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圖 ：堆糖 / 文：張宏文   // 羊肉抓飯 說起“羊肉抓飯”，也許好多內(nèi)陸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這可是域外一道絕色的美味佳肴，它源出于新疆維吾爾族聚居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 這些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有很多維吾爾、哈薩克、錫伯等民族流動混居，他們常年以游牧為生，食物大多以羊肉、牛肉為主，他們需要的其他生活必需品，就只能以他們養(yǎng)殖的牛羊和漢族人民去交換。很有可能在他們交換的物品中有大米，慢慢他們也懂得了大米的吃法，最后他們把大米與牛羊肉結(jié)合，就創(chuàng)造了抓飯這種美味的食品。少數(shù)民族在游牧活動中，不善用漢族人吃飯的筷子，當(dāng)這種美味抓飯煮好了，揭開鍋，就如印度人一般，用手指就是吃飯最便捷的工具，所以，這種食物就被漢族人戲稱為“抓飯”了！ 72年我參軍，剛從新疆昌吉新兵連回到烏魯木齊硫磺溝，分到營部后，一直沒時間去看望我新兵連相處三個多月的老班長。老班長姓劉名景尚，是河南孟津婁?人，他是當(dāng)年農(nóng)村老三屆畢業(yè)回鄉(xiāng)的青年，1970年人伍的老兵，在部隊和社會上，也真算得上是文化程度很高的才子了。我當(dāng)新兵時，新兵集訓(xùn)地在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的園藝場，劉景尚正好調(diào)到新兵連當(dāng)班長，接新兵的軍用卡車把我們從烏魯木齊火車站拉到昌吉園藝場后，當(dāng)跳下卡車站在冰天雪地上的時候，新兵連帶隊首長點名，我被分到了三班長劉景尚的新兵班了。 劉班長待我非常好，我們排有4個新兵班，班長們都是河南老鄉(xiāng)，這些班長做事都愛看劉景尚的眼色，可能是因為劉班長文化層次高，他們很尊重他的緣故吧！聽其他班長說，景尚班長的文學(xué)修養(yǎng)很高，經(jīng)常在《解放軍文藝》《解放軍報》《新疆日報》等刊物發(fā)表豆腐塊文章，而他們都以景尚為驕傲。 新兵連帳篷里，新兵們的鋪板一塊緊挨一塊，劉班長很喜歡我這個新兵，他安排我的鋪板緊挨著他，這樣平時交流就方便很多。當(dāng)年新兵多、訓(xùn)練任務(wù)重，而生活又非常艱苦，每天都是包谷面發(fā)糕和玉米糊糊，蔬菜就是辣椒炒土豆絲絲，辣椒煮土豆片片，很少有油葷，所有的兵都嘴饞得很。 在一個半夜三更漆黑的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在夢中和女同學(xué)約會，漆黑中突然有人輕輕地搖晃我，睜眼看時，以為又是緊急集合了，正要爬起來穿衣服，景尚班長把我按住，并塞給我一塊碗大熱氣騰騰的肉坨坨，還輕輕在耳邊說：“別出聲，趕快吃！”平時油葷少，肚子正“咕咕??”地鬧革命呢，我接過班長塞來的香噴噴熟肉坨，藏在被窩里就大口地吞吃，近一公斤的肉坨竟被我狼吞虎咽地解決完了。班長悄聲問：“還要嗎？”我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后來班長告訴我，這是他炊事班老鄉(xiāng)偷偷用鐵皮桶煮的。 新兵連訓(xùn)練的空檔，劉班長很關(guān)心我的業(yè)余學(xué)習(xí)生活，嚴格要求我，讓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玩耍中，要抓緊學(xué)習(xí)文化，將來的人生中必定有用。我想，我堅持文化學(xué)習(xí)的好習(xí)慣，可能就是在這期間養(yǎng)成的吧！ 三個月時間太短，新兵下連隊時，在劉景尚班長極力推薦下，我被營部選中了。我放不下和班長幾個月的相處友誼，很希望跟班長去他的炮連，班長說：“我也舍不得你，但你單薄的身體在連隊會很苦?！狈质謺r班長說：“我會經(jīng)常去營部看你，也希望你來炮兵連看我，有機會的話，我會請你吃到新疆的羊肉抓飯。”于是“羊肉抓飯”的名詞，第一次深深刻印在了我的記憶中。 又一個冰天雪地的星期天，我請假專程去三炮連看望劉景尚班長，三炮連就在團部駐地對面的小河邊，深澗中的河流常年流淌著滾滾的冰雪之水，一座鋼筋混凝土大橋橫跨在硫磺溝河的兩岸，而三炮連駐地就在橋上游的河岸上。