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我靜靜地躺在山頂上,一天一夜,沒有人打擾。 也沒有野獸蟲蟻來搗亂,這樣說起來這里好像還不錯。 第二天一對上山的情侶發(fā)現(xiàn)了我,他們起初被嚇了一跳,那個女孩兒差點(diǎn)站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男孩兒扶住了她。 片刻的震驚之后他們打了報警電話,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 一片紛紛擾擾中,拍照的拍照,驗(yàn)尸的驗(yàn)尸,查驗(yàn)現(xiàn)場的查驗(yàn)現(xiàn)場…… 也許如今的技術(shù)太發(fā)達(dá)了,沒過多久,他們就把我的個人資料都查出來了。 打電話通知了我的父母后,他們有一部分人就離開了。 父母很快趕了過來,在確認(rèn)是我的那一刻,母親暈了過去,父親已經(jīng)變得呆呆傻傻。 警察把他們攙扶到車?yán)?,把我也抬到了車上,車一路開到了警局。 我被抬到了一間冷兮兮的房間,又來了一個人把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檢查一番,之后門關(guān)上就沒了動靜。 窒息般的安靜讓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我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我還可以看到他們在我身邊忙碌?為什么隔著一道緊鎖的門我還可以看到蘇醒過來的母親泣不成聲,父親抱著她也默默流淚。 天?。?/span>為什么看著他們落淚我的心這么痛?好想哭,可是我怎么不會哭了呢? 我試著抬起手,怎么回事?我的手還可以動!不不不!我的手還在那里放著一動不動,我眼前的手影是怎么回事?我變成了鬼?或者是冤魂? 哦,天吶!我怎么遇到這種事! 是誰把我扔在了山頂?shù)哪兀?/span>對了,是那個陌生的男人! 我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了他,他說,手機(jī)沒電了,借我的手機(jī)用一下,我一開始是不愿意的,男友思齊說打個電話而已,我就把手機(jī)給了那個男人。 對呀,我是和男友一起來爬山的,他呢? 為什么好像我把手機(jī)給了這個陌生男人之后,男友就好像沒出現(xiàn)過呢? 思齊人呢? 他知道陌生男人用我手機(jī)打過電話之后,在我轉(zhuǎn)身的瞬間把我打暈嗎? 不對,是打死! 是啊,這個陌生人把我打死了,為什么??? 不行,我得出去,我得找到思齊,他有沒有出事? 我一邊想著一邊就坐了起來。等到下了床,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真奇怪! 我再次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就當(dāng)老天開眼,給了我一次查明真相的機(jī)會吧。 我想打開門出去,就試了試擰門把手,但是很顯然門把手一動不動,我的力氣對它不起作用。 我又試著去動床邊的凳子,凳子也絲毫不動。 我終于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shí),我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就這樣飄渺的存在于這世間,任何實(shí)物可能我都沒辦法挪動。 我有點(diǎn)沮喪,那我怎么出去呢?要等到有人再進(jìn)來嗎?那要是沒人進(jìn)來了呢? 我走到窗戶邊,有一扇窗開了一條縫,也許我可以在這出去。 我向外看了看,六樓,誰知道在這跳出去會不會真的摔死,連這虛幻的影子都沒了? 不行!我還不能死透透!我還不知道那個陌生人為什么要打死我! 想到這里我不僅嘲笑自己,我的身體已經(jīng)死透透了吧! 一邊想著一邊情不自禁地扶上窗戶,卻看到我的手穿過了窗戶上的玻璃,手透過玻璃出去了! 我的天??! 我趕緊收回手,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我又走到門口,試著去觸摸門,只見我的手穿過門板直接去了外面,我跟著手向前,直到身體的所有部分都穿過了門板。 我出來了。 來不及想為什么我能出來,因?yàn)槌鰜碇竽赣H和父親的哭泣聲聽著感覺更大了,我趕緊向他們走去。 走到他們身邊我想安慰一下他們,可是他們根本聽不到我在說話。我抱著他們,心里很傷心,但是沒有眼淚。 我不會哭了!這件事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沒良心! 默默地看著他們,抱著他們,很久很久,直到警察過來把他們帶走了,我才開始動。 我知道他們會被送回家,所以我想先去看看思齊有沒有出事。 于是我打算先去思齊的家看看。 