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文化·源遠流長的古今音樂舞蹈·西域音樂舞蹈對中原文化的突出貢獻 新疆自古以來被譽為歌舞之鄉(xiāng)。西域的于闐樂、龜茲樂、疏勒樂、悅般樂(天山以北的匈奴樂)、高昌樂、伊州樂(哈密古曲)等都很負盛名,其中名聲最大和影響最深的是龜茲樂。這些音樂從公元前1世紀起先后傳入中原,曾在國內(nèi)各民族中流行,對我國的音樂文化產(chǎn)生過深遠的影響。 唐玄奘《大唐西域記》說,瞿薩旦那(即今和田)“國尚樂音,人好歌舞”。遠在漢代,于闐樂已成為宮中節(jié)日活動的項目,在民間也很流行。漢高祖劉邦的寵姬戚夫人就很愛于闐樂舞,會彈瑟高歌,吹笛擊筑。《西京雜記》載,有一年7月7日,高祖與戚夫人駕臨百子池游玩觀俗。只見城外靈女廟前大奏于闐樂,祭神的人們手臂相連,邊唱邊跳。他們也為之感染,加入了歌舞的行列。 張騫出使西域歸來,曾帶回西域的羌笛等樂器和大型套曲《摩訶兜勒》,交給了著名音樂家李延年。李延年根據(jù)這些散亂的資料,譜寫了《入關(guān)》《出塞》等二十八首具有西域風格的雄渾昂揚的樂曲,作為當時的軍樂。西域樂曲給中原傳統(tǒng)音樂以很大的沖擊,開創(chuàng)了雄歌健舞的一代風氣。 公元6世紀中期,北周武帝宇文邕娶突厥汗國的阿史那公主為皇后。阿史那公主精通音樂舞蹈,彈的一手好琵琶。她出嫁時,突闕可汗深知女兒酷愛音樂,便將一支由龜茲、疏勒、康國等地組成的三百人的龐大樂隊,作為陪嫁送至長安。他們中有歌唱、舞蹈演員,也有著名的龜茲音樂家蘇祗婆、白明達和白符通。他們帶來的樂器有五弦琵琶、豎箜篌、羯鼓等。北周武帝在阿史那公主的協(xié)助下,對中原音樂進行了改革,在制定宮廷雅樂時,采用了西域與中原相混合的所謂“戎華兼采”的方針。阿史那公主還定期舉辦西域歌舞大會演,會演中已出現(xiàn)了《胡旋舞》《達摩支舞》等耳目一新的西域樂舞。 隋代統(tǒng)治者也都很崇尚歌舞。據(jù)《隋書·音樂志》中記載,公元610年,高昌王麹伯雅派一個樂隊,到長安獻高昌著名的《圣明樂曲》。隋煬帝讓高昌樂隊同宮廷樂隊同時表演了《圣明樂曲》。這兩個樂隊的表演一脈相承,渾然一體??芍敃r西域的音樂舞蹈在中原很流行。 隋唐時代,西域眾多造詣很深的音樂家紛紛來到中原。像高昌人何妥,作清平瑟三調(diào)聲,并整理了四部中原舞曲。他的音樂論著甚多,其中有《樂要》一卷,主張以中原舊樂為主,兼吸收西域少數(shù)民族音樂,融合成中原新音樂。再如疏勒人裴神符,不僅是琵琶演奏家、改革家,還是一位作曲家。他創(chuàng)作的樂曲《火風》,表現(xiàn)了西域的生活風俗,情緒歡快熱烈,在中原地區(qū)廣為流傳并被改編。另外見載于史書的還有于闐音樂家尉遲青、尉遲璋等。他們對推動我國各民族音樂的交流和發(fā)展起了很大作用。 唐朝設(shè)置的十部樂中,有《龜茲》《疏勒》《高昌》三部是西域的音樂。到唐玄宗李隆基時,長安城中出現(xiàn)了一股“西域熱”,出現(xiàn)了“女為胡婦學胡妝,伎進胡音務(wù)胡樂”(元稹);“城頭山雞鳴角角,洛陽家家學胡樂”(王建)的情景。唐玄宗精通音律,特別喜愛西域音樂舞蹈。他每三年要舉行一次西域音樂演唱會。每次的音樂會都非常盛大,鼓樂齊鳴,通宵達旦。天子要選拔梨園中最優(yōu)秀的演員表演技藝。楊貴妃也要吹玉笛,彈琵琶,跳西域的胡旋舞。在宮廷的帶動下,長安人人學旋轉(zhuǎn),學胡舞成了一時的風尚。每天,許多西域人開的酒店里,在樂器的伴奏下,胡姬載歌載舞,以招徠客人。大詩人李白《前有樽酒行》中描寫道:“胡姬貌如花,當爐笑春風。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將安歸?!笨磥恚频昀锏臍g樂使詩人陶醉了。那時,西域游牧民族中曾流傳的馬舞也進入了中原。那些被漢武帝譽為“天馬”的烏孫馬,被馴化為舞馬,跳《烏孫馬舞》。它們一聽到西域樂曲《傾杯樂》(裴神符創(chuàng)作),就會奮首鼓尾,翩翩起舞,那舞姿憨態(tài)百出。 宋朝宮廷大宴會上所奏的十八調(diào)四十大曲中,明顯地含著濃厚的伊州樂和龜茲樂的成分,而且“樂器多因西域取”(沈遼《龜茲舞》)。當時的十六種隊舞,其中《醉胡騰隊》《玉兔渾脫隊》《射雕回鶻隊》等都深受西域舞蹈的影響。 西域音樂舞蹈在中原廣泛流傳后,它不僅影響了宮廷的音樂舞蹈,影響了民間的音樂舞蹈,而且還影響到填詞、戲劇等各個方面。古代的詞都要按譜填詞,合樂歌唱。至今猶存的詞牌中的《蘇幕遮》《北庭子》《天仙子》等,都是出自隋唐時代的西域樂曲。唐代盛行的大型樂舞后來發(fā)展成為宋元戲劇音樂。顯然,西域音樂舞蹈藝術(shù)對中原文化的影響是深遠的。它在融會于中華藝術(shù)文化大動脈的過程中,為中華民族的音樂舞蹈藝術(shù)奉獻了自己的養(yǎng)料,促進了祖國音樂舞蹈藝術(shù)的發(fā)展。它是天山文化中對祖國文化最突出、最重大的貢獻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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