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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時政記者讀明史》系列第44篇，上接這篇頂尖政治設(shè)計：如何讓國家掌握在一家人手中（時政記者讀明史43） 前言朱元璋是有史以來最嚴苛的老板。 在明朝封的首批34個公侯中，最終沒被朱元璋和兒子朱棣搞倒，還能把爵位傳下去的，僅徐達一家。 這些功臣家族，絕大多數(shù)倒在延續(xù)10年的“胡藍黨案”運動。 （如此慘淡，連朱家自己都看不過去了，100多年后找了李文忠、常遇春、鄧愈、湯和、劉伯溫5家幸存的后代，追封了爵位） 整個洪武時代，朱元璋清洗掉10萬以上自己人，都是明朝的公務(wù)員及家屬。 朱元璋殺掉這些功臣的底層邏輯是什么？ 他究竟是如何在維持國家穩(wěn)定的前提下進行此浩大的清洗工程？ 對于我們打工仔，如何給這樣的老板打工不被殺？  一、老朱是個只相信自己的人，在他留給子孫的《皇明祖訓》里，反復提醒要“雖親信如骨肉，朝夕相見，猶當警備於心”。 他小時候過得太慘了，這大概是其多疑性格產(chǎn)生的原因。 朱元璋原名重八，在他爹和大伯的8個孩子里排第最小。他10幾歲時，安徽遭疫，元政府平時只管收錢，哪里有什么救助措施，老朱的7個哥哥連帶他爹媽全部死掉。 老朱為了活命去廟里當和尚，可沒兩天就被趕出去要飯。 歷代皇帝就沒有這么苦的。 大疫大災(zāi)之年，朱元璋在餓殍遍地的河南和安徽晃蕩3年。他活了下來，但不一樣的經(jīng)歷讓他的觀念迥異于平凡人。 他教育子孫們時刻警戒，“凡警備常用器械衣甲，不離左右；更選良馬數(shù)匹，調(diào)教能行速走者，常于宮門喂養(yǎng)。及四城門令內(nèi)使帶鞍轡各置一匹”。 這種性格也時時影響他的30年施政。 朝堂上，他廢除了延續(xù)1000多年的宰相制度，讓隸屬于宰相的各部直接向他匯報，并彼此制衡；在民間，他設(shè)置里甲制度，用連坐迫使民間彼此互相監(jiān)視。 最令朱元璋頭痛的是處理跟他一路走來的功臣們，這些人主要集中在軍隊，是國家的基石，維護著大明王朝。  可這些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各個是亂世梟杰，在軍隊里枝蔓相連，一呼百應(yīng)。 他們清楚朱元璋為發(fā)跡而使用的臟手段，比如害死岳父郭子興的全部兒子，又比如將明教教主韓林兒丟江里喂魚。 他們更見識過朱元璋歷次兵敗后的丑態(tài)，不會像愚民愚婦一樣奉之若神明。 而且他們絕大多數(shù)出自安徽鳳陽周邊的一兩個縣，子女婚姻相結(jié)，同聲相連。 功臣們認為在與老朱家共天下。百姓甚至官吏在功臣們眼里都不算個人，想殺就殺。比如朱元璋曾斥責永城侯薛顯擅殺胥吏、獸醫(yī)、火者、馬軍及千戶吳富之罪，但也只能是貶到海南了事。 朱元璋該如何在維持國家穩(wěn)定的前提下，把功臣們清洗掉？ 二、洪武五年，明朝徐達、李文忠、馮勝分三路討伐北元，大敗而歸，喪師數(shù)萬。 朱元璋明白了北元不可猝滅，之后的幾年里將精力投入國內(nèi)建設(shè)，時代的主旋律變成了發(fā)展。在洪武十三年前被殺的公侯只有水軍領(lǐng)袖、巢湖派老大廖永忠。 圍繞著發(fā)展實力，8年間朱元璋主要在做三件事： 1、調(diào)集“將及九萬”的工匠、幾十萬軍士和民夫，花了6年時間建設(shè)老家鳳陽。 