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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不歸原——引火湯
1 水淺不養(yǎng)龍 龍火離位上奔 血管神經(jīng)性頭痛 李某，女，38歲?；颊咭騽×矣移^痛7日入院，診為血管神經(jīng)性頭痛，經(jīng)用安絡(luò)痛、當(dāng)歸注射液穴位封閉不能控制，邀李氏會診。自冬至近1個月以來，每到太陽出山便覺有熱流上攻頭面，面赤如醉，轟熱難忍。一周前拂曉，突覺熱流攻沖不止，右下頜角突然如電擊、火灼，陣陣劇痛竄至右太陽，約3～5分鐘發(fā)作1次。每日如此反復(fù)發(fā)作10余次，5時痛起，日中痛劇，下午5時漸松，太陽落山痛止，入夜則如常人。便燥口干，雙膝獨冷，夜難成寐。脈洪大而虛，舌光紅無苔。脈證合參，當(dāng)屬腎陰虧損，陰不抱陽，水淺不養(yǎng)龍，故龍雷之火上奔無制。陰虛之患，寅末日將出而病，日中陽氣大盛，故病重。日落陽氣衰，得天時之助而暫愈。入夜陰氣漸充，故如常人。法宜大劑滋水，導(dǎo)龍歸海，引火歸原，佐入酸甘柔肝緩急：熟地90g，巴戟、天麥冬各30g，茯苓15g，五味子6g，白芍100g，炙草30g，葛根60g。二診：藥進(jìn)3劑，當(dāng)天熱流攻沖之勢大緩，次日轟熱止而痛亦止。偶于下午2～3時有短暫發(fā)作，脈斂，面色轉(zhuǎn)淡，舌上生出薄白苔，帶原方3劑出院。追訪3年未復(fù)發(fā)(239頁)。 按 龍雷之火，顧名思義，是形容它產(chǎn)生于頃刻之間、突然而來。中醫(yī)認(rèn)為，肝腎同源，腎水既虧，肝失滋榮，勢必隨腎中龍火上燔，而成燎原之勢。證見日出便熱流上攻，面赤如醉，日落痛止。治以引火湯壯水，芍藥甘草湯緩急柔肝，3劑而解。 齒衄 王某，男，44歲。腹瀉日3～5次，月余不愈。近1周來，上下牙齦出血，紅腫如柿色。舌紅少苔，脈細(xì)肢涼，雙膝尤冷。腰困不耐坐立，近日尤感氣怯身軟。證由泄瀉日久，中陽大傷，脾失統(tǒng)血之能，且下焦腎氣虛寒已露，火不歸原。擬四君補(bǔ)脾，三仙炭止血，七味益腎，骨碎補(bǔ)、肉桂引火歸原：黨參、焦術(shù)、茯苓各30g，炙草、姜炭、三仙炭各10g，熟地、砂仁各10g，山藥、山萸肉各30g，五味子、澤瀉各10g，骨碎補(bǔ)12g，肉桂沖服3g。 3 陰盛格陽 浮陽上越 肺結(jié)核合并肺心病(戴陽危證) 奇經(jīng)頻發(fā)痼疾 通陽之法 按 本案每晚8時準(zhǔn)時發(fā)病，雙腿震顫，舌根麻辣，寒戰(zhàn)嘎齒，不能自制。證由5年前暴崩欲死，損及于腎，八脈失養(yǎng)。故以溫氏奔豚湯壯命門之火，龜鹿膠填充八脈，芪歸阿膠益氣養(yǎng)血，3劑而愈。 5 火不歸原證的特點 李可認(rèn)為，龍雷之火是臟腑內(nèi)生虛火，與六淫外感實火大不相同。龍火上奔，多見種種上熱見證，如頭痛、頭暈、耳痛、齒浮、齒衄、目赤如鳩、面赤如醉、心悸暴喘，耳鳴如潮、口舌生瘡、咽痛如灼等(240頁)。現(xiàn)根據(jù)其醫(yī)案，歸納以下內(nèi)容：
龍火上燔有兩大特點：①交節(jié)病作、遇陽則動：李可指出，龍雷之火隨陰陽盛衰之年節(jié)律、日節(jié)律演變，如冬至陽生則病，春令陽升轉(zhuǎn)重，夏至陰生漸緩；日出病作，日中病甚，日落病緩，入夜自愈(240頁)。如“鼻衄奇案”，病發(fā)冬至?xí)r節(jié)，清晨4時突然鼻衄出血(279頁)。②來勢暴急、頃刻突變：李可說，龍火上燔往往來勢暴急跋扈，如迅雷閃電，頃刻突變(241頁)。如“白塞氏綜合癥案”，其口腔、外陰潰瘍，每逢冬至當(dāng)日立刻發(fā)病，一兩分鐘即令人不能忍耐(291頁)。
