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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視角下的朝鮮戰(zhàn)爭——美第1騎兵師云山突圍記

 蘭州家長 2023-05-05 發(fā)布于甘肅

美軍第1騎兵師,是美國歷史上戰(zhàn)功赫赫的一支老牌勁旅部隊。在朝鮮戰(zhàn)爭時期,該師事實上早已經成為了重型機械化步兵師,但繼續(xù)沿用了“騎1師”的番號,就是為了銘記它的輝煌過去。

但是在朝鮮戰(zhàn)場上一座名叫云山的小城,這支有美軍“開國元勛師”之稱的王牌部隊遭受了自成軍以來最沉重地打擊,官兵榮譽感受到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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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戰(zhàn)場上的美軍機械化部隊

敵人無法說服,但是一定能把它打服!

云山戰(zhàn)斗,是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中美兩軍首次直接交戰(zhàn),而戰(zhàn)斗結果卻震驚了世界。因為只有極少數(shù)火炮支援的志愿軍,硬是用步機槍和手榴彈把美騎1師這支擁有高度現(xiàn)代化武器裝備的美國精銳機械化步兵師打了個潰不成軍,奪路而逃。其中第8團3營被全殲,營長奧爾蒙德少校被擊斃。

在云山戰(zhàn)斗發(fā)生之前,美國各界從總統(tǒng)到軍中將領、直至前線官兵,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中國竟然膽敢出兵與美軍直接作戰(zhàn)。因為以西方標準看當時的中國軍隊,他們認為中國軍隊武器簡陋、不過是一群穿著軍裝的農民。所以,當仁川登陸之后的美軍向鴨綠江畔高歌猛進時,完全無視了來自中國的嚴厲警告。

然而,美軍萬萬沒想到,他們即將面對的,竟然是當世最擅長運用迂回穿插、打包圍殲滅戰(zhàn)的最強輕步兵。

“敵人智勇雙全、而且吃苦耐勞”這是朝鮮戰(zhàn)爭中美軍對中國士兵的一致評價。毫無疑問,我們用堅決的戰(zhàn)斗,贏得了世界尊重。

美國二戰(zhàn)著名隨軍記者、作家羅素·斯泊爾在《韓戰(zhàn)內幕》書中記錄了騎1師在云山的突圍遭遇。本文編輯了其中一些片段,從西方視角下,看一看這場戰(zhàn)斗,也是頗有意義的。

一位美軍炮兵上尉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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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戰(zhàn)場上的美軍炮兵觀察所

1950年11月1日,北朝鮮云山。

美軍騎1師防線內,第99野戰(zhàn)炮連的杰克·鮑爾特上尉哆哆嗦嗦地站著,不知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由于那些森林大火引起的莫名恐懼。他舉著望遠鏡,呆呆的看著在云山北部山嶺上燃燒著的10堆大火,只見一片青煙繚繞在冰雪覆蓋的山峰上。而從這向北到鴨綠江的茫茫地帶,被認為是一片無人居住的荒蕪之地,誰會放了這把大火呢?

難道是敵人,或許——他們以此保持隱蔽?

杰克上尉覺得,那里肯定有人,很有可能駐扎著敵軍部隊。所以,美軍的重炮一直在西面幾英里的地方持續(xù)轟擊著。而據(jù)偵察報告,那里也確定發(fā)現(xiàn)了兩支敵軍步兵隊伍。

從發(fā)報機里傳來了空軍炮兵校射偵察機飛行員們含糊不清的聲音,他們驚奇地在無線電里嚷嚷道,“上帝!這是我所見到的最奇怪的場面。我們的炮彈正好落在敵軍中間,但他們似乎毫不慌亂,仍在繼續(xù)前進!”

美軍第99野戰(zhàn)炮連的10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早已集結待命,這是一種殺傷威力強大的野戰(zhàn)火炮,隨時準備援助在云山方向的美第1騎兵師。

在這惡劣的天氣里,杰克·鮑爾特上尉一直縮著身體待在大炮旁,以盡可能地避開刺骨的寒風,盡管他身上穿的是厚厚的冬裝。

戰(zhàn)事順利時,似乎沒有什么使人心煩的事情,然而,此刻這位炮兵指揮官愈來愈覺得不安。上尉有種預感:在這場戰(zhàn)爭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可能會正變得日益殘酷起來。

然而,上尉的這種估計,最多也是估計了北朝軍隊會更堅決地抵抗,而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個全新的“敵人”出現(xiàn)在美軍面前。

騎1師的當前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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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為止,第1騎兵師這支美國陸軍王牌部隊已經歷了朝鮮戰(zhàn)爭中最艱苦的戰(zhàn)役,為之付出的代價也十分沉重。

