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后,解放軍的步伐走向全國各地。 蔣介石等國民黨搜刮了大量金銀財寶、文物國寶為撤離做準備。 除此外,蔣介石、毛人鳳在撤離前還下令,屠殺關在重慶監(jiān)獄里的共產(chǎn)黨人士。 1949年11月,江姐等眾多革命烈士在重慶歌樂山電臺嵐埡刑場,被國民黨特務殘忍殺害。 江姐 解放后,江姐等多位革命烈士事跡都被幸存者羅廣斌寫進了小說《紅巖》里,后來關于江姐的電影陸續(xù)被搬上熒幕。 人們惋惜這位革命女同志的逝去,同時也對影視作品中出賣革命烈士的叛徒甫志高恨得牙癢癢。 之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叛徒是有原型的,他就是曾任中共川西特委書記蒲華輔。 這個曾經(jīng)的黨員面對敵人臨陣倒戈,害得多位革命烈士被捕犧牲,對于這個叛徒人們萬分唾棄。 然而不同于蒲華輔的遭人唾罵,他的妻子郭德賢在解放后,甚至還在重慶市廣電局工作。 郭德賢老人 作為叛徒的妻子,為何她能在解放后得到我黨的重用? 在那段艱難歲月中,她身上又發(fā)生了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投身革命郭德賢1924年出生于四川云陽縣一戶富裕人家,不同于那個年代忍饑挨餓的孩子,她自小就不用為溫飽發(fā)愁。 等到了學齡后,就被父親送到了學堂接受教育。 在郭德賢13歲那年,日本帝國主義開始大肆侵略我國領土,一時間華夏土地上生靈涂炭、哀鴻遍野。 彼時的四川因著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在抗戰(zhàn)期間一直未被日軍踏足,因而當?shù)厝嗣褚膊恢劣诒尘x鄉(xiāng),顛沛流離。 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為了保衛(wèi)共同的家園,四川的青年們也紛紛參軍加入到抗戰(zhàn)中去。 而飽讀圣賢書的郭德賢雖為女子,卻也對家國命運心有戚戚焉。 早前,她的哥哥就因接觸到先進思想加入到革命,一直為革命事業(yè)奔走。 受到影響的郭德賢也想和哥哥一樣,加入共產(chǎn)黨為之效力,可因年齡太小一直未能如愿。 抗日戰(zhàn)爭打響后,我黨的抗日物資方面一度十分稀缺,前線的戰(zhàn)士們不僅武器比不過敵軍,有時候溫飽都成了問題。 郭德賢所在的云陽女子師范學校組建了“自治會”。 師生們一起上街宣傳抗日思想,同時進行武裝力量組織募捐,成為了前線戰(zhàn)士們的堅強后盾。 1939年,為革命四處奔走的郭德賢終于如愿加入到共產(chǎn)黨。 彼時15歲的她早已在多次革命行動中迅速成長,當她終于可以入黨后更是激動地無以復加。 她在介紹人的引導下對著黨旗莊重立誓:我志愿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擁護黨的綱領......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 在那之后,郭德賢開始在學校里多次組織活動,動員更多的學生們入黨,投入到抗日救亡中去。 眼看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加入我黨,這也逐漸引起了國民黨高層的不滿。 雖然當時國共正值合作期間,可蔣介石從未放下對我黨的戒心,明面上共同抗日,私底下小動作從未間斷。 而一直為了壯大組織四處奔走的郭德賢在內的云陽黨組織,很快就被國民黨特務給盯上,欲除之而后快。 成為地下工作者黨組織在察覺到敵人的陰謀后,迅速通知郭德賢等黨員撤離。 撤離后,郭德賢在組織的安排下去往重慶萬縣從事地下工作,也是在萬縣工作的期間,她認識了蒲華輔。 蒲華輔擔任著萬縣中心縣委書記的工作,兩人因著工作上的往來越走越近。 彼時的蒲華輔還是一心為黨的有志青年,出身良好的他看上去氣度不凡,對于郭德賢這個初來乍到的女同志也多有照拂。 兩人有著共同的信仰、為之奮斗的目標,很快就從戰(zhàn)友成為了戀人。 1940年春天,在多位黨員的祝福下兩人結為了夫妻,雖然婚后因為地下工作聚少離多,可郭德賢卻甘之如飴。 能夠為了共同的理想而奮斗,即使遠隔千里,可彼此的心依然是系在一起的。 結婚幾年后,郭德賢陸續(xù)生下了一雙兒女,表面上她是相夫教子的家庭婦女,私下卻是地下工作者。 1945年,隨著日本隆裕天皇宣告投降,抗日戰(zhàn)爭總算告一段落,國民們終于結束了受制于人的命運。 然而,此前因抗戰(zhàn)而短暫擱置的國共兩黨之間的問題,再次浮出水面。 當時,我黨領導人毛主席在多方倡議下去往重慶談判,作出了諸多讓步終于達成了兩黨和平共處的協(xié)議。 