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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一個新鮮誕生的概念，二次元文化圈中早有這種現(xiàn)象。
 “可以叫你姐姐嗎？” cos委托一般來說會有一個比較長的溝通過程，在確定好時間和委托角色、交付定金后，這次cos委托實際上就已經(jīng)開始了，單主需要和coser一起決定約會當日的日程，兩人當天的穿搭搭配和溝通方式，有時甚至會細節(jié)到噴什么香水。 我目標明確地在小紅書上搜索“北京cos委托”和“孫策”，相比陸沉、簫逸、查理蘇等熱門乙游男主，《代號鳶》的cos委托還是比較少，它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乙女游戲”，一開始便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能接孫策委托、時間也比較合適的檸七。她主頁標價八十元一小時，在常見的價格區(qū)間。
圖源TapTap 委托過程按時間計價，每小時幾十到上百不等，價格越高往往意味著更專業(yè)的妝造及更豐富的經(jīng)驗，某種層面也代表著更好的體驗。一些久負盛名的委托coser不僅排單爆滿，基本也能達到包天（8小時左右）上千的價格，每個城市的市場都不太一樣。 我與檸七見面后，問及10月檔期，檸七先是笑了兩聲，隨后表示應該會漲價。 相比江浙滬地區(qū)基數(shù)龐大的二次元群體，在被笑稱“二次元荒漠”的北京，并沒有那么多coser出來接委托，再者要適配自己喜歡的角色也并不容易，在此基礎(chǔ)上還得看看此前單主的反饋、看時間是否合適，實際的制約因素非常多。 在找到檸七之前，我的另一位目標coser就因為“假發(fā)借給別人了”，無法接該角色委托。 許多委托單主在評價一次委托體驗時，常將約會細節(jié)作為判斷的重要標準，在視頻平臺，一些“委托教學”的內(nèi)容里也會提到，細節(jié)是最需要注意的，單主需要從細節(jié)中獲得情緒價值。這些細節(jié)包括，吃飯時及時遞上紙巾，下車時用手擋住上方門框，在對方說話時表現(xiàn)傾聽姿態(tài)，以及coser對角色的細節(jié)還原等。 委托開始不到十分鐘，我便感受到了這種細節(jié)的魅力。 我們碰面后，檸七先是十分主動地接過了我提在手中的包，將她帶來的禮物遞給我，那是一塊孫策的流沙麻將：“送給大喬，我自己做的?！痹诩s會過程中她稱呼我為“大喬”，這個設(shè)計來自游戲劇情，是為了更好的代入體驗。
流麻上是孫策的颯爽半身像，而面前清秀的coser帶著一樣的假發(fā)在朝我笑，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我們乘扶梯上樓，兩側(cè)是透明玻璃，而我穿著一條短裙，隨著扶梯上升，檸七拿起包擋在我身側(cè)的裙擺下方，我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她是在避免我走光。 這種細節(jié)穿插在整個約會里，讓我每隔一會就在內(nèi)心大喊一句“怎么會這么體貼”，實話說，這是一種頗為陌生的體驗。 第一項約會行程是逛街買谷子。 進入周邊店前，檸七便牽著我的手開始問我喜歡的IP，會主動在貨架上找我提到過的角色，但大部分時間還是站在我一側(cè)提供反饋。她不會讓話落在地上，即便并沒有看過我提到的番劇，或者是并不了解某對CP，都會適時地給出問題與回復。
孫策形象，圖源網(wǎng)絡(luò) 她甚至會表現(xiàn)出一種“吃醋”的姿態(tài)，在我頻繁提及自己喜歡的某個角色后，她不滿地輕輕捏了一下我的手，湊過來小聲說了一句：“你在和我約會呢……別說其他人?！?/span> 其實從外形上還是能比較明顯地看出檸七是女生的，她并沒有比我高太多，穿著黑色的外套和白襯衫，看起來還是很瘦，化了cos的妝容，但還是能看出五官屬于一個漂亮女生。不過，伸手攬過我的肩防止撞上別人，把吸管扎進檸檬茶里再遞給我，坐下時整理好裙角，檸七的“男友力”總會恰如其分地展現(xiàn)出來。 我們的第二站是調(diào)香室。 我購買了一個三百多元的套餐，定制兩瓶香水，我倆在一整面被瓶裝的香味面前挑選了半天，決定為彼此調(diào)制一瓶印象香水。決定行程前，我也頗為體貼地詢問了檸七是否有鼻炎等，方不方便做這類活動，但即便我們都沒什么問題，一整面墻還沒聞完，就已經(jīng)被五花八門的香味熏得腦袋有點暈了。  