在攻克平壤后,麥克阿瑟將軍曾視察了騎1師的一個200人分隊,他要求三個月前參加過釜山戰(zhàn)役的人出列,結果,只有5人跨出了隊列,并且其中3人曾負過傷。

但是,最近幾周來,戰(zhàn)場態(tài)勢正在變得對美軍越來越有利。第1騎兵師長驅直入,在幾乎沒有抵抗的情況下進入了朝鮮北方的中心地帶,該師的先頭部隊是最先進入北朝鮮首都平壤的部隊之一。

當?shù)?集團軍的大部分部隊浩浩蕩蕩地向鴨綠江挺進時,騎1師幸運地作為后備力量駐防在了平壤一帶。

而今,所有的美軍官兵都這樣認為:只等穩(wěn)固了鴨綠江邊一線地區(qū)之后,這場戰(zhàn)爭即可圓滿地收場了。

戰(zhàn)爭即將結束!“聯(lián)合國軍”最高指揮部對此也很自信,雖然,向鴨綠江邊推進仍公認存在著“會導致中國出兵”的憂慮。

但是,直到目前,這片被狂轟亂炸的北朝鮮土地上僅出現(xiàn)了很少的抵抗,在這尾聲階段,似乎再不可能有力量阻止美軍的進攻了。

那么,中國人將會有什么反應呢?

事實上,無論中國會有什么反應,“聯(lián)合國軍”參謀人員們根本就不把這些問題放在眼里。根本原因就是從軍事上對比,美軍太強大了,而中國太弱小了。

從東京最高司令部到朝鮮前線,“聯(lián)合國軍”各支部隊中的官兵,人人都洋洋得意。甚至麥克阿瑟也作了這樣斷言:“如果中國人真要介入,那將是幾周以前的事情,現(xiàn)在,一切行動都為時已晚了?!?/p>

不得不說,美軍從上到下都被這種盲目的自大給麻痹了。但他們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

入駐云山。

10月26日,情況突然發(fā)生了變化。

當時,四個環(huán)衛(wèi)著美軍右翼的南朝鮮師,在朝鮮最北部的荒山中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抵抗。而在交火之后,這四個師全部停止了前進。事實上,他們已經被擊敗了,而且有一些師已開始潰敗撤退,這種現(xiàn)象,從仁川出發(fā)后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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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樣的力量,才能讓四個用美式武器裝備起來的步兵師發(fā)生潰???

鴨綠江幾乎近在咫尺,一支具有強大戰(zhàn)斗力的軍隊不可思議地出現(xiàn)在前方,以致于大部分南朝鮮軍隊與之一交手,便一觸即潰。

根據(jù)偵察情報匯總,敵軍正在筆直地挺進,明顯地對于正通過西海岸空曠地帶的美軍主力產生了嚴重威脅。對于美軍來說,這真是不可思議的,然而事實上卻發(fā)生了。

10月28日,情況變得嚴重了。

美第1騎兵師被迫從平壤平靜的營房中拉出,開到了云山一帶準備防御。入駐守云山的騎1師第8團正在準備對付敵人的襲擊,士兵們三心二意地揮動著鎬鏟挖筑著掩體。

自從9月沖出釜山防線后,美軍步兵們就幾乎沒有挖掘過工事,他們手中的工兵鏟等工具都已開始生銹了。

這時,美國大兵們仍然無人感到嚴重的威脅,因為,敵人再沒有襲擊他們,此外,在美軍外圍還有南朝鮮軍隊的防線,美軍判斷:之前那些挺進的隊伍,可能是北朝鮮糾集的最后殘部人員。

第8團接到的命令,是守衛(wèi)云山這座遐邇聞名的商業(yè)小城。

這里已變成了右翼的正面防線,美軍在城西部和北部的山腳下都修筑了工事,但是,由于防線的拉開,防御顯得有些薄弱,如果敵我雙方裝備勢均力敵,這樣的防御似乎難以抵擋連續(xù)不斷的進攻。但必須注意的是:美軍的火力,是敵軍十倍之多。

騎1師這種已經完全實現(xiàn)了機械化的重裝部隊,似乎不適合這種防御戰(zhàn)斗,但是美軍戰(zhàn)士也還熟悉步兵的作戰(zhàn)要領,他們中規(guī)中矩的按作戰(zhàn)標準修筑好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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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戰(zhàn)場上的美軍防御陣地

