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備一師直屬部隊中,通信營是一個較為特殊的建制單位,屬于師部機關直屬部隊的一個專業(yè)兵種。通信兵在軍隊序列中主要擔負通信聯(lián)絡任務,是部隊訓練和作戰(zhàn)科學性、有效性、及時性的千里眼和順風耳,是部隊首長管理和指揮的耳目,是部隊一切行動的中樞神經。 當年一師直屬通信營營區(qū)也在周浦師部北面,俗稱“北營房”,營區(qū)門口一眼可以看到有一座那個年代標志性的平房中間的尖頂建筑,上面有一個被油漆涂成鮮紅色的五角星,這就是當年的通信營營部所在地。與炮團、偵察連、防化連、通信營、工兵營以及師醫(yī)院、汽車連、司訓隊、修理所等直屬連隊連成一大片頗具規(guī)模的部隊營區(qū)。 通信營長年擔任上傳下達戰(zhàn)備執(zhí)勤訓練任務,負責師部機關與南京軍區(qū)、上海警備區(qū)、一師所部各團、獨立營以及各團級單位的上情下達聯(lián)絡,確保從師部到各所屬部隊的通信保障暢通,與上級各機關的軍事通信聯(lián)絡,對于確保部隊軍令、政令暢通無阻,完成好各項任務具有重大使命。 六七十年代的師直通信營規(guī)模較為龐大。編制在鼎盛時期時,擁有無線電連、通信連、架線連、教導隊等連級建制和營部組成,幾乎是一個加強營的框架,體現了時任師長賈德發(fā)的通信強軍的戰(zhàn)略思維,因為早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賈師長就是晉冀魯豫邊區(qū)軍區(qū)劉鄧所屬軍分區(qū)的通信排長,當年抗戰(zhàn)勝利的電訊還是由他親自接收后報給首長簽閱通報全軍區(qū)的,因此賈師長對建設一只具有較高專業(yè)化水平和較強通信保障能力的通信部隊十分重視,在他的親自主持下,通信營得到大力加強。 七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經過整編后的通信營縮編為通信連,無線電連二個連隊,分別對接監(jiān)聽臺、情報哨和二瓦班。每天分五班,實行24小時全天候輪班制度。 相對一般的步兵連隊都是按照各自的防區(qū)安排的,連隊與連隊之間相距較遠,而通信營因為其專業(yè)的特殊性,全營都在一個營區(qū)里,一側是籃球場和食堂,由北向南幾排平房就依次是各連隊宿舍。這樣的好處是各連之間按照分工可以相互有效銜接,溝通及時,一旦需要拉動和執(zhí)行任務,營部可以快速指揮全營反應,布局有其嚴格的科學性。 一般被分配到無線電連的戰(zhàn)士都是經過篩選的,大多數城市兵或者是知青出身的戰(zhàn)士,畢竟學習無線電發(fā)報需要熟記密碼和敲擊鍵盤,因此要考慮到戰(zhàn)士的接受能力和反應能力。 在無線電連還有報話班和電臺,是兩種不同的通信方式。電臺是通過擊打鍵盤來接收和發(fā)送由密碼組成的電報,而報話班使用的是電臺俗稱報話機,可以通過語言密碼直接與對方通話,這是部隊在野外訓練和戰(zhàn)爭中普遍使用的一種通信設備或通信工具。 通信連的主要任務一是轉接電話,收接報務、加密文件轉接等;二是負責部隊軍用線路維護與維修道,包括維護班,接力班等,這也是部隊中有女兵的少數部隊之一,一般的總機話務臺都有女兵完成。 相比之下最艱苦的要數架線連。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全師各部隊軍用線路的架設和日常保養(yǎng)、維護,連隊戰(zhàn)士常年在野外架設電線和維修電話、架設軍用線路等,新兵下到架線連后首先要解決爬電桿這個頭號“攔路虎”,就是足蹬帶彎型的不銹鋼刀攀登工具,身上綁著保險帶,沿著木頭的電線桿艱難地攀爬至頂端,像去年非?;鸬碾娪啊段液臀业淖鎳防稂S渤扮演的工程師林治遠攀爬旗桿一樣。