折騰了這么久,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路上的行人還是很多,人們看不到我,我只能讓自己躲著他們,防止被他們撞到。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撞到我會不會把我撞飛,但是基于做正常人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我還是會躲開他們。 等我到了思齊家的時候,我在門口又猶豫了,就這樣穿進(jìn)去?好像有點(diǎn)不道德哎! 但是好像隨著天黑,我的視力范圍也下降,墻那邊的情況我看不真切。 所以不進(jìn)去的話,我怎么知道他有沒有事? 思想斗爭了半天之后,我還是決定進(jìn)去! 做賊一般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客廳沒人。我又走向他的臥室,也沒有人。 疑惑中我來到他爸媽房間,也沒人。 于是我又走回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熟悉的房間,心里的疑問更重了。 往常這個時候,思齊家的人肯定都已經(jīng)回家了,而今天,竟然沒一個人在家。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碰”的一聲吵醒了我,我趕緊起來,發(fā)現(xiàn)燈被打開,屋子里亮了。 思齊爸媽和思齊一起回來,思齊的胳膊挎在胸前,好像是受傷了,我趕緊走近他,叫了他一聲,很顯然他聽不見。 雖然在爸爸媽媽面前我已經(jīng)驗(yàn)證了這一點(diǎn),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在思齊面前試了試。 “思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自己身體也很重要知道嗎?”思齊媽媽在攙扶著思齊走向他臥室的時候勸他。 思齊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不發(fā)一語。 到了臥室后,爸爸媽媽扶著他躺下,蓋上被子,又囑托了一翻才出去。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看著他。 他依然睜著眼睛。 “他沒有事,真好!”我在心里暗自慶幸。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有淚在他眼角滑落。 “他是在為我傷心嗎?”我忍不住去擦那眼淚。 一股濕潤的感覺在我手指端浮現(xiàn),我抬起手看自己的手指,的確是有淚水。 “什么情況?我也去擦媽媽的眼淚,擦爸爸的眼淚,都不能觸摸到。為什么思齊的淚水現(xiàn)在在我的手上?” 我慌忙去看思齊的模樣,他還是瞪著眼睛在默默地流淚,沒有任何改變。 我又試著去擦了擦他的淚,這次我確定了,我的確可以沾染上他的眼淚。 我很激動,如果放在從前,我一定是熱淚盈眶了,可是現(xiàn)在我不會哭了。 我?guī)退恋难蹨I越來越多,思齊終于感覺到他的淚沒有完全流下來。 他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可能是看不到我的吧,他的眼神有一絲迷茫閃現(xiàn)。 緊接著又有很多淚流了出來,我一陣心痛,趕緊幫他擦掉。 他的眼睛轉(zhuǎn)向了我,我的心里一顫,“看到我了嗎?”我舉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的心沉了下來,可能再也沒有人看得到我,沒有人能和我交流了。 或許是哭得累了,思齊閉上眼睛漸漸睡著了。 我又回到客廳,躺在沙發(fā)上,眼睛也開始打架。一個念頭從我腦海里閃過,“現(xiàn)在的我也需要睡覺嗎?” 這個問題不用我想明白,在我進(jìn)入沉睡之前的前一秒,我的意識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思齊的爸媽已經(jīng)出門,我竟然沒有被吵醒。 天亮后我的視力也好了許多,不用去思齊的房間我也可以看得到他,他還是昨晚躺在床上的樣子。 我走到他身邊,坐到床上,看著他。他應(yīng)該是醒了,眼角還帶著淚,我伸出手幫他把淚抹去。 他的眼睛睜開,看向我。 “嘉嘉,是你嗎?你沒有死,是不是?”他的淚一下子涌出來好多,我趕緊去擦,卻是越擦越多。 他掙扎著想起來,卻因?yàn)槭軅鸩粊怼?/span>我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別動,看撕裂了傷口!” 沒想到他真的不動了。 我慢慢地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我。 “思齊,你能看到我,對不對?” “嘉嘉,你還活著……”又有淚從他的眼里流出來。 