第8團防御區(qū)的地形。

全團守衛(wèi)著一個峽谷的前面,峽谷很寬,是這一帶少有的大峽谷。

經過這里,可以從云山直達46英里外的中國邊境。如果沒有那些神秘的障礙物,第1騎兵師將會毫無阻攔的沿大路挺進,勝利傾刻之間即可實現(xiàn)。

三潭江從峽谷中緩緩流過,兩旁是已經收獲了的荒蕪稻田。在匯入較大的九龍江之前,水流急劇地轉向西方,形成了幾個轉動的旋渦。

戰(zhàn)場形勢的突然變化。

距離三潭江較遠的地區(qū)的南朝鮮軍隊,正面臨著嚴峻的形勢,美軍支援他們的大炮和坦克,至今還未全部送到。而中國軍隊參戰(zhàn)、與南朝鮮部隊不斷遭遇慘敗的消息則不停地傳來。

但是戰(zhàn)爭總是充滿偶發(fā)意外,兩天來,“聯(lián)合國軍”也抓到了一些俘虜,奇怪的是,他們既不懂朝鮮語,也不懂日語。

在溫井東北部的一場激戰(zhàn)后,南朝鮮部隊再次蒙受沉重打擊。然而激戰(zhàn)之后,敵人軍再次失蹤了。曾隨日軍駐扎在中國東北、富于戰(zhàn)場經驗的南朝鮮將軍白孫禹(實際是個二鬼子),緊急趕去親自視察了戰(zhàn)場上的敵軍尸體,看過之后,這位曾經投靠日軍的南韓將軍臉色非常不好,并宣布:他們都是中國人。

狂妄自大的麥克阿瑟和他的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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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

有數(shù)量不明的中國軍隊參與了戰(zhàn)爭,并重創(chuàng)了南朝鮮軍。對于認為戰(zhàn)爭即將結束的美軍來說,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但是,麥克阿瑟對這些戰(zhàn)場變化毫無興趣,他只是一昧催促美軍,全力向鴨綠江挺進。

來自東京的那些不顧戰(zhàn)場形勢的不同壓力,使美軍第8集團軍總司令員沃爾頓·沃克中將不知所措。

位于東京第一大廈中的“聯(lián)合國軍”最高司令部下達的指令,毫不同情那些正在一支支覆滅的南朝鮮軍隊的命運,總司令麥克阿瑟唯一的興趣是——加快挺進的速度!

他辦公室墻上的大地圖清楚地表明,第8集團軍的先頭部隊幾小時即可到達鴨綠江邊——即中國。為什么不拋棄這些蠢貨呢?

麥克阿瑟認為:驚慌失措是這些東方人的特征,就算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幾千兵力中共軍隊,這也不足為奇,充其量只會為喪失勇氣的北朝鮮人打打氣而已。

而高層情報部門的官員也附會麥克阿瑟這一觀點,他們認為:足以威脅聯(lián)合國軍挺進的大規(guī)模軍事行動,是很難逃過偵察機的眼睛的。

但是,前線美軍指揮官們顯然不認同麥克阿瑟和他的高參們坐在東京辦公室里作出的這些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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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于惶恐不安中的騎1師。

11月1日下午,北朝鮮前線。

第1騎兵師師長,霍巴特·尺·蓋伊少將已經意識到了第8團的危險處境。

因為部署在騎1師側翼的南朝鮮各師——即南朝鮮軍隊里最精銳的部隊,正在迅速地崩潰,數(shù)千上萬計的、驚恐萬狀的士兵在向南方瘋狂逃竄,他們拋棄了大量的美軍支援給他們的裝備和輻重。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盟軍進攻法國時,蓋伊將軍曾任巴頓將軍的參謀長,所以他從不習慣撤退的行動,進攻是他的一貫信念。但是此時,戰(zhàn)事發(fā)生了急劇變化,迫使這位崇尚進攻的將軍也倍感無力應付局面,他向上級要求,把第8團撤出云山,但遭到拒絕。

然而實際上,就算這時撤離,一切也已經太晚了。

奉命向云山靠近的增援部隊發(fā)現(xiàn),敵軍已在周圍的小山上修筑了工事,并阻塞了通道。由于敵軍巧妙的利用了地形,使得美軍的炮火和飛機都無法有效支援云山。

到夜幕降臨之時,騎1師第8團已陷入兵力絕對優(yōu)勢敵軍的三面包圍之中。

第8團1營陣地。

美騎1師第8團1營控制著通向云山城北部的道路,他們在三潭江兩岸的小路邊,和一條遠遠地通向鷹峰洞的村莊的大道旁挖滿了掩體。

河對岸的戰(zhàn)斗已經打響,號稱精銳的南朝鮮第15團正在被擊潰,一群群南朝鮮士兵們丟棄了槍支彈藥,驚慌地扎進河灣,拼命地向有美軍布防的岸邊游來。這樣的場面,毫無疑問的也給美軍帶來了極大驚恐不安。

即將到來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敵人,能讓這些幾乎像美軍一樣已武裝到牙齒的南朝鮮士兵喪失了膽魄?

