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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有十個堂姐妹，還有很多表姐妹，經(jīng)歷各不相同，但都勤勞、能干，顧家、孝順，能吃苦、有擔當，心靈手巧、辦事利索。下面，分別從不同的角度，記述與我年齡相近的三個妹妹。她們只比我小月份，前后相差不到半歲，可以視為同齡。這三位妹妹，也是我眾多堂姐妹、表姐妹的一個縮影。她們的優(yōu)良秉性，是我眾多姐妹們的共性。我記錄她們，是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她們這一輩的女性所處的時代，和在其所處時代里所發(fā)生的故事。近年來，在農(nóng)村，很多外出務(wù)工人員攢下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在城里購置商品房，有小孩讀書的，就安排在城里上學。我四叔家這位只比我小一個月的堂妹，家里也是幾年前在麻城買了住房，妹夫、外甥和外甥媳仍常年在外地務(wù)工，妹妹就在城里照看孫女上小學。她的弟弟、弟媳，在浙江打工，弟弟的小兒子在城里上初中，也委托她幫忙照顧。星期一至五，妹妹早上送孫女上學、下午接孫女放學，這是雷打不動的，每天一樣。星期六、星期天，給孫女報了一些興趣班，有時還帶孫女和侄子去公園游玩、去商場購物，回到家又要督促做作業(yè)，因此周末比平日更忙。
這個星期六，因為興趣班的老師有事，妹妹提前就知道了，于是計劃帶孫女回鄉(xiāng)下老家看看。因為在鄉(xiāng)下，還有年邁的婆婆和父母。給婆婆和父母帶的東西，提前就要準備好。還有老人喜歡吃的火燒粑，要保證帶回去還是新鮮的、溫熱的，所以頭天晚上和好面、調(diào)好餡，一大早就做火燒粑，一邊還要督促孫女比平時早起床、洗漱、吃早餐。匆匆吃完早餐，拿上大包小包的物品，帶著孫女趕去車站坐車。先回到路途最遠的婆婆那邊，幫助收拾一下家里，就張羅做午飯。這當中，孫女也挺懂事，將老人喜歡吃的零食遞給太奶奶享用。婆婆八十多歲了，長期在鄉(xiāng)下獨居，吃著兒媳做的飯菜，感覺特別香。有重孫女在身邊，更是既開心又開胃。但與婆婆相聚的時間有限，吃完飯，妹妹帶著孫女又趕到相隔好幾里路的父母家，陪兩位老人說說話，聊聊天，一樣一樣拎出買回來的東西并囑咐該如何放置保存、如何使用或食用，又從保溫盒里拿出還溫熱的火燒粑，老人吃得眉開眼笑，妹妹感到特別欣慰和舒坦。火燒粑是鄂東北農(nóng)家的一種常見面食，用面粉做皮，用蔬菜或豆角或瓜果、肉丁、蛋末等合理搭配做餡，類似北方的煎餅，就著稀飯和咸菜吃，是一種既飽肚又美味的食品。妹妹做的火燒粑，皮薄餡多，外酥內(nèi)軟，厚度均勻，我的父親（妹妹叫二伯）也很喜歡吃，所以每次妹妹都預多幾個，給我父親也帶上一份。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妹妹想做頓晚飯給父母吃，可時間不允許，只能又匆匆趕去鎮(zhèn)上，搭車回城，因為她的侄子，弟弟家的兒子半個月一次，從學?；貋?，要去接。侄子帶回的衣服，要洗、要晾曬。侄子兩周在校的情況，要詢問、要了解。侄子碰到的疑惑與困難，要幫分析和解決。正值青春期，侄子父母不在身邊，妹妹感到責任很大。就這樣緊緊張張、忙忙碌碌，一下就忙到晚上9點多了。還要發(fā)信息給弟弟告訴侄子的情況，讓弟弟、弟媳在外放心。孫女趁著奶奶忙，在“專心”地看電視，又得邊催邊哄地讓她關(guān)掉電視，去洗澡好早點睡覺，因為明天還要去興趣班上課。一天的時間，從早到晚，妹妹就是這樣馬不停蹄地忙碌。為了老的，也為了小的；為了父母、婆婆，也為了伯父、侄子。真是不容易，確實不簡單。好在妹妹做事利索，有計劃有條理，忙而不亂，有條不紊，忙得充實，忙得開心。妹妹為孫女、侄子撐起了一片天，也為丈夫、兒子與兒媳守候著溫暖的港灣。她是老人家的主心骨——她的孝心，讓獨居的婆婆，不會感覺太孤單；讓年邁的雙親和伯父，時時感到溫暖。現(xiàn)在的家庭趨于小型化，多年前那種老少幾代，十幾口人吃住在一起的人家，在城市可以說不復存在，即使在農(nóng)村，也很少有了。可我的堂妹鳳枝，她家里現(xiàn)在還是四代人同吃同住，上慈下孝，相處和睦，實在難得。早幾個月，妹夫還代表全家，光榮地領(lǐng)到“2022年度和諧家庭”的榮譽證書。