我?guī)退亮擞植?,擦了又擦…?/span> “思齊,可能你是唯一能看到我的人!我昨天從山頂?shù)骄?,又到你家,沒有人可以看到我,截止到現(xiàn)在,你是唯一一個!” “我或許是死了吧,我的身體還在警局,但是我,也就是你看到的我,卻在你家。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或許是為了來看看你們,或許是為了找到兇手。” “你,害怕嗎?這樣的我!”我小心得問。 思齊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或許他還沒有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吧! “嘉嘉,都怪我,你才變成這樣,我怎么會害怕,只要你還在,什么樣子都無所謂。”許久之后思齊才緩緩開口。 “那天,你看到那個陌生人把我打死的過程了沒?”我問。 “沒,在你把手機(jī)給他的時候,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把我迷暈了,我醒來時在一個坑里,我想他們可能是想埋了我,卻不知道為什么最后沒埋。”思齊說著眼睛低垂了下來。 “我說后來怎么感覺沒你了呢!”說完這句話,我就陷入了沉睡中。 再醒來的時候,思齊已經(jīng)起來了,他坐在床邊看著我,“我讓我媽把你抱床上去的,我的胳膊還不能用力。” “你媽回來了?她也能看到我?” “回來了,她……看不到!我指哪兒她就拖哪兒!”或許又想起來那個滑稽的場面,思齊擠出來一點(diǎn)笑容。 我也跟著笑起來。 我還可以笑,真好??! “我不會哭了,再難過也不會掉眼淚,好悲催!”我苦笑著說。 “那就笑!你可真不知道我這兩天怎么過得,我多么想讓你在我身邊再笑一笑!” 聽著他那么說,我笑著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能出門嗎?我想再去被害的地方看看,看看那個陌生人是不是還在附近,總不能白白丟了性命。”我低聲問思齊。 “能!我只是一只胳膊斷了,一只胳膊傷了,暫時還不能太用力,腿沒事,可以走。我叫上亮子,爸媽應(yīng)該會放行。” “好!” 于是思齊給亮子打電話,他的胳膊確實(shí)傷的有點(diǎn)重,將將能拿得動手機(jī),都無法貼到耳邊,撥通后他開了免提。 亮子聽他說想去山里再看看,也沒問為什么,就答應(yīng)了。 “你的胳膊怎么傷了?還傷的這么重?”等他打完電話我問。 “我醒來時這只胳膊已經(jīng)斷了,坑有點(diǎn)深,我向上爬時又摔下去幾次,就把這只胳膊也傷了,腿上只是一些擦傷,不嚴(yán)重。” 他說著不嚴(yán)重,可能是想讓我別太擔(dān)心,我想。 說話間亮子過來,他家就在這個小區(qū)的另一個單元,兩個人是發(fā)小。 亮子過來后對思齊媽媽說帶思齊出去散散心,思齊媽媽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 從思齊家出來,我們先去我家看了看我爸媽,媽媽還是不停地在哭泣,爸爸不哭了,眼睛也還是很紅。 思齊幫我安慰了安慰他們,又開始怨怪自己,媽媽還是哭泣,爸爸也不搭理他,或許他們也在心里怨怪他吧。 兩個人一起出去,女兒沒了,他卻好端端的。 他也不能說看到我的事情,怪力亂神的說法,別人或許只能把他看作精神不正常了。 看著傷心的爸媽,我的心又開始痛,趕緊叫了思齊離開。 看到他們沒有想不開就夠了,還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得趕緊去做,這具漂浮的幻象一般的身體能存在多久我也不知道,在她消失前盡量查明真相。 我們一路直達(dá)那天我給陌生人手機(jī)的地方,經(jīng)過了兩天兩夜,這里已經(jīng)被打掃過,看不出什么不同,我們有點(diǎn)氣餒。 “如果說在這里我就被打死了,那人為什么又要把我扔到山頂呢?”我問思齊。 “是???為什么要去山頂呢?”思齊也疑惑。 “你說什么呢,思齊?”亮子看著思齊說話,以為他在自言自語。 “我說如果當(dāng)時我和嘉嘉都在這里遇害,為什么要把我埋了,把嘉嘉帶到山頂?”思齊看向亮子。 “是啊,為什么你們兩個人要被帶去兩個地方?為什么要害你們?你們得罪了什么人?”亮子一連串的為什么,簡直是十萬個為什么。 “兩個窮學(xué)生,能得罪什么人?”思齊把他噎了回去。 “也是,像你們倆這種人際關(guān)系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清的,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那這是,純粹……見色起意? 看著嘉嘉漂亮,想拐了當(dāng)媳婦,失手把人打死了?” 亮子繼續(xù)自己的十萬個為什么,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問出來。 “要不我們往山頂走走,也許能發(fā)現(xiàn)什么。”