第8團2營陣地。

騎1師第8團2營占據(jù)了一個山坡地帶,這里左邊靠著海拔1800英的五峰山,控制著整個峽谷。

山坡上光禿禿的,已蓋上了皚皚的白雪。目前,他們似乎還沒有發(fā)現(xiàn)敵軍的蹤跡。

第8團3營陣地。

騎1師8團3營,目前位于城南較遠的地方,他們正在修建環(huán)形的防御工事,九龍江的一條支流南明江從前面流過,形成一個繩套的形狀。

由于戰(zhàn)場變化太快,事發(fā)突然,所有美軍和“聯(lián)合國軍”的防御工事都修建得十分倉促。

可供第8團撤退的,最初還有兩條路線。

一條向西撤退,通過五峰山下面的橋梁。但就是在這條路上,援軍報告:發(fā)現(xiàn)道路已被堅固地堵塞了。

剩下的是另一條路線,即通道南部,從云山城外1.5英里處,涉水過河,然后繞過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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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的冬天已經來臨。東北風卷著白雪呼呼地刮進峽谷,氣溫在急速地下降。美國大兵龜縮在掩體中,裹著軍用毛毯和睡袋、瑟瑟發(fā)抖,以抵御逼人的寒氣。

而這些保暖措施齊全的美國大兵們不知道的是,成千上萬的中國士兵只穿著一件棉襖棉褲,卻絲毫不畏懼寒冷刺骨,相反正精神抖擻地保養(yǎng)擦拭著步槍刺刀,只等待著黑夜降臨,就將給他們的敵人發(fā)出最致命一擊。

朝鮮的戰(zhàn)事再次進入艱難時期。

困在云山的美騎1師第8團官兵中曾經傳聞,即將舉行一次撤退前的晚餐,但沒有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騎1師隸屬于美第1軍指揮體系下,而在安州第1軍的司令部里,焦慮萬分的將軍們正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撤退戰(zhàn)略方案。

中國式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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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1月1日,晚上。戰(zhàn)斗終于打響了,在不明身份敵軍的打擊下,火力充足的騎1師8團1營的防線很快被瓦解。

當美軍步兵連下轄的各個步槍班在戰(zhàn)斗中很快就認定了,這些迎面攻上來的敵軍不是北朝鮮人后——美軍步兵發(fā)生了恐惶,他們放棄了第一道防線,倉皇退向稻田里,步兵率先潰退,這就迫使司機和機械人員們不得不急急忙忙拿起卡賓槍,跳入戰(zhàn)壕里向敵軍射擊。

然而,敵軍的戰(zhàn)斗力超出了美軍的想像。

戰(zhàn)斗打到當晩21時,進攻者突破了防線,一股股的敵軍沖向云山城,并撲向還在稻田內試圖頑抗的美軍,他們很快就解決了這些美軍士兵,切斷了第8團的退路。

在戰(zhàn)斗開始后,幾乎所有的美軍官兵都被敵人銳利的攻勢所震驚到了,因為美國兵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戰(zhàn)斗。

黑暗中,敵人向貓一樣向他們撲來,他們利用夜幕的掩護,無聲無息的靠近美軍陣地;并以準以置信的速度,準確地插入美軍防線的薄弱地帶。而這種戰(zhàn)術的運用似乎是經過仔細推敲的。

雖然他們也遭到了一些美軍火力的反擊,但是,他們全然不顧傷亡,不斷地一群一群迅猛的沖了上來。

而這些進攻者在黑暗中的全部行動都是由軍號、哨聲和偶而的鑼聲指揮的。

一位見識頗廣的美國兵似乎辨認出了這些可怕的聲響,他驚恐萬狀地在陣地上大呼道,“上帝,這是一場中國式的葬禮?!?/p>

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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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騎1師8團1營潰敗的同時,第2營隨即也遭到攻擊,戰(zhàn)斗結果一模一樣,隨即潰敗。

從陣地上逃脫的美軍幸存者們數(shù)以千計、潮水般地逃向云山,其中還混雜著數(shù)百名驚魂未定的南朝鮮人,他們向西潰逃,渡過了三潭江。

而第1營的敗兵們也加入了這伙人群,他們已經精疲力盡,所有的武器也早已丟失了干凈。

1營指揮官約翰·米利金少校不甘慘敗,他在亂兵中來回奔跑,連喝帶罵的斥責著他的部下,試圖重新組織起防線,穩(wěn)住頹勢。但這是徒勞的。敵軍包圍圈進一步在縮小,子彈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月亮已經升起,一些熊熊燃燒的卡車和房屋將大地照的如同白晝。