然而蔣介石根本不屑于與中共平分天下,重慶談判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 不久后他就撕毀了親手簽下的“雙十協(xié)議”,再次開啟了國共內戰(zhàn)。 內戰(zhàn)開啟后,郭德賢等地下工作者無疑成為了重中之重。 他們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為組織提供情報,才能讓我軍占得先機贏得一場場勝利。 地下工作朝不保夕,已為人母的郭德賢卻并未退縮,她邊帶孩子邊繼續(xù)掩護地下工作的開展,她相信勝利就在前方,只要再堅持堅持!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就在自己為地下工作苦苦支撐的時候,她全心信賴的丈夫竟投敵背叛了組織,甚至害得自己和一雙兒女鋃鐺入獄。 1948年4月,重慶地下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而被抓獲的川東臨委委員劉定國,在被捕不久后就將代號“鄭眼鏡”的供出。 而這“鄭眼鏡”正是擔任川西特委書記的蒲華輔,國民黨在得知這一消息后,一直在暗中抓捕這蒲華輔。 黨組織在得知重慶地下組織遭到破壞后,曾多次讓蒲華輔轉移到農(nóng)村進行斗爭,可他卻以還要籌備川康特委會議多次拒絕離開。 其實這都是因為他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不愿丟下城市里的一切。 背叛革命,出賣妻兒1949年1月12日,蒲華輔去往茶館與工作人員商議會議相關問題時,被早已潛伏在茶館附近的敵人抓獲。 在被抓獲后,敵人立即對其嚴刑逼供,逼問其他地下工作者的消息。 一開始,蒲華輔表現(xiàn)得倒還像個鐵骨錚錚的硬漢,他始終不曾開口背叛組織。 可國民黨特務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他們用各種殘酷的刑罰施加到他身上,還動用了最殘忍的酷刑“背火背篼”。 同時還對其威逼利誘:“你們上級劉定國都叛變了,你還在堅持個什么勁?” “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早日加入我們,到時候還能給你個一官半職。” 一邊是痛不欲生的刑罰,一邊是特務許諾的“美好未來”。蒲華輔在此種折磨下叛變了,他將自身職位統(tǒng)統(tǒng)交待清楚。 他先后將地下組織的其他人員統(tǒng)統(tǒng)招供出來,這其中就包括“江姐”江竹筠,甚至還有為自己誕下一雙兒女的郭德賢。 此時的他再不是郭德賢從前認識的那個堅毅勇敢的青年,只是一個賣妻求榮的小人。 而在家中的郭德賢渾然不知丈夫的背叛,還在家中左顧右盼等著丈夫的歸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色愈發(fā)濃厚,然而蒲華輔卻遲遲未歸。 常年從事地下工作的郭德賢察覺到了不對勁,丈夫一大早就已出門,到了九點都未歸來,此前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再一聯(lián)想到組織上之前傳來的“劉定國已叛變”,郭德賢心中有了數(shù),她趕緊將組織內部機密文件緊緊攥在手里,同時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動靜。 到了晚上九點半時,一向安靜的屋外傳來了走動的聲音,這正是前來抓捕郭德賢的特務們的腳步聲。 郭德賢心下一聲哀嘆,看來她是等不到丈夫回來了,她當即將文件丟進了取暖的火盆當中,而其他重要文件早已藏匿在最隱蔽的地方。 特務們直接破門而入,隨后就開始在屋子里四處搜刮文件,可他們注定一無所獲。 搜不到文件后,這些特務也沒有著急,他們派人看住郭德賢母子幾人。 郭德賢本已做好被帶走拷問的準備,可沒想到特務們卻只是將自己軟禁在家中,這是什么原因? 一時間郭德賢的腦子里開始高速運轉,她必須得搞清楚,這些特務到底在醞釀什么陰謀? 猛然間,郭德賢想起第二天正是川西黨委副書記馬識途來家里開會的日子! 難道這些特務竟掌握了這一信息,所以才在這里守株待兔? 想到這里郭德賢的心中慌亂不已,她必須要將這里已經(jīng)暴露的消息傳遞出去。 可此時的自己是籠中鳥,門外還有多名特務看守,要怎么才能傳遞消息呢。 這一晚上郭德賢都未曾合眼,她一直盯著門外守衛(wèi)的特務,企圖找到突破點。 冒死傳遞消息直到清晨六點,看守了一夜的特務早已疲累不堪,有幾位更是開始消極怠工。 此時郭德賢找準了時機,趕緊跟家中負責帶孩子的保姆耳語幾句。 希望她能在外出買菜時,向住在兩條街外的地下工作者傳話,讓馬識途今日前往不要來家中,同時趕緊安排其他同志撤離。 特務們在郭德賢家中又守了一個白日,卻沒有等到馬識途前來,這才知曉恐怕早已走漏風聲,他們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將郭德賢母子三人帶走。 