2、往人口稀疏的北方移民，發(fā)展各地經(jīng)濟。 3、在地方進行體制改革。 在鳳陽皇宮即將完成時，朱元璋放棄了遷都的計劃。大概是不想淮西幫進一步做大。 經(jīng)濟方面，朱元璋搞得有聲有色，洪武前十三年增墾了180萬頃土地，實現(xiàn)了官民田翻番。 在地方改革方面，他改變了行政權(quán)、監(jiān)督權(quán)和軍權(quán)集于地方首長一人的狀況，將三權(quán)分給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揮使三人，互不隸屬，且相互制衡。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認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為實現(xiàn)集權(quán)于皇帝一人的為目的，在中央發(fā)起了延續(xù)十年之久的“胡惟庸案”。 三、殺文官胡惟庸也是淮西人，為人干練，頗有吏才。  能吏胡惟庸 他從安徽寧國縣的書記官做起，在縣、府和省三級政府任職多年，期間他不打折扣的為老朱的軍事行動斂財，被送綽號“胡扒皮”，成為與蘇州市長“陳烙鐵”陳寧并列的酷吏。 在滅張士誠的同年（1367年），胡惟庸被淮西派大佬、開國六公之首李善長看中，提拔到太常寺任職少卿。有資料稱胡惟庸為此送了李善長200兩黃金，按今天金價是200多萬元。 背后有大佬幫襯，胡惟庸多了很多露臉機會，他自身又有才干，很快被朱元璋看中，“以惟庸為才，寵任之”。 洪武四年，大佬李善長自覺高處不勝寒，多年共事后深知朱元璋是什么人，玩起功成身退那套，回鳳陽老家隱居去了。 胡惟庸很快代替了李善長的位置，成為中書省最高官，“獨專省事”。 胡惟庸能力太強了，僅洪武六年、七年兩年間，明朝的耕地數(shù)量即增加了127萬頃，是之前五年新開墾數(shù)量的10倍！ 之后長達七年，胡惟庸都是大明最高位的文官，主持國內(nèi)建設(shè)，政聲顯著。 沒有胡惟庸的努力，明朝不可能這么快恢復元氣，也不能在之后組織起針對蒙古人的新一輪軍事行動。 日后明朝人也不得不承認胡惟庸“雄爽有大略”。 但在朱元璋的規(guī)劃中，不能容忍一個團結(jié)在宰相身邊的文官群體。 四、“星宿老仙，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p> 在小說《天龍八部》中，星宿派掌門人整日被追捧，天天縈繞在耳旁的都是此類口號，潛移默化中自我認知必然會不切實際。 封建社會的大部分皇帝，其受到的吹捧相較星宿老仙也有過之而不及。比如敗家子朱允炆的官方稱號即為“嗣天章道誠懿淵功觀文揚武克仁篤孝讓皇帝”。星宿派可有杰出人才能想出這么吊炸天的稱號?  在文人的吹捧中，朱元璋也飄飄然，認為自己是“超天才”！搞軍事斗爭是一把好手，搞建設(shè)也肯定行！ 在朱元璋的政治理念中，認為皇帝不能大權(quán)獨攬是歷朝衰敗的根源。 他在《皇明祖訓》中寫道：
