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看了《士兵突擊》中那幾個片段后最直接的感受。 許三多的入班儀式簡單而質(zhì)樸,卻十分神圣。不過,連長高城只是屋外偷瞄了一眼,就給他下了孬兵的結(jié)論。 “士兵許三多!” “到!” 史今和伍六一交替著喊,許三多一次次地答。這是反復(fù),也叫復(fù)沓,是它一遍遍的夯實,讓笨拙的許三多也多少明白了點什么叫團(tuán)隊意識與與榮譽感,記住了自己是鋼七連第4956名兵。導(dǎo)演給了一個許三多的面部特寫:肌肉緊繃,鼻直、口方,眼睛透著堅毅與剛強。他能茁壯成長嗎?似乎誰也沒有把握,包括在連長面前拍了胸脯的史今。 馬小帥,部隊中的高材生,從其他連隊轉(zhuǎn)來時,鋼七連即將被解散。像有一把劍懸在人們頭頂,不知什么時候會落下。但連長親自為他主持了入連儀式。 “昂頭,即使對面射來是子彈,你這么給我挺著!”高城揮舞拳頭直接擊向馬小帥的面門。 “明白嗎?” “明白!” 高城為什么如此激動?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了。馬小帥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連長高傲的外表散發(fā)出來的悲壯。 立正,出旗,注目,敬禮,儀式開始。領(lǐng)誓的人卻變了:史今走了,許三多成代理班長了。 “馬小帥!” “到!” “鋼七連一共有多少人?”要記住不僅是編號,而是團(tuán)體。 “鋼七連有五十七年的歷史,在五十七年的歷史中,有五千人成為鋼七連的一員!” “馬小帥!”伍六一吼道。 “到!” “你是鋼七連多少名士兵?”問題是重復(fù)的,意義卻不同。 “我是鋼七連的第五千名士兵!我為我自己感到驕傲,我為我之前的四千九百九十九人驕傲!” “馬小帥!” “到!” “你還記得鋼七連為國捐軀的前輩嗎?”不忘由來,不忘初心,繼承傳統(tǒng)。 “我記得鋼七連為國捐軀的一千一百零四名前輩!” “馬小帥!” “到!” “戰(zhàn)斗到最后一人,你是否有勇氣扛起這面連旗?” “我是鋼七連的第五千名士兵,我有勇氣扛起這面連旗,我更有勇氣第一個戰(zhàn)死!” “馬小帥!” “到!” “你是否有勇氣為你的戰(zhàn)友而犧牲?” “他們是我的兄弟,我愿意為我的兄弟而死!” “馬小帥!” “到!” “無論是誰,無論是將軍,列兵,只要曾是鋼七連的一員,你都有權(quán)力要求他記住鋼七連的前輩!” “我會要求他記住鋼七連的前輩,我更會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 錚錚誓言,誓言錚錚,鋼七連卻要改編了。 “一聲霹靂一把劍,一群猛虎鋼七連!鋼鐵的意志鋼鐵的漢,鐵血衛(wèi)國保家園。殺聲嚇破敵人膽,百戰(zhàn)百勝美名傳!”從五千個喉嚨里吼出的無曲的連歌,驚天地、泣鬼神,鋼七連即將被解散了。 鋼熔了,鐵化了,還有什么會被留下呢?那就鋼七連的骨頭。 馬小帥這個剛到?jīng)]幾天七連就解散的兵,他也長出鋼七連的骨頭嗎?能! 進(jìn)老A,是每一名軍人的夢想,尤其是老七連的人。七連散了,他們更拼了。伍六一在賽場中搏命,許三多在營房里默默堅守,甘小寧口中說著“面包好好吃”,心中卻無比地苦澀。七連的老連長現(xiàn)在的偵察營的副營長高城發(fā)現(xiàn)了隱蔽在干草之下的馬小帥。他想作弊,他不想卡掉舊部下不多的機會。對于七連,他有一種割舍不斷的情意。 馬小帥卻拒絕了:“鋼七連的人不干這個!” 登上高地,毅然決然地抽出信號彈,拔掉罕塞子,高高擎起。在遼遠(yuǎn)蒼茫的草原上,他像一尊頂天立地的神。 是什么塑造了他?是那神圣的儀式。 而我們的生活太缺少儀式感:你還會穿西裝、打領(lǐng)帶嗎?上課會“起立”問好嗎?升旗儀式你不會彎腰駝背、竊竊私語嗎?父母過生日你會慎重地寫一封信祝賀嗎?……會不會覺得這一切太繁瑣、太程式化,甚至覺得有點假呢? 那么,奧運會獲獎后的升國旗、唱國歌呢?地震廢墟或邊關(guān)哨所上飄揚的國旗呢?《戰(zhàn)狼2》中吳京將國旗套在手上,高擎著,帶領(lǐng)車隊穿越交戰(zhàn)區(qū)的時候呢?…… 所謂儀式,絕不是簡單地將饅頭、點心擺成匠心的圖案,也不是看天氣就要穿一條漂亮的裙子,而是內(nèi)心的敬畏。就像鋼七連可以為了孟良固首戰(zhàn)到底是誰到團(tuán)部討說法要求道歉,卻絕不會趁部隊要解散之際提要求,這就是他們心中最神圣的敬畏。 電影《鳳凰琴》中,那個吹口琴伸國旗的儀式永遠(yuǎn)駐留在我的心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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