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月1日,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個新年。第13軍4個團顧不上過年,顧不上吃團圓飯,從南寧匆匆出發(fā)。 當時,中國大陸已經(jīng)基本解放,剩下的國民黨軍隊主要有兩支,一支是西昌的胡宗南,另一支是滇南的湯堯。 軍委經(jīng)過深思熟慮,把殲滅湯堯部的任務(wù)交給了解放軍第4兵團。 4兵團司令員陳賡歷來知兵善用。他把千里出擊滇南的艱巨任務(wù)交給了第13軍,這支部隊的第37師和第38師各派出兩個團作為第一梯隊。 他了解這支部隊的指戰(zhàn)員,能打仗,善打硬仗,必將不負重托,完成祖國南疆最后一場大追擊、大殲滅戰(zhàn)。 第13軍的前身是鄂豫皖蘇區(qū)紅25軍第73師,保留了紅四方面軍原來的黃麻起義、商南起義、六霍起義和鄂東南紅15軍四個來源,是名副其實的老紅軍部隊。 幾十年的南征北戰(zhàn),上千次的戰(zhàn)斗,使這支部隊形成了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作風,也成為第二野戰(zhàn)軍的主力之一。 接到任務(wù)后,這支部隊的指戰(zhàn)員都知道,要讓敵人措手不及,必須迅速行動,忍受一切艱難困苦。 兩廣之間的大規(guī)模戰(zhàn)役剛剛結(jié)束,其他部隊正在休整。然而,這支部隊卻以一天幾百里的速度在滇桂邊境的大山里行軍,14天完成了一千公里的行程。 1月14日深夜,第13軍37師偵察分隊悄悄到達蒙自以東42公里的鳴鷲村外。 趁著天黑,師長周學義決定繞行鳴鷲村,翻山越嶺,向30公里外的蒙自機場發(fā)起進攻。 位于鳴鷲村的是敵26軍193師579團二營,579團原為中國遠征軍機場守備團,戰(zhàn)斗力很強。 他們原本的任務(wù)是兩個營負責蒙自機場外圍警戒,一個營負責機場警戒,確保航空運輸安全。 但由于這個昔日的抗日勁旅,由于上峰要將他們空運到臺灣,而情緒低落,不少官兵甚至放棄巡邏放哨。因此根本沒注意到,解放軍一支部隊已滲透到其后方。 最早發(fā)現(xiàn)解放軍動向的是后方的敵26軍軍長彭佐熙。畢竟他是從基層摸爬滾打升上來的,早年曾以中國遠征軍師長的身份赴印度、緬甸作戰(zhàn),熟悉滇南地形。 如今,雖然沒有防守任務(wù),但為了安全起見,彭佐熙依然警惕地派出偵察連四處活動,緊盯周邊動向。 1月15日晚,他接到報告,在蒙自以東40公里的沙龍村出現(xiàn)了解放軍,隊列整齊急促。不像游擊隊,可能是來自廣西的野戰(zhàn)部隊。 彭佐熙感覺不妙,立即通過電話將情況告知湯堯和曹天戈。這兩個人能力都不怎么樣,尤其是湯堯還沉浸在升任陸軍副總司令兼第八兵團司令的喜悅中,在蒙自的戲院里看京劇。聽到這個消息很驚訝:解放軍怎么會這么快? 他倆立即跑出劇場,驅(qū)車前往第二十六軍軍部,與彭佐熙商量如何處理。因為蒙自在東南的警戒,原來是由第二十六軍承擔的。 彭佐熙斷然拒絕了繼續(xù)堅守的請求。他想:你們升官的時候,為什么不來我這里? 他抱怨說:“26軍怎么還能打呢?這支部隊一部分空運走了,沒走的忙著解決家務(wù)、回家探親,武器裝備也大多打捆打包,還怎么打仗?” 第26軍不屬于湯堯、曹天戈新組建的第8兵團(包括第8軍、第9軍),他們無法命令。 而且彭佐熙說的也都是實情。怎么能叫一支放下武器、處于分崩離析狀態(tài)的軍隊去打仗呢? 他們知道,彭佐熙在云南待了很長時間,熟悉地形?,F(xiàn)在情況危急,他們只好一次次向彭佐熙求救。 彭佐熙認為,從解放軍迎面而來的態(tài)勢來看,是大迂回、大包圍態(tài)勢,國軍不可能取得勝利。目前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迅速通過個舊等地分路,從蔓耗、蠻板越過紅河逃到越南。 彭佐熙不知道,蔓耗、蠻板渡口即將失守,解放軍38軍114師正從河口快速推進,當晚就要占領(lǐng)這兩個渡口。 他們從解放軍前進的速度和距離判斷,估計明天拂曉前就能攻下蒙自。既然部隊不能打仗,只好迅速向西逃竄。 蔓耗渡口 曹天戈回到第8軍軍部后立即電話通知各師,改變1月15日下午下達的防御部署,命令全軍連夜向蒙自以南的建水集結(jié)。 