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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誥 (1740-1818) 萬有同春

冊頁(十開)設(shè)色紙本

題識：

1.萬戶春聲。2.萬壑春云。3.萬井春熙。4.萬派春泉。5.萬綠春塘。6.萬里春潮。7.萬木春榮。8.萬叢春玉。9.萬家春雨。10.萬畝春耕。臣董誥敬繪。

鈐?。撼肌⒄a

題跋：

1.仙木駢羅萬戶新，屠蘇飲到老年人。兒童爆竹猶喧鬧，直作雷聲火迫春。鈐?。豪蕽?/span>

2.牡峰牝壑互氤氳，一氣混成春宇云。舉趾固知時尚早，雪乎雨矣總堪欣。鈐?。撼斡^

3.元正纔過又元宵，萬井煙花連曙燒。一歲之勤一朝樂，還淳可概設(shè)科條。鈐?。簬紫锯?、得佳趣

4.一氣回春萬物妍，淙淙也覺發(fā)靈泉。垂流趵突雖殊致，同助東皇潤八埏。鈐印：中心止水靜

5.初染鵝黃旋變青，生機物物自形形。漁郎愛看含煙意，卻傍橫塘棹為停。鈐?。簳牟贿h、德充符

6.遙見銀光一線堆，奔騰萬馬遂喧豗。發(fā)源豈止十千里，疑自青祗住處來。鈐?。簩懮?/span>

7.不較低條與迥枝，一般綠意吐參差。騁眸最有相宜處，猶是千林未鎖時。鈐印：會心不遠、德充符

8.高下猗猗翠欲流，誰云春是竹之秋。陡思山徑韜光畔，劚筍叢中作勝游。鈐印：幾暇怡情

9.米家畫法王家句，會以丹青運以神。南每愁多北愁少，得中艱可遇之春。鈐?。罕鹊?、朗潤

10.昨夜甘霖潤一犁，曉看叱犢遍塍畦。侍臣生面繪春帖，頌以為規(guī)家學提。乙未春日，御題。鈐?。旱眉讶?/span>

鑒藏印：乾隆御覽之寶、石渠寶笈、乾隆鑒賞、三希堂精鑒璽、宜子孫、石渠定鑒、寶笈重編、寧壽宮續(xù)入石渠寶笈、樂壽堂鑒藏寶、嘉慶御覽之寶

展覽：

1.“宋元明清中國古代書畫大展（二）”，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2010年8月。

2.“第二屆中國文物藝術(shù)品國際展覽會”，北京，2010年10月22日-25日。

3.“宋元明清中國古代書畫大展（三）”，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2011年5月。

出版：

1.《萬有同春冊》，西泠印社出版社，2009年12月。

2.《第二屆中國文物藝藝術(shù)品國際展覽會古代書畫展覽圖錄》，第186-187頁，2010年。

3.《宋元明清中國古代書畫大展（二）》，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2010年8月。

4.《宋元明清中國古代書畫選集（三）》，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編，2011年5月。

著錄：

1.《石渠寶笈續(xù)編》見《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匯編》第六冊，第3011頁，北京出版社，2003年。

2.《造辦處各作成做活計清檔》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四日，如意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

3.《清宮內(nèi)務(wù)府造辦處檔案總匯》(36)，乾隆38年，第108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07年。

4.《清宮陳設(shè)檔》第四十九號，道光十八年（1838）抄本。

5.《清宮陳設(shè)檔案》第二十六冊，第559頁，故宮博物院編，故宮出版社，2013年。

6.《清宮陳設(shè)檔案》第三十九冊，第31頁，故宮博物院編，故宮出版社，2013年。

7.《歷代著錄畫目》第368頁，（美）福開森編，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93年。

8.御題詩著錄于《御制詩 四集》卷二十五，見《清高宗（乾?。┯圃娢娜返诹鶅裕?56-660頁，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

說明：

1.冊頁前后有清宮原裝紫檀夾板，正面陰刻填金隸書“董誥畫萬有同春”冊題。

2.每開皆有乾隆行書御題詩，計有十首。

DONG GAO LANDSC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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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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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丹青妙筆祥和萬物同春

——董誥《萬有同春冊》考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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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大典的獻禮

