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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媒體發(fā)起過這樣一個調(diào)查：你的父母還有性生活嗎？ 1000份有效問卷里，有85%的人認為沒有，因為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認知里，既然上了年齡，那就該服老，什么年齡干什么事。 在他們看來，性和愛是年輕人的專利，至于老年人，早就歷經(jīng)千帆，養(yǎng)養(yǎng)花釣釣魚、嘮嘮嗑下下棋，廣場舞上嗨一曲，也就可以了。 可有人并不這么認為。 紀錄片《和陌生人說話》里，北京菖蒲河的那些大爺大媽們認為，對他們來說，失去的只是枷鎖，老去的只是年齡，他們依舊有一顆火熱滾燙的心。  《和陌生人說話》截圖 對上眼了，不急，咱先把彼此條件亮出來溝通溝通。 “收入多少？有沒有醫(yī)保？身體怎樣？”“性生活，能保障不？”“我想要你”，就是這么直抒胸臆，令年輕人都臉紅不已。 原來，老年人對幸福的理解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以為天倫之樂、老有所養(yǎng)就是幸福，其實和這些相比，他們更在意“性?！?。 這完全顛覆了我們的傳統(tǒng)認知，以為他們無欲無求，不料比我們想象中的來得更猛烈更狂野。 看來我們對老年人的性福確實有一定的偏見，或者說我們自動忽視了這些，我們只看到了他們愿意讓我們看到的一面，卻忽視了他們內(nèi)心的孤單，而這，并不是兒女們的陪伴所能代替的。  網(wǎng)圖 我們甚至忘了這些老年人，作為“人”的一個正常需求。 漫漫長夜，那無處發(fā)泄的荷爾蒙，那無處安放的性與愛，那無法排解的孤單與寂寞，該說與誰聽。  每周二、周六上午，北京的胡風(fēng)大爺，準點地騎著自行車到菖蒲河公園報到，62歲的他想在這里找到那個能攜手到白頭的另一半，一個比自己小，長得漂亮、脾氣好、能讓他沖動，和他合拍的女朋友。 幾年來，他的女朋友如走馬燈似的換了不少，湖北的、湖南的、東北的，性格溫柔的，有些小脾氣的，老胡都交往過，據(jù)說有163個。 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劉女士是甘肅人，42歲，離異，已經(jīng)交往了一年。 說起和女朋友交往間那些浪漫的事，胡風(fēng)嘴角微微翹起，看得出來，他是真得很享受。  胡風(fēng)大爺 情到深處，他們曾經(jīng)不管不顧在大街上接吻，任憑一車人停下來看著不走。 最讓他自豪的是他和女朋友的性生活是如此和諧，他們有過一天4次的體驗，他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迷戀上了這種瘋狂的感覺，恨不得每天都說著“我愛你”的土味情話。 沒想到，就因為這段采訪，胡風(fēng)大爺招來了無數(shù)的唾罵，很多人罵他老不正經(jīng)！為老不尊！渣男！  胡風(fēng)大爺 胡大爺錯了嗎？他其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只是打翻了我們對老年人的看法，他沒有違法，也沒有做對不起他妻子的事情。 胡大爺渣嗎？并不，他妻子有心臟病，做過2次大手術(shù)，他們很早就分房睡，等同于多年的無性婚姻。 后來妻子因糖尿病、高血壓等各種綜合癥住院。整整7年的時間，胡大爺怕護工照顧不好，連幫妻子翻身這樣的事，他都不愿假手于人。 最辛苦的那段日子，他長期待在醫(yī)院陪護，連自己家門都找不到了。 胡風(fēng)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妻子，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發(fā)過誓，不管貧窮富貴疾病，都不離不棄。妻子臨終的時候，他還對她說，過幾年他就過去保護她，不讓她被別人欺負。 盡管胡風(fēng)結(jié)婚時沒有愛情，盡管他們多年沒有夫妻生活，但在幾十年的共同生活中，他們已經(jīng)深深融進了彼此的骨血。 胡風(fēng)每天都帶著妻子的公園年卡，因為那上面有妻子的照片，每天下午，他會去妻子鍛煉的地方坐上很久。 妻子走了，胡風(fēng)一下閑了下來，他心里空蕩蕩的。白天還好，但是到了晚上，胡風(fēng)望著墻上他和妻子的婚紗照悲從心來，他把家里的燈都打開，往往等他4、5點鐘醒來，電視機還開著，那種孤獨寂寞讓胡風(fēng)極不適應(yīng)。  胡大爺講述孤獨 于是，他成了菖蒲河公園相親角的常客。 年輕時忙于生活，中年時照顧病妻子，現(xiàn)在，60多歲的胡風(fēng)大爺，終于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做回自己，直面自己的內(nèi)心。 