部署完成后,已近午夜,曹天戈再與26軍取得聯(lián)系。彭佐熙早已逃到個舊。 湯堯和曹天戈不敢再留在蒙自,急忙坐上吉普車連夜逃往建水。 當時,解放軍110團已經(jīng)開始向蒙自機場發(fā)起進攻。守衛(wèi)機場的敵人以為是一小股游擊隊,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槍。 后來,他們看到攻勢很猛,而且是從幾個方向襲來,才知道解放軍野戰(zhàn)部隊打過來了。 敵人在黑暗中倉促作戰(zhàn),頃刻間就被兇猛的機槍子彈和一排排飛舞的手榴彈炸倒。劇烈的爆炸聲和沖天的火焰震撼了這個小小的軍用機場。 解放軍于1月16日凌晨4時完全占領(lǐng)機場,稍作清理后,前往攻占蒙自縣城。 城里的敵人已被機場的火焰、槍聲和爆炸聲嚇得魂飛魄散。哪里敢反抗?解放軍第37師兩個團于凌晨6時完全占領(lǐng)蒙自縣城。 與此同時,駐守鳴鷲的26軍193師579團一個營被解放軍38師113團2營殲滅。 一夜之間,蒙內(nèi)外敵軍被徹底解決。 湯堯、曹天戈于1月16日中午逃到建水,只見第42師師長石建中,其他師音訊全無,令他們十分震驚和恐懼。難道他們都被解放軍摧毀了嗎? 恐慌之下,湯堯不得不命令石建中師立即構(gòu)筑工事,掩護全軍集結(jié)。 直到第二天(1月17日)晚上,孫進賢帶著170師來了,這才讓湯堯和曹天戈略微放心。 但田仲達所在的第3師、李彬甫所在的第237師至今沒有消息,軍部電臺日夜呼叫,均無回音。 他們這才知道,中越邊境的口岸河口早在1月11日就已被解放軍占領(lǐng),把守蔓耗的四個連也于1月16日被殲滅。 既然南逃越南的兩條通道都被堵住了,就必須迅速跳出解放軍的大包圍圈。湯堯和曹天戈不敢再留在建水了。他們帶著兩個師,連夜撤到石屏,與已經(jīng)在那里的李楨干教導(dǎo)師會合。 1月16日,剛剛攻占蒙自的37師2個團乘勝追擊,37師副師長吳效閔率4個營攻占個舊。 個舊,一座小山城,世界聞名的錫都。錫的產(chǎn)量一直影響著全世界錫的價格。它也是云南人口稠密、建筑眾多、市場繁榮的工業(yè)城市。 民國時期的錫都個舊 這里南來北往的馬幫絡(luò)繹不絕,有一條窄軌鐵路北連昆明、南通越南。 吳效閔帶領(lǐng)的4個營當天下午剛結(jié)束在蒙自的戰(zhàn)斗,顧不上吃飯。他們啃了一把干糧,連夜向個舊奔去30公里。 這段路,幾乎都是在紅河左岸的崇山峻嶺中向上攀登,解放軍官兵累得喘不過氣來。1月17日凌晨4時許,他們到達個舊老城外的老陰山。 從山頂往下看,城市的街道上黑影閃爍。他們是第8軍和第26軍的部隊,有的原來駐扎在這里,有的剛從蒙自逃出來。 他們本想在這里休息一下,但萬萬沒想到解放軍部隊這么快就來了,所以還沒有做好戰(zhàn)斗準備。 除了那些散落在街上尋找落腳的地方,以及幾個擔任警衛(wèi)的哨兵外,其余的人都昏昏沉沉地睡在民房里。 吳效閔命令109團兩個營分三路攻城,并特意叮囑各營營長不要急躁,待各營進入攻擊區(qū)域后再合力出擊殲敵。 部隊分別進入攻擊區(qū)域,敵人仍未察覺。伴隨著槍聲,城市頓時一片混亂。由于建制不同,無法統(tǒng)一指揮,因而無法進行有組織的抵抗。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慌慌張張地向南逃跑。 個舊戰(zhàn)役中,第37師以犧牲22人的代價殲敵3000余人,在城內(nèi)攻堅戰(zhàn)中再次創(chuàng)下以少勝多迅速殲敵的紀錄。 吳效閔將軍和妻子 其他敵軍原本想從個舊南逃越南,但現(xiàn)在看到個舊已被解放軍占領(lǐng),南逃無望,紛紛投降。 敵第8軍第3師師長田仲達率兩個團2000余人從開遠向建水倉皇撤退。行至安邊哨所時,被設(shè)伏的邊縱10支隊堵住。 第十支隊的游擊隊員大多是長期在彌勒、瀘西等地堅持游擊戰(zhàn)爭的苗族、彝族等少數(shù)民族。他們熟悉這一地區(qū)的地形,有豐富的伏擊經(jīng)驗。 當敵人進入兩山之間的伏擊圈時,游擊隊以猛烈的炮火向敵人傾去。 敵人只聽到漫山遍野的槍炮聲和喊殺聲,不知道解放軍到底來了多少兵力。他們以為又是解放軍野戰(zhàn)部隊來了!還沒開打就士氣全無,紛紛仍下武器。 