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攝影:網(wǎng)絡(luò) 秋日登黃山(散文) 文/春林 ? 攝影:網(wǎng)絡(luò) 早就聽說過“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這一經(jīng)典說辭,因此也很早就想親臨黃山一探究竟。適逢十一長假,我終于得遂所愿能跟隨旅游團一起來到黃山游玩。 九月剛過,涼風(fēng)習(xí)習(xí),碰巧又是陰天,對于要登山的人來說,也許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我們從下榻的酒店來到景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多了,換乘景區(qū)大巴約十分鐘就來到了登山入口區(qū),這里早已是游人如織,人頭攢動。望著眼前云霧繚繞、充滿神秘感的山脈,那種興奮的心情無以言表。我們乘玉屏索道約八分鐘時間就到了一個高處游客集中區(qū),據(jù)說從這兒再向上攀登大約400米就可以看到迎客松了。 于是,我們就開始往上攀爬,山勢較陡,一級一級的臺階,說是只有400米,可一眼望不到頭。年輕人腳步如飛,我這個上了一點年紀的人還是感到有點吃力,我趕上一位老大娘,見她扶著欄桿一步一步向上登,堅定而有力,我好奇的問:“老人家,您今年高壽了?”“我媽今年82歲了”,后面一個中年男人搶先回答。前面一名兒童,也就三四歲的年齡,手腳并用地往上爬,“寶貝,加油!”,媽媽在旁邊不停鼓勵。我不由加快了步伐,想想這一老一小都能登上去,我一個成年人還有何面目喊苦說累。一會兒,一輛轎子抬了上來,轎上坐著一個有點紳士微胖的男人,我側(cè)過身讓開一條路。紳士頭戴禮帽,五十歲左右,正閉目養(yǎng)神,一前一后兩個轎夫闖著胸口,汗流夾背,轎子在這么陡的坡上行走,我不禁為這位紳士的安危捏了一把汗,也為兩個轎夫的奮力堅持心生感慨。只有400米的臺階,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后,我們來到一塊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 這塊平地可謂是黃山的風(fēng)水寶地,它位于天都峰和蓮花峰之間,左天都右蓮花,背面緊靠玉屏峰,之前這里曾經(jīng)建有一座寺廟,叫“文殊院”,有傳言說“不到文殊院,不見黃山面”,就是說,到了此地才算是真正到了黃山??上Ы夥懦跗?,這個寺院因失火焚毀了,現(xiàn)在留在原址的是一座兩層樓的玉屏樓賓館。賓館門前掛滿了紅燈籠,門前左右兩側(cè),聳立著形似獅子和大象的兩個巨形青石,據(jù)說是由當(dāng)年文殊菩薩的兩個座騎幻化而成。文殊菩薩走了,她的兩個座騎還在,在此苦苦蹲守了幾百年,忠誠又可靠,讓人淚目。緊貼賓館的后背是玉屏峰的絕壁,上面有歷代文人墨客留下的摩崖石刻,以明代徐霞客的“黃山第一處”和毛主席詩詞中的毛體“江山如此多嬌”尤為醒目。玉屏樓左側(cè)幾步遠的文殊洞口之上,就是聞名中外的俊俏多姿的“迎客松”了。這棵國寶級的迎客松,已雍容瀟灑歷經(jīng)千年,其一側(cè)枝椏伸出,如人伸出一只臂膀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另一只手優(yōu)雅地斜插在褲兜里,雍容大度,姿態(tài)優(yōu)美。玉屏樓的正前方不遠處的圍欄下方就是萬丈深淵,一眼望去,除了洶涌翻騰的茫茫云霧,什么也看不見,猶如驚濤卷起千層浪。 休息了約半個時辰,告別迎客松,我們要繼續(xù)趕路。導(dǎo)游一邊走一邊介紹,黃山上的山峰眾多,包括已開發(fā)和未開發(fā)的,有72座,其中蓮花峰、光明頂和天都峰是它的三座主峰,海拔均在1800米以上。