他要集權(quán)！他要不受制約的權(quán)利！他要將封建帝王的專制推向頂峰！ 明朝在地方上完成改革后，中書省左丞胡惟庸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 洪武十年，朱元璋令李善長復出，與外甥李文忠一起架在胡惟庸上面。 之后他又將胡惟庸的佐理官員全部調(diào)走。 洪武十一年，老朱下令“奏事毋關(guān)白中書省”，切斷了中書省與中央六部以及地方諸司的聯(lián)系。 洪武十二年，老朱將李文忠從陜西調(diào)回南京，加強對京城的控制。 同年，朱元璋又給一批軍事貴族封侯，包括藍玉、王弼、仇成、謝成、張龍、吳復、今朝興、曹興、葉升、曹振、張溫、周武等。 朱元璋也陸續(xù)將淮西勛臣從中書省、都督府和監(jiān)察院調(diào)出。 老朱準備動手了。 很巧的是，胡惟庸出事的直接原因也是兒子飆車，出了車禍不治身亡。胡惟庸一怒之下讓警衛(wèi)殺了車夫。 明太祖聽聞，決定追究到底。胡惟庸請求用金帛補償駕車人家，不被許可。 明朝有史料說胡惟庸準備反叛，詐稱自己家院子里掘出了噴泉，邀請朱元璋來參觀，暗中埋伏了刀斧手。此事竟被宮里的小太監(jiān)獲知，攔住了朱元璋。 你信么？ 真實情況是，胡惟庸已經(jīng)是被孤立成孤家寡人了。 此前為了當上宰相，他玩命的執(zhí)行朱元璋各項政策，不然也不會被稱為“胡扒皮”，誰會跟他一起起事？ 更何況，在對胡惟庸動手前，朱元璋尤其極力籠絡(luò)軍事貴族，讓清洗運動百無一失。 胡惟庸只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 所有人都知道胡惟庸完蛋了，洪武十二年底，胡的下屬、御史中丞涂節(jié)上奏稱劉伯溫是胡惟庸毒死的，并指出胡的副手汪廣洋知悉此事。 汪廣洋是名儒余闕的學生，知道大限已至，還算有氣節(jié)，抵死不肯誣陷胡惟庸，最終被朱元璋誅殺。 （當代史學大家楊訥考證過劉伯溫之死，認為不可能是胡惟庸弄死的） 胡惟庸能做到文官之首，怎么可能沒點黑歷史。明朝史料里都說胡“跋扈”，不跋扈又怎能鎮(zhèn)得住手下？ 最終朱元璋給胡惟庸安的罪名是擅權(quán)植黨、搞團團伙伙、利用手中權(quán)力干預(yù)司法等。 其中并沒有謀反罪。 洪武十三年正月初六，朱元璋下令處死胡惟庸。 他被帶到南京玄津橋附近斬首，其尸體被“肢解于市，縱犬食之”，家人也不能幸免，“妻子分軍士，子弟悉斬之”。 “胡惟庸案”在最初打擊對象是文官系統(tǒng)，隨后借此案朱元璋殺光了三大中央機構(gòu)中書?。ㄏ喈斢诂F(xiàn)在的國務(wù)院）、大都督府（相當于國防部）和御史臺（紀檢系統(tǒng)）的幾乎所有高層，僅右御史一人因病返鄉(xiāng)逃過一劫。 每個被殺的大佬背后都有一串跟著混的官員，數(shù)千人也隨后被誅殺。 借此案東風，朱元璋在中央搞起機構(gòu)改革： 在政府方面，他廢除了丞相制度，將丞相下屬的六部負責人各提拔一級，直接向自己匯報。 在軍隊方面，他將大都督府拆分為五，各管一部分軍隊。 在紀檢系統(tǒng)，他將御史臺改組為都察院，將人員編制擴充了一倍。督察院下設(shè)13道，對應(yīng)明朝的13個行省，意味著監(jiān)察御史們能夠監(jiān)控、彈劾各地區(qū)的各級官員，這是之前所沒有的。 有讀者會問，朱元璋你搞改革，原有官員能用就用，不能用撤了便罷，何必要全殺了呢？ 答案大概是，稻田里的麥子熟了，割了才好種下一茬。 把這些人全殺了，不僅能消除其消極影響，還能帶來極大經(jīng)濟收益。 歷史大家吳晗在《胡惟庸黨案考 》寫道： 明初連年用兵，承元疲敝之后，益以兵荒天災(zāi)，國庫奇絀。一面又因天下未定，不能不繼續(xù)用兵。