田仲達只好派參謀前去交涉,要求承認他們起義,但第十支隊司令黃建涵拒絕,只答應(yīng)他們投降。 田仲達見無法突圍,再戰(zhàn)只會增加傷亡,只好舉白旗投降。此次戰(zhàn)斗,十支隊共繳獲迫擊炮20余門,輕重機槍200余挺,自動步槍、手槍1200余支。 第8軍第237師原奉命駛往曼紹、曼班,守衛(wèi)紅河兩個渡口,以備危難時南逃。 途中,李彬甫師長聽說蔓耗、蠻板已被解放軍占領(lǐng),掉頭率部隊向西南逃竄,準備翻山越嶺經(jīng)宜德到阿邦渡口,從那里渡過紅河逃往越南。 第38師113團3營在副團長耿忠賢的指揮下,于1月19日凌晨,徒步穿越被白色濃霧籠罩的克勒山脈。 克勒山,當年13軍一個營在此與蔣軍237師展開激戰(zhàn) 耿副團長因視線不清、情況不明而心急如焚,卻在半山腰的宜德村附近,突遇從宜德東面山頭趕來的敵237師。 當時走在前面的3營已從宜德村下山,與敵人失之交臂。只有耿副團長率領(lǐng)的100多人作為后衛(wèi)與敵人遭遇。 當時,他身邊只有團直屬警衛(wèi)連和5連3排。敵人則是一個師,人多槍多,雙方的力量顯然極為懸殊,但如果就此放過敵人,后患無窮。 耿副團長不顧自己力量微薄,果斷命令警衛(wèi)連迅速占領(lǐng)制高點,5連3排搶占克勒山,堵住了敵人向南逃跑的通道。同時,他迅速派人下山通知三營立即返回。 敵人走得很匆忙。沒想到解放軍突然出現(xiàn)在這團迷霧中,一開始很驚訝,但他們也知道這里根本待不住,就下令先頭團往前沖。 一場硬仗開始了。槍聲一響,師長李彬甫判斷解放軍攔截部隊人少槍少,便依靠自己優(yōu)勢火力,掩護部隊兵分兩路猛攻。 就在113團一個營在宜德山與敵激戰(zhàn)的同時,從卡房出發(fā)的第四野戰(zhàn)軍38軍114師340團也直奔宜德,兩軍合力殲敵。 在這場激戰(zhàn)中,我軍殲滅了敵人237師師部和兩個團,擊斃師長李彬甫。只有709團看到情況不妙,在團長李國輝的指揮下退出戰(zhàn)斗,向緬甸逃竄。 僅用4天時間,原擁有5個師(第3師、第42師、第170師、第237師、教導(dǎo)師)的敵第8軍已被解放軍消滅50%,只剩下2個步兵師(第42師、第170師)和1個教導(dǎo)師。 這三個師中,只有170師還有3個團的架子,教導(dǎo)師和42師都只剩下兩個團。 湯堯、曹天戈召開有團以上軍官參加的軍事會議。鑒于逃到越南已不可能,會議決定全軍西進,跨過元江、墨江,進入思(茅)普(洱)地區(qū)。 它們的部署是: 170師師長孫進賢指揮本部和教導(dǎo)師控制元江兩岸制高點,確保元江大橋,掩護部隊主力通過。 第42師和軍直屬隊在師長石建中的指揮下,通過元江大橋,向普洱、思茅進軍。 然而,在人民解放軍的強大攻勢下,師長和團長各自心懷鬼胎。 170師師長孫進賢對湯堯讓他掩護很不滿意。他認為湯堯是在把自己列為余程萬舊部加以排擠。 原來,在抗戰(zhàn)時期的常德保衛(wèi)戰(zhàn)中,孫進賢是57師的團長,最后和師長余程萬一起退出常德,兩人感情相當深厚。 為此,孫進賢連當多年團長不得提拔,直到黨國退守滇西,擴編第8軍,他才有機會當上師座。 對湯堯滿懷怨恨的孫進賢,在率部出發(fā)后,腦子里逐漸形成了一個“妙計”。 當時的云南,從昆明到思茅沒有公路,行人多是先坐窄軌火車從開遠到寶秀,再沿茶馬古道經(jīng)元江、墨江、普洱至思茅。 那一帶是哀牢山脈南端,地勢高聳險峻,海拔3000多米。千百年來,這條山路倒下了許多行人和騾馬。久走這條路的商旅馬幫,都會走一次畏懼地哀嘆一次。 哀牢山 如今,逃難的第八軍在前有險山惡水、后有追兵的危急情況下,拖著近3000名隨軍家屬上路。哪里能像曹天戈設(shè)想的那樣有序推進? 由我第13軍政委劉有光、副軍長陳康組織的軍前指,在調(diào)集兵力阻擊敵人南逃越南的同時,也在密切注視曹天戈的第8軍逃往石屏的動向。 1月20日,他們接到偵察分隊報告:敵8軍42、170師、教官及3師9團等約2萬人,分兩路向元江方向逃竄。 元江是紅河上游,水量充沛、水流湍急,就連冬季枯水期都很難涉足。由于兩岸山高、坡陡、谷深,沿岸渡船、小船很少。 在這條驛道上,來往南北的行人和馬幫只能依靠元江附近的鐵索橋過江。 劉有光(右)和劉亞樓(中) 劉有光、陳康認為,如果敵人倉皇逃跑,必須從鐵索橋上走,要迅速追上敵人,就必須堵住鐵索橋,這樣才能阻擊敵人,聚殲敵人! 