圖源作者 她定好要為我調(diào)制的前中后香調(diào)后，隨時把一邊的咖啡渣拿過來讓我聞，清潔鼻腔里的味道，讓我在這過程中能好受一點。 我們在開始之前便交流過想收到的香水類型，也描述過在彼此眼中，“大喬”和“孫策”應該是什么味道。解釋過程中，我用自己身上噴的香水做例子，想提供一種參考，話音未落，我眼看著檸七湊了過來，在我腦袋邊輕輕聞了一下：“嗯，大喬真的很好聞?！边@種突如其來的曖昧讓我舌頭一下打了結(jié)，即便在這之前我們已經(jīng)十指相扣半天，但這一刻的沖擊還是很大，好像一個溫柔版孫策真的在和我談戀愛。 調(diào)制香水的過程反而是比較乏味的，我和檸七像兩個小學生，跟著店員的指示一步步制作香水，計算比例、傾倒各種溶液，她總是先完成自己的部分，然后側(cè)過腦袋看著我的行動，不時上手幫一下。 到了約會的后半程，她會偶爾叫我“姐姐”。也許是因為對話里我提到自己的國乙初戀“周棋洛”，她打趣道，我的取向好像一直挺明確的，喜歡年下感的小狗型角色，然后便開始說，“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一次“心靈整飾”？ 吃飯是我們約會的重頭戲。 在一家口味比較清淡的火鍋店里頭，我倆飯沒吃多少，倒是聊了一個多小時的生活感悟，她聽我倒了半小時苦水后，也開始分享一些自己的經(jīng)歷。我們的聊天內(nèi)容不太需要贅述，就是一些都市人難以逃脫的精神陷阱和生活困難，只是在今天這個場合，我很想一股腦兒全說出來。 檸七一開始坐在桌子那頭，十分認真地和我對視著傾聽，不管是點頭還是和我一起罵兩句，基本上句句都有回應，有時還會用自己真實的生活事件給我舉例；聊著聊著，也許是感覺到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她起身拿開我身邊的大包小包，坐到了我身邊，抓住了我的手，捏了兩下示意我繼續(xù)說下去。 她的寬慰方向大致有兩種，一是肯定價值，她例舉我們約會過程里我的體貼和可愛之處，論證我是一個很棒的小女孩，覺得我一定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二是正視內(nèi)心，她拿自己的上一份工作打比方，讓我好好思考，但也不要猶豫。 在現(xiàn)實的生活里，其實是比較難有這種溝通的。我和檸七基本上是陌生人，除了委托外沒有什么利益關(guān)系，年紀相仿，我能沒有顧忌地說出很多真實想法，而她的正面反饋也鼓勵著我表達出來。 她拉起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腦袋上：“大喬別難過啦，摸摸策寶的腦袋吧！”假發(fā)被膠水固定著，有些扎手、刺撓，還有一雙小狗耳朵，摸起來說不上好手感，但確實很能撫慰人。在下班后的夜晚玩了很多次《代號鳶》，但在這個周六，游戲里喜歡的角色真實地坐在身邊聽著自己的苦惱，這種感覺著實奇妙。  《代號鳶》游戲畫面，圖源網(wǎng)絡(luò) 還沉浸在情緒里，她輕輕地扯起了我的一根手指，一枚小小的戒指被套進我的無名指。這是我二十來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主動給我戴戒指。 有的委托確實會有這樣的情節(jié)，甚至是表白、求婚，雖然我并沒有提出需求，但檸七還是帶了一枚戒指在身上。我有些繃不住地按住她的手制止住，同時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冷靜：“等一下等一下，太突然了有點……”我把戒指摘下來，放在手心握住，很認真地和她說了一句謝謝。 吃完飯，委托時間到了最后一小時。我們繼續(xù)牽著手逛了幾家精品店，檸七給我挑了一支竹子樣式的發(fā)簪，掛著一串墨綠色的小竹節(jié)，還教了我三種簪頭發(fā)的手法。結(jié)了賬出門往地鐵站走的時候，我拿著簪子感嘆，剛出門就已經(jīng)把手法忘光，她笑了一下，接過簪子，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大廳就開始給我收拾頭發(fā)。 幫忙簪頭發(fā)是一個稍微有些親密的行為，更何況我們扮演的，是時代背景為東漢末年的一款游戲。