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漢”在中國稱得上婦孺皆知,畢竟作為《水滸傳》中的主角天團,他們多年來一直貼著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的標簽。然而近些年,不少梁山好漢的人設被質(zhì)疑,因為按照今天的三觀看,梁山真正稱得上好漢的頭領(lǐng)屈指可數(shù),多數(shù)皆為蠅營狗茍、草菅人命之徒,更有甚者說他們臟心爛肺、十惡不赦都不為過。
為了換一個方向解讀《水滸》,小說家俞萬春上接“英雄排座次”章節(jié),重新編寫了以朝廷為主視角、梁山為反派的古白話小說《蕩寇志》。此書自問世以來一直爭議不斷,其中不僅徹底否定了梁山一百單八將,還讓他們無一善終,顯得過猶不及。不過倒也有一點好,就是那些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惡貫滿盈之徒全部慘死,大快人心。
心黑手狠,殘殺無辜之徒
梁山上這類人不少,畢竟他們對好漢的定義首先就是殺人放火不手軟,但是能心黑手狠到完全無視生命的也算得上鳳毛麟角。這其中的代表人物主要有兩類,一類是因私怨報復,一類則是單純的暴虐嗜殺。
第一類人物的代表是“五虎上將”之一雙槍將董平。董平本是東平府的兵馬都監(jiān),他的頂頭上司是知府程萬里。程萬里有個女兒,生得國色天香,董平本想著美女配英雄,自己無論相貌、本事都是人中翹楚,于是請人向程知府提親,不想竟然遭到拒絕。不甘心的董平之后又多次提親,可是全部被擋回,說白了,程萬里壓根看不上董平這個粗鄙武夫,畢竟在大宋文人輕武幾乎成了傳統(tǒng)。
原本這種事雖然讓人不爽,卻也沒辦法,畢竟人家看不上你,你也沒什么好辯的。一般人要么繼續(xù)努力,來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要么就此放棄,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想董平是個例外,他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從此記恨起程萬里,若非迫于現(xiàn)實壓力,恨不得將這老兒碎尸萬段,因為在董平看來,程萬里此舉對自己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很快,董平就等來了報復的機會。梁山攻打東平府,董平戰(zhàn)敗被俘,歸降了宋江。之后率軍當先殺進城,并且直沖太守府,將程萬里滿門殺光,只留下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程小姐,搶回家做了老婆。
殺人全家奪人女兒,這種事在古代其實并不少見,但是在《水滸傳》中卻算少有了,而且這樣的作為過于顛覆現(xiàn)代人的三觀,于是董平被貼上了惡人標簽。在原著中,董平最終在南征方臘時于獨松關(guān)被張韜從背后攔腰砍作兩段。到了《蕩寇志》,因受不了被俘的焦挺在兩軍陣前被敵軍殘害羞辱,董平怒而出城,與韋揚隱大戰(zhàn)百合不分勝負。官軍另一位將領(lǐng)金成英按耐不住,縱馬助戰(zhàn)。董平對上一個韋揚隱已無優(yōu)勢,哪里架得住二人聯(lián)手?瞬息間便遮攔不住,被金成英、韋揚隱兩條槍穿胸而過,慘死于沙場之上。
第二類代表人物大家都猜得到——天殺星黑旋風李逵。李逵有他的優(yōu)點,比如孝順、義氣,但這個人讓人喜歡不起來,因為在他心中全無對生命的尊重,“視人命如草芥”一詞可以說就是為他量身定制的。而且殺瘋了的李逵常常不分敵我。比如江州救宋江,在殺散官軍之后一頭扎進百姓堆,見人就砍,不知殺了多少無辜,連性格粗獷的晁蓋都看不下去,大聲喝止;三打祝家莊,扈成因妹妹扈三娘被擒而舉家歸順了梁山,宋江也接受了扈家莊的投誠,但李逵只因殺得興起,竟一路沖進扈家莊,將其滿門良賤盡數(shù)殺光,只有扈成一個腿腳快的幸免于難;最讓人無語的事,每逢作戰(zhàn),在李逵帶著鮑旭、項充、李袞沖陣時,自家士兵都不敢向前,理由是這幾個殺起勁了連自己人都砍。
其實就個人來說,最讓我意難平的是他為了賺朱仝上山,殘忍殺害了無辜的小衙內(nèi)。要知道當年鐵木真大殺四方時都下令不夠車輪高的孩子不殺,李逵比這些化外蠻族都過分,說喪心病狂毫不為過。
原著中,他最終死于一生最敬愛的公明哥哥之手,與其同飲毒酒而亡,無怨無悔。相對來說《蕩寇志》就沒那么友好了。因為殺得興起,李逵不顧提前約定好的作戰(zhàn)計劃,一頭沖進敵人早已布好的包圍圈。宋江眼見李逵如此,料定其有去無回,覺得救援難度太大,所以為了保存有生力量果斷收兵,將其放棄。而中了埋伏的李逵面對召圻、高梁、唐猛三員大將,哪有勝算?被挑斷手筋、腳筋,掐著脖子,如同拖著豬崽一般生擒活捉。后押赴京城,凌遲處死。
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所謂“車船店腳牙”指的是五個行當,分別是車夫、船家、店家、腳夫、牙子(牙也有作衙,意思為衙門。但是個人認為衙門雖然也有黑暗的一面但和另四個不是一類,不應該混為一談,所以應該是誤傳)。這五類行當在動亂年月最容易出違法亂紀之徒,而水泊梁山的惡徒中也不乏出身于這五個行當?shù)摹?/p>
