不選個熱門專業(yè),他依舊是憨厚笑了笑,“因為我想離你近點?!?/p> 我聽了滿面羞紅。 大學四年,劉真每個月都給我寫信,寒暑假一回來就幫我干活。 父母見我和村里第一個大學生真的好上了,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來了一個大轉(zhuǎn)變,再也沒讓我干重活。 而我,不知為何開始自卑起來。 因為我臉上有疤痕,還是個初中生,總感覺配不上劉真。 大學畢業(yè)后,劉真分配到了鄉(xiāng)里中學,他履行承諾,畢業(yè)后就來我們家提親。 我們倆結(jié)婚時,引來了村里一片爭議,村民們背地里議論,說我們倆門不當戶不對,以后劉真發(fā)髻了肯定會拋棄我。 我聽了很不服氣,結(jié)婚后我努力改變自己。 利用閑余時間我努力學習,丈夫很支持我,給我找來不少課本。 就這樣,我自學了不少課程,幾年后還拿到了會計師證。 后來,丈夫因為工作出色調(diào)到了縣教育局,而我考進了稅務(wù)局。 一時間,我們倆的事在小村引起了轟動。 多年過去了,丈夫如今是縣里教育局領(lǐng)導,我也不差,晉升為局里中層干部。 父母沒想到,當年被他們嫌棄的女娃娃,嫁給大學生女婿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每次過年回家,村里人見我們倆衣著光鮮,都夸我眼光毒辣,找了個好老公。 這些年的經(jīng)歷,讓我深刻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 生命的意義在于努力拼搏,只有不斷追求卓越,人生才能綻放出燦爛的光芒,過上自己渴望的美好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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