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fā)表于《安徽文學(xué)》雜志(2022年第12期),感謝編輯張琳先生。 ·請點擊右上角藍色字體“超哥的隨筆”加以關(guān)注。 無 影 針 鄭玉超 一樣的夜晚,一樣的暴風,一樣的雷雨。上一次,是三年前的事兒了,王崖憑借無影針,幫助黑山幫老大張強逃出生天。 按理說,黑山幫強過綠竹幫一頭,若是明著來,綠竹幫毫無勝算。誰知綠竹幫暗中偷襲,三更半夜,將對方包了餃子。毫無防備的黑山幫人人成了無頭蒼蠅,四處逃竄,就連張強的四個保鏢中有兩個見情勢不妙,腳底抹油,溜了。另兩個拼死保護張強,被對方一陣點射,成了馬蜂窩。 負傷的張強被逼進屋內(nèi),眼瞅著就要成為對方的囊中之物。綠竹幫幫主余江是個臉白心黑的主兒,他的名字讓人膽寒。決不能讓對方生擒了去,張強想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黑洞洞的槍口剛對準太陽穴,突然,斜刺里沖進一個人來,連扔三顆手雷,巨響裹帶著一片濃煙,緊接著,那人在塵土飛揚間連連甩手,不聞槍響,卻見對方一陣哭爹喊娘,有的哀嚎眼睛被針扎進看不見了,有的叫嚷胳膊被什么刺了抬不起來了,還有的只“啊”的一聲就倒在地上。張強正驚疑時,那人一把拉住他飛奔出屋。 不遠處就是鵝河,水流湍急,連鵝在水面上都得小心翼翼。沒想到,電閃雷鳴中,那人竟拉著張強飛躍入河,手托舉著張強,迅速游向藏在蘆葦深處的快艇。瞬間,雨水傾盆而下。綠竹幫眾人追到河邊時,那人已載著張強跑出很遠。以往泊在鵝河岸邊的那些船只都杳無蹤跡,綠竹幫眾人只能望河興嘆。 乘亂救出張強的正是王崖,彼時他不過是幫里的一個小嘍啰。原來,王崖得知綠竹幫偷襲黑山幫后,迅速和幾個幫中小弟將泊在鵝河岸邊的船只系繩一一斬斷,讓船飛流而下,獨留一艘快艇藏在河心的蘆葦叢中。這才趕往幫會,有了智救張強那一幕。 張強逃出生天的第一件事,便是和王崖歃血為盟,結(jié)為兄弟。王崖將張強藏在鵝山一處荒廢的寺廟里,悉心照顧,又是給傷口上藥,又是埋鍋做飯——看到王崖生火做飯時,被煙熏得滿眼流淚,張強這個毒梟心里軟軟的,充滿感激,也帶著一絲崇拜——王崖的無影針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生死經(jīng)歷讓張強待王崖如親人,他對自己的兒子,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職業(yè)讓張強有家不敢歸,兒子小強成了他最親的陌生人。偶爾回家,也是夜深人靜,望著兒子酣睡的模樣,張強心里好一陣酸澀。 這一次,又將是風雨大作之夜??紤]到進貨太多,張強親自出馬,他想多帶帶兄弟王崖,好讓他能早一天獨當一面。 昏暗的燈光下,王崖從對方手里接過一只小袋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點里面的東西,輕輕捻了捻,又放在鼻翼下嗅了嗅,然后,皺了一下眉,一口吹散。 不純。王崖不緊不慢說出兩個字。 那人一愣,明明是純度99%的海洛因,看來,對方要么故意挑剔,要么并非誠心交易。 一陣風從門縫里擠入,頭頂?shù)臒襞莼瘟嘶?。燈影里,王崖的臉色忽明忽暗,他冷冷地盯著對方眼睛。那人被?zhèn)住了,像犯了錯誤的孩子,臉竟紅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大聲嚷著自己的貨貨真價實。張強只好親自上前,將海洛因倒了點在桌子上,俯下身子,用鼻子嗅了嗅,顯然,王崖錯怪了對方??墒牵跹略趺磿溉绱说图壍腻e誤呢? 張強滿心疑問,正想開口,卻見王崖向他遞了一個眼色。張強恍然大悟,這個家伙又在想辦法壓價了。 王崖向那人說,你們根本沒有誠意,讓你家老大現(xiàn)在來給我個說法。他娘的! 張強一怔,沒想到王崖還倒打一耙。 你這小子有種,竟敢說三爺我的貨不純!隨著說話聲,邊上小屋里走出一個矬子來,臉上斜掛著一道深深的疤痕,像條肥大的蚯蚓橫在那里,瞅著就是狠角色。剛進門時,王崖還以為他只是個小嘍啰呢。 我等的就是你。王崖朗聲道。 說得遲那時快,王崖一甩衣袖,兩根無影針從袖內(nèi)勁射而出,那人應(yīng)聲倒地。屋內(nèi)對方還有三人,手伸向腰間,打算拔槍,王崖又一甩衣袖,數(shù)根飛針徑直奔三人面門而去。張強知道,門外還有對方不少人馬。此時他們已感覺屋內(nèi)有變,正叫嚷著向屋內(nèi)擁來。忽然間,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 張強下意識地喊王崖快撤離。 話音未落,王崖又一甩袖,一根飛針裹著勁風又飛向了張強。倒地瞬間,張強張大了嘴,半天沒合攏。 直到兩天后,穿著緝毒警服的王崖站在面前,張強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王崖之所以說毒品不純,就是為了引出最大的毒梟。那個刀疤臉毒梟一直是周邊幾省警方追捕的對象,數(shù)次被圍,都全身而退,甚至無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打進黑山幫內(nèi)部的王崖,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現(xiàn)。 半年后,張強和刀疤臉毒梟伏法。不久,王崖登上了去南方的客機,他要去完成另一個使命。 (發(fā)表于《安徽文學(xué)》2022年第12期,責任編輯 張 琳) 更多文章敬請點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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