我提議。 思齊也同意了,當(dāng)然在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亮子又以為他是自言自語。 于是我們向山頂走去。 離山頂越近我的心越慌,好像一副千斤重?fù)?dān)重重壓下來,讓最后到達(dá)山頂時候的我,臉上的汗像水一樣流下來。 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模樣,思齊很擔(dān)心。我擠出來一個可能很難看的笑安慰他沒事。 到了山頂后,我的體力已經(jīng)快耗盡,不知不覺又陷入沉睡中。 等到我再次醒來,看到思齊就坐在我身邊。 “我們已經(jīng)把這里都查看了好幾遍,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事情。因?yàn)榫彀堰@地方圈起來,所以現(xiàn)在還是當(dāng)時的樣子,地上除了有點(diǎn)血,其它什么都沒有。”思齊見我醒來就把現(xiàn)在的情況說了一下。 “亮子呢?”我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他的人。 “他去四周看看,我說累了歇會兒就在這邊等著你醒來。” “我睡了多久?” 思齊看了一下手機(jī),“不到一小時。”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我起身,試著蹦了兩下,“感覺還不錯,滿血復(fù)活!”說完感覺不對,又補(bǔ)了一句,“我們再看看吧,來都來了。” 然后我們又開始在山頂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是什么?”在一塊碎石子下面壓著一塊綠色的小東西。 思齊過來把碎石子拿掉,露出下面的東西,是一個綠色的金屬紐扣。 我們吃驚得對視一眼! 是那個陌生男人衣服上的紐扣! 那個男人當(dāng)時穿了一件白襯衫,白襯衫的左胸上有這樣一個紐扣一般的裝飾。 因?yàn)轭伾桶滓r衫相差太大,所以這個紐扣很抓人眼球,我和思齊當(dāng)時都注意到了。 思齊從上衣口袋拿出來一個透明小袋子,把袋子邊緣翻過來,隔著袋子把紐扣捏起來裝進(jìn)袋子中。 “交給警方吧!”思齊提議,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們又在附近找了找,沒再發(fā)現(xiàn)其它東西。 等著亮子回來,就一起往回走。 先去警局把紐扣給了警方,警察又問了問那天發(fā)生的情況。之后,思齊提出想看看我,警察就帶他來到了我所在的房間。 看著床上躺著的我,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來。 思齊看看躺著的我,看看陪著他的我,眼神復(fù)雜。 只見他走過去,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又幫我把鬢角的頭發(fā)順了順。 亮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思齊家的路上誰也沒再說話,等到了思齊家,亮子看著思齊躺在了床上,才離開。 思齊媽媽給他倒了一杯牛奶過來,說了一些寬慰的話出去了。 我坐到床邊看著他,“我的手是涼的吧?”明知故問,我還是不死心??! “嗯!”思齊看著我,輕輕一聲,算是回應(yīng)。 “怕嗎?” “怕!” 我低下了頭,是啊,遇到這樣的事,誰會不怕呢? “怕你消失!”有聲音再次傳來,我驚得抬起頭。 如果可以流淚,我一定是早就淚流滿面,可惜現(xiàn)在的我不會哭了,所以我只能笑。 看到我的笑,思齊卻是又哭了。 我替他擦掉眼淚,又笑了笑。 “你說警察能找到那人嗎?就憑一枚紐扣。”我問。 “現(xiàn)在科技很發(fā)達(dá),或許可以!”沉默了一下,他又說,“你發(fā)現(xiàn)了沒?那紐扣好像不尋常,說不出來,就是它不像一個單純的裝飾品。” “我沒發(fā)現(xiàn),我摸不到它,但是看著,沒什么不同。”我有點(diǎn)泄氣。 “要不明天我們再去看看,去埋我的地方看看。” “好!” 發(fā)小的含義就是那個人可以隨時叨擾! 第二天亮子又被思齊喊來,在思齊媽媽注視的目光下我們離開了思齊的家。 來到思齊被埋的地方,的確和他說的一樣,這個坑很深,當(dāng)時不知什么原因,沒埋了他,否則他肯定逃不了了。 劫后余生,連我這個漂浮的幻象都覺得后怕。 亮子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我們圍著這個坑轉(zhuǎn)了幾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可能沒什么線索了吧,警察都搜索好多次了,我們昨天去過警局以后,他們好像又來搜索過。”亮子邊走邊說。 “可能吧,看看再說,要不,一會兒我們在四周圍再看看。”思齊提議。 