胡大爺談“性福”其實是一個很自然的事，只不過世俗的觀念，讓我們忽視了他正常的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 親吻、親熱、洗鴛鴦浴這些，看起來是有一點過于奔放，但一想想李宇春有一首歌叫《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也就想得通了。  電影劇照 社會上對于老年人談性與愛，一直都有偏見，這也導(dǎo)致很多老年人其實不敢向兒女訴說，只能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和生理需求。 胡風(fēng)是幸運的，他在北京生活，有房，獨自居住，女兒也不反對他再找個老伴，他也能正視自己的這些欲望，正兒八經(jīng)找個女朋友，做性福事。  網(wǎng)圖 但在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并沒有胡風(fēng)這么灑脫和幸運，為了給自己壓抑的欲望尋求一個出口，有些人就老著老著，開始出問題了。  為了獲得一些生理和心理上的滿足，有一些人走上了極端。 2月28日，江蘇常州一83歲老人對女租客拉拉扯扯一事登上了熱搜。網(wǎng)友一邊譴責(zé)老人為老不尊，上了年紀還饑渴難耐不知檢點：一邊熱議年齡大不能作為不予執(zhí)行的免死金牌。  網(wǎng)圖 事情的真相如何，警方會如何處理，女租客要如何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這是另外一個話題。讓我沒想到的是83歲老人還能與“猥褻”這詞聯(lián)系在一起，在印象中，這年齡的老年人早都蔫成軟茄子了…… 和這位83歲常州老人不同，在廣西某地小樹林的一些大爺大媽們，可是實打?qū)嵉赜|犯了法律。 警方接到舉報，說山上的一處小樹林里，有人在從事非法性交易。經(jīng)過幾天摸排蹲守，警方確定了主要交易地點，并雷霆出擊包圍了這個小樹林里的某個棚子。 當時棚內(nèi)有5人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正好被抓了個現(xiàn)行。而外面還有9人排隊等待，于是，這14名涉案人員被一鍋端。 經(jīng)過審訊，警方得知這些犯罪嫌疑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但他們的年齡還是讓警方大吃一驚。12位男士都是爺爺輩的人，他們中最大的67歲，最小的也有50多了，而提供服務(wù)的兩位失足婦女也有40多歲了。 她們在山下攬客，目標客戶就是年齡相對大一些的大爺。當攬到一定數(shù)量后，便約個時間一起上山交易，價格甚是平易近人，一次只需30元，也就幾包煙錢，省省就出來了。  網(wǎng)圖 對這14名涉案人員，警方都依法進行了處理。 當視頻曝光后，網(wǎng)友炸開了花，有的說這世界太魔幻，連老人們都這么瘋狂了：有的說這真是驗證了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有的說這是“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于二月花”的真實寫照。 也有人從這起高齡人集體犯罪中，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當年輕人都走進了城市，農(nóng)村獨居的留守老人們越來越多。長此以往，不可避免地會有這樣那樣的需求得不到滿足。 相親找個老伴，成本太高，還牽涉到雙方子女的問題，更何況現(xiàn)在好多年輕人都還單著。 于是，在一些隱秘的角落，就順勢出現(xiàn)了一些街邊小按摩店、洗浴店，專門為這些老人提供個性化服務(wù)，一個花錢買享受，一個以此謀生，雙方一拍即合。至于只是單純聊聊天還是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網(wǎng)圖 那些壓抑的欲望終于偷偷地得到了釋放，但是令人擔(dān)心的是，這種不安全的性方式，也帶來了不少新問題。那些一時的歡愉，也給他們的未來生活埋下了不定時炸彈。 “艾滋病陽性！”看到檢查結(jié)果，68歲的宋大爺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腦袋嗡嗡的，天旋地轉(zhuǎn)。在他印象中，艾滋病是年輕人才會得的病，通常跟吸毒同性戀聯(lián)系在一起。他都60好幾了，怎么也會得？ 宋大爺郁悶極了，他發(fā)燒一段時間，起初以為只是感冒引起的，就在外面門診輸液，可老是反反復(fù)復(fù)地，很長時間都不見好，而且人也瘦了不少，體重在兩個月內(nèi)輕了13斤。 為了查明原因，他才來醫(yī)院做了全面檢查，其中包括HIV。 這份報告猶如晴天霹靂砸在了宋大爺頭上，他不知道怎么和子女們解釋。 自從妻子10年去世后，宋大爺一直獨自生活，他有退休金，子女們也很孝順，隔三差五地回來看他。他日子過得也很有規(guī)律，天氣好就出門散散步、打打太極，晚上就看看電視，周末的時候會和小孫子們視頻。 孩子們多次要接他一起生活，宋大爺怕添麻煩，可是長時間，這么大的屋子只他一個人，宋大爺?shù)男睦锟章渎涞摹?/p> 也許是老伴走后，他寂寞得太久，那天他鬼使神差地走進了路邊一家洗浴店。