由于保護植被的緣故,蓮花峰和天都峰每五年輪換對游人開放,天都峰還有兩年的休整期。因最高的蓮花峰今天游人過于擁堵,考慮到安全因素,已實行交通管制,景區(qū)不再允許游客登山,游人只出不進。眼前的蓮花峰不讓登,我們別無選擇,只得繞過蓮花峰,去攀登更遠一點的光明頂了,誰讓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呢?光明頂是黃山三大主峰之一,早已名聲在外,海拔1860米,比最高的蓮花峰只低四米,是黃山的第二高峰,常年對游人開放。我們一行人穿過兩個山洞,繞著蓮花峰的山腳向光明頂進發(fā)。早上的霧有點大,是云還是霧,已無法分清。云霧時而上升,時而下墜,時而回旋,時而舒展,構(gòu)成千變?nèi)f化的云海奇觀。游人騰云駕霧般如身臨仙境,山峰在云海中時隱時現(xiàn),亦真亦幻,飄飄渺渺,虛虛實實。躲在云層里的太陽時不時的跳將出來,每當(dāng)太陽出來的一剎那,陽光照在翻騰的云霧上,云蒸霞蔚,絢麗多彩。對面天都峰的山尖也時不時的沖破云霧顯露出來,遠遠望去就象虛空中飛馳的蓬萊仙島,影影綽綽,蔚為壯觀。都說奇霧是黃山一絕,今天看來,所言不虛。 沿著一條蜿蜒上行的路緩步攀走,摩肩接踵的游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臺階,景區(qū)給這條道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幸福大道”,幸福是有的,大道卻不敢茍同,最多并排允許兩三人走。由于節(jié)日的游人確實有點多,行動緩慢,走走歇歇,甚至一度停了下來。左手邊的蓮蕊峰光禿禿的,崢嶸奇峭,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蓮花,與蓮花峰相依,游人從旁邊穿行,似乎觸手可及。由于沒有開發(fā),蓮蕊峰上面沒有游人,只有山尖上的石頭,貌似觀音菩薩孤零零的盤坐于蓮花座上在風(fēng)中講經(jīng)說法。兩個小時過去了,我們行到蓮花臺,這兒也是上蓮花峰的另一個入口,相當(dāng)于我們繞著蓮花峰的山腳畫了個半圓。我們稍作停歇,在蓮花臺的小賣店吃了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此時已是下午時分,霧已經(jīng)漸漸散去,太陽終于出來了,曬在身上暖暖的,隨處可見一張張的笑臉。黃山的景色也看得更清晰了,尤其是黃山上的松柏樹。黃山其實是個石頭山,松樹都從堅硬的花崗巖石頭縫里長出來。漫山的松樹,似乎很少有看到其它植被。所有的松樹葉短針細,樹冠扁平,且枝埡永遠背靠巖石,側(cè)身向著太陽。這些松樹不怕山高,把根扎在懸崖絕壁的縫隙,在半空展開枝葉,像是和狂風(fēng)烏云爭奪天日,又像是和清風(fēng)白云游戲。有的松樹望穿秋水,不見你來,獨自上到高處,斜著身子張望。有的松樹像一頂墨綠大傘,支開了等你。有的兩兩相向而立,淚眼相看,默默無言。還有的象千萬朵培育在山坡上的靈芝,菌傘張開,密密的,小巧而精致。不管怎么樣,它們都讓你覺得它們是黃山的天然的主人,缺一不可。 離開蓮花臺,下面就是百步云梯,有“龜蛇二將軍”把守的云梯入口顯得莊重肅穆。所謂“龜蛇”,其實是眼前一左一右的兩塊巨石,左邊的象條巨蛇,右邊的象烏龜,乍一看,還真有點像,相傳是觀音菩薩點化而成,令其專門鎮(zhèn)守云梯的。一百余級的云梯蹬道從這龜蛇兩石穿過下行,十分險峻陡峭,這里據(jù)說是電影《小花》的取景拍攝點,電影中描述的那個善良的何翠姑用擔(dān)架抬著解放軍傷員正是沿著這個陡峭的石級艱難而爬,手掌磨破、流出的鮮血的情景,令人記憶深刻,也令人動容。在云梯上向前望,看著對面的游人艱苦攀登的情景,猶如一條巨形長龍游走在山間,心里有點發(fā)悚,因為橫亙面前的大山是我們?nèi)ネ饷黜敱仨毞降啮楐~峰。 