但在此期間,第37師副師長吳效閔、第38師副師長王長有各帶所屬師的4個營,在個舊附近追擊敵軍。 元江附近只有37師師長周學義率領(lǐng)的37師119團1個營和38師114團2個營,不足2000人。 面對2萬多名敵人。雖然我們有以一當十的勇氣,但一旦與急于逃竄、困獸猶斗的敵人作戰(zhàn),這份微薄的兵力還是風險很大。 如果等后續(xù)部隊到達后再追擊,那會耽誤時間,錯失戰(zhàn)機。如果敵人跨過元江后破壞了大橋,無疑會增加我軍追擊的難度。 陳康中將 陳康分析了解了敵人的近況后,認為,受驚的敵人現(xiàn)在急于逃命,而這條路又高又窄,敵人更不可能形成戰(zhàn)斗力。 陳康立即命令,剛結(jié)束蒙自戰(zhàn)斗的37師109團2個營、38師114團2個營,由37師師長周學義、政委雷啟云指揮,向元江鐵索橋進攻。 109團兩個營在團長顧永武帶領(lǐng)下作為先頭部隊,一路爬山、渡河、涉水,終于在1月21日黃昏時分到達元江北側(cè)山頂。 從山頂往下看,舉著火把夜行軍的敵軍隊伍,如無數(shù)個大大小小的長龍,蜿蜒穿過山路上的樹林和草叢。 從寶秀出發(fā)時,國民黨軍抓了幾個農(nóng)戶帶路。多年來,當?shù)厝罕娨蜃ザ∨杉Z而深受其害,對國民黨軍隊早已深惡痛絕,他們怎么能帶路? 晚年顧永武 農(nóng)民們一邊走,一邊溜進樹林,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跑了。 國民黨官兵迷了路,也不敢摸黑往前沖,加上一路跋山涉水也疲勞至極,不得不在荒涼的河灘上露營,忍受寒冷和饑餓過夜。 這時從山上沖下來,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109團團長顧永武是一名老紅軍。他急切地向周學義師長請示:“師長,能打嗎?” 權(quán)衡利弊后,周學義再次展示了高超的指揮藝術(shù),搖頭說:“不要打!從敵人中穿越過去,首先奪元江大橋,力爭殲滅元江以東之敵!” 這就要求顧永武不僅要勇敢,還要發(fā)揮智慧,完成這次殲敵任務(wù)。 周學義 如何穿過數(shù)萬敵軍密集的隊伍,插入元江大橋附近的營盤山,周學義、雷啟云沒有具體安排。對于這個戰(zhàn)術(shù)細節(jié),他們相信顧永武會有他的安排。 在接近敵人之前,顧永武并沒有完全了解敵人的詳細情況。他只能抑制消滅敵人的戰(zhàn)斗沖動,指揮全團向前推進。 與他一同沖在最前線的這支“紅軍營”是擅長夜間近戰(zhàn)的2營--“夜虎營”。在各種地形上長年夜戰(zhàn)、夜行軍,干部戰(zhàn)士憑感覺就能在漆黑的夜晚識別路上的一切。 雖然天空漆黑,山路崎嶇,但他們似乎仍有紅外線掃描儀一樣快步走著,第二天夜里3點不到,他就趕到營盤山,追上了敵軍后衛(wèi)部隊。 敵人不停地上山下山,整夜奔走,疲憊不堪,全身癱瘓。看到后面沒有動靜,也就大膽地躺下休息。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太麻木了,既不放好警戒,也不注意身后的動靜。當他們看到路上一片漆黑時,誤以為追趕者還很遠! 顧永武想了想,我們來個大膽的穿插吧!他命令副營長秦三須帶著一個連,偽裝成國民黨官兵沖過敵人隊伍。 當時,解放軍的衣服大多是從國民黨軍隊那繳獲的,秦三須下令干部戰(zhàn)士把帽徽、胸章都摘下來,晚上不仔細觀察,很難分辨誰是國軍誰是解放軍。 膽大心細的秦三須穿上路上撿到的一套國民黨軍官黃色制服和一頂大帽子,騎上同樣繳獲的大紅馬,威風凜凜地領(lǐng)著戰(zhàn)士們沖進敵人中。 士兵們帶著刺刀步槍和未揭蓋的手榴彈,以防萬一。 昏昏欲睡、全身癱瘓的敵人以為是走在后面的隊伍在往前沖,懶得問。 當散亂的敵人堵住道路時,秦三須先喊后罵。看到他咄咄逼人的樣子,敵人不知道他們屬于哪一部分的,有什么緊急任務(wù),也不敢質(zhì)問。 就這樣,他成功地帶著一個連,擠過數(shù)萬敵軍,奪取了元江大橋東岸的制高點營盤山。 秦三須明白,自己被敵人包圍,敵眾我寡。他必須及時利用夜色的掩護,給敵人一個突然的打擊。他布置好陣地后,命令機槍、步槍、沖鋒槍同時向敵人開火。 突然襲擊使敵人一片混亂。敵人指揮官起初以為是零星游擊隊襲擊,以為只要組織進攻就能沖過去。 