中國傳統(tǒng)之元旦為農(nóng)歷正月初一，是一歲節(jié)序之首。此時的大清滿朝皇室、宗親、藩王、文武百官，以至市井小民，受朝廷主導，慶?；顒佑纱苏归_，即為“元旦朝會大典”。自順治八年（1651）始，元旦、冬至和萬壽節(jié)被定為清宮的三大節(jié)慶，每逢三節(jié)都會設(shè)大朝會。作為九五至尊的天子，一定要在新歲伊始祈福請愿，希冀保佑全年的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作為紫禁城的主宰乾隆皇帝，此日子時（午夜零點左右）即起，盥洗更衣，從養(yǎng)心殿前殿左右佛堂開始，依次拈香、祈愿、叩拜行禮，拜完了佛堂便坐于養(yǎng)心殿東暖閣，明窗設(shè)案，手執(zhí)刻有“萬年青管”和“萬年枝”的御制專用筆，先后用朱、墨各書寫吉語數(shù)字。寫好的吉字要放入專門的黃匣內(nèi)封存，便是清宮新年的重要儀式“明窗開筆”；之后，臣工、列國使臣等便會進貢賀禮。雍正以后，歷朝皇帝均沿襲此典，遂成清代定制。

清人繪《萬國來朝圖軸》

《清宮內(nèi)務(wù)府造辦處檔案總匯．活計檔》記有大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正月二十九日首領(lǐng)董五經(jīng)交……董誥《萬有同春》一冊，傳旨交如意館做囊，欽此?！币詴r間推斷，董誥繪制的《萬有同春》冊應(yīng)該作為乾隆帝“元旦朝會大典”后大臣所進御的賀禮，是極為的特殊的一件進獻作品。

董誥此冊《萬有同春》，設(shè)色紙本，十開，分繪萬戶春聲、萬壑春云、萬井春熙、萬派春泉、萬綠春塘、萬里春潮、萬木春榮、萬叢春玉、萬家春雨、萬畝春耕。每開左下角以隸書分題小字題旨。鈐乾隆鑒藏寶璽“八璽全”為：“乾隆御覽之寶”、“石渠寶笈”、“乾隆鑒賞”、“三希堂精鑒璽”、“宜子孫”、“石渠定鑒”、“寶笈重編”、“寧壽宮續(xù)入石渠寶笈”；加鈐“樂壽堂鑒藏寶”寶璽；至嘉慶朝時，嘉慶帝又鈐“嘉慶御覽之寶”一印。傳統(tǒng)意義來講，中國人對“萬”的寓意都是無比欣喜和熱烈向往的；繪畫以“春”為母題的作品并不少見，但如此冊寓意獨絕之處在于將皇朝的希望和期盼繪于山水市井人物間，尺幅之內(nèi)造境千里，畫家獨出機杼，妙筆生花，以不同地點及人物的各種活動表現(xiàn)春時萬物欣欣向榮之態(tài)。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董誥《繡谷叢芳冊》、《仙藻迎韶冊》，形制、裝裱、夾板與本冊《萬有同春》一致。其中，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壽春衍慶冊》與《清音薈景冊》繪畫形式亦是在每開的左或右下角以分題畫名。此冊與之相配套的應(yīng)有一囊，流傳至今，配套的囊已經(jīng)遺失，但前后用料華貴的紫檀夾板俱在，雕刻精美的陰刻填金隸書與古樸的紫檀紋理，彰顯著皇家的審美和氣質(zhì)。

左圖：《仙藻迎韶冊》（封面）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右圖：《萬有同春冊》（封面）

書名題款：春臺益壽冊、清音薈景冊、萬有同春冊

此冊每開乾隆皇帝皆題自作詩，或點畫意，或抒胸臆，其末頁 “萬畝春耕” 乾隆皇帝款字寫 “乙未春日，御題”，可知題跋之時。乾隆乙未即乾隆四十年，為乾隆皇帝執(zhí)掌大清王朝的第四個整數(shù)年。乾隆三十九年，阿桂、豐升額、明亮等征討大小金川的捷報頻傳；外藩的臣服朝賀等都可以稱作為即將到來的王朝慶典錦上之花；但是，從《大清高宗皇帝實錄》所記，乾隆四十年正月初一“元旦朝會大典”之后的數(shù)日，由于去歲江蘇、安徽、直隸、天津、甘肅、河南、湖北等地的水旱之災，這個即將到來的春天，面臨青黃不接、災民難為的艱苦時境。乾隆帝在數(shù)日之內(nèi)多次諭旨賑濟或者免征，同時，《乾隆起居注》載：清乾隆四十年，正月十五己亥，乾隆皇帝在保和殿設(shè)宴，御賜功臣、賢臣、能臣，因其赴宴者年齡均在65歲以上，名曰 “千叟宴”，來作為皇家不忘老臣之心的喜宴。憂喜參半之余，董誥《萬有同春》冊，或許能夠鼓舞此時的皇帝信心，消解其煩悶。如冊內(nèi)有 “萬家春雨”，皇帝題為：“米家畫法王家句，會以丹青運以神。南每愁多北愁少，得中艱可遇之春”，可見其愁；“萬井春熙” 一頁題：“元正才過又元宵，萬井煙花連曙燒。一歲之勤一朝樂，還淳可概設(shè)科條” 應(yīng)為即時有感有喜所書；“昨夜甘霖潤一犁，曉看叱犢遍塍畦。侍臣生面繪春帖，頌以為規(guī)家學提”，可知面對此冊所繪“春耕”題句，五谷豐登、民安國泰的愿景縈繞于心，憂于民生的明君儼然在前。

