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五月來過一次,也是應老同學劍麟君之邀,那個時候同行的還有嘉東君,最熱鬧的老卓頭因為忙著去“六國封相”沒空理我。那次由于嘉東君的陪伴,我們去了徽州的太平湖,一個幾近世外桃源的美麗小島。這次我一個人來杭州,也是經(jīng)劍麟君數(shù)度的相邀。他在國慶假期走了杭州不少鮮為人知的冷僻的景點,算是“陣前練兵”,我也搞不清浙江的山山水水到底離杭州有多遠,臺州的天臺宗國清寺知道了很遠,而桐廬的嚴子陵釣臺我想就在富春江邊上,居然也挺遠的,都無法在這次的杭州之旅可以完成的。不過在去了紹興回來的第二天,劍麟君陪我走京杭大運河最南端的那一帶,真的是味道好濃。原來杭州除了西湖錢塘江,運河沿岸也是景致非常不錯的存在。難怪經(jīng)??吹皆谔K州的兄弟時不時去他那頭的運河盤桓,從來沒看到他去七里山塘的消息。 在我們久居的名古屋昭和區(qū)的南山附近有一座香積寺,那是一座不錯的禪院,靜謐古樸,算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當我知道杭州也有一座香積寺,感覺有點思念。因為后來我們搬離了名古屋去了隔壁的城市,名古屋的一切居然成了懷念,畢竟每天瑣事繁忙,要整理出“閑情逸致”來還有更想做的事情,游山玩水也是挑老遠的地方才能感受旅游的氣氛嘛。不過杭州的香積寺比名古屋的要氣派得多,門前的廣場也很大,只不過我們去得太早,山門沒開,于是沿邊上的大兜路北上,在運河的香積古埠逗留一會兒,望著京杭大運河想到的第一個古人就是隋煬帝,雖然他僅僅到了揚州就再也沒南下,但是運河的開通應該是對促進南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有很大的作用的。劍麟君帶我去看更北的一座拱宸橋,據(jù)說是這一段大運河上留下的僅有的一座古橋,走近看了,建于明朝,毀于戰(zhàn)火,清代重建,保留至今,我們過橋去坐船,算是杭州水上巴士,刷公交卡,很是方便。不料仿古“木船”不開,又折回去坐汽艇,這是我第一次坐船在運河上,想起我們年輕的時候杭州坐船到蘇州,走的就是運河,一個晚上?,F(xiàn)在的人惜時如金,漸漸地這條內河客運就廢棄了。幾十年光陰,我們有意無意丟失的東西太多,重新拾起的,往往就是那些不倫不類,不知道是沒有文化還是追逐商利,總之,四不像。 原先劍麟君的打算是在武林門碼頭上岸,然后找個地方午餐的,不過他打聽到此船可以開到艮山碼頭,臨時起意又準備帶我走東河小溪,那是大運河的支流,河床窄小,小船行駛期間可以一覽兩岸風景,說是春天來的時候兩岸的桃花,那個美?。∈前?,桃花不美怎么男人都喜歡交桃花運呢。不過目下兩岸的垂柳也是非常景色宜人,畢竟綠代表著蓬勃的生機,尤其是我們這些接近人生秋季的半老頭,不能僅僅迷戀夕陽和紅楓。“綠亦無涯色有涯”,所以佛云:色即空,紅粉骷髏應該是最最怕人的。由于我們趕到壩子橋碼頭的時候前面已經(jīng)有20多人,大船帶走23個游客,接下來就是劍麟君介紹的只允許坐8人的小舟,不過要間隔40分鐘,舵手要吃飯,看了時間已經(jīng)11點了,估計午餐要晚點了。只要有得玩,其他的都可以拋在腦后。我們這種隨意走其實很有味道的,不用做“攻略”,就顯得瀟灑自在,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我曾提議找個茶館去喝一個下午的茶,最好是在虎跑山上,看八卦田如圖案,觀錢塘江如彩帶,愜意人生,何不快哉。44年前我們才都19歲(林生君更?。搅嘶⑴芸吹桨素蕴镂揖谷徊辉缸吡?,害的一幫小兄弟們陪我喝茶,眼神里都是怨氣。