但當他看到火力異常兇猛,射擊角度和層次都嚴密有序時,才意識到這是解放軍野戰(zhàn)部隊。 他們搞不清楚這些解放軍部隊是從哪里來的。根據(jù)情報,元江地區(qū)沒有解放軍野戰(zhàn)軍! 他們還沒有想好如何反擊,第109團第3營和1營兩個連也向營盤山兩側(cè)發(fā)起進攻,徹底打蒙了毫無準備的敵人。 然而,離得較遠的敵人后續(xù)部隊并沒有出現(xiàn)混亂。右縱隊司令的170師師長孫進賢聽到槍聲,感覺出事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趕緊從鐵索橋跨過元江,自己就會變成甕中之鱉。于是兵分兩路,一路以密集火力牽制營盤山上的解放軍,一路跨過元江鐵路橋向西岸進發(fā)。 由于重新組織起來的敵軍較多,加之攻擊力較強,守衛(wèi)營盤山的秦三須所在連隊承受了巨大壓力,很難完全阻擊敵軍。 這時,在附近活動的邊總第九支隊和盧漢起義部隊第三十五團、第三十四團臨時到達元江鐵索橋西岸,就地阻擊。 師長孫進賢看到,兩岸解放軍兵力不多,更是命令部隊向西猛沖,一定沖過大橋,同時調(diào)集大炮、重機槍向解放軍部隊和起義部隊開火。 經(jīng)過連續(xù)的殊死廝殺,敵170師師長孫進賢、教學導(dǎo)師李楨干帶著大半兵力沖過鐵索橋。 看到橋兩邊的激烈爭斗,兩位師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種棘手的局面。 該師孫進賢原本接到的任務(wù)是通過鐵索橋掩護全軍,然后將其炸毀。 現(xiàn)在形勢變化如此之快,追擊的人民解放軍沖到了東岸的橋頭堡,邊縱、盧漢的起義部隊也來到了西岸。湯堯、曹天戈率領(lǐng)的大部隊離橋還有53里。 怎么辦?該是他迅速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孫進賢深知解放軍的速度?;春?zhàn)役時,他任李彌第13兵團第8軍237師的團長。李彌兵團從徐州以西沿蕭(縣)永(市)公路撤退至永城,被圍困在陳官莊。 1949年1月10日,他們的團全部被殲滅,孫進賢和時任第八軍軍長的周開成一起被俘。他趁解放軍看守不嚴密逃走,回到了南京。 如今,僅僅過了一年,恰巧又是一個可怕的一月,他又一次面臨淪為階下囚的命運。 他不想被殲滅,所以他不顧170師還有一個團沒有過橋,就厚顏無恥地下令把鐵索橋炸掉。 工兵排長看到橋上擠滿了敗兵,猶豫了一下——這會怎么能炸橋呢? 孫進賢看到工兵排長執(zhí)行命令動作遲緩,火冒三丈,掏出手槍,兇狠地吼道:“快執(zhí)行命令,否則我開槍打死你!” 為保住性命,工兵排長狠心,指揮部下火速裝填炸藥點火。 這些都是美國制造的TNT炸藥,毀滅性極強。只聽“砰”的幾聲巨響,橋幾根結(jié)實粗壯的鐵鏈突然被斷成幾截,橋板和人被炸得粉碎。 來不及過橋的敵軍驚呆了。起初,他們以為那座橋是被炮彈擊中的。當他們意識到是自己人故意炸毀的時候,大罵孫進賢心狠手辣,不到10分鐘就有1700多人投降。 走在后面的8軍42師官兵和湯堯、曹天戈,聽到前面隱約傳來密集的槍聲,感到很驚訝。 但夜黑路遠,也不知道被哪支部隊包圍,只能加速前進。而他們也希望孫進賢能在元江大橋掩護他們。 元江鐵索橋遺址 跑了幾個小時,他們來到元江東岸的一座高山上。此時天已蒙蒙亮,他們可以清晰地俯瞰斷裂的索橋,這讓他們大吃一驚。后來他們才知道,孫進賢擅自炸毀鐵索橋,向西逃竄。 如今,渡口東岸的制高點早已被解放軍占領(lǐng)封鎖,無法前進。湯堯和曹天戈氣得大罵孫進賢不守紀律,見死不救,還還 恨恨地說,抓到他一定要當場槍決。 但情況已經(jīng)是這樣了,隔江咒罵也無濟于事,要想方設(shè)法繼續(xù)西逃。他們派工兵去修理鐵索橋。 但工兵哪里能靠近呢?大部分還沒到河邊,就被已經(jīng)控制了橋東岸高地的109團殲滅,剩下的只能慌亂撤退。 1月25日凌晨,追擊的解放軍野戰(zhàn)部隊、邊縱、盧漢起義部隊同時向東海岸殘敵發(fā)起進攻。此時,湯堯還有陸軍總部警衛(wèi)團和石建中第42個師,7000人。 石建中看到解放軍進攻雖然猛烈,人數(shù)也不多,不僅下令拼命抵抗,還在5個小時內(nèi)組織了8次反沖鋒,試圖壓制解放軍攻勢,進而搶下橋頭堡。 