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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甘嶺戰(zhàn)役第二階段的坑道斗爭中，前沿的戰(zhàn)士就這樣以堅定不移的信念和革命軍人的優(yōu)秀品質戰(zhàn)勝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 當時，整個朝鮮戰(zhàn)場其它地方的槍聲稀落了，板門店談判桌上談判雙方都等著上甘嶺的消息，誰的部隊在上甘嶺打得硬，談判桌前誰的腰桿就硬，講話底氣就足。 兵團、志司、軍委總參乃至于毛澤東主席。都密切關注上甘嶺的一得一失。志司和兵團不斷打電話詢問情況，探探秦基偉的口氣，看看十五軍還有多少決心。  秦基偉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請各級首長放心，十五軍只要還有一個人，上甘嶺的戰(zhàn)斗就要打下去！ 嚴峻時刻，秦基偉仍氣貫長虹——他有一個獨特的理論：老子困難，范佛里特老東西更困難，頂住就是勝利。 十月二十六日，二十九師師長張顯揚、政委王新，前來助戰(zhàn)的十二軍三十一師政委劉暄、副師長李長林趕到德山峴，會同四十五師師長崔建功、政委聶濟峰召開了一次聯(lián)席會。 說起來也是緣份，現(xiàn)任四十五師政委的聶濟峰，在抗戰(zhàn)時期的老部隊，就是現(xiàn)在的三十一師；而三十一師現(xiàn)任政委劉暄，則又在十五軍前身太行軍區(qū)擔任過團政委。  兄弟部隊，親上加親。因三十一師師長趙蘭田剛剛升任六十軍副政委，新任師長尚未到任，所以劉暄是軍政一肩挑。 三十一師剛剛參戰(zhàn)，秦基偉就同劉暄見了面。老部下見老上級，沒二話，一百個放心。 秦基偉說：“劉暄，你們是雪中送炭啦！”劉暄則敞開胸襟：“司令員，手心手背，都是你身上的肉，你指哪，我打哪！”  團結戰(zhàn)斗是不成問題的。在這次會上，一個集中三個師指揮員智慧的戰(zhàn)斗方案形成了： 一、反擊要集中力量，形成拳頭，先西后東，反擊一個，鞏固一個。先反擊597.9高地，鞏固后再反擊537.7高地北山。擔任反擊任務的部隊與守備任務的部隊分開，反擊成功后，立即換守備部隊防守。 二、為防敵炮火攔阻，突擊部隊可先一夜進入坑道待機，以坑道作沖擊出發(fā)位置。為麻痹敵人和進一步查明敵炮火封鎖規(guī)律，以便使反擊部隊秘密進入坑道，決定進行一次戰(zhàn)斗偵察：在炮火準備后，以一部分連隊沖擊，誘敵抗擊和炮火封鎖沖擊道路，查明情況，即行停止。此時，我以五個連隊，悄悄進入坑道。 三、在炮火準備上，增加一次炮火假轉移。 四、守備部隊每人攜帶三條麻袋及土工作業(yè)工具。每連守一天，夜間換上新生力量。 這個方案還規(guī)定：在攻擊前不準在步話機上講話，以防止泄露機密。  方案由三個師的首長聯(lián)名報上去后，秦基偉很滿意，作了如下批示：“為利用有利地形，大量殲滅敵人，三十日夜，只拿下597.9高地主峰，其余次日奪取之?！?/p> 當夜，按計劃對敵占表面陣地實施戰(zhàn)斗偵察，進一步查明了敵兵力、火力配置點。 范佛里特不曾想到，攻占597.9高地會有如此一場拉鋸式的惡戰(zhàn)，更沒有想到，攻占表面陣地后，卻像坐在“火山口”上，日夜都得付出慘重的代價。于是驚呼：“共軍都是用烈性的酒麻醉了的瘋子”。 由于傷亡慘重，美韓軍隊內(nèi)部也互相指責，罵聲不絕。