明太祖及其部屬大抵都出身卑賤，自來就不滿于一般專事尅削的地主鉅商，因此除不斷用徙富民的政策以奪其田產(chǎn)以益軍實外，又不斷地尋出事來擇肥而噬，屢興大獄的目的只是措財籌款。 被殺的大佬后面是幾千個文官，哪個文官后面又沒幾個富商。朱元璋隨后借此案清洗殺戮地方豪族，責令富豪出錢出糧，還迫使這些人大量遷徙到安徽鳳陽。 文官被殺了太多，朱元璋緊急令天下各府、州、縣推薦人才到中央，都不用科舉便可授官，此輪新納人才860余人。之后又陸續(xù)從地方推舉數(shù)千人來南京。 有了收獲的錢糧，第二年，朱元璋命傅友德、藍玉和義子沐英出征云南。 五、云南之戰(zhàn)打了三年。 期間，朱元璋用他改造過的新儒學培養(yǎng)了大量文人。  國子監(jiān)被建好了，每年培養(yǎng)大量學生。 朱元璋還恢復了科舉制度，并頒布《科舉成式》，一個層次清晰、名目繁多、等級分明的人才選拔體系被建立起來。 越來越多迷信朱元璋的新文人成長起來，準備進入政壇。 洪武十七年，北元在云南的梁王被明朝所滅，大軍班師回京。傅友德憑此功進封為公，大量軍事貴族得到賞賜。 北元的土地只剩下東北和蒙古。 朱元璋想在自己這一代解決北元問題，因此他還需要大量的錢。 漢武帝為了征匈奴，不惜讓人口少一半（海內(nèi)虛耗，戶口減半），老朱的雄材偉略豈能比劉豬兒（劉彘）差？ 洪武十八年，朱元璋掀起了“郭桓案”。 郭桓，山東泰安人，并非明朝核心淮西人。他于洪武五年入仕，在山西司法系統(tǒng)干了12年。 洪武十七年，郭桓因才干出眾而調(diào)到中央，成為管天下錢糧的戶部副部長（部長空缺）。 僅僅一年后，朱元璋認為郭桓與北平的官員合作倒賣官糧，將其下獄。 三木之下，求何不得？經(jīng)過審訊，六部官員多受牽連，正副主官被殺了8個，底下的人也是“闔部皆死”，六部幾乎被一掃而空。 這只是開端，很快朱元璋公布了郭桓的罪行,主要有三條。 一、倒賣700萬石官糧，大概現(xiàn)在的13000多噸，夠100萬人吃一年。 二、貪污了浙西四個市的稅收，并接受賄賂。 三、貪污了印刷的鈔票。 最終定下郭桓貪污的錢糧折合米2400萬石，相當于大明一年稅糧的八成。 這是什么概念？去年我國稅務(wù)部門全年組織稅費收入31.7萬億元，八成即是25萬億，這是幾個貪污犯能吃下的？ 何況郭桓才到中央任職一年，其他涉案的六部主官也多為任職較短的“新人”。 懲治中央六部只是開胃菜，隨后朱元璋在地方上玩起了“瓜蔓抄”，一人犯罪而誅滅親族，甚至朋鄰鄉(xiāng)里，如瓜蔓輾轉(zhuǎn)牽連。 《明史·刑法二》記載，郭桓案“詞連直省諸官吏，系死者數(shù)萬人”。 朱元璋定下2400萬石的標準，這明擺著就是下指標，地方無數(shù)富戶因此而破產(chǎn)。 想象一下，一個官員被抓進來，錦衣衛(wèi)說他貪了一萬兩白銀，他拿不出來，在遍體鱗傷后被“指點”這些錢是不是借給某地商戶，你才這個官員會怎么說？ 于是，“核贓鈔寄借遍天下，天下民中家而上大抵皆破”。 通過“郭桓案”，朱元璋一箭三雕： 1、對中央官員實現(xiàn)大換血。 2、在地方上，一大批關(guān)系盤根錯雜的官員得到更換。 3、籌集到大量錢糧，為發(fā)動對北元的新戰(zhàn)爭做足準備。 之后一大批新文人進入政壇，“郭桓案”第二年朱元璋便讓上千名國子監(jiān)學生畢業(yè)，授予這些人市長縣長（知府知縣）的職位。他們跟淮西派元老沒有瓜葛，將成為朱元璋堅定的支持者。 六、殺武將洪武二十年，積累了海量資源的明朝對北元發(fā)動總攻。 