下了百步云梯,經(jīng)過一個叫蓮花溝的山坳,我們稍事休整,補足了水分,卯足了干勁,就開始攀登鰲魚峰了,沿著幾乎垂直的一線天艱難的往上爬。一線天位于鰲魚峰和蓮花峰的夾縫區(qū),寬區(qū)不過2米,窄處僅僅半米,只能容一個人通過,由于太過陡直,所有人幾乎都是手腳并用,一手抓著旁邊的扶手,一手撐著石級,躬身彎腰,人行其中,仰望長空,藍天僅存一線,仿佛身臨半空在通往天庭的天梯上行走。我前面有兩個小朋友,在家長的鼓勵下,比賽攀爬的速度,屁股一步一撅,甚是滑稽。我也抓牢右側(cè)扶手,目不斜視,爬幾步,歇一口氣,最終艱難爬上了頂端,不到一百米的垂直高度,足足爬了將近一個時辰。登上鰲魚峰,地勢平坦了很多,鰲魚峰因其形狀而命名,峰頂有塊巨大的石頭,遠看象一只昂首的金龜,其下則如一條鰲魚,有“鰲魚駝金龜”之說,民國時期著名人士鄒魯?shù)摹按髩K文章”四個遒勁凝重的大字鐫刻于鰲魚峰的巨石上。遠眺光明頂,似乎已近在咫尺,帶著即將抵達勝利彼岸的喜悅,我們離開鰲魚峰,馬不停蹄,一鼓作氣,繼續(xù)向光明頂進發(fā)。途經(jīng)海心亭,穿過天海休息區(qū),再攀爬一會兒就上到光明頂了。 光明頂上是一片開闊地,金庸先生武俠小說里各大武林門派匯聚光明頂比武論英雄,說的應(yīng)該是這兒吧。據(jù)說明代普門和尚曾在頂上創(chuàng)建大悲院,現(xiàn)在的幾棟建筑是解放初期在大悲院遺址上修建的黃山氣象站。雖幾經(jīng)波折,最終還是登上來了,有登頂?shù)南矏?,卻也有失落感,因為這里似乎并不像山頂,倒像一塊平地上的小鎮(zhèn),這讓我們攀登頂峰的成就感大打折扣?;赝麃頃r的路,煉丹峰、天都峰、蓮花峰、玉屏峰和鰲魚峰一覽無余。我放下肩上的行包,用手提著懶散的行走于光明頂空闊的場地上,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很想努力再去找到一些令人驚異的景色亮點。氣象站建筑不遠的背后是萬丈懸崖,崖底峰壑叢生,山尖似刀削林立,宛如一幅水墨山水畫,一眼向下望去,讓人倒吸一口涼氣,不寒而栗。氣象站的左側(cè)是裝有圍欄的觀景臺,據(jù)說這里也是看日出、觀云海的最佳地點之一,可惜我們今天是看不到了。 光明頂是黃山前后山的分界點,我們是從前山上來的,“前山雄偉,后山秀麗”,景色截然的不同。我們在光明頂上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看暮色快要來臨,不得不背上行包開始沿著后山的小道往下撤離。匆忙之中,透著日落的斜陽,站在觀石亭遠眺了一眼不遠處孤單聳立的“飛來石”,---那塊據(jù)說是女媧補天不慎遺落到人間的石頭,在貢陽山瀏覽了一下九龍風(fēng)的勝景,還有白鵝嶺上的旖麗風(fēng)光,然后就坐云谷索道匆匆下山了。 黃山是美麗的,因為旅游團行程所限,只能走馬觀花似的匆匆而過,還有很多景點的風(fēng)光未能領(lǐng)略到,據(jù)說比光明頂更為雄偉和險峻的蓮花峰和天都峰,尤其令人神往,此地盛傳“游人不到天都峰,白跑黃山一場空”,留下些許遺憾,只有期待下次再來彌補?!八者€相訪,乘橋躡彩虹”,我的心情和詩人李白一樣滿懷期待。這人間的美景直讓我欲罷不能,心神向往,“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我不知不覺也有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沖動,人至暮年,待放下所有工作,放下一切紛擾,我應(yīng)該能實現(xiàn)這種愿望吧! (2022年10月6日于赤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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