為避免全軍覆沒,米利金少校命令未帶武器的車輛開上南逃的道路,第1營和第2營的卡車隊隨即拉著一些火炮,越過稻田,從淺水處逃過河去,而在這些卡車隊后面,跟著一群群失魂落魄一樣逃竄的敗兵。

第1營和第2營遭受了慘重的傷亡和武器、車輛的損失,但是最終逃出了包圍圈。

而位于較遠處的騎1師8團第3營,卻沒有那樣幸運了,他們最終迎來的,是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

就在1營和2營陷入激戰(zhàn)時,3營的陣地卻出奇的平靜。美軍士兵恭候著天黑后的進攻,但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這就使得大部分人趴在陣地前,有些已經進入夢鄉(xiāng)。戰(zhàn)斗的聲響并未傳到這里,他們仍保持著安靜。山坡上沒有巡邏隊,哨兵們正在打盹。通訊業(yè)已停止——象通常一樣,通訊兵已習慣了那些失去功能的收發(fā)報機。營里的通訊設備大部分是二戰(zhàn)時遺留下來的,許多有毛病或功能不全,在這重山環(huán)繞的地區(qū),這些發(fā)報系統(tǒng)經常無法正常運用。在無線電聯(lián)系缺乏的情況下,沒有一個通訊部隊能夠保持不間斷地收發(fā)電報。

實際上,由于對敵軍的輕視所致,3營的指揮官羅伯特·J·奧爾蒙德少校也毫無警覺。比如在傍晚時,他從不向團部匯報戰(zhàn)況。

第3營的指揮所設在田地里的一個大坑中,前面筑上了環(huán)形工事,身后一英里多的地方就是云山城。奧爾蒙德少校坐在掩體里就可以聽到或看見前方的行動。當撤退的命令傳來時,他已命令大部分手下的人在掩體中睡覺了。

在云山戰(zhàn)斗之前,確實沒有人會相信,還有誰膽敢向美軍發(fā)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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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中的志愿軍步兵營。

1950年11月1日午夜,云山。

在美軍防區(qū)內的一個制高點邊上,有一支中國人民志愿軍的步兵營已經悄無聲息的埋伏到了這里。

他們營長姓楊,教導員姓王。

楊營長躍上最后一個山坡,隨即潛入了灌木叢中,在他身后,曳光彈在天空中劃出了一道道光線。

此刻的云山城里火光一片,這說明第一批敵軍的汽車肯定已被炸毀。而他的部隊奉命散開,負責占領小山包上的有利地形,監(jiān)視下面盤旋在山腰的小路。

從山坡上望下去,只見小路尤如緞帶一樣,在月光照亮的峽谷中四處伸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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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營長的部隊埋伏的這個地方,地形高于路面,比河邊的堤岸還高出2米,位于一片冰硬的田地中間,這是一個理想的制高點。

從云山撤退的美軍必須從這條路上撤退,以匯合西南方25公里以外的美軍主力部隊。而楊營長的任務,是切斷這條道路的交通,全營的人都隱蔽在這里。

他瞧了瞧手表,時間是1時4分,已是11月2日的凌晨。在午夜前,大路上已傳來了轟轟隆隆的聲音,敵軍顯然已經撤出,一定會光顧這里……。

實際上,云山戰(zhàn)前,志愿軍并不知道被自己包圍的是美軍,還是美軍王牌第一騎兵師。

志愿軍步兵營的火力。

志愿軍的營級步兵部隊,有一個機炮排,裝備著重機槍和少量82毫米迫擊炮,但是炮彈不足,然而這已經是威力最大的武器。

迫擊炮陣地設在半山坡上的一處梯形稻田上,這是一處理想的射擊位置,炮手們早已做好了射擊準備,已將炮口對準那條美軍逃亡的通道。

志愿軍的機槍和步槍射手們也都已完成了伏擊戰(zhàn)的準備工作。他們的武器中有大量的美式裝備。當年的國民黨的敗兵為他們提供了大量的軍火,其中就包括了能連續(xù)發(fā)射的M-1型半自動步槍和M1卡賓槍。而這些自動步槍,被裝備給了步兵班組長們。

除此之外,普通步兵裝備了清一色的、大樣式笨重的日制三八式步槍。

以上就是一個志愿軍步兵營的火力。與美軍相比,這樣的火力是微不足道的,而且他們的彈藥也依然短缺。

但是,一旦進攻計劃實現(xiàn),彈藥和槍支便會很快從潰敗的敵軍身上得到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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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營長和王教導員——美國作家筆下的志愿軍戰(zhàn)斗英雄。