大明調(diào)集了馮勝、傅友德和藍玉三名公爵，出征東北。面對如此重兵，北元守將納哈出徑直投降了。 第二年，藍玉取得捕魚海大捷，北元皇帝脫古思帖木兒扔下文武百官倉皇逃竄，不久死于屬下之手。 大明終于不擔心蒙古人能再返中原了。 朱元璋開始考慮身后事，尤其是如何對付這群如狼似虎的猛將。 唐太宗李世民22歲就平定天下，而朱元璋此時已經(jīng)61歲了。 晚年的朱元璋身體并不好，擔心自己隨時會死掉。他每年都召集分封到各地的兒子們回來一兩次，稱“我年老，慮病有不測，弗能見爾輩，豈不知爾輩往來匍匐之勞？” 看著自己的太子朱標，朱元璋更愁。他一直認為朱標就是個軟蛋，甚至有史料稱朱標是被朱元璋呵斥后嚇死的。 朱元璋決定除掉最早跟隨自己、基礎(chǔ)深厚的武人。 此時，徐達、常遇春等早已病死，李文忠也在勸朱元璋少用太監(jiān)后死的不明不白。 朱元璋決定拿淮西派元老、自己的兒女親家李善長開刀。  這一年李善長77歲，很多讀者質(zhì)疑殺李善長的必要性。但朱元璋深知政治的殘酷性，最著名的例子是司馬懿，發(fā)動高平陵之變時，司馬懿已經(jīng)70了，更關(guān)鍵的是，司馬懿2年后就死了。 從司馬懿起，年齡就不再是臣子的保命借口。 即使對于以優(yōu)待功臣而著稱的李世民，他親征高句麗前，已經(jīng)73歲的李靖說自己老病不能從軍，李世民親至其家中，撫其背曰：“勉之，昔司馬仲達非不老病，竟能自強，立勛魏室”。 嚇得李靖屁滾尿流，抱病從軍，走到半路實在不行才作罷。 這只是李世民多疑么？未必。李靖此后又活了5年，只比李世民早死8天。 誰就能保證李靖不做司馬懿？ 李世民親戚隋煬帝的例子可不遠，楊廣出征高麗，留守的楊玄感兵變，吹響了隋朝滅亡的號角。 再腦洞大點，李靖為什么只比李世民早死8天呢？光緒只比慈禧早死1天的原因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 七、李善長等一批功臣手里都有著丹書鐵券，號稱可以免除了謀反大逆之外的死罪。 但謀不謀逆還不是朱元璋說的算么？朱元璋稱李善長參與了當年的胡惟庸團伙。 最早的“胡惟庸案”并沒有謀逆，但這些年來此案早經(jīng)過老朱幾次升級。在大明官方口徑中，胡惟庸跟日本人和蒙古人都攪到一起，要竄謀朱家江山。 朱元璋從李善長周邊親戚入手，一番拷打之下，自然牽扯到李善長，給他坐實了罪名。 老朱知道不能服眾，還額外找了個借口，讓占星的神漢文人預(yù)測皇上有災(zāi)，需要大臣出來頂災(zāi)。 于是，朱元璋處死了李善長一家七十余人，只留下許配給公主的李家長子李琪一條命。 除了李善長家，此次朱元璋還借“胡惟庸案”搞掉了唐勝宗、陸仲亨、費聚、趙庸、陸聚等勛貴22家。 這次屠殺，針對的是老勛貴，22家中的20家都是洪武三年封的第一批勛貴，而之后封公侯的20家新勛貴基本完好無損。 老牌勛貴多數(shù)跟朱元璋關(guān)系深厚，為其立功無數(shù)。 吉安侯陸仲亨，鳳陽人。十幾歲時陸仲亨的父母兄弟為亂兵所殺，驚恐的躲在草叢中，手里握著一把麥粒。 這時只是小隊長的朱元璋看到了他，喊道：“跟我走不？”陸仲亨答：“跟”。從草中出來，仍舊緊緊握著他那一把麥子。 平?jīng)龊钯M聚，安徽蚌埠人。朱元璋剛加入紅巾軍，兩人就成為好朋友。朱元璋成了小隊長后，屬下有“九步二騎”，費聚便是那唯二的騎兵之一。 滎陽侯鄭遇春，鳳陽人，朱元璋攻占第一座城市滁州時便成為先鋒。 ....... 