鳳枝的公公婆婆都八十好幾了，孫子已上小學。兒子學的是畜牧，在本市從事養(yǎng)殖業(yè)，離家?guī)资铮m然現(xiàn)在交通方便，但因工作忙也不是經(jīng)?；丶摇：寥憧囵B(yǎng)大的女兒已出嫁且有了外孫，回娘家就是客，不能指望做家務(wù)之類的了。所以家庭重擔，還是壓在妹夫和妹妹身上。鳳枝妹是我大伯的三女兒，從小就是勞動的好手。那時候兄弟姐妹多，家里并不是所有小孩都有機會上學。鳳枝是等到她的弟弟，大伯家的三兒子上學的時候，才讓她“陪讀”。這樣讀了幾年書，小學還沒讀完，就被迫輟學了。沒上學，就在家里幫著做家務(wù)。到了十二三歲時，家里分到責任田，插秧、割谷、挑草頭，種麥、收麥、脫麥?！锓N地等等諸多農(nóng)活，樣樣都跟著大伯學，小小年紀就成了種莊稼的能手。如今在農(nóng)村，外出務(wù)工的人多，不少田地荒蕪無人種，但鳳枝妹家里的田地，沒有一分一厘荒蕪，因為妹夫和妹妹都是勤快人，也都是種田的能手。不光是田地里的莊稼，山上還有一些經(jīng)濟作物，例如春天采雨前茶，秋天摘油茶果，都要趕在時令季節(jié)之前完成，鳳枝妹身手敏捷，眼明手快，同樣的時間，她采摘的量往往比別人多。福白菊，是我們當?shù)氐奶禺a(chǎn)。摘菊花、蒸菊花、曬菊花，是個挺費功夫的累人活，她家的收成也常常比別人多，這背后的付出和辛勞，只有妹夫和妹妹自己最清楚。除了干農(nóng)活，妹妹還常給外出做房屋裝修的妹夫當幫手。妹夫最擅長的是鋪貼瓷磚和粉刷墻面，也會砌墻、澆灌樓面。妹夫外出做工的時候，妹妹就負責和水泥、運砂漿，或幫忙鋪地磚，這都是又累又臟的活，灰塵混著汗水，滿臉都是，有時連眼都睜不開。可是，為了一家人的生計，為了就近照顧一家老小，為了逢年過節(jié)也能象外出掙錢的人家一樣過得體面，再苦再累，妹夫妹妹都能堅持。雖然同樣干一天的活，可能掙的錢不一定有出外打工那么多，但一家四代人在一起，其樂融融，這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婆婆87歲高齡，燒火做飯已體力不支，一家人的三餐，也大多是妹妹張羅。外出做工的時候，天還沒亮就要起床做早餐，同妹夫早早吃完趕去干活，老人如還沒起床，就做好保溫措施，保證公公婆婆吃時還是熱的。吃的蔬菜和糧食，基本上都是自己種的?；ㄉ汀⒉俗延?、茶油、芝麻油（老家叫香油），都是原生態(tài)，沒有半點添加劑，自家吃不完，還賣一些補貼家用。也許這種自家種自家吃、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確實有益健康吧，妹夫和妹妹雖然勞累，但身體都很好。妹妹的身材也特別好，做了奶奶，還很“苗條”，雙腿長而有力，雙手快而靈巧，連頭發(fā)也黑得很。有一首歌，歌名是《幸福在哪里》，其中的幾句歌詞是“它在辛勤的工作中，它在艱苦的勞動里。啊…幸福就在你晶瑩的汗水里，啊…幸福就在你晶瑩的汗水里”。沒錯，鳳枝妹正以晶瑩的汗水澆灌著全家的幸?！?/section>三妹是三叔家的第三個女兒，小名院珍，是在醫(yī)院出生的，所以起了這樣一個名字。上世紀60年代，農(nóng)村小孩出生，一般都是請接生婆來家里接生，很少去醫(yī)院待產(chǎn)。臨產(chǎn)前，三嬸心痛得厲害，怕出意外，才趕緊去了醫(yī)院。