古時男子為女子綰發(fā)，有成婚的含義，很多時候，發(fā)簪也是男女之間互表情誼的信物，結(jié)合角色，既是“大喬”，也是“廣陵王”的我，本身的形象便是束著發(fā)的，“孫策”現(xiàn)在為我綰發(fā)，讓我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代號鳶》女主形象，圖源網(wǎng)絡(luò) 我是后來才知道，檸七同時也是一位妝娘和毛娘，會幫其他coser做假發(fā)、化妝，她這天完成我的委托后還要趕去知道攝影棚繼續(xù)她的妝發(fā)工作。我后來也時常在朋友圈看到她發(fā)自己的寫真和做的假發(fā)。 我們在一號線的車廂里說了再見，地鐵到站開門前，我緊緊地抱了她一下，身邊好幾位乘客都看了過來。 “下次見，大喬?！钡罔F門開了，檸七走出去，站定在門外，想看著我離開。我和她揮手說拜拜，地鐵門在提示聲中緩緩關(guān)上，今天的委托到此徹底結(jié)束。 可能是最近刷了太多cos委托相關(guān)視頻，我腦中不由自主地放起了bgm，著名的“乙游破防曲”《多遠都要在一起》：“如果陽光永遠都熾熱，如果彩虹不會掉顏色，你能不能不離開呢?！?/span> 我回想起看過很多次的類似畫面，coser結(jié)束委托離開，單主念念不忘的鏡頭追隨著的，是一天下來的真實觸碰，也是對紙片人角色的投射。
國乙only必備合唱環(huán)節(jié)曲目，圖源嗶哩嗶哩 總體說我對這次約會還是比較滿意。因為沒有什么委托經(jīng)驗，我在相互接觸時總是比較笨拙，但并沒有太影響體驗；算上委托費用、娛樂項目費用還有吃飯，當天花銷近1000元，還算我比較能接受的預期范圍。 我在回憶這次委托的過程里總有種難以控制的焦慮。 這是一個認知壁壘很高的圈層文化，有時和身邊人聊起這些，得到的都是一些不理解的提問和笑聲，且以職業(yè)化的方式來描述這種精神消費，讓我覺得困難重重。更何況，“在交易中獲得內(nèi)心的悸動”，這聽起來實在像會被批判學派大書特書的一種現(xiàn)代人精神疾病。 在之后的幾天，我陷入了一種復雜的迷茫里，我一方面糾結(jié)于，我在此過程中產(chǎn)生的情感到底是因為角色還是人，另一方面也想不明白，“購買情感服務(wù)”后，我的恥感來源于何處。 我的矛盾在于，這是一場交易，我在購買情感服務(wù)，而一部分內(nèi)心認為，這樣的服務(wù)是工業(yè)化的、流水線的，但我卻產(chǎn)生了許多本真的情感反應，我為我的傲慢羞恥，某種程度也因為自己情感的泛濫而羞恥。 對我來說，這是無法回避的一種不適。我是很喜歡孫策的，也很認可檸七在委托中的表現(xiàn)，但和她對視上時，透過美瞳片折射回的，反而是一種“可悲的現(xiàn)代人”的自我認知，當情感的邊界模糊起來，要定位自己也變得無比困難。 朋友給我推薦了霍克希爾德的《心靈的整飾：人類情感的商業(yè)化》，他說：“你現(xiàn)在就是有一顆，無法被整飾的心?！?/strong> 情感戒斷，后勁十足 另一位朋友莞爾，沒有給我上那么多學術(shù)詞匯和價值觀，她認為，這就是圈子里常說的“戒斷反應”。
游戲公司，怎么看cos委托？ 我的另一位朋友小魚，正是在一家知名乙女游戲公司工作，她自己也是一名多年的乙游玩家，在畢業(yè)后進入了游戲公司工作，我和作為乙游從業(yè)者的她聊起了cos委托的發(fā)展。 乙游的用戶群體和文化影響力在擴大，這是一種顯而易見的趨勢，同時，這也伴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媒介技術(shù)的進步。 “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或者說社會思潮與地位變化，都會影響游戲廠商，讓我們?nèi)ニ伎济鎸ε缘挠螒驊撛鯓釉O(shè)計，反過來，乙游的調(diào)整、變化，其實也呈現(xiàn)著社會的思考?！?/strong>小魚認為，乙游是女性婚戀觀在現(xiàn)代社會的一種表達。 這些都對游戲公司提出了更多要求。例如，小魚提到，隨著玩家年齡段的拓展，他們需要設(shè)計更多、更新穎的約會劇情或活動策劃；他們也需要不斷修正女主也就是玩家的形象，去打破一些刻板印象，或者平衡女主身上是否“平凡”的諸多特質(zhì)…… 男主必然是最重要的，他們是玩家們最直接的情感投射對象，也展現(xiàn)著廠商對玩家的理解和認知，以及當下年輕人的情感關(guān)系模式。