郭德賢在危急關頭不忘傳遞消息,避免了更多同伴暴露,而她自己卻被特務們施以極刑。 可是,特務們的酷刑放在郭德賢身上仿佛失了效,即使身上早已皮開肉綻,她卻從未透露組織同志們的只言片語。 蒲華輔在得知妻子的舉動后沉默良久,他無顏前去見妻子,只能看著妻兒被關入渣滓洞監(jiān)獄。 也許是出賣妻子的痛苦折磨著他,他此后并未再向特務們提供其他情報。 在渣滓洞監(jiān)獄中,郭德賢通過多位革命者口中得知,背叛組織的竟是自己的丈夫。 即使在被敵人處以極刑,也沒有流淚的郭德賢再也繃不住了,她不懂為何丈夫會成為叛徒,為何要背棄二人共同的信仰。 郭德賢得知丈夫叛變后曾一蹶不振,可在其他革命者的勸慰下她振作了起來,她依然要為革命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 即使身陷囹圄這些革命者依然未放棄,他們在獄中用特殊方式傳遞消息,相互鼓勵,他們期待著解放的步伐早日到來。 郭德賢還曾在渣滓洞監(jiān)獄見到了江姐,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可江姐卻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影響。 不久后,郭德賢等人被轉移到白公館監(jiān)獄,她也與江姐就此分別。 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在重慶監(jiān)獄中的革命者也得知了這一好消息。 革命終于成功了! 雖然彼時解放的步伐還沒有來到重慶,可他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遙遠了。 然而就在他們心中充滿著對新中國、新時代的向往的時候,一樁屠殺計劃正朝他們襲來。 解放前夕,烈士犧牲11月27日,在蔣介石、毛人鳳的授意下,軍統(tǒng)特務在敗退臺灣前,在渣宰洞和白公館監(jiān)獄里開始大肆屠殺革命者。 早在前幾天,郭德賢就看到一批批同胞被帶走,再也沒有回來。 她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便將一些寫滿了信息的紙條放在孩子身上,希望自己死后有人能知道孩子的身份。 就在郭德賢等待慷慨就義的時候,同在一個監(jiān)獄的羅廣斌來到了牢房外。 他一邊打開牢房一邊大喊:“快帶上孩子,一起跑!” 郭德賢當即帶上孩子開始跟著剩下的同志向外跑去,他們狂奔在監(jiān)獄外的樹林里,懷里還抱著自制的五星紅旗,逃過了被屠殺的命運。 后來郭德賢才知道,原來這晚白公館的看守都被調去渣宰洞幫著屠殺,只剩下負責看守的楊興典一人。 而羅廣斌正是抓住了機會,對楊興典采取攻心之法,讓他幫助剩下的革命者逃跑以戴罪立功。 羅廣斌和郭德賢等人逃了出來,可其他兩百余位革命烈士卻難以逃脫屠殺。 在大屠殺中犧牲的有江姐、楊虎城將軍一家、甚至還有年僅八歲的小蘿卜頭,他們犧牲在了解放前夕,無法再看到新中國的太陽。 重慶解放后,羅廣斌、郭德賢等幸存者將獄中的事跡都記錄了下來。 1961年,羅廣斌構思的長篇小說《紅巖》出版,其中描寫的都是那些為革命犧牲烈士的事跡。 而郭德賢在逃出生天后,也曾因為是叛徒的妻子被人們誤解,還好羅廣斌、馬識途等人都站了出來為她作證。 叛徒蒲華輔已經(jīng)在解放戰(zhàn)爭中伏法,而郭德賢雖然是他的妻子,可卻一直保持著對黨的忠貞。 要不是她在被捕前冒死給馬識途傳信,還不知道要給黨組織帶來多大的損失。 靠著多位同志正名,郭德賢才得以洗刷冤屈,她在安頓好孩子后再次提出繼續(xù)為組織工作的請求。 此后,郭德賢一直在重慶市廣電局工作,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才退休。 退休后的她本應該過上安享晚年的生活,可她卻又開啟了另一次征途,奔走在演講的道路上。 現(xiàn)在的郭德賢老人已有98歲高齡,她的頭發(fā)早已花白,行動也不甚便利。 可每到清明節(jié)和“11.27”紀念日,她都會去往烈士陵園,祭拜戰(zhàn)友。 隨著時間的流逝,重慶屠殺案的幸存者已寥寥無幾,而她作為其中一位在世的幸存者,一直在四處奔走演講,告訴年輕人當年的故事。 新中國的成立來之不易,這是多少烈士流血犧牲才換來的,如果沒有先輩們的浴血奮戰(zhàn),又怎會有現(xiàn)在的安寧生活。 郭德賢老人始終沒有忘記戰(zhàn)友們,國家和人民更不會忘記,我們一定要銘記先輩們的奉獻,讓英烈們的事跡一直流傳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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