戰(zhàn)斗打響后,用一支小部隊迂回到敵軍后方,或者從突破口向敵軍縱深猛插,這就是中國軍隊最擅長的迂回穿插。也是讓美軍在朝鮮戰(zhàn)場上最不適應、并為之吃足了苦頭的打法。

楊營長帶著他的部隊,就是經過了一路急行軍插到了埋伏位置的。行軍途中,他開始時一直跑在隊伍前面,當最終登上小山時,已是氣喘不止了。在最后的幾公里中,他一直設法緊跟戰(zhàn)士們、用匍匐前進爬過云山城前的稻田,

然而,在登上了這座小山后,他不能不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以往數(shù)百次戰(zhàn)斗中的那位年輕勇士了。43歲的身體明顯有些不支。

楊營長已預感到了一些身體即將變老的前兆。戰(zhàn)斗之前,他總是感覺到如患重病,幾乎從未完全克服過一次。他雙手哆哆嗦嗦地端起望遠鏡,計算著距離,確立參照物,估算出炮火命中點。

戰(zhàn)場的地形與他在戰(zhàn)前圖上推演過的的幾乎完全相同。

在上級的戰(zhàn)斗命令上,曾描述過這條布滿溪流的峽谷。溪流的東邊可以肯定是三潭江,友軍已殲滅了那里的南朝鮮軍隊。此刻,我軍炮火開始向縱深射擊,這標志著攻擊已取得進展了。

楊營長所帶部隊的任務,就是被圍困的美軍第1騎兵師,此刻美軍正在云山周圍倉皇逃竄著,但是對火力不足的志愿軍步兵營而言,逃竄中的美軍,也仍是一股最難對付的勁敵。原因無他,就是雙方武器差距懸殊。

“我們的任務是將敵軍阻擊在這里!”

潛伏在草叢里觀察敵情的楊長,忽然想起了上級首長拍著地圖、說過的這一句話。而地圖上的地點,正是他們目前埋伏的地點。

這時候,有人“撲通”地臥倒在了近旁的灌木叢中,從氣味判斷,楊營長知道一定是王教導員。他靠著營長的耳邊,低沉的地說道:“你的位置太靠前了!”

楊營長點了點頭,繼續(xù)觀察峽谷的情況。

王教導員與他一樣,同樣身經百戰(zhàn)頗有戰(zhàn)場經驗,他的勸告非常正確。可是楊營長幾乎沒有別的選擇。由于缺乏先進的通訊設備與戰(zhàn)士們聯(lián)系,他不得不處在戰(zhàn)斗的最前面。

楊營長與教導員配合默契,而他倆唯一的分岐就是:王教導員是北方人,他認為吃蒜可以抵御冬天的寒氣,大部分北方人都相信這一點。而楊營長的家鄉(xiāng)在湖南,他主張戰(zhàn)士用其他的東西御寒防身,比如白酒、草藥等等。

一聲聲的爆炸從云山方向傳來,在夜空里騰起了禮花般的光彩。兄弟部隊正在向云山發(fā)起攻擊。槍彈從四面八方呼嘯著,飛向城內的美軍。在寒冷明亮的月空中,照明彈也時不時地劃過。

夜戰(zhàn)對中國軍隊是有利的,他們擅長這種形式。在夜幕的掩護下,無聲息的隱蔽接近敵軍陣地,突然發(fā)起襲擊。這種迅速而集中的進攻,有效彌補了中國軍隊火力上的不足。

這時候,一陣陣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到近,從小山包后傳來,云山的美軍撤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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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吉普車沿著空曠的道路,映入了志愿軍戰(zhàn)士們的眼簾。車的斗篷扣在車幫上,里邊幾個持槍的美軍士兵將車篷撐的鼓鼓囊囊的。

楊營長屏住呼息,等待著美軍大隊人馬的到來。志愿軍有嚴格的紀律,在他下令之前,絕不會有人貿然開火。各連的戰(zhàn)士都知道,過分的性急只會把事情搞糟。

而這時候,營里的軍號手已躍躍欲試地弓起腰,用肘部支著地面。只要營長下達命令,他就會吹響進攻的軍號。

美軍吉普車停住了,向后退了幾米。一個美國兵爬出車外,四處張望著看了看,向后面的路上揮手示意。

“他在招喚大隊人馬,”密切觀察著敵情的楊營長低聲說道。王教導員在邊上點點頭。

盡管天氣很冷,王教導員的圓臉膛上,仍有汗水流下的痕跡。“跟我一樣緊張,”楊營長扭頭看了看教導員,帶著一種安慰的情感想到。

伏擊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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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那位向后面招手的美國兵跳回到車中,吉普車轟著油門,急促地向河邊駛去,后面大隊車輛跟了上來。

“打!”

