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景泰縣蘆陽鎮(zhèn)響水村有一處漢代的索橋古渡口,一直想去探個究竟,但始終未能如愿以償。機會終于來了。昨天中午正在午休的時候,領導突然打電話過來,要我陪同蘭州廣播電視總臺的李臺長去永泰龜城和索橋古渡口看看。永泰龜城我是輕車熟路了,而且了解的知識也不少,當向導不存在問題,但是索橋古渡口從來沒去過。怎么辦?局長告訴我,去索橋讓文化館的沈渭顯館長當向導。這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沈館長是索橋古渡口的發(fā)現者,而且十分熟悉那里的情況。從永泰龜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了,在文化館稍事休息后,我們駕駛兩輛越野車,和甘肅電視臺《中國西北角》欄目組的兩位記者一行八人,一路狂飆,直奔索橋古渡口。車輛經過蘆陽鎮(zhèn)響水村后,便進入一條狹長的沙河,一路七拐八彎,峰回路轉,實在讓人提心吊膽。快出峽谷的時候,沈館長帶路的車突然停了下來,我以為車出了故障,心里暗暗叫苦。不料,沈館長下車后,招呼大家說:對面的山坡就是大躍進時代的煉鋼遺址。只見數百座煉鋼爐遺址星星點點布落在山坡上,十分壯觀。隨行的李臺長很興奮,趕緊用照相機拍攝畫面,一再遺憾沒帶記者來拍攝。由于時間的關系,我們沒有去現場看個究竟,只是遠遠地看個粗略,很遺憾。沈館長悄悄告訴我:過兩天省臺要拍專題片,到時候一起來看。站在煉鋼遺址對面,我的腦海中漫山遍野是一幅人山人海,紅旗飄飄,口號聲聲,濃煙滾滾,火光四射,人們肩挑腰背,手舞鐵錘,排山倒海的壯麗畫面。大約在沙河中行駛了8公里,我們驚喜地發(fā)現前面有一條小河,山坡上還有一戶人家,大概就是張盛林局長筆下的《索橋人家》吧。我們很難想象,在荒蕪人煙的峽谷,居然還有一戶人家,究竟是如何生存的?越野車趟過小河,開始爬坡,正好路過那戶人家。只見簡易的羊圈內有十來只山羊悠然自得,五六只雞正在院落中散步,一只牧羊犬和一頭驢好像歡迎我們這些不速之客似的,放開喉嚨高唱。那戶人家的房頂上擺放著閃閃發(fā)光的太陽能發(fā)電板,是用來解決照明等生活用電的,真是“桃源深處有人家”啊。那段爬山路十分陡峭,盤山而上,幾乎沒有路,極其驚險。駕駛員小付小心謹慎地緊跟在沈館長的導游車后面,像蝸牛似地慢慢向上爬,一路上我心跳不止,手心全是汗水。車到山頂,眼前豁然開朗,遠處的黃河峽谷隱約可見,近處阡陌縱橫的山巒盡收眼底,大有登上六盤山的感覺。我忽然想起了毛澤東的《六盤山》,“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經過一處簡易的農場后,我們終于到達目的地——索橋堡了。居高臨下,索橋堡的遺跡盡收眼底。滔滔黃河一路翻滾而下,用暗紅色石塊砌成的客棧、商鋪遺跡清晰可見。踩著荒草,沿山而下,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在這座寂靜無聲的古城堡。沿路沈館長告訴大家,山上有隕石,引得大家像尋寶似的漫山遍野細細搜尋,不到半小時,每個人都撿到了十幾顆閃閃發(fā)亮的黑色石子,欣喜地揣在兜里。進入倒塌的古城堡遺址中,我似乎看見了當年這里人來人往,商賈叫賣,店主吆喝,車水馬龍的喧囂。穿梭在一條條長滿野草的街巷,我們仿佛像身穿盔甲的士卒巡邏。當年的繁華景象早已離我們遠去,只有那一塊塊紅色頁巖在訴說著往日的繁華。沈館長告訴我們:索橋古渡是古絲綢之路上的文化重鎮(zhèn),它將黃河、長城、古渡融為一體,黃河文化、絲路文化、長城文化交匯于一點,遙相輝映,實屬罕見,有極大的開發(fā)利用價值。目前的遺跡主要以明清為主,它是由古長安經靖遠縣西渡黃河進入景泰,由景泰進入紅水縣到達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貿易通道,是古絲綢之路北端的重要驛站。古城遺址地表,明瓷漢磚殘片隨處可見,周邊地區(qū)古墓成片,可見其歷史發(fā)展源遠流長。據考證,自古以來這里為兵家必爭之地。上世紀30年代初,國民黨馬家軍在此設防,企圖阻擋西路軍西進,現留有作戰(zhàn)工事多處,可見其戰(zhàn)略位置的重要。山頂最高處有5座烽火臺連成一線。烽火臺依舊用褐紅色頁巖砌成,中間填以砂石土,高達5米多,很是雄偉壯觀,邊上4座小烽火臺依次排列。一般的烽火臺是單獨一座,這里卻有5座。沈館長介紹說:因為這里是戰(zhàn)略要地,烽燧的作用更勝一籌,點燃一座,說明來犯之敵比較少,如果五座全部點燃,說明來犯之敵很多。沿山而下,我們來到了黃河岸邊,渡口“將軍柱”遺跡依稀可見。沈館長說:索橋渡口是明萬歷二十九年(1601年),仿照浮橋設置修建而成索橋,河面上排24只大船,兩岸四根鐵鑄“將軍柱”,用芨芨草搓繩系船成橋,曾是絲綢之路北線的一個重要渡口,后被沖毀,現存“將軍柱”遺跡。索橋,也稱吊橋、繩橋、懸索橋等。古書上稱為絙橋、笮橋、繩橋。多建于水流急不易做橋墩的陡岸險谷。其做法是在兩岸建屋,屋內各設系繩的立柱和絞繩的轉柱,然后以粗繩索若干根平鋪系緊,再在繩索上橫鋪木板,有的在兩側還加一至兩根繩索作為扶欄。夕陽西下,回首遙望索橋渡口遺址,我們感慨萬千。驚嘆古人巧奪天工的智慧,似乎看見搖擺不定的索橋上面,西進的商賈馬隊正在行進,身著盔甲的士卒正在岸邊檢查商人的包袱,西路軍和馬家軍正在拼殺……就在我們準備上車收兵回營的時候,沈館長突然說:“我們去看看長城的起點吧。”這讓我們大吃一驚,不是說長城東起山海關,西至嘉峪關嗎?“那里是黃河以西明長城的起點。”沈館長進一步解釋說。不到10分鐘的時間,我們就來到了長城的起點,踩在長城的脊背上,我們歡呼雀躍,實現了“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愿望。但見臨河的懸崖絕壁上,古人用褐紅色的石塊砌成了一個石墩,連綿不斷的長城彎彎曲曲翻山越嶺一路向西延伸而去。站在長城起點的石墩上,大家紛紛留影。沿著古長城,我們一路西行,看見車后飛揚的塵土,我仿佛看見了金戈鐵馬廝殺的古戰(zhàn)場。望著窗外連綿的長城,深刻體會到了古人“不教胡馬度陰山”,保家衛(wèi)國的用意所在。作者簡介:沈科元,男,1966年出生,大專文化程度,愛好寫作,攝影,曾從事廣播電視新聞宣傳20多年,新聞作品獲獎60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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