過了這一難關后剩下的就輕松多了,像什么線路架設、攀登固定、綜合作業(yè)等架線兵專業(yè)科目都不在話下,因而非常辛苦。記得每年師部都會舉行全師軍事技能打比武,其中就有通信兵的架線和收放線比賽,不僅有男兵,也同樣有女兵。 工作作業(yè)時,他們都身背數盤黑色的電線,邁著沉重的步伐快速向前,到達指定區(qū)域后進行線路檢修、維護保養(yǎng),夏天熱得渾身濕透,冬天凍得渾身發(fā)抖,一天幾十公里下來,腿抬都抬不起來。架線兵是陸軍在那個年代最苦的兵之一。 通信營六十年代的營長是常德芝,到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前期的營長是張?zhí)m佩,七十年代后期的營長是李連杰,最后一任應該是韓云章營長。擔任過營首長的還有早期的營政委王光富,后改為營教導員, 教導員孫祥珍、副營長張義泉、營參謀長孫玉田。 這其中我最熟悉的當屬李連杰營長和張義泉副營長。李叔叔是父親較為親密的戰(zhàn)友,他們家也住我們師部家屬大院,因為與著名演員李連杰同名同姓又特別好記。他后出任守備一師通信科科長和上海市虹口區(qū)武裝部副部長。他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李軍軍是一名醫(yī)護人員,二女兒李萍萍曾經是我的海軍戰(zhàn)友,最小的李衛(wèi)東和我是好朋友,經常保持聯(lián)系。九十年代初我曾經陪同父親去過周浦大院,父親就在李叔叔家吃晚飯,而我被崔衛(wèi)國、沈舉鵬等一幫同學拉走了。晚飯后我去李叔叔家接父親,那時的他雖然頭發(fā)白了,但卻精神矍鑠,與父親聊得非常開心。臨走時兩位幾十年的老戰(zhàn)友都依依不舍,緊緊握著的手使勁晃動著,久久不愿松開,那一幕清晰地印刻在腦海里,難以忘懷。 張叔叔與我更有著不解之緣,講張義泉很多人可能不了解,然而只要一提起原“守備一師”五七制藥廠廠長張副營長,但凡那個時期守備一師的人都應該不會忘記。張叔叔是一位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老革命,1944年參加縣大隊地方武裝,1947隨部隊轉入華野主力部隊,同年加入共產黨。在守備一師,張叔叔從六十年代后期到七十年代中期,一直在通信營擔任副營長一職,1975年調任藥廠擔任廠長直至1978年轉業(yè),由于他早期是吳淞獨立營出身,家一直安置在吳淞獨立營部隊家屬大院,因而對于很多周浦大院的人來說會有些陌生。 轉業(yè)后張叔叔安排在上海鋼鐵研究所擔任綜合科科長,巧的是我和他兒子張炳宜曾經是海軍東海艦隊一個師級單位的戰(zhàn)友,部隊番號僅一字之差,后來當我出任區(qū)房產局建筑材料總公司書記后,給我當司機的就是炳宜。而總公司的副總朱冠德轉業(yè)前就是守備一師炮團的營長,那一次他邀請我回他的老部隊,給我們倆開車的就是張叔叔的兒子炳宜,我們三個有著守備一師深厚情緣的人去周浦部隊感觸頗多。當我得知張叔叔因病去世的消息后,在炳宜陪同下,專程趕赴設在南匯周浦墓園看望張叔叔,告訴他,炳宜在總公司干的非常出色,從一名小車司機起步,陸續(xù)走上了總公司下屬的裝卸儲運公司副經理、經理、總公司副總經理,成為一名國企的領導。面對父親和張叔叔肩并肩燦爛的笑臉,我們欣慰地說:父親,兒子沒有給您二老丟臉,沒有給守備一師丟臉,我們無愧于軍人子弟的稱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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