美軍士兵指責韓軍士兵是不懂戰(zhàn)術的豬，而韓軍士兵則對美軍的保命哲學嗤之以鼻，說美軍士兵是“缺乏五十碼以內(nèi)的攻擊能力”。  為了鼓舞士氣，美軍參謀部門別出心裁用美國當代電影女明星珍妮諾賽來命名597.9高地，意即誰能攻占這個山頭，珍妮諾賽就將屬于誰。但是，美國士兵不愿用他們的生命來開這個玩笑。他們說：“為這個象征性的小淫婦賣命實在太不合算?！?/p> 范佛里特于二十五日命令美七師西移，將漢灘川以東之防務移交給韓二師。丁一權中將不勝感慨地說：“這是一場終生難忘的戰(zhàn)斗，美軍未能奪取的陣地，要由韓軍來奪取，真他娘的不公平?！?/p> 為了平息韓軍的怨氣，范佛里特用心良苦，又將美軍空降八十七團、阿比西尼亞營和哥倫比亞營調來作為韓二師的后援。  可是，為時晚矣，無論如何調兵遣將，也擋不住志愿軍大反擊的步伐。 十月三十日二十二時，十五軍集中重炮進行直接火力準備。五分鐘后，火力延伸，第一線步兵佯動，誘敵展開。 敵人果然上當，紛紛涌出工事。待時機成熟，秦基偉指揮已經(jīng)延伸的炮火突然減下標尺，殺了個回馬一槍。 已經(jīng)展開戰(zhàn)斗隊形的“聯(lián)合國軍”并沒有接觸到志愿軍的步兵，倒被突然收縮的炮火大量殺傷。 二十二時二十五分，四十五師以十個連的兵力（含坑道內(nèi)臨時組建的兩個連）對占領597.9高地表面陣地之敵內(nèi)外夾擊，經(jīng)過一小時激戰(zhàn)，全殲守敵四個連。  三十一日凌晨，597.9高地全部收復。從十月三十一日開始，美韓軍隊投入大量的兵力，在空軍和炮兵的支援下，連續(xù)對597.9高地進行反撲。 也有個別美軍士兵至死不忘浪漫，一邊喊著珍妮諾賽的名字，一邊往高地上沖，最終被打死在這虛構的美妙幻境之中。 十一月一日，秦基偉下令作為軍預備隊的三十一師九十一團投入戰(zhàn)斗，秦基偉親自給崔建功和劉暄去電話，下達強硬命令：堅守高地！ 十一月二日一時，范佛里特的得力助手、美軍“金化攻勢”總指揮、第九軍軍長詹金斯中將，命令炮兵對志愿軍陣地實施猛烈炮擊達四小時之久，出動飛機百余架次，輪番轟炸，使早已焦土沒膝的前沿陣地，硝煙彌漫，塵沙滾滾。  志愿軍的守備部隊愈戰(zhàn)愈勇，越打越精。他們上陣地時，每個攜帶三條麻袋及土工作業(yè)工具，上陣地后，又搜集敵人遺棄在陣地上的鋼板器材，搶修起野戰(zhàn)工事。 同時，為了減少傷亡，他們還運用“添油”戰(zhàn)術即在一線陣地留下少量人員監(jiān)視敵人，依托工事堅守；而將大部隊員轉入坑道，邊打邊補。留在陣地上堅守的，配備堅強的黨團員骨干，攜帶步話機；及時給炮兵指示目標。 這一天，詹金斯糾集韓九師兩個營、美七師十七團、美空降一八七團及哥倫比亞營等共五個營的兵力，多路，多梯次，向志愿軍陣地發(fā)動大大小小四十余次進攻。有一部分敵人曾一度爬上10號陣地，但迅速被志愿軍守備部隊反擊奪回。 十六時，敵汽車三十余輛，動一個營增援，遭志愿軍炮火攔阻后，于進攻地修筑工事，隱蔽待機。  志愿軍前沿指揮員將這一情況報告了德山峴指揮所，崔建功請示秦基偉，命令火箭炮營白天進入陣地，以兩個基數(shù)齊放，頓時一片火海，敵人的這個營，基本上沒留下什么痕跡了。 十一月五日凌晨，天剛透曉，美七師、美空降一八七團及韓軍第九師共拼湊八個連隊，在炮火掩護下，向志愿軍1、2、8、7、9號陣地發(fā)起攻擊，被志愿軍守備部隊以反沖擊將敵擊退。 十時四十分，美軍在飛機、坦克掩護下，又以兩個營的兵力，向9、10、2、8號陣地連續(xù)攻擊，戰(zhàn)斗非常激烈，志愿軍守備部隊十八次反復沖殺，終于將進攻美軍擊退。 