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今天繼續(xù),元好問《論詩三十首》第二十一首:
這一首對于形式拘束的和韻現(xiàn)象,提出了批評。 一、窘步相仍死不前,唱酬無復(fù)見前賢第一句形容作詩,下筆艱難窘迫。為何下筆作詩這么難受呢? 因為“唱酬無復(fù)見前賢”。 唱酬,就是詩人之間相互唱和。為什么說唱和不再像前輩詩人那樣了呢?這就要說到唱和的形式了。 二、唱酬的幾種方式唱酬,即唱和。有依韻、用韻、次韻(步韻)、不限制用韻幾種。 早先的唱和,對于押韻沒有什么要求。例如柳宗元與劉禹錫之間的唱和。永貞革新十年以后,柳、劉二人回到了長安。不久又一次被貶,分手時柳宗元作了一首《衡陽與夢得分路贈別 》:
劉禹錫唱和了一首《再授連州至衡陽酬柳柳州贈別》:
柳宗元押青、庚韻,劉禹錫押支韻。兩個人各自押韻,劉禹錫并沒有因為柳宗元的押韻,而受限制。 又如杜甫、王維、岑參,唱和賈至的《早朝大明宮呈兩省僚友》,都對押韻沒有什么要求。 依韻 :按照他人詩歌的韻部作詩。韻腳用字只要求與原詩同韻而不必同字;用韻:指與原作韻字相同,但先后次序有變化; 次韻:又叫做步韻,即唱和者必須用原詩的韻腳押韻,且次序不亂。 中唐時,元稹和白居易常常以次韻方式相互唱和,元白二人次韻作品,一首詩甚至長達(dá)數(shù)百句, 如白居易有《東南行一百韻寄通州元九》寄元稹,100個韻腳依次排開:
元稹即次韻《酬樂天東南行詩一百韻》回贈,100個韻腳紋絲不亂:
晚唐時期,又有兩位大詩人,陸龜蒙與皮日休,也喜歡次韻唱和。以至于后來的唱和,幾乎都默認(rèn)為次韻的方式了。 到了宋朝,不但作詩,連填詞都次韻了。賀鑄的《青玉案》、秦觀的《千秋歲》等詞作,都被時人、以及后人無數(shù)次唱和。 三、縱橫正有凌云筆,俯仰隨人亦可憐杜甫作詩贊庾信,說其“凌云健筆意縱橫”。詩筆縱橫,自由自在,不該有什么拘束。 可惜的是,有很多人總喜歡次韻作詩,因此束縛手腳,俯仰隨人。元好問則對于這種唱和的方式,提出了批評。 清朝詩人袁枚也在《隨園詩話》中提到:
元好問 因為在某句,必須用某字押韻,真是帶著鐐銬跳舞了。 從押韻的角度來說,次韻作詩,比科舉時作詩更難??婆e只是限制韻部(依韻),如袁枚所說“一韻中有千百字,憑吾所選”,相對要簡單,詩人有更多施展的空間。 結(jié)束語明朝人都穆在《南濠詩話》中提到:
次韻作詩,往往出現(xiàn)在詩人之間相互應(yīng)酬時所作。這類作品,如同請客送禮往來,難出精品。 當(dāng)然,也不能絕對地去否定這種形式,次韻也有優(yōu)秀的作品。例如蘇軾《水龍吟·次韻章質(zhì)夫楊花詞》,被認(rèn)為唱和之詞勝于原唱。 @老街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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