我們都同意了他的提議,在這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依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之后,延著去往最初遇到陌生人那個方向,我們邊走邊看。 不知走了多久,有聲音傳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向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走去,隔著十幾棵樹的距離,我們看到有十來個人在挖坑。 亮子一看就想沖上去,被思齊拉住,拉的動作太大,思齊的傷口顯然被牽扯到,疼的“嘶”了一聲。 亮子趕緊回來看他的胳膊,思齊表示沒事。 “現(xiàn)在怎么辦?這么多人,他們不會又要埋人吧?”亮子問。 “報警吧,人太多!”思齊看向亮子。 亮子拿出手機(jī)對著挖坑的地方一頓拍,把圖片和定位發(fā)給了昨天見到的那個警察,然后又打電話過去說明了情況。警察讓我們待在原地不要亂跑,不要讓對方發(fā)現(xiàn)。 我們就窩在幾顆大樹后面,看著這群人在那里挖坑。 “嘉嘉,你看,那個穿淺灰襯衣的,衣服上是不是也有一枚綠色紐扣。”思齊對我說。 “我知道你想嘉嘉,但是大哥,我是亮子,亮子!”亮子看一眼思齊幽幽地說。 我笑了笑,“我看不清楚,林子里有點(diǎn)暗,我的視力和以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視力隨著光線的強(qiáng)弱變化。” 思齊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倒是亮子又說話了,“我說思齊,你這眼神也太好了,在我看來,只能看清楚他穿了一件灰色襯衣。” “可能是我看花了吧,太想捉住他們了!”思齊憤恨地說。 “我明白!我明白!”亮子拍了拍他。 警察終于來了,尋著定位來到了這邊,控制了那邊的人以后,盤問了一番,之后來到我們身邊。 “兩位小朋友,人家家里確實(shí)是有人沒了,在為葬禮做準(zhǔn)備,這邊山的地界有人家村里的,可以葬在這,這次我們都搞錯了。” 警察的話讓我們有點(diǎn)吃驚,互相看了一眼,思齊對那個警察說:“我能過去看看嗎?” 他又湊近警察一點(diǎn),小聲說:“我看到那個灰色襯衫的男人身上也有一枚綠色紐扣。” “那個,和你們昨天那枚不一樣,我也注意到了,不過它是襯衫上的一個花紋,不是紐扣。”警察拒絕了他。 “我就看一眼,好不好?”思齊不放棄。 警察看了看我們,妥協(xié)了,帶著我們走過去。 來到那個灰襯衫身邊,思齊走近他看了看,那個綠色的,確實(shí)是襯衫上的花紋,花紋和昨天那枚紐扣還不一樣,昨天的紐扣花紋是曲線狀的,今天這個是直線。 思齊又抬頭看了看灰襯衫的臉,也不是那個陌生男人。 思齊說了聲抱歉,就拉著亮子走開了。 他們走開后我隱隱約約看到這個男人眼中有一絲笑意閃過,以為自己看錯了,我又去看的時候,男人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 不一樣的花紋,不一樣的扣子,一個可以取下來,一個是鑲嵌在衣服上,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 那他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是什么意思? 如果家里死人了,又遇到警察盤問,這個人還會笑嗎? 思齊見我沒有跟著他們,在原地等了我一會兒。 帶著諸多疑問我慢慢走向他。 “在你們走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那個灰襯衫笑了一下,他為什么會笑?”走到思齊身邊我問他。 “或許覺得我們的行為很可笑吧!”思齊抬頭看向灰襯衫。 “我們是不是有點(diǎn)草木皆兵了?”亮子問。 “或許吧!”思齊說完,我們就往外走。 警察還在那里,還沒準(zhǔn)備離開,和昨天那個警察打過招呼之后,我們就離開了。 在半山腰上,我們與一對情侶擦肩而過,他們上山,我們下山。 不知道為什么,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那對情侶,他們一邊走著一邊笑鬧著,我的心又開始慌了起來。 “怎么了?”思齊過來問我。 “不知道,看著他們過去,心很慌!”我捂著心口說。 “要不我跟過去看看,你們跟在我后面,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否則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把人家嚇著了。”我對思齊說。 思齊點(diǎn)了點(diǎn)頭。亮子看他又返回來,所以這會兒也過來了,思齊就沒有再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怎么又往回走?”