埋伏在稻田附近,有一個排的中國戰(zhàn)士,他們率先開火了。子彈打在汽車鋼板上,“砰砰砰砰”火光四濺,美軍車隊一邊還擊、一邊拼命地向前面的拐彎處駛去。

當大隊的美軍進入射程后,志愿軍埋伏陣地上的各種槍炮火力全開了,槍聲、炮聲、爆炸聲在山谷中匯成了雷鳴般的巨響。

美軍的重型卡車猛轟著油門,只想僥幸高速沖出這個包圍,這些重卡的后面拖著二噸半重的105毫米口徑榴彈炮,炮筒在月色下發(fā)出陰森森的光亮。

楊營長向號手打了個手勢,只見號手一跳而起,一手插腰,舉起軍號,對著夜空,發(fā)出了短促有力的號聲。

剎那之間,幾乎所有輕武器的火力象暴風雨般地射向了高速行駛的美軍卡車。很多卡車的擋風玻璃被擊碎了,水箱被擊穿了,有的駕駛員當場就被打死在了座位上,沒死的則爬出車門,發(fā)瘋似的奔上道路,試圖逃避著密集的火力網(wǎng)。

領頭的那輛重型卡車一頭撞在了河堤上,翻倒在稻田里,車后拖著的榴彈炮呈“之”字形地躺在了大道上,立即就阻塞了美軍自己的道路。

后面,一輛接一輛卡車撞在了前一輛卡車的尾部。有一輛吉普車想繞過這些堵路的卡車,以便逃離困境,但是,這輛吉普最終沒能逃脫,它在驚慌之中滑下了大路,顛翻在了路旁。

只有少數(shù)美軍試圖用射擊來掩護后面的車隊,但是,他們被路兩邊射來的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只好向后撤退。曳光彈不時的從小山上掠過,偶爾照亮了上面的中國人。

一位美軍傳令兵從迫擊炮彈的爆炸中沖過來,搖搖晃晃地一頭扎在地上。不管他帶著什么口信,也不會傳達給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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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反坦克。

這時,一輛美軍的坦克繞過拐角出現(xiàn)了,它試圖將阻塞交通的卡車掀翻到大道旁。

美軍坦克炮塔上的機槍向山上噴射著子彈,但卻是漫無目的的亂射,并未給中國軍隊造成傷亡。

坦克對步兵威脅極大,是必須要打掉的!

一些勇敢的中國戰(zhàn)士攜帶著炸藥包、爬過稻田,來到河堤上,然后,有一位爆破手果斷地沖上道路,靠近了美軍坦克,并將炸藥塞進了一側的履帶里。

當他躲閃到另一側后,炸藥包爆炸了。坦克里的美軍從炮塔中爬出來,與中國人在塔頂上展開了搏斗。一個手榴彈被塞進了炮塔,傾刻之間,這個龐大的怪物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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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坦克剛摧毀,一輛美軍防空裝甲車又開過來了,裝甲車上裝有四門12.7毫米口徑的機關槍,密集的彈雨猛烈地射向路邊的中國軍隊。這是一種二次大戰(zhàn)時的防空車,然而在朝鮮戰(zhàn)場上已經證明,它很適合于配合步兵作戰(zhàn)。相比之下,這種視線良好的防空裝甲車對輕步兵的威脅性,更勝于坦克。

楊營長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武器的威力,懂得必須盡快除掉它。在裝甲車載機槍向山頂開始掃射之前,他已經飛快地滾下了山坡。

楊營長順著山坡滑到了追擊炮手中間。

這時候,年輕的迫擊炮班長正在猶豫,不知應該首先向何處開火,可能他已派人去請求指示?!跋蚰莻€帶機關炮的家伙開火!”楊吼了一聲。一發(fā)迫擊炮彈射出,但沒有擊中裝甲車,炮彈落到了路的另一邊。

這時楊營長警衛(wèi)員,一個姓潘的小戰(zhàn)士,也從山頂上滾了下來,他的左臂已受了輕傷。“機槍……”他鳴咽著說道,“它打中了教導員?!?/p>

楊營長顧不上多問,他一把抓住了小潘的脖領子將他推下了小山,吼道:“快去告訴下面的機槍手,集中火力,干掉那個家伙?!?/p>

有些生死攸關的激戰(zhàn)只在瞬間,但時間卻仿佛過得異常緩慢,楊營長事后追溯著當時的情景。一小隊不怕死的美軍,尾隨在裝甲機槍堡壘的后面,向伏擊的志愿軍開火還擊著。

