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小燕，甘肅酒泉人，甘肅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酒泉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在《中國社區(qū)報》《中國審計報》《檢察日報》《甘肅日報》《山西日報》《教師報》《大河報》《大眾日報》《小小說選刊》等報刊雜志發(fā)表小小說、散文、詩歌三十多萬字。新浪博客：酒泉于小燕的博客。個人微信號：13389430718，個人公眾號：于小燕的農(nóng)家生活。

賣瓜的小伙子

文/于小燕

濱河路上有很多賣瓜的，西瓜甜瓜都有，西瓜有本地產(chǎn)的，也有外地產(chǎn)的，甜瓜有黃河蜜、白蘭瓜。賣西瓜的，拉的都是西瓜，賣甜瓜的，拉的都是甜瓜，也有甜瓜和西瓜一起拉的。他們有的是自己產(chǎn)的，有的是到春光市場批發(fā)的，也有的是直接到瓜農(nóng)地里去拉的。這些人大都是瓜販子，開著白色的客貨車，年齡在三十五到五十五之間。其中有一個小伙子，長著娃娃臉，圓頭圓腦的，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他賣的是本地瓜，全是西瓜，而且都是小西瓜。最大的也就足球大，小一點(diǎn)的，比男人的拳頭大不了多少。這就令人心動。因?yàn)橥獾匚鞴?，比如新疆瓜，誰都知道味道好，但是一個十幾二十斤，太大了，買回家頂多吃半個，半個就壞了。本地的小西瓜倒是不錯，味道甘甜，但是價格比外地西瓜貴一半。這一段時間便宜了，便宜也還貴五毛。外地西瓜賣八毛，本地小西瓜怎么也賣一塊二。

都是小西瓜，人家賣一塊二，他這兒“一塊！西瓜一塊！”的大喊著，就格外引人注意。不過很顯然，他賣一塊，自然有他賣一塊的道理，別人賣一塊二，甚至一塊五，也有人家賣一塊二一塊五的道理，因?yàn)檎l家的瓜車前都有人買，人們也沒有因?yàn)樗u的便宜，一家伙都圍到他瓜車前。

我看了一下，一塊五的瓜不大不小，都是七八斤左右，圓溜溜的，顏色也好看，而且滿車都那么大，勻嚕嚕的，根本不用挑。一塊二的次之，這小伙子的瓜輪品相輪個頭輪顏色，都不及人家的。一般人可能都不買這么小的。一來太小味道可能不會太好，二來拳頭大，一個人吃剛剛好，有兩個人，女生還行，男人吃，未免顯得太小氣，更遑論家里來客，或有三四個五六個人，那就尷尬了。

我最喜歡吃西瓜，老公很少吃西瓜，女兒也不怎么吃，只好買小一點(diǎn)的。他這瓜正適合我。

有兩個人正站在車沿旁邊挑西瓜。他們都買的多，一人挑了五六個，碼在秤上稱。我說，我只要一個。他說，一個也行，買幾個都是一塊錢。又說，便宜，瓜又小，多買上幾個嘛。

我說，我騎的自行車，買多了不好帶。

他說，沒事，我給你用袋子裝好，綁在車子上。

我說，我家離得遠(yuǎn)，回去那路顛簸得很，買一個我都怕顛爛了。

他笑了，現(xiàn)在都是油路，那么平的路，咋會把瓜顛爛？不會的。

我說，你不知道，從這路上去，過了那個十字，自行車道上每隔一截子，就有一個臺臺，減速都不行，顛得很。

他說，哦，我知道了，你一說那路，我就知道了。

我說，挑兩個吧。他為我挑了兩個。兩個才花了七塊多。平時買一個就得這么多錢。

第二天傍晚，我又去買，車前站著一個小姑娘，人很瘦，個子也不高，大約也就是二十多歲，清純甜美，很讓人喜歡。

小伙子幫我挑好瓜，放秤上稱了，又去招呼別的顧客。姑娘連忙拿過袋子裝了，幫我放在自行車籃里。我怕走在路上，車子一顛，西瓜從籃子里跳出來，就把袋子拉過去挽在自行車把上。姑娘看見了，說，阿姨，不能那么挽，這籃子是不隨車把轉(zhuǎn)的，挽在一起，影響車把的靈活性。

哦，這樣啊。我解開袋子，說，謝謝你。她說，阿姨，不客氣，慢走！

真是一個好女孩！我暗想，以后買瓜就到這兒來買。

現(xiàn)在市場半放開了，有一些地方，晚上允許擺夜市，不同于往年，夜市攤上以中年人居多，今年夜市，我看到了很多年輕人，有些可能還沒結(jié)婚，年齡都是二三十歲，他們大多賣的是鮮花、首飾、小飾品、手工現(xiàn)做橙汁等年輕人喜歡買、喜歡吃的物品，生意有的好，有的不好，但是我覺得，他們在這如花的年齡，白天要工作，晚上放棄休息，不玩手機(jī)，不看電視，出來擺攤，本身就是一種進(jìn)步。

很顯然，這姑娘肯定是小伙子的女朋友或者媳婦，夜市生意好，她下班來給小伙子幫忙。

我鄰居張嬸說，她老家隊里，一個窮都窮不來的窮小子，前些年到城里，跟著人學(xué)賣瓜，幾年下來，不但買了車，還找了個漂漂亮亮的媳婦子，去年過年的時候，領(lǐng)上回家看娘老子去了。

我想，說不定就是這個小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