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農(nóng)歷二月初八,我就進入到了生命的第五十個年輪。按照傳統(tǒng)的說法,到了五十,壽便可以稱為大壽,姑且給自己祝個壽吧。 聽天命 古人云,五十而知天命。我理解,這個知天命,指的是到了五十歲就應(yīng)該知道上天所給予自己的命運是什么了。 活到了這個年經(jīng),肯定得明白,人這一生70%其實靠的是運氣,只有30%的空間是由自己的主觀努力來掌握的,從總體上來說,主觀再努力,一個人也突破不了天命對自己的束縛。 這個天命,是你的出身、是你的皮囊、是你的成長環(huán)境,也是你的性格和天賦。說得形象一點,造物主本來把你造的就是一把勺,那么無論怎樣努力去盛水,也是盛不過桶的。 年輕的時候,你可以不相信“性格即命運”,但到了五十歲,你還不懂得你的天賦和性格其實早已經(jīng)為你的生命密碼進行了排列、為你的人生軌跡進行了安排的話,必然墮入使強用狠、徒勞費勁的可憐境地。 既知天命,就應(yīng)有無所為而為的心態(tài),自己就是自己的價值,自己就是自己的目的,而不再為了某個設(shè)定的目的去做無謂的奔波。 尼采曾說,高貴的靈魂是自己尊敬自己。上天讓你做一把勺,就沒有必要羨慕水桶。從造物主的本意來說,水桶并不就比勺高貴,不過是各有使命和用處罷了。 不再計較別人眼光的高低,不再在意世間褒貶的言辭,見富貴之人不卑,見窮困之人不驕,用盡全力,過好余生,做好自己即可。 盡人事 能知天命,其實是一種更為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 “天命”是指人生中所不能控制的那絕大多數(shù)事情,認識到這一點后,就更應(yīng)該將注意力投入到可控制的事情上。儒家說無所為而為,還有一句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用現(xiàn)代的觀點來說,注意力所覆蓋的范圍可稱為“注意圈”,影響力所覆蓋的范圍則可稱“影響圈”,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就是要將有限的注意力更多的投放到“影響圈”上,以此逐漸擴大自身影響力的覆蓋范圍。 人過五十,應(yīng)該清楚對于命運,自己能控制的是什么,注意力應(yīng)該更多地投入到什么地方來。世人一般都認為曾國藩是“逆天改命”的典范,實際上他并非改變了自己的“命”,而只是在前半生的跌跌撞撞中,清除地知道了自己的天命所在,可控圈所在,從而順命而為,盡最大可能擴大了自身對命運影響力的覆蓋范圍。玩機巧、弄權(quán)謀他肯定比不過李鴻章、張之洞等人,所以,他守住了自己的“拙誠”,秉持的是“結(jié)硬寨、打呆仗”,最終把命運所賦予自己的一切發(fā)揮到淋漓盡致。 從某種角度來講,人生可能處處都是天命。關(guān)鍵在于認清自身,知可為者盡力為之,知不可為者看輕看淡。 這世上有年少得志的,也有大器晚成的,人到五十并不意味著就該萬念俱灰,放倒躺平。在聽天命的同時,還要盡人事,讓只此一次的人生哪怕平凡亦燦爛。如此甚好。 活自在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作為生物體的人,過了五十,鬢發(fā)染霜,各種機能慢慢退化,是不可逆轉(zhuǎn)的自然規(guī)律。如同陳年舊屋,椽頭腐朽,四處漏雨,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時候,就不能再逞強了,不該熬的夜就不要熬了,吃東西也不要再那么隨便了,生、冷、硬的能少碰就少碰,看到刻苦晨練、興奮跳廣場舞的老哥哥、老姐姐們,也不要再面露鄙夷,該加入的趁早加入。 級別工資還能不能高不要在意,小心著不讓血壓血脂高就好;業(yè)績突出不突出已無所謂,注意椎間盤的突出;大會小會發(fā)不發(fā)言都不再要緊,控制好別讓前列腺發(fā)炎。 總之,讓自己健健康康,各零部件運行順暢,多過些年再報廢,才是當務(wù)之急。 人過五十,尤其要注意的是不動氣。氣,乃人之運行基本;有氣,才可稱之為人,但氣運用不好,最為傷身。《紅樓夢》里的林黛玉,經(jīng)常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其實就是動“氣”太多所致。 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氣沖牛斗,或許還能承受,到如今還是放寬些心,平平常常著好。遇人輕我,要想著是我無可重處;若有誹謗和詆毀,要反思是自己未成正果。高低短長、譽辱榮枯都不必放在心上,多去欣賞世上的美景美物,多做些好事善事。 有仇人不要恨他,就當他是來督促你提醒你的。對親人朋友不必期許太多,哪怕是忽冷忽熱也不必放在心上,你不是太陽別人沒有義務(wù)圍著你轉(zhuǎn)。 到底還是一句老話: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不求人滿意,但求我歡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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