其實不怎么走得動的劍麟君還是勉力帶我玩,這讓我確實很感動,畢竟不再是青春年少了。 在小舟上由于我們是最早的兩個,所以登舟就挑了最靠前的兩個座位,像哼哈二將一樣守著舟頭,其實是為了飽覽兩岸的景致和迎面而來的各種不同的小橋和那些長到了河中央的柳枝。眼見得河中央的垂柳要“敲”到自己的頭上,忽然想起船是有蓬的,還準備著雷子的歌詞“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呢,看來用不上了,原來老頭要點羅曼蒂克,居然這么難。我們到一個叫梅花碑的碼頭棄舟登岸,走過斗富(我一直以為是“豆腐”)二橋,穿過一個小小的老街,找到一家“過橋面店”走了進去,這里不是過橋米線的寫錯,它的面館叫過橋,就是過了斗富橋的意思吧。里面的面不比上海便宜,好在澆頭都是一碗一炒的,等的時間有點長,畢竟我們?yōu)榱擞斡[小舟,已經(jīng)錯過了午餐的時間。接下來的方向是鼓樓,就在清河坊的門口,再進去就是南宋御街的遺址。不過在走去鼓樓的時候看到深深的一道紅墻,劍麟君說是紅頂商人胡雪巖的故居,其實是他弄錯,而是新挖掘的南宋的一個王府,兜過去在它的正門前還看到杭州文史館,最里面的陳列室有一批照片,忽然想起1986年我曾在上海接待過的一位鐘市長 ,走近一看,果然在列,任期是1983~1988,他是同濟陳從周教授的弟子,記得當年安頓好他們的住所,臨走的時候鐘市長讓秘書拿出兩小罐西湖龍井,贈與我和另外一個老先生(我辦秘書處的朱國安老人),這是我至今喝過的做好的龍井,干茶嫩芽所制,略顯黃色,雖扁卻肥碩。之后機關事務局組織去廬山療養(yǎng),船上我取出來泡在玻璃罐里,羨慕煞很多同行的愛茶者,那個時候“小氣”,也不和人分享,說到底都是其他單位的,不熟。出杭州文史館,走到德壽宮遺址門前,居然已經(jīng)預約不到當天的門票,隨著罵罵咧咧的劍麟君到了對面的胡雪巖故居,他在出口處等我,由我一個人進去。 走進胡雪巖故居才知道什么叫做殷實和厚重,不像現(xiàn)在的某些暴發(fā)戶沒有文化底蘊,他們除了錢其他都不敢恭維。記得沒有上過名校的馬老板口口聲聲都在噴沒有文化的唾沫,還有自媒體的小學文化程度的坐豪車反過來鄙視昔年的學霸,那種視文化為糞土的才讓人啼笑皆非。在胡雪巖故居差點迷路走不出來。待我走出胡宅看到等著我的劍麟君在休息喝著咖啡,我知道有點勉為其難,畢竟他的身體狀況和我不能比,想著在杭州叨擾他這幾天,真的過意不去。兩人小坐片刻的時候我提議明天下午就回上海了,上午我一個人出去轉轉,讓他不要出來陪我了,他也真不客氣,這才是真性情!過馬路去鼓樓,鼓樓邊上就是清河坊仿古街,2018年3月帶著妻兒來過,看到鼓樓邊有一座“任公山”,看劍麟君的模樣是不可能陪我爬的,就在街上走走吧,這里的偏巷還是有點味道的,在胡慶余堂盤桓了不少時間,又去方回春堂喝水休憩。只知道蘇州雷允上,杭州胡慶余,上海童涵春,北京同仁堂,想不到胡慶余邊上還有一家和它斗了數(shù)百年的回春堂。中醫(yī)傳承至今,草藥的真?zhèn)味甲屓嗽嵅?,我年輕的時候比較相信中醫(yī),現(xiàn)在對中草藥失去了興趣。河南馬路邊種植的倍受廢氣污染的草藥,能治病嗎?走完南宋御街大路口有兩組群雕,我取鏡之后看到劍麟君在馬路的另一頭專注著老建筑,民國時期的洋風大樓,是浙江興業(yè)銀行的舊址,周圍不少倩女俊男在拍照留念,有的打扮成民國風格的。過大馬路乘290路公交回去,看時間才四點多,我也不要他陪我晚餐,他則建議我坐到底去西溪濕地公園兜兜,而累了一天的他就回家了。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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