乾隆皇帝的 “萬有同春” 情結(jié)

乾隆帝曾有朱文方印 “萬有同春” 一枚。查閱《石渠寶笈續(xù)編》，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這枚印較早鈐蓋于張宗蒼乾隆壬申（1752）年 “春月” 作《疏林云岫圖卷》；乾隆十九年甲戌（1755）年“元旦”御筆寫經(jīng)之《心經(jīng)》三十九冊；董邦達甲午（1774）暮 “春月” 作《摹古人物冊》；乾隆、賈全戊申（1788）“季春” 月之上瀚作《御筆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贊》；乾隆御筆癸丑（1793）“仲春”月作《十全老人之寶說卷》；乾隆御筆乙卯（1795）“閏春”《?？蛋沧鄨蟠蚪四婀ソ馑商摇?；乾隆御筆丁巳（1797）“仲春” 作《入德勝門卷》等等。這枚寶璽鈐用時間上基本皆在春月，多與“與物皆春”、“筆花春雨”、“寓意于物”、“自疆不息”等印聯(lián)用，乾隆帝御筆《心經(jīng)》在元旦節(jié)作，《入德勝門卷》于春祀還宮內(nèi)作，《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與《福康安奏報打剿逆攻解松桃》為重大事件，足見此枚寶璽的使用是具有某種特殊的含義的，是以 “寓意于物” 也。

在《清仁宗御制詩》中有 “周甲延禧之寶聯(lián)句并序” 一文，其中提及：“萬物并包埴在甄，文曰：天地同春，萬有同春，雨物皆春，斂福宜民，政在養(yǎng)民，稽古愛民，阜成兆民，豳風無逸，念民依樂，萬民之所樂，稱物平施”?！叭糅谡纭?典出《晉書》有：“若金受范，若埴在甄。上好如云，下效如川?！薄墩f文系傳》亦有：“若埴在范，若金在爐......萬物而為形者也，生二以象兩，二者佴也。佴次也，天寶先成，地寶次之，人生其間，故二生三，三者參也。天成地平人參其間，然后萬物形而禮儀昭矣?！?這其實就是老子萬物相生相克之道，《周易》的 “有天地然后有人倫，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君明臣賢則敬天勤民，恤隱勤政，阜成兆民，以倡九牧。“萬有同春” 可以總結(jié)為：天地和則萬物生，君臣和則國家平，九族和則富厚安定。這是一代明君治國、安家、立命的鴻志，也是對自己大清帝國萬壽無疆、國泰民安的宏愿。

根據(jù)著錄于《石渠寶笈續(xù)編》所記之鑒藏寶璽 “八璽全” 之殿座章 “寧壽宮續(xù)入石渠寶笈” 可知其藏地為寧壽宮。又加鈐 “樂壽堂鑒藏寶”，亦可見乾隆皇帝對本冊之珍視。據(jù)《故宮志》載：寧壽宮位于紫禁城東北部，是一處高墻圍禁的獨立區(qū)域。乾隆三十五年（1770），乾隆皇帝以 “待歸政后，備萬年尊養(yǎng)之所” 為由，下旨內(nèi)務(wù)府，改建寧壽宮，從乾隆三十七年（1772）正式開工，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大體竣工。樂壽堂本為寧壽宮內(nèi)一殿，效仿長春園淳化軒規(guī)制，樂壽堂始建于乾隆十五年（1750），是乾隆帝為了給母親孝圣憲皇太后慶賀六十大壽所建，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建成，乾隆皇帝本做為退位后讀書賞畫就寢之用，內(nèi)有御題 “座右圖書娛畫景” 聯(lián)句，也稱之為寧壽宮讀書堂。以此來看，本冊真正的存放之地為“樂壽堂”，作為彼時太上皇帝常伴之物，不離不棄。

此冊又鈐蓋 “嘉慶御覽之寶”，《清宮陳設(shè)檔案》記載：嘉慶五年，御制題董誥萬有同春冊頁一冊，藏于 “宮外雍和宮大和齋明殿”；道光十八年，四十九號，董誥畫萬有同春一冊，藏于 “內(nèi)廷外東路寧壽宮后區(qū)東路景福宮”；道光二十四年，御制題董誥萬有同春冊頁一冊，藏于 “宮外雍和宮大和齋明殿”，可知本冊一直藏于清宮。