即使已經(jīng)死掉的老牌勛貴，其家族也不能幸免，比如顧時、陳德、王志等人雖已死，但子孫或被屠滅，或受牽連。 而活下來的則是朱元璋圍繞太子朱標打造的新一代軍事貴族，以藍玉、常升（常遇春之子）、曹震、馮勝、葉升等人為代表。而沒被除掉的第一代軍事貴族，如馮勝、耿炳文等，跟朱標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比如常遇春之女為太子妃，而藍玉為常遇春妻弟；常升是朱標的表弟；曹震之妻是朱標的乳母；葉升和藍玉是姻親；馮勝和常升之兄常茂是翁婿；耿炳文則跟朱標是姻親。 八、人算不如天算，朱元璋圍繞著太子朱標布局了新一代軍事貴族?？蓛H僅2年后，朱標竟然死球了！  朱元璋懵逼了。 他只得重新選擇新接班人。 朱元璋有三個選項： 1、從兒子中選一個。 2、朱標與常遇春女兒所生的朱允熥。 3、朱標與文官呂本女兒所生的朱允炆。 第一個選項意味著將徹底推翻此前所有布局。 老朱之前安排兒子們守江山，各個都擁兵無數(shù)。如果選擇其中一個，其他人不服，西晉的八王之亂就在眼前。 對于第二個選項，朱允熥有常遇春的血脈，會被新一代軍事貴族所喜。 但血脈在中國歷史上你死我活的政治斗爭中根本什么都不算，隋文帝楊堅不就是從外孫頭上奪得的皇冠么？不僅如此，楊堅還殺死姻親的所有血脈，包括自己的外孫。藍玉會不會變成楊堅？ 第三個選擇是文官群體所希望的，翰林劉三吾當即表態(tài)，“皇孫(朱允炆）世適，富于春秋，正位儲極，四海系心，皇上無過憂。' 結(jié)合歷史上的案例，權(quán)衡再三，朱元璋選擇了朱允炆。 新一代軍事貴族的命運就此注定。 一年后，藍玉案爆發(fā)。藍玉、常升、曹震、馮勝、葉升等原來朱標的核心班子全部玩完，17家新勛貴被屠殺一空。 朱棣又進京一頓忽悠，連大明最后兩個頂梁柱傅友德和馮勝也相繼被殺。 自此，大明的勛貴家族只剩下8個：徐達、李文忠、湯和、耿炳文、吳良、沐英、吳復、郭英。 其中徐達、李文忠、 吳復、吳良早已經(jīng)死去。沐英是朱元璋干兒子，郭英是朱元璋小舅子，湯和是朱元璋最早的心腹，又已中風，話都說不清。 九、在殺掉藍玉的6年后，朱元璋死去。 第二年，朱棣起兵，朝中宿將只剩下耿炳文?？晒⒁恢币詠泶虻枚际欠朗貞?zhàn)，讓他進攻實屬強人所難。 最終朱棣得了天下。 而這僅存的8個家族，經(jīng)過朱棣一頓收拾，只剩下徐達、沐英、郭英三家將爵位傳了下來。 自此，洪武三年第一次分封的34個公侯，僅剩徐達一家。 （老朱家后代自己都看不過去了，100多年后嘉靖追封回5家） 個人如何保命對于個人，很絕望的說，碰上這樣的老板算你倒霉。人家都是系統(tǒng)性的清洗，個人很難幸免。 如果非要有一線生機，那就是學習徐達和湯和。 對于徐達： 首先人家有能力。頭幾次北伐都是他領(lǐng)軍，軍事能力絕對過硬。 其次人家要恭順。自己老婆謝氏被朱元璋殺掉，也不敢有二話。 最后也是最關(guān)鍵的，那就是死的早，大清洗前五年就死掉了。 對于湯和： 1、沒能力。湯和中后期在四川和陜西幾次戰(zhàn)役要不大敗、要不無所作為。所以他退隱朱元璋放心，而李善長退隱反倒引起擔心。 2、中風了。 圖片來源網(wǎng)絡(luò)，侵刪 部分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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