圖源光與夜之戀官博 在男主人設(shè)方面，廠商必須不斷地細化、豐富，從早年的臉譜化到現(xiàn)在更充實立體，這也讓每一個角色都變得無比生動。“早些年總是假大空，比如說這個角色就是一個高富帥，溫柔學長，或者可愛奶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僅僅是用幾個詞語就能形容角色形象，我們會不斷的豐富各種設(shè)定，設(shè)計一些貼近生活的特質(zhì)，讓玩家更有代入感?！毙◆~說。 這同時也有商業(yè)化方面的考量，在進行一些周邊產(chǎn)品的聯(lián)名或設(shè)計時，更具體的角色特質(zhì)能匹配或開發(fā)出更適宜的產(chǎn)品，呈現(xiàn)在現(xiàn)實的商品上，也能讓玩家在真實的生活中感受到角色的完整。 角色變得更加立體，某種程度上也是乙游cos委托更頻繁出現(xiàn)的前提之一。只有角色立體了，玩家的依戀才有來源，才會希望角色能來到三次元的世界，產(chǎn)生那種想與他們面對面的沖動。 “當一個人越來越具像化，這種二次元與三次元之間的壁壘也會消弭，你知道越多他的細節(jié)，腦海中的幻想越豐滿，越會模糊掉真實與虛擬的界限，cos委托的需求自然而然就出現(xiàn)了?！毙◆~分析。 畢竟是從業(yè)者，小魚很早就知道了cos委托，但也是到了2023年年初才意識到這個形式火起來了。他們辦公室里第一次聊起cos委托是因為“未定大頭”。2022年時，米哈游的《未定事件簿》在一次漫展找來身材很好的男性，戴著游戲男主們的大頭娃娃頭套和玩家們互動，傳播效果很好，這種游戲與現(xiàn)實結(jié)合的嘗試帶來了很好反響，未定大頭也成為一個備受矚目的模式。
BW2023官宣《未定事件簿》參展后的評論區(qū) 小魚他們也發(fā)現(xiàn)，在活動現(xiàn)場放KT板之類的老生常談已經(jīng)無法給玩家?guī)硇迈r感了，于是也開始思考，真人的沉浸式茶話會，或者其他真人互動模式，是否會讓玩家感到有趣新奇？他們也嘗試在線下展會邀請一些coser嘉賓扮演自家游戲的角色，現(xiàn)場氛圍還挺好的。 這種真實與虛擬世界直接的融合呈現(xiàn)，已經(jīng)愈加成為大多數(shù)情況下的選擇，cos委托的道理也是一樣。當下的現(xiàn)代人心理空虛常態(tài)化，乙游、cos委托成為一種情感補償，成為精神寄托賽博化的自然需求。 “（cos委托）本質(zhì)還是我付費去購買一種陪伴服務(wù)，可能我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要去建立一個這樣的親密關(guān)系，是非常耗費精力和時間的，而現(xiàn)在花費一些金錢就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陪伴關(guān)系，人與人之間情感鏈接的變得'無痛’了，”小魚說，“同時它也提供了一種coser在圈層內(nèi)上升，也可以說是就業(yè)的新方向?！?/span> 但她不會考慮去嘗試cos委托，她對紙片人形象的要求十分嚴格，不希望他們在自己面前幻滅，對小魚來說，“老公永遠是紙的最好?！?/strong>另一方面，作為一名I人，她完全不能接受和一位陌生人有什么親密舉動，甚至一起逛街她都覺得尷尬。
圖源戀與制作人官博 小魚和莞爾所在的江浙滬，或者更具體一些，上海和杭州，可以算是國內(nèi)乙游濃度最高的兩個地方，他們都與我分享起了自己出門逛街時遇到委托的經(jīng)歷。 那天小魚單獨出門看電影，在影院里就遇到了一對cos委托，同時另一邊的小魚同事去醫(yī)院看病，看到一位被委托的coser陪她的單主拿藥，這種陪伴似乎在很多人那成為一種普遍的日常了。 莞爾認為，全杭州的手作店應該都是cos委托養(yǎng)活的。她有一次和委托的陸沉一起去一家手作店做奶油膠鏡子，兩個查理蘇，一個夏鳴星，身邊都坐著彼此的單主，“簡直是乙游開會”，更離譜的是晚上在西湖邊上散步的時候，三步一個《光與夜之戀》里的角色，莞爾都有點繃不住了。 我的cos委托戒斷反應只維持了不到一周，工作讓我不得不從情緒的沼澤里抽離出來。 一天坐在桌前加班時，那支被放在一邊的竹節(jié)發(fā)簪突然閃了一下我眼睛，我把它拿起來，想簪個頭發(fā)。它在我后腦勺上繞著頭發(fā)轉(zhuǎn)了半天，沒能盤出一個有信服力的發(fā)型，雖然那天，檸七教了我三種手法，但真要自己上手，還是一點頭發(fā)都扎不住。 我始終將那次cos委托視為一次自我探索，從虛擬的紙片人，到真實的接觸，再到真實的自我，即便這是一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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