火不歸原證候，可以這樣概括：頭面五官赤痛衄，上熱下寒熱上攻，尿多不渴膝獨冷，舌紅無苔脈大洪。下面分別論述：①頭面五官赤痛衄：證見頭痛、頭暈、面赤如醉、耳鳴如潮、鼻衄、咽痛如灼、舌衄、口舌生瘡，齒痛、齒浮、目赤如鳩、白睛溢血、心悸暴喘等(241頁)。②上熱下寒熱上攻：熱勢轟轟，或由腳底，或由臍下，上攻頭面，按火不歸原治速效。外感無此現(xiàn)象，誤用苦寒直折則危(241頁)。③尿多不渴膝獨冷：下寒常見膝冷、尿多不渴，還見腰困、足膝軟弱等腎虛之證。全書火不歸原案約20例，其中膝冷者12人，多尿者5人，不渴者3人。從中可見“膝冷”在辨證中的重要位置。筆者還注意到“膝冷”有輕重之別，輕者為自覺膝冷，重則膝捫如冰(280頁)，或足膝捫之如冰(288頁)。④舌紅無苔脈大洪：全書火不歸原案，舌紅無苔者12人，脈洪、或大、或洪大者12人。故此舌脈應(yīng)為龍火上燔的指證。 6 火不歸原分型論治 6.1 火不歸原基本型 李可把火不歸原分為兩個基本證型： 1、水淺不養(yǎng)龍，陰虛于下，則火失其制而離位上奔； 2、水寒不藏龍，逼真火浮游于上，致成火不歸原之證。病機(jī)既明，當(dāng)用“甚者從之”之法。水虧者，以引火湯壯水?dāng)炕穑瑢?dǎo)龍歸海；水寒者，以引火湯加油桂飯丸先吞，溫臟斂陽、引火歸原(241頁)。 筆者理解，水寒不藏龍是在水淺不養(yǎng)龍基礎(chǔ)上發(fā)展的，其主要指證是雙膝冷甚(363頁)，它不是實寒、陰證，而是虛寒、陰損及陽。如“齒衄案”，李氏明確指出是下焦腎氣虛寒已露，用七味地黃益腎，骨碎補(bǔ)、油桂引火歸原(297頁)；“虛寒性糖尿病案”，陰虛于下，水淺不養(yǎng)龍雷，故目赤轟熱；陰損及陽，命火衰微而津液不能上達(dá)，故飲多；腎失統(tǒng)束而膀胱失約，故尿多。治以引火湯加肉桂、山萸肉、紅參、胡桃等滋陰助陽、引火歸原(55頁)。明清醫(yī)家多用七味腎氣丸、七味地黃丸治水虧者，用八味地黃丸（桂附地黃丸）治水寒者。而李可卻喜用引火湯加肉桂，其原因何在? 筆者分析：①引火湯乃滋陰大劑，熟地用至90克，力量專一，取效甚捷。如癌證化療、放療損傷腎陰，而見頭面升火之火不歸原證，引火湯兩劑必退(363頁)。②引火歸原用巴戟30克，五味子6克，油桂3克，寓有“陰中求陽”之意。其中肉桂米丸先吞，取于烏梅丸之法，專用于下焦痼疾，最宜深究。 6.2 火不歸原變通型 對于火不歸原兼脾虛泄瀉者，用引火湯易增加腹瀉，故李氏改用四君子合七味地黃湯變通。 詳見下面案例：
《證治準(zhǔn)繩》治此類口瘡，用四君七味(六味加肉桂)合方加玄參、細(xì)辛，極效。但本例病人，脾胃氣弱殊甚，寒涼滋膩不可沾唇，變通如下：紅參(另燉)10g，焦白術(shù)、茯苓各30g，炙草、姜炭、細(xì)辛各10g，油桂1.5g(飯丸先吞)，腎四味各15g，3劑。 二診：諸證均愈。予補(bǔ)中益氣湯加腎四味(枸杞子、菟絲子、補(bǔ)骨脂、仙靈脾)、胎盤粉5克(沖)，10劑，培元固本，以杜再發(fā)(286頁)。
此方為四君理中湯培土斂火，腎四味、肉桂引火歸原，加細(xì)辛火郁發(fā)之。李氏凡遇火不歸原證而脾胃虛弱之病人，即投上述變通方，皆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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