亮子問思齊。 “不知道,看著剛剛過去那對情侶,突然有點(diǎn)心不安,我們跟過去看看吧。”思齊把我的意思和亮子說了一下。 亮子沒有說話,他知道思齊一直心難安,所以盡量順著他。 那一對情侶開始還延著修的大路向上走,走到一個三條支路的岔口時,卻選擇了通往深山的那條路。 這條路和剛剛我們?nèi)ミ^那個挖坑的方向正好相反,如果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那這對情侶選的這條路反而是安全的。 “或許是虛驚一場吧!”我心想。 “也不知那些警察下山了沒。”走了一段時間之后,我突然想起那些警察,如果此時再叫他們,他們還會過來嗎? 也許不用他們過來了,這條路上看著沒什么危險。 就在這時,路邊的一朵小白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朵花的花心也是綠色的,隨著中心的綠點(diǎn),一圈圈綠色的圓圍繞著這個綠點(diǎn),組成了綠色的花心。 我走近了蹲下來看。 思齊和亮子稍后也走了過來。 “綠色的圓圈!”思齊喃喃自語。 “綠色的曲線,綠色的直線,綠色的圓圈。”亮子也發(fā)出疑惑。 “再往前不會是他們的老巢吧?”亮子開玩笑地說。 聞言我和思齊對視一眼,趕緊去追前面的兩個人。 亮子也很快追了上來。 “喂!你們等等!”思齊沖前面還在打鬧的兩人喊著。 那一對情侶回頭看到兩個男人叫他們,不由得警醒起來,那個男孩兒護(hù)在了女孩兒身前。 思齊見狀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停住腳步,亮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們不要在向前走了,前面可能有危險,下山吧,最近山里不太平。”思齊盡量做出對他們沒有惡意的模樣。 “不太平?什么意思?”男孩兒問。 思齊低下了頭,“前兩天我和女朋友來玩,她遇害了,我也差點(diǎn)被埋了。” 那對情侶聽他說完,不由得對視一眼,女孩兒明顯有點(diǎn)慌亂。 “要不,我們回去吧?”女孩說。 “好!聽你的!”男孩兒拉住女孩兒的手安撫她說。 我們也松了一口氣。 幾個人便一起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再次路過那朵白花時,亮子又拍了幾張照片,順手發(fā)給了那個警察。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到了山腳,亮子和思齊正在和那對情侶告別的時候,警察打來電話問他們在哪里,亮子說已經(jīng)到了山腳。 警察只說讓他們在山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著他們過來,就掛了電話。 因?yàn)椴恢朗裁辞闆r,兩個人就走到了旁邊的亭子里,那里有石桌石凳,可以休息。 思齊坐在一個石凳上,背靠在挨著石凳的柱子上。 看他坐下了,我便躺在了一個石凳上。 亮子向這個石凳走來的時候被思齊叫住了,讓他挨著思齊坐在另一個石凳上。 我沖思齊笑了一下,就看見那對情侶又回來了。 “我們覺得這樣走了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所以又回來陪你們,我們兩個都學(xué)過功夫,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幫幫你們。”男孩兒說。 思齊和亮子看見他們回來也很高興,讓他們坐在其它石凳上。 等待的過程中,思齊和他們詳細(xì)說了說我們的情況,聽的這兩個人又被嚇了一跳。 女孩兒不自覺地就抓住了男孩兒的手。 許久之后,警察們才從山上下來,人很多,比我們報警時的警察多多了,還有許多人腦袋上被套了袋子,看不到模樣。 昨天那個警察看到我們,走了過來,“很感謝你們的細(xì)心,那個綠色的紐扣果然是他們的標(biāo)志,根據(jù)三個不同的形狀,結(jié)合這座山的位置坐標(biāo),我們找到了他們的老巢,一窩端了。” 警察可能也沒想過這么快會破案,有點(diǎn)激動,一邊說一邊拿出平板,劃拉出圖片,遞給思齊,“你看看,有沒有那天向你們借手機(jī)的人?” 思齊接過平板開始翻看,在看到那個白襯衫時,不由得開始手抖,“就是他!” “好!那你們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警察說完向他們的人走去。 我們和那對情侶告別后也走過去。 還好這個警察自己開輛車,還有我一個座位。 車一開起來我就睡著了,一直到了目的地才醒來。 警察讓他們先在大廳等一會兒,他就去忙了。 中間又叫了思齊和亮子去核實(shí)情況,等到一切結(jié)束,天色也不早了。 便讓他們先回家。 回家后思齊和爸媽說明了情況,兩位老人也為兇手伏法而感到欣慰。 吃過飯后,思齊回到臥室又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明情況,爸媽聽完嚎啕大哭,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們的哭聲。 