離開蒙自前,他們師配發(fā)了一批美式?jīng)_鋒槍、火焰噴射器和82迫擊炮。湯堯所在的軍部警衛(wèi)團的士兵都是攜帶雙槍——美式卡賓槍一支,勃朗寧手槍一支。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雖然這兩支部隊的火力比輕裝上陣追趕的解放軍兇猛得多,但戰(zhàn)場態(tài)勢卻讓下面的官兵大多毫無戰(zhàn)斗之心。 特別是這次南下逃亡,還捎帶上眾多隨軍家屬,這些人現(xiàn)在都和亂軍混在一起了。伴隨著槍炮聲,無論輸贏,只知道痛哭流涕,怕自己被殺,怕男人死。 在這種氣氛下,那些軍官怎么忍心指揮戰(zhàn)斗呢?特別是山上沒糧沒水,官兵們又餓又渴。幾次反攻失敗后,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石建中看到派出的督戰(zhàn)隊也不管用,又生氣又焦慮。他抓起沖鋒槍親自向敢死隊沖鋒,沖出數(shù)十米后被亂槍擊斃。 師長死了,軍心更亂了。頓時,漫山遍野都是逃竄的潰兵和四散的軍馬,跑不出包圍圈的六千人全部被俘。 臨時穿上臟兮兮的士兵衣服,躲在俘虜群里的第8軍參謀長楊也可原本想混過去再做逃跑打算,但他一副軍官的樣子,哪里混得下去。 解放軍總攻開始后,湯堯、曹天戈親自帶著部隊跑下山,試圖突出一條生路,可被邊縱第9支隊攔住,向東北方向沖去,又被剛剛趕到的114團主力攔住。 湯堯見無路可走,急了。他喊道:“不沖過去就會死!”他和曹天戈調(diào)集兵力向山頭沖去,發(fā)起的三次沖鋒全部被114團打退。 當敵人基層官兵看到遍地的尸體時,身心顫抖,哪里還愿意繼續(xù)打下去,一個接一個地喊著:“打不了,都完了!” 湯、曹二人自知無望,各帶一營打算突出去,跑著跑著就走散。 曹天戈走在這山里,累得半身不遂。他看著自己那身已經(jīng)被樹枝和荊棘撕成碎片的官服,傷心地嘆了口氣:“這是天要亡黨國?。 ?/p> 雖然他身邊還有一個營的士兵,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沖出這種絕境,無法逃脫。如果他再沖下去,只會加快被殲滅的速度,于是他叫跟隨他的官兵就地坐下,等待投降。 不一會兒,曹天戈等人被堵在山溝里的110團1營2連戰(zhàn)士發(fā)現(xiàn)了,2連命令他們投降,護送他們到元江37師師部。 周學義師長和雷啟云政委問他:“你明白你錯在哪里嗎?我們的劉伯承司令員和鄧小平政委三番五次地叫你脫離國民黨反動派,站在我們這邊,你為什么不聽呢?” 曹天戈為自己辯解:“我是一名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圍攻昆明是奉臺灣老頭子的命令干的?!?/p> 周學義師長嚴肅地問他:“不要推卸責任,你自己就沒有一點罪過嗎?” 曹天戈找了個借口推卸罪責:“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以問我的師長,也可以問我的直接上級,陸軍副總司令湯堯?!?/p> 什么?在這群敵人中,居然還有一位地位比曹天戈還高的重要人物。這讓周學義、雷啟云和屋內(nèi)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他們在南寧接受突襲滇南的任務(wù)時,只知道是來殲滅第8軍和第26軍的,卻不知道南下逃竄的數(shù)萬敵軍的總指揮,是國民黨軍陸軍副總司令湯堯。 周學義先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激動。他與政委雷啟云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問道:“湯堯現(xiàn)在在哪里?” 曹天戈老老實實地描述了他和湯堯是怎么走散的,估計湯堯還藏在東北的山上。 周、雷二人又顧不上審問曹天戈,迅速部署全師指戰(zhàn)員為活捉湯堯而戰(zhàn)。政委雷啟云也下達指示:抓住湯堯,個人記特功,排班也記集體特等功! 命令一下達,全師沸騰了,連傷病員都投入到搜尋中。 雷起云少將(61年晉) 敢打大仗、敢打硬仗,抓俘虜、抓大官俘虜,一直是陳賡兵團各部隊的戰(zhàn)斗作風。被公認為這個兵團主力師之一的第37師(原名八路軍386旅)就有這種戰(zhàn)斗實力。 