功勛之臣的藝術(shù)造詣

董誥身為太平宰相三十年，兩次圖像于紫光閣中，勛名之盛，一時罕有倫比。較之其父董邦達，董誥的一生可謂一路坦途。其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由國子生舉順天鄉(xiāng)試，逾年登進士。因其為大臣之子，殿試時乾隆帝將其由一甲第三改置二甲第一，即由探花改為金殿傳臚，選庶吉士，充國史三通館協(xié)修、武英殿纂修、皇朝禮器圖式纂修，年僅24歲。乾隆三十九年四月，充經(jīng)筵講官。以學士之位得直講筵，尤異數(shù)也。十二月，遷內(nèi)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逾年又調(diào)戶部左侍郎，歷署吏、刑二部侍郎兼管錢法樂部諸務(wù)。四十一年，充《四庫全書》副總裁，并接辦《四庫全書薈要》兼充武英殿總裁，第二年受命輯《滿洲源流考》，四十四年十二月，命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次年又賜第西直門新街口，命紫禁城騎馬。五十三年，并列二十功臣內(nèi)，圖形紫光閣。五十七年九月，列十五功臣內(nèi)，第二次圖形紫光閣。嘉慶四年，嘉慶帝借 “川楚用兵” 之故召董誥與王杰、劉墉等輔佐，議定了和坤二十款罪狀，逼和坤自殺。乾隆五十八年（1793）五月，董誥與王杰、彭元瑞、阮元等完成對進入民間收藏家的藏品進行的第二次整理鑒定，編成《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xù)編。

《御筆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贊》中的董誥

《清畫家詩史》謂：董誥 “山水享承家學，秀雅絕塵”，《清代畫史增編》亦有 “享承家學，山水絕倫” 之語，說明董誥的繪畫深受其父董邦達的影響。時人周凱（1779-1837）在《富春畫山水者記》一文中關(guān)于董氏父子山水畫的記載非常重要：“畫山水者，國朝董文恪、文恭二公最著，文恪自入都后，畫亦進。所觀覽者多，故用筆、用墨皆臻古法，得唐、宋、元、明諸大家意，文恭山水，多作于翰林時，雖蒼勁不及文恪，而福澤所鐘，有正笏垂紳之度。小幅亦深厚峻逸，趙榮祿、高尚書流亞也?！?董誥的山水正是沿襲董邦達的宗法淵源，繼追南宗諸大家，并利用侍從近臣的身份，飽游沃看宮廷豐富的古代名家巨跡，使自己的山水藝術(shù)能夠上窺宋元經(jīng)典，遂成一代名手。

《萬有同春冊》應(yīng)作于乾隆三十八年（1773）正月，時乾隆65歲，董誥33歲，乃董誥盛年之作，又逢 “元旦朝會大典”，慎重程度可見一斑。董誥《萬有同春冊》的繪畫風格，除承其父宗法淵源，“遠則北苑 、巨然，近則華亭、婁水……”，此冊中還兼揉了 “四王” 秀雅的風貌，明顯有王原祁墨色層層渲染的特點，與王氏典型的 “熟不甜，生不澀，淡而厚，實而清”的筆墨風格極為相似。在 “萬家春雨”、“萬綠春塘” 這兩幀中，又有來自 “米芾”、“董其昌” 與 “趙令穰” 的繪畫特點，明顯較之董誥傳世作品中如：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春臺益壽冊》、《壽春衍慶冊》等，細筆華貴一路的典型宮廷畫風格，更具有文人畫平淡天真的意趣，這在他眾多的進御作品中是極為少見的。本冊在構(gòu)圖上，布局與留白疏密得當，于尺幅之間營造出清秀而又豐潤的山水小景。山石、樹木上用筆率意，樹木取法 “筆筆力追古法” 融黃大癡、董其昌、趙令穰于一體，山石吸取了當時畫壇主流 “四王”，尤其是王原祁的藝術(shù)特點，用色絳翠斑駁，淺絳和青綠手法的運用與融合，丘壑龍脈走勢勾勒參差，填以青綠，再用枯筆干墨以短披麻皴擦，濃墨點苔，用筆秀雅脫俗，這與現(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作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的《御制文園獅子林圖卷》作品時間與藝術(shù)風貌上極為相似，皆是擺脫了他大部分 “一樹一石，工穩(wěn)嚴謹” 的宮廷苑圃裝飾的山水樣式。本冊在生活場景的處理上，尤以 “萬戶春聲”，元旦節(jié)兒童點放爆竹，“萬畝春耕”，漁樵農(nóng)忙，最是生動傳神，人物形象簡練，筆墨概括，表現(xiàn)了大清治世下，國富民安，政通人和的氣象，體現(xiàn)了山水畫 “臥游”、“暢神” 的審美功能，滿足了這位身在廟堂心存天下的皇帝“不下堂筵，坐窮泉壑” 的精神追求和審美享受。

董誥《春臺益壽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董誥《壽春衍慶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董誥《清音薈景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