我的心又痛了起來,思齊拍了拍我的手。 “你能感覺到我的手嗎?”我問。 思齊看著我好一會兒, “手,感覺不到!心,感覺得到!” 好美的情話,真想哭! 可惜我不會哭! “案子破了,覺得我也快消失了,你會記得我嗎?” 思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默默地看著我。 “該忘就忘了吧,我不能影響你以后的生活。”雖然很不想說,但是我還是說了出來。 思齊還是沒有說話,我暗暗嘆了口氣! 還想說點(diǎn)什么,卻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亮子和思齊正在說話。 “你說他們是按著這張圖在犯案?”亮子問。 “是!因?yàn)樯降姆秶螅杂惺й櫟娜艘矝]這么想過,都當(dāng)是失足掉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我們這次正好發(fā)現(xiàn)了這三個圖案,又有作案地點(diǎn),埋葬地點(diǎn),核實(shí)后他們又根據(jù)往常的案發(fā)地點(diǎn),推測埋葬地點(diǎn),已經(jīng)有兩個人的尸體找到了,不過是兩年前的事。” “嘉嘉之所以在山頂,是因?yàn)槟抢锛炔皇亲靼傅攸c(diǎn),也不是埋葬地點(diǎn),當(dāng)時犯案那個人不知道其它地方哪里是這樣的地方,圖省事就把她背到了山頂。” 思齊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亮子看著手底下的圖形,陷入沉思。 “還好發(fā)現(xiàn)了,否則多少人埋葬在這座山里?直線與圓相切的地方是犯案地點(diǎn),三角形的角是埋葬地點(diǎn),真恐怖!”亮子幽幽嘆息。 “那,那些女孩兒被賣的地方知道是哪兒了嗎?”亮子問思齊。 “不清楚,警察還在保密階段。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不容易查到,那警察一說起來就愁的不行不行的模樣。”思齊回他。 “你說你可以看到嘉嘉,她就在這屋里?” “是!” “真的假的?思齊,你不要嚇我!” “我沒嚇你,她對外界的實(shí)物都不能移動半分,唯有對我的眼淚,她可以擦去我的淚。” “這么神奇?”亮子一邊說著一邊扯了一下思齊的胳膊,思齊一下子就疼的流出了眼淚。 我趕緊過去扶住他,扶住后才反應(yīng)過來,其實(shí)我扶不扶都沒有任何影響。 亮子只是想看我是不是存在。 看著思齊不?;涞难蹨I,我伸出手幫他擦去。 亮子看著流出來到半路不見的眼淚,一張嘴變成了o形。 許久以后亮子才反應(yīng)過來,“我滴個乖乖,這是傳說中的情人淚,心連心嗎?” “情人淚?”思齊下意識問。 “是啊,你沒聽說過嗎?傳說中兩個有情人如果一方死去,一方太傷心的時候,對方就不愿離開,會化成一縷孤魂,在活著的人流出眼淚時,觸碰到那眼淚,就會被看見。天??!這樣的傳說居然被你遇見,可見你倆情深似海!”亮子除了感嘆還是感嘆。 “一縷孤魂?那傳說有沒有說這縷魂魄能待多久?”思齊抓住亮子追問。 “沒有!”亮子搖頭。 思齊無奈的看向我,我對他擺擺手,“沒事的,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說完這句話我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吸走,一直把我吸到我冰冷的尸體邊,我看到在我被吸走的時候,思齊發(fā)瘋一般的追來。 最后他看著我和自己的尸體合二為一,再次淚流滿面。 “思齊!”我吶喊一聲,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臥室的床上,手邊剛剛壓著的是昨晚還沒看完的小說《情人淚》。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滿臉是汗,走到鏡子邊前,看著真實(shí)的自己,眼含熱淚。 劫后余生,活著真好。 我拿起手機(jī)給思齊打過去,“思齊,你昨天說的建議我同意了,周末爬山我們就和大家一起去吧,人多點(diǎn)熱鬧!” (全文完!本故事內(nèi)容為虛構(gòu)內(nèi)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旅游的季節(jié),也要注意安全,對于不熟悉的地方,人太少的時候不建議去。對于陌生人一定要提防,大部分人心存良善,還有個別人居心不良,不要等到悲劇發(fā)生,再后悔! 我是哈你,關(guān)注我,你陪我讀書,我陪你成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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