自1946年解放戰(zhàn)爭開始以來,他們俘虜了許多國民黨將軍。1945年9月的臨汾戰(zhàn)役,號稱“天下第一旅”的旅長黃正誠首先成為他們的俘虜。 1948年進攻中原重鎮(zhèn)、九朝古都洛陽時,他們與以能攻善守著稱的國民黨精銳部隊青年軍206師正面交鋒。在這場戰(zhàn)斗中,國民黨參謀長陳誠的親信邱行湘又成了他們的俘虜。 不久前的兩廣會戰(zhàn),俘虜了敵軍華南軍政長官余漢謀的養(yǎng)子、“粵桂邊區(qū)剿匪指揮部”總指揮喻英奇。少將、上校、中校這樣的軍官更多。 如果能在祖國大陸的最后一場大追擊殲滅戰(zhàn)中抓到“陸軍副總司令”湯堯,將為他們光榮的戰(zhàn)史錦上添花! 全師以營為單位迅速分成十幾個小分隊,向敵人逃竄的陡峭山嶺追去。 湯堯帶著他的一個營逃到了南方的山上。緊追在后面的是110團1營,由團長傅一宗率領(lǐng)。他們不久前抓到了曹天戈,很自豪?,F(xiàn)在他們更舍不得放開湯堯這條大魚。 傅一宗估計,湯堯既然過不了河,可能正沿著元江東岸的群山向下游逃竄,尋找渡口逃往西岸。 他命令一營一連連長張合鎖帶領(lǐng)全連向西南追擊,并再三叮囑湯堯不是一般人,要活捉。 傅一宗上校(后晉大校) 經(jīng)過幾天的長途追擊和激戰(zhàn),一連不斷縮編,能戰(zhàn)斗的只有40多人,而且都精疲力竭。但一聽說要抓大官湯堯,他們又精神抖擻,依然不顧敵眾我寡的情況,大膽向前沖去。 有戰(zhàn)士說:二連俘虜了敵連長曹天戈,這不算什么。我們應(yīng)該抓一個更大的軍官給他們看。 在一片樹林里,連隊通訊員趙小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顏色鮮艷的“三五”牌煙盒,他拿給大家看。 雖然戰(zhàn)士們沒有認出上面的英文大字,但從這精美的紙張和印刷品可以看出,這支煙不是給普通士兵抽的,肯定是某個高官留下的!他們更有信心地往前追。 當他們走到一座大山的盡頭,正要下山的時候,發(fā)現(xiàn)面前一座小山上的樹叢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 一連連長張合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既不像野獸進進出出,也不像村民砍柴,但又怕誤傷無辜群眾,于是決定派幾名尖兵先去查看一下。 尖兵一摸過去,就被躲在樹林里的敵人發(fā)現(xiàn),敵人卻在驚慌中先開火了。 槍聲轟鳴穿過山林,驚得幾只棲息在樹上的鳥兒振翅飛來飛去,但也宣告敵人藏身于此。 終于追上了敵人。連長張合鎖立即發(fā)起攻擊隊形,動用4挺輕機槍和2門60炮壓制敵人火力。 從激戰(zhàn)過程中,他感到敵人火力很猛,頗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這也說明,聚集在這里的敵人是一支尚未完全崩潰的力量。 排長郝振福帶著8名戰(zhàn)士在火力掩護下沖到最前面,迅速拋出手榴彈。樹林里的敵人四散奔逃,高喊:“別打了,我們投降吧!”一百多名敵人全部被俘。 這些俘虜大多穿著黃色花呢制服。雖然渾身是泥,但仍能看出他們與一般軍隊中的士兵不同。張合鎖一問,是第8軍警衛(wèi)團的官兵。 張合鎖想,我可能抓住了湯堯!他把俘虜們聚集在一起,每一個都看了一眼,然后問:“誰是湯堯?” 開始的時候,誰也沒說話,只是帶著一種特別的神情,斜著眼睛看著一個穿著墨綠色上衣、耷拉著腦袋、又高又瘦的老軍官。 張合鎖盯著那人,不停地問:你是不是湯堯! 湯堯知道自己藏不住。他用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回答說:“我,我是湯堯?!?/p> 見他抖成那樣,陸軍副總司令的威風全無。張合鎖幽默地說:“別怕,我們對服刑人員優(yōu)待!” 110團,一支英雄的隊伍,由山西轉(zhuǎn)戰(zhàn)云南,俘殲敵人無數(shù)。 這次,抓住了一個最大的官。 盡管湯堯此前在國民黨軍隊默默無聞,但他一直是陸軍副總司令兼兵團司令,是滇南戰(zhàn)役中敵軍的最高指揮官。 第二天上午,湯堯被送到37師師部。