他想著自己都這么大年紀，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就沒有使用安全套。沒想到，就這一時的糊涂，讓他跌下了萬丈深淵。 電影劇照 “真的！真的就那一次！”面對女兒的質(zhì)問，宋大爺再三保證，說完他就低下了頭，腳在地上畫著圈圈，他手不知道往哪兒放，也不敢抬頭看女兒的臉色。 女兒雖然嫌棄父親丟人，但她還是給宋大爺辦理了住院手續(xù)。 住院后的宋大爺知道得了這個病無藥可救，以后藥是不能斷了。雖然自己的醫(yī)?？梢载摀?dān)藥費，但想到出院后，要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宋大爺一陣害怕。 潔身自好了一輩子，卻晚節(jié)不保令兒女蒙羞，宋大爺后悔不已，他常常罵自己活該。宋大爺變得沉默起來，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發(fā)呆。 網(wǎng)圖 出院半個月后，宋大爺給孩子們留下了一封遺書，喝藥自殺了，他以決絕的方式得到了解脫。 其實，有很多人和宋大爺一樣，如果不是因其他疾病做檢查，都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 媒體曾報道，浙江義烏有位獨居多年，91歲的崔老太，有時會收留一些流浪漢，既能做伴，還能收點住宿費補貼家用。 新聞截圖 這些年，先后有兩、三名60多歲的流浪漢要求和她同床，她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沒想到感染了艾滋病毒，讓自己和家里人成了一個大笑話，現(xiàn)在后悔莫及。 據(jù)中國疾病中心顯示，我國目前現(xiàn)存艾滋病患者105萬，50歲以上的人占44%，艾滋病人群已經(jīng)有向老齡化傾斜的趨勢。 近10年來，60歲以上男性HIV陽性新發(fā)病例比例，由2010年的7.41%上升到2020年的18.21%。這個增長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了人口老齡化速度。 新京報視頻號截圖 獨居老年人，為什么會成為艾滋病毒傳播的重災(zāi)區(qū)？ 我想沒有采取安全的性生活方式，只是其一，其根本原因還是他們太孤獨了，宋大爺是，崔老太也是，他們起初只不過是想有人陪著說說話。 著名性學(xué)家潘綏銘《給“全性”留下歷史證據(jù)》一書中，給出了一個數(shù)據(jù)，在中國55-61歲的老年人中，有53%的人每月有一次性生活，有39%的人每月可達到3次。絕大多數(shù)人可以持續(xù)到70歲以上，個別人到了90歲都能寶刀不老。 但是長期的獨居生活令這些老人的“性需求”被忽視被壓抑，最終成了滋生艾滋病的溫床。 寫在最后 文中幾位大爺大媽的故事并不是個例，他們只是千千萬萬老年人的縮影，從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情欲與迷茫，也看到了孤獨與寂寞。 孤獨的老人 曾經(jīng)我們以為性生活與老年人無關(guān)，我們固執(zhí)地認為只要老有所養(yǎng)就夠了，卻忘了他們也曾年輕過，忘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欲望并不會消失。 不論是胡風(fēng)大爺在相親角的尋覓追逐，還是那些小樹林、出租屋中的生理慰藉，都不過是向外尋求一個情感宣泄的出口。 他們害怕孤獨，渴望陪伴，也害怕別人說他們老了，而性和愛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還年輕，性福了也就幸福了！ 網(wǎng)圖 讓老年人能夠有尊嚴地活著，能夠老有所樂，是我們這代人的責(zé)任，因為我們終將有老去的那一天！ 參考資料： 《和陌生人說話之菖蒲河老人情》騰訊視頻 《給“全性”留下歷史證據(jù)》潘綏銘 《老年人性生活真相》一條 20181204 《老年艾滋：無處安放的生理需要！》環(huán)球網(wǎng) 《65歲大爺坦然談性生活 憑什么老年人的欲望叫為老不尊》谷雨數(shù)據(jù) 《老年人的“情與愛”，需理解更需支持》人民資訊 20210318 《老年人艾滋病與被忽視的欲望：距離不到 0.1 毫米 》丁香園 2018-08-07 《91歲老太懷疑與多名拾荒者發(fā)生關(guān)系患艾滋病》人民網(wǎng)20150531 《中國艾滋感染出現(xiàn)“兩頭翹”，老人成增長率最高群體》醫(yī)學(xué)界 2020-12-01 《生理需求無處安放，老年艾滋病感染者攀升！專家：目前疫情兩頭翹》齊魯壹點 《被忽視的老年人的性需求！他們同樣有追求性與愛的權(quán)利！》 健康時報 20200824 . END . 【文|鳶兒】 【編輯| 丹尼爾李】 【排版 | 毛毛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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