有一名美軍機槍手被擊中,攤開四肢,栽倒在了大路上。另一名美軍,手里提著彈藥盒,躲到了裝甲車后面。

這時,志愿軍的輕重機槍全部打向了美軍的防空裝甲車。終于,有幾顆致命的子彈擊中了它的油箱,裝甲車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化為了一堆灰燼。

在沖天的火光中可以看見,很多美軍丟棄了重武器與車輛,又轉身重新逃向了云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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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負重傷教導員。

伏擊戰(zhàn)勝利結束,成功地截斷了道路。楊營長才松了一口氣,他急忙回去察看自己營隊的情況。

機槍班的戰(zhàn)士們一陣歡呼,他們已繳獲到一些鐵制的、裝滿了子彈的大彈藥盒,如果一些歡呼聲表明了什么的話,他們一定也發(fā)現(xiàn)了其他東西。但是部隊紀律嚴禁私藏物品。而楊營長相信,沒有一位戰(zhàn)士會違反紀律。

當楊營長拖著沉重的身子,艱難地再次爬回山頂,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個山坡原來是這樣的陡峭,路途是如此的漫長。

山坡上的許多灌木不見了,美軍防空裝甲車上的12.7口徑50毫米口徑四聯(lián)機槍掃射時,就象一把巨大的剪刀,掃去了大量的林木。

隨隊軍醫(yī)正在觀察一些被抬到后面的傷員,但需要他們做的事并不多,因為很多戰(zhàn)士犧牲了;號手也已犧牲了,旁邊還躺著幾個其他的陣亡者。

王教導員身負重傷,彈片擊中了他的左腰,削去了他的整個左耳。他仰臥在一塊巖石后面,顯然,是這塊巖石挽救了他。

這時,他渾身沾滿了血跡,正昏迷不醒。在灌了一點水后,他終于睜開眼費勁地抖動了一下嘴唇,說道“不要管我”。他的氣若游絲,旁人幾乎聽不見,傷勢顯然十分嚴重。

這時,通信員將一把軍號遞給楊營長,只見上面坑坑洼洼的,布滿了鮮血。通信員說道:“我稍微會吹點兒,”

“你帶著它吧,”營長回答說。

楊營長看了看傷重昏迷的教導員和犧牲的戰(zhàn)士們,然而現(xiàn)在卻不是悲傷的時候。戰(zhàn)斗還沒有打完,他必須召集連排指揮人員,翻過山梁去繼續(xù)觀察北方云山的情況。

此刻,正是1950年11月2日凌晨3點10分,伏擊戰(zhàn)已經截斷了敵人的退路,而大部隊的正面進攻將徹底消滅云山城內的敵軍。

迫擊炮班仍然在轟擊山下的道路遠處,美軍車輛由原路向后撤離,但是許多卡車被拋棄在路上,隨處可見殘存的美國士兵,在炮火中慌亂地四處奔跑、東躲西藏。

從山頂上望去,云山城內變成了一片火海。一輛被擊毀的坦克阻塞了主要的街道,城內軍火庫不時地傳出陣陣的爆炸聲。楊營長由此判斷,必定是有一支志愿軍部隊插進了城內,在里面打了一個中心開花。

在戰(zhàn)前通報中,楊營長已經知道有一個美軍團已被圍困于此。這時候,在山頂上眺望戰(zhàn)場的他,開始為自己的軍隊十分擅長快速多變的山地運動而感到驕傲。

相比之下,習慣了坐車行動的美國兵,一旦沒有了車輛,在這多山的地帶上則寸步難行,美軍只能走大路,成為了他們自己機械化的囚徒。

而中國軍隊可以避開大道,沿山上的小路運動,他們的行動靈活機動,并可在沒有火炮支援的情況下,迅速插到敵人后方,突然發(fā)動攻勢,并一舉消滅、擊潰敵軍。

值得一提的是,在云山戰(zhàn)斗在進攻之初,如果按美軍的火力準備標準看,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蘇式喀秋莎火箭炮擊中美軍的營地,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炮火的支援志愿軍的進攻行動,幾乎所有戰(zhàn)斗的延續(xù)和最后的取勝,均由這些勇敢的中國步兵單獨進行。

觀察了戰(zhàn)況與敵情后,楊營長命令已相當疲勞的戰(zhàn)士們在山坡上立即修筑工事。

因為大約三個小時后,天就要亮了,除非天氣發(fā)生變化,否則,美軍飛機一定會到來轟炸。而堅固隱蔽的工事,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的最重要前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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