首先是矮腳虎王英,這兔崽子既是“車”又是“腳”,原本幫人趕車加押車,說白了就是司機兼職鏢師,誰知道見財起意下居然監(jiān)守自盜,將主人家殺光,來了個殺人越貨。雖然后來被官府捉住,卻越獄跑了,于是上了清風山。
成為真正的強盜后,王英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不僅和燕順一起吃人心做的醒酒湯,更是禍害了無數(shù)良家,盡管書中沒有具體交代,但是從他為了劉高的蛇蝎老婆與燕順翻臉就能看出這色中惡鬼的本質(zhì)。不僅如此,在娶了扈三娘這個美嬌妻之后,他并沒有像很多人想的那樣因知足而變得本分。比如在戰(zhàn)場看見貌美如花的瓊英,不僅主動出戰(zhàn),還心猿意馬,行為讓人不齒。
所以相對于原著中死于南征方臘,《蕩寇志》給了他一個更“解氣”的死法。在戰(zhàn)場上,王英在面對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主角陳麗卿神魂蕩漾,怎奈武藝有限,所以被輕易生擒。可是讓人驚訝的是這老小子死到臨頭還不老實。陳麗卿用手臂夾著他回陣,王英竟抽出一只手去摸陳麗卿的臉頰,惹得這“女魔頭”勃然大怒,不僅掰斷了王英的手,夾著王英的手臂還不自覺的更加用力,等回陣將之拋在地上時才發(fā)現(xiàn)因為用力過猛,已經(jīng)將王英夾得七竅流血而死了。
其次是“店”,梁山開的店多為黑店,朱貴是偶爾為之,李立是以殺人賣肉為主業(yè)。但是說到這行當知名度最高的,無疑是孫二娘、張青夫婦,兩人把這販賣人肉的產(chǎn)業(yè)做的名滿江湖,還能不乏食客,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不過由于就整部書而言,這幾位都是沒什么地位的“小咖”,所以俞萬春也沒有大書特書,張青、孫二娘夫婦在守梁山左關(guān)時被祝永清、陳麗卿分別擒獲;朱貴在永安山被傅玉擒獲;李立在守二關(guān)時被任森擒獲。幾個人全部在大戰(zhàn)后被押赴京城,凌遲處死。
最后是“船”,其中李俊、張順等人都轉(zhuǎn)行洗白,只有張橫一直堅守著舊行當,凡是不相熟的上了他的船不是“餛飩”就是“板刀面”,總之就是殺人越貨,連宋江都差點遭了毒手。原著中死于南征之后的瘟疫,不過在《蕩寇志》中則是和兄弟張順一起在濮州失守后突圍,結(jié)果被官軍將領(lǐng)茍桓堵個正著,慘遭擒獲,最終押赴京城凌遲處死。
萬惡之源的凄慘結(jié)局
每每說起梁山的惡人,由于理解角度不同,所以不同朋友的選擇也不盡相同。不過有兩位卻雷打不動,他們就是梁山最具話語權(quán)的兩大高層——宋江、吳用。
關(guān)于他們的惡罄竹難書,就不做具體說明了,總之除了好事這哥倆啥都干,而且還道貌岸然。我們重點說一說他們在《蕩寇志》中的結(jié)局。吳用在這部書中智商嚴重下線,計策謀劃沒一次成功的。在梁山尚有一戰(zhàn)之力的情況下他就攛掇宋江拋下老父親和梁山尚在浴血奮戰(zhàn)的兄弟們出逃。自己則一面激勵大家死守,一面與戴宗兩個帶上神行甲馬溜之大吉。
等到梁山告破,官軍查點捉拿到的頭領(lǐng)時,才發(fā)現(xiàn)宋江和吳用這兩個大咖跑了。如果按照《水滸傳》的設定,吳用和戴宗用神行術(shù)逃走,自然沒法追了,但是《蕩寇志》不同,無論梁山有什么會大神通的,官軍將領(lǐng)中都有能克制的。官軍負責往來傳令的叫做康捷,這家伙雖然不會神行術(shù),但是有法寶風火輪,就是哪吒踩那玩意。當下踩著風火輪就追了下去,不多時將吳用和戴宗趕上擒獲。有意思的是在康捷問二人姓名時,吳用本想編瞎話,誰知道戴宗被嚇傻了,直接把真名說了出來,于是哥倆悲催的被擒回梁山。
再來說宋江,宋江逃得比較早,他覺得吳用說的有道理,什么兄弟、老爹,都沒用,自己活著才是硬道理。原本過了江他就安全了,云天彪、張叔夜他們再怎么也搜捕不到,沒想到就是在過江時出了岔子。當時他好不容易找到一艘船,兩個船家也答應渡他,宋江以為萬無一失了,多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一放松,居然睡著了。不僅如此,還說夢話,夢話的內(nèi)容引起了兩個船家的懷疑,更重要的是在《蕩寇志》中宋江被陳麗卿射瞎了一只眼睛,非常好辨認。于是這哥倆三下五除二把宋江綁了,交付給官府。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這兩個船家一個叫賈忠,一個叫賈義。
和多數(shù)人一樣,慘遭擒獲的宋江、吳用最終也被押赴京城,凌遲處死。
看起來多數(shù)都是凌遲處死,似乎沒什么新意,但是凌遲可比戰(zhàn)死沙場什么的來得慘多了。具不完全統(tǒng)計,梁山一百單八將在《蕩寇志》中共有三十八位頭領(lǐng)被押赴京城凌遲,另外還有三五位是在作戰(zhàn)被擒后直接被剮了。不過因為本文介紹的都是梁山至惡的偽好漢,所以其他人物的結(jié)局就不一一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