不久，聯(lián)合國軍又出動兩個營的兵力，重點攻擊志愿軍主峰陣地。由于主峰陣地上的野戰(zhàn)工事已經(jīng)修復，指戰(zhàn)員們依托工事觀察戰(zhàn)場動向，當美軍發(fā)動攻擊時，志愿軍堅守部隊用步話機聯(lián)絡炮兵攔截敵人；當敵人撤退逃跑時，指戰(zhàn)員們又指示炮兵用炮彈追擊，敵人雖連續(xù)沖擊，但均未得逞。  黃昏時分，在粉碎敵人最后一次集團沖擊時，主峰陣地上空出現(xiàn)了一幕驚人的奇觀：昏黃的天空倏然一亮，隨著奇異的爆炸聲，天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火團，嘩啦啦降下一陣帶著汽油味燃燒著的金屬碎片。 原來是美軍一架低空支援步兵沖擊的F一51強擊機，與志愿軍一顆彈道很低的炮彈相撞，頓時粉身碎骨。那帶著火星、發(fā)出嘯聲的金屬雨，正好落在美軍人群中，嚇得美軍士兵掉頭鼠竄。志愿軍指戰(zhàn)員跳出工事和坑道，進行陣前反沖擊，大獲全勝。 對這次奇觀，秦基偉有個說法，叫做：“人倒霉了喝口涼水也塞牙，仗打順了地炮也能打飛機。”  奪回了597.9高地并鞏固了陣地之后，十五軍又開始準備反擊537.7北山。十一月五日，兵團發(fā)出部署指示：“為便于指揮，決定組織五圣山作戰(zhàn)指揮所，由十二軍副軍長李德生同志負責，統(tǒng)一指揮三十一師和三十四師之反擊作戰(zhàn)，二十九師之配合動作。該指揮所歸十五軍軍長秦基偉直接指揮?！?/p> 毛澤東主席對五圣山反擊作戰(zhàn)始終十分關注，在為軍委起草的給志愿軍的復電中指出：“你們對加強十五軍作戰(zhàn)地區(qū)之決心和部署是正確的。 此次五圣山附近之作戰(zhàn)已發(fā)展成戰(zhàn)役規(guī)模，并已取得巨大勝利，望你們鼓勵該軍堅決作戰(zhàn)，為爭取全勝而奮斗。” 十一月十一日，志愿軍司令部電令第十五軍：“望你們在炮兵和坑道部隊配合下，堅決將537.7北山表面陣地恢復，爭取將偽二師守備該陣地的一個營殲滅，并必須充分準備與敵進行反復爭奪，將敵打敗，最后鞏固陣地。祝你們勝利?！?/p> 當日黃昏，寒風呼嘯，天空陰沉，氣溫驟然下降至零下。衣著單薄的韓軍紛紛縮進地堡里。十六時，志愿軍以山、野榴彈炮七十門、迫擊炮三十門、火箭炮二十門進行火力急襲，炮彈爆炸的火光把陰沉的天空燃成了紫色。 十六時二十五分，第九十二團三個突擊連，在炮火掩護下發(fā)起沖擊。與此同時，第八十七團一部，對537.7北上左翼敵人盤據(jù)的注字洞南山佯攻，以牽制敵人兵力、火力，支援第九十二團突擊。第九十二團的突擊部隊，分左右兩個箭頭，以機動靈活的戰(zhàn)術，勇猛頑強地打掉復活的火力點。 戰(zhàn)至十七時五十分，全殲韓軍第二師十七團一個營，全部恢復537.7高地北山表面陣地。 十一月二十八日，鑒于進攻之敵基本上不堪再戰(zhàn)，再無大的行動可能，十五軍發(fā)出《關于兵力部署調整的指示》，十二軍李德生副軍長解除任務。 十二月十八日，《人民日報》發(fā)表題為《慶祝上甘嶺前線我軍的偉大勝利》的社論。社論在論述這一戰(zhàn)役的偉大意義時說：
震驚世界，并將馳名千古的上甘嶺戰(zhàn)役，為一代戰(zhàn)將秦基偉的戰(zhàn)爭經(jīng)歷，劃了一個漂亮的句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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