他想以陸軍副總司令的身份說幾句客套話,但他太餓了,進屋時忍不住說:“我太餓了,我太餓了。” 師長周學義笑著讓警衛(wèi)到炊事班,給湯堯送菜。 雖然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但在元江縣委的精心組織下,當?shù)厝罕姄碥姛岢备邼q,給部隊帶米、帶肉、帶菜,炊事班的伙食也相當充足。 不一會兒,衛(wèi)兵端來了一大碗椰菜花炒牛肉和一臉盆剛從行軍鍋里舀出來的白米飯。 以前一擲千金、吃膩山珍海味的湯堯,如今匆匆端起碗、抓起筷子,不一會兒就把這些飯菜全部吞了下去。 師長周學義和政委雷啟云還有很多軍情要處理,叫人把曹天戈、楊也可帶過來,就地關(guān)在師部。 敵第8兵團的首腦:司令、副司令兼第8軍軍長、參謀長,又聚在了一起。 只是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是他們的兵團部了,而是這些天他們費盡心機想逃離的俘虜營,他們只能悲哀地互相嘆息。 隨同37師活動的新華社記者及時拍下了三位被俘“最高統(tǒng)帥”的合影:左邊是瘦弱憔悴的曹天戈,右邊的楊也可以微閉雙眼。中間是“陸軍副總司令”湯堯。 滇南戰(zhàn)役結(jié)束后,這些被俘的將校級軍官被轉(zhuǎn)移到昆明,投入監(jiān)獄。湯堯不肯安分守己,帶著被俘將官去鬧事,大罵解放軍虐待俘虜,違反國際公法,絕食抗議。 監(jiān)獄領(lǐng)導(dǎo)按照陳賡的安排,把這些犯人集中在一起,告訴他們飯菜還是會按時送到,吃不吃由他們自己決定。 其他囚犯看到搗亂是沒有用的,也無法忍受饑餓,只好乖乖地開始吃飯。 只有湯堯沒有放棄。他以為自己是黃埔軍校的兵器教官,與陳賡有師生之誼。大言不慚地說地說:“陳賡呢?他為什么不來看我這個老師?我見了陳賡才吃飯!” 陳賡對蔣介石的將領(lǐng)一向很寬大?;春?zhàn)役中,他專門為犧牲的蔣軍第十四軍軍長熊綬春立碑。宋希濂被俘后,他親自登門看望,鼓勵宋希濂安心接受改造。 但這一次,陳賡對湯堯非常生氣:“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識時務(wù),極端反動!我看他干什么?!” 陳賡在黃埔軍校讀書時,對湯堯非常反感。湯堯性格傲慢、心胸狹隘、狡猾無信,不接近同事、學生,卻喜歡與黑幫交往,與妓女鬼混。同事和學生都鄙視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1925年夏,校長蔣介石收到多封舉報信,要罷免湯堯。湯堯怕丟了飯碗,又去請安徽同鄉(xiāng)張治中和皖籍國民黨元老柏文蔚說清,才得已留任。 這一次,陳賡直接讓監(jiān)獄領(lǐng)導(dǎo)公開訓(xùn)斥湯堯:“你沒有資格見我們陳司令?!彼@才不敢再鬧事。 1951年,湯堯被送到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 他過去花天酒地慣了,進了監(jiān)獄,又懶惰又貪婪,經(jīng)常不洗臉洗腳就上床睡覺。 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 他愛喝酒,煙癮大,便以各種借口想方設(shè)法弄到煙酒,甚至冒充風濕病騙虎骨酒喝。他自己沒煙抽,就撿別人扔掉的煙頭,完全沒了當年陸軍參謀長、副總司令的風范。 1959年第一批國民黨戰(zhàn)犯特赦時,表現(xiàn)不佳的他不包括在內(nèi),1962年10月,湯堯因病逝世,享年65歲。 曹天戈1964年12月28日被特赦,后擔任浙江省政協(xié)委員。于1993年去世,享年92歲。 在這次元江追擊戰(zhàn)中,人民解放軍以4個營約2000人的兵力追擊敵4個師2萬人,擊斃42師師長石建中以下1500余人,俘虜湯堯以下8000余人,其中僅將軍就有13人。 因為俘虜太多,小小的元江縣城塞不下去,連附近的三個傣族寨子都成了戰(zhàn)俘營。 這一幕讓那些樸實的傣族人大開眼界,目瞪口呆:喲,這些男人怎么這么沒用?全都綁到這里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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