劉班長見到我時，非常高興地說：“我的班上我做主，今天就想請你吃回羊肉抓飯，只看能否辦到?！北狈奖馄陂L，那時節(jié)正是冬季，一個班一間營房，門外墻角都有燒火墻的爐子，正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劉班長去找飲事班長老鄉(xiāng)問：“今天是星期天，中午連里吃啥呢？能否煮一回羊肉抓飯，我要招待我的兵?！贝妒掳嚅L是他鐵哥們，說：“好，我去請示一下指導(dǎo)員再給你回話?！迸谶B楊指導(dǎo)員非常贊成星期天改善一下連隊伙食的建議。于是炊事班長就去冰霜冷凍的庫房里，砍了大半腿羊肉，開始準(zhǔn)備煮羊肉抓飯。中午在三炮連，我平生第一次吃到了正宗美味的新疆羊肉抓飯。平時我常和炮連指導(dǎo)員打交道，楊指導(dǎo)員和我已很熟悉，他聽說我來炮連看望劉景尚老班長，吃了午飯后，他還專門來劉班長的營房看我。 回到營部，我在營部廚師汪永春面前炫耀說，三炮連的新疆羊肉抓飯煮得如何如何的美味，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好的美食。汪廚師笑著說：“他三炮連煮的羊肉抓飯就把你美味得這樣了？等哪天楊顯軍班長買回了羊肉，看我煮一鍋帶有四川風(fēng)味的羊肉抓飯給你吃，那不得讓你把舌頭都呑了進去。” 在又一個星期天，楊顯軍班長果然在“八鋼”老關(guān)系戶那里弄回來半邊綿羊肉，然后在伙房大聲地對汪廚師說：“小汪，你不是好久就想煮一回羊肉抓飯給大家吃了嗎？我今天就讓你顯擺一下手藝，讓我們營部的官兵們一飽口福，如何？”汪永春也不多說：“好呢，你就看好吧！”那天，正好輪到李明副班長幫廚，他說：“小汪廚師，我可是半拉子的新疆人，吃過很多新疆各種各樣美味的羊肉抓飯，你要整不出新疆羊肉抓飯的特點來，我可是要批評你的哦！”汪廚師也不答話，就把多肉的羊排砍下了十來斤，然后清洗干凈，砍剁成塊狀，鋼釬奪開爐膛火焰，把營部伙房的毛邊鍋燒起，然后從庫房里把胡麻油舀上兩大勺，待鍋中熱油開始翻滾，他就加入一大飯勺“郫縣豆瓣”，待煸炒出香味，然后把生姜拍碎放進油中、再下蔥花蔥段、八角、三奈、花椒等調(diào)料翻炒片時，倒入羊排翻炒煸出汪汪的油來，再加入海鹽、醬油、老陳醋，白糖翻炒上色，瞬間，濃濃的羊肉香味四處彌漫，然后加入清水熬煮，待湯汁達到紅燒肉鮮亮的程度時，汪廚師把早已淘洗好的新疆旱稻大米放入鍋中，按照煮座水飯一掌水的慣例加夠水，然后蓋上大鍋蓋，待鍋里“咕嚕咕嚕??”地慢慢燒開了，小汪就加煤把火壓小，站在鍋臺邊靜靜等待，當(dāng)聽到抓飯鍋里開始有輕微“啪啪……”油爆聲響時，抓飯已經(jīng)煮熟了，就趕快把灶膛爐火壓死。 開飯了，全營部官兵各自端著洋瓷碗進入飯?zhí)?，?dāng)汪廚師把羊肉抓飯鍋蓋揭開時，哇噻！這一鍋羊肉抓飯那個美味彌漫的香啊，別說李明副班長提不出意見，就連吃慣了川味菜很嘴刁的鄭勝華也無話可說。這頓美味無比的川版羊肉抓飯，使三營部20幾名官兵，無論山東、浙江、安徽、河南、陜西、四川的兵，都紛紛向汪廚師伸出了大拇指，一個個吃得眉開眼笑、汗流浹背、贊不絕口。從此，汪永春主廚的川版羊肉抓飯，就在全營各連隊揚名開來。 時至今天的辛丑年正月初一，當(dāng)我在網(wǎng)上和上士班長楊顯軍大哥擺起往事來，我們對小汪廚師當(dāng)年那頓川版“羊肉抓飯”還是贊不絕口，居然還能回味起那頓羊肉抓飯的美味，也 還會忍不住地想吞口水…… ——2021.2.12.正月初一記 作者簡介： 張宏文，男，籍貫金堂，生于50年代。下過鄉(xiāng)，當(dāng)過兵，退伍進成鋼當(dāng)工人，84年參加青白江文講所學(xué)習(xí)，寫作至今?，F(xiàn)在退休，住青白江，青白江清白詩歌沙龍成員，青白江作協(xié)會員，四川散文學(xué)會會員。   香落塵外書齋 作伴結(jié)廬工作室 總編：湛藍 主編、后臺：王倩倩 編輯：蘭若 你以雙眸燃燒我的詩句，我以苦修等待天涯的相逢。把我的思念寄給你吧！就以月光為筏，以清風(fēng)為搖櫓，劃進你冬意深沉的夢想......在長江浩流的夢境中，在霧靄重圍的日子里，我是一枚小小的舟子，從未停止向彼岸的你進發(f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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