還好，三妹在醫(yī)院順利降生。三叔家的孩子多，當年農(nóng)村大集體生產(chǎn)時，三叔家是生產(chǎn)隊里出名的“缺糧戶”，所以三妹的大姐、二姐都未進過學堂門。三妹雖然有上學，但時間不長，讀到小學畢業(yè)，考上了初中，家里卻供不起學費，只好輟學。可是，三妹喜歡看書。上世紀80年代初，在農(nóng)村，一般不會有個人訂雜志、期刊之類的。當時我的堂兄，大伯家的兒子，在村里當干部，三妹就央求他將《中國青年》之類的雜志，借回家來，如饑似渴地閱讀。有時看書看得太入迷，忘了干農(nóng)活，甚至忘了吃飯，就被三嬸一頓數(shù)落，甚至被脾氣暴躁的三叔責罵。被數(shù)落、被罵，雖然感到委屈，但喜歡看書的習慣，三妹一直保留著。1990年春，我二哥的女兒出生不久，二哥受單位派遣，出國研修一年有余，三妹幫忙帶侄女，二哥回國后三妹才回到老家。三妹回家時，侄女還不到兩歲，但已會說很多話，還會背一些唐詩，這與三妹的努力和付出是分不開的，與她的聰明和靈秀是分不開的，與她喜歡看書是分不開的。三妹帶的這個侄女很感激小時候帶她的三姑，博士畢業(yè)后，在某知名大學任職。前年，侄女回老家看望爺爺，還接她三姑同爺爺一道去北京游玩，途中經(jīng)過濟南，也特意停留觀光。侄女懂得感恩，三妹也很高興。三妹從二哥家回老家后沒多久，就有人上門說親，可要介紹的人家三妹不滿意，就趁媒人帶她去相親的途中，找個理由走開了，也沒有回家，直接去了武漢。按現(xiàn)在的說法，就是“離家出走”。被逼到絕路上，三妹還是蠻有膽識的！在武漢，三妹自己找事做，年底才回家。
三妹離家數(shù)月，家里沒有音訊，也很著急，年底回來了，全家都很高興，三叔三嬸也沒再“逼親”了。接下來的兩三年，農(nóng)忙時在家干農(nóng)活，農(nóng)閑時又去武漢打工。在打工期間，結(jié)交了來自同一個鎮(zhèn)的女工友并成為好姊妹，后來又結(jié)識了女工友的哥哥，并戀愛、結(jié)婚。在那個年代，農(nóng)村自主戀愛的還不多，三妹上面的兩個姐姐，都是通過媒人說媒，才訂親成家的?；橐龇矫?，三妹很有主見，這也許與她喜歡看書，從書中無形地、不知不覺地吸取了有益的思想和觀念有關(guān)吧。三妹夫高中文化，在那時的農(nóng)村，也算是難得的人才。結(jié)婚后，三妹與妹夫恩愛、和諧，憑著自己的勤勞與智慧，掙到錢蓋了樓房，家里收拾得干凈、整齊。妹夫常年在外做電廠設(shè)備安裝之類的工程，是體力活，也是技術(shù)活。三妹有時在家忙農(nóng)活，有時外出幫妹夫。妹夫所從事的工程天南海北都有，所以三妹也跟著走南闖北，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
三妹一直沒有放棄看書，語言表達能力很好。有時在微信上發(fā)一些文字，短短數(shù)句，文采飛揚。這些文字，三妹信手拈來，看似平常、簡單，讀起來卻韻味悠長，有散文詩一樣的感覺！三妹的兒子也很有出息，研究生畢業(yè)，在北京工作。三妹當年想讀書，可只讀了5年小學，就輟學了。兒子爭氣，妹夫和三妹感到很欣慰?，F(xiàn)在三妹最盼望的，就是兒子早點結(jié)婚，她好早點抱上孫子。上世紀50年代中至70年代末，是生育高峰期，我的姐姐妹妹們，也大多出生在那個時期。漸漸地，她們步入了做奶奶或做外婆的年紀。雖然不再青春煥發(fā)，但仍然各司其職，在各自的家庭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讀完本文順便點下面的“在看”，以資鼓勵！您的“轉(zhuǎn)發(fā)”是我們前進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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