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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屬本人“面子”系列小小說之四，發(fā)表于河北省省《金山》雜志，2022年第7期。感謝美女編輯朱昱穎女士。 ·請點擊右上角藍色字體“超哥的隨筆”加以關(guān)注。 
面 子 李四，出名的忠肝義膽，忒講面子。大家都這么認為。這些年，我和朋友們有幾件事找到了他，都被他一一化解。為此，我對他心悅誠服。一個月前，我又遇到一件事，托李四幫忙。他說自己能力有限，但責(zé)無旁貸，于是，熱情的他又托另一位朋友。李四習(xí)慣性地拍著我的肩膀，說，喝點酒，啥事都好辦。當晚，我擺了酒場，為李四的朋友熱身。我約上張三、王二等幾個朋友作陪。酒過三巡，大家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才知道，這個朋友，李四是在三天前的酒場上剛認識的。我對李四佩服得五體投地。那當然，誰叫咱是好哥們呢！李四的朋友碰著我的酒杯說，都是小事，包我身上。一會兒工夫，第五瓶酒快見底了，桌上的菜倒有兩個未動筷子。我忙喊服務(wù)員再開一瓶，菜再加兩個。托人辦事請客吃飯，我不能失了面子。半天，也不見服務(wù)員開酒上菜。我又扯著嗓子喊。這時，我感覺到桌底有人用腳踢我。我低頭去看，那腳早已抽回了。抬起頭，見張三向我擠眼，見我不解，大聲說道：八個人都喝很多了。你再看看，這么多菜，還添啥添？臊得我滿臉通紅。我忙歪歪扭扭站起身，出去找服務(wù)員。張三跟出來，說他已提醒服務(wù)員我喝高了，一切都聽他的。可巧李四聽到了，對張三一臉不屑：你這樣做，讓鄭哥多沒面子。沒想到李四的朋友也聽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酒不開不開了。張三卻兜頭給我潑了盆冷水：那個人說話水頭高，不靠譜。事情的結(jié)果出乎我的意料：李四的朋友一去不返，所托之事自然不了了之。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果不是張三一個勁添堵，再加兩三個菜，再開一瓶酒，也許結(jié)果就不是這樣了。不久，王二投資失敗，幾乎傾家蕩產(chǎn)，賣了家中僅有的一套住房不算，還把農(nóng)村老人養(yǎng)老的錢都貼上了。王二垂頭喪氣，夫妻倆一連幾天鬧個雞犬不寧。周五晚上，我約上張三、李四等幾個哥們小聚。趁著酒酣耳熱，我提出大家商議一下怎么樣幫助王二。李四首先開炮，我們都支持點錢，多有多拿，少有少拿，但是，不可不拿。邊說，他邊拍胸脯：要哥們干啥的，就是遇到急難險重好幫襯幫襯。不是你說的那個理兒，我講兄弟感情。李四慷概激昂，兄弟感情就得講面子。獨有張三，不吭聲。我望了望他，他紅著臉，依舊沉默不語。李四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說，我一輩子最看不起不仗義的人，不講感情，不給面子。又敲了敲桌子，大聲道，明天大家的錢都交給鄭哥。第二天，朋友陸續(xù)將支援張三的錢轉(zhuǎn)交給了我?？蛇t遲不見李四和張三的，我想他們事多忙忘記了。于是，我撥通了李四手機。你可別拿我的口頭禪說事了。李四分辯：啥事都好辦的前提是，不能喝高。他的面前放著一沓子錢，橡皮筋扎著，百元的、五十元的、二十元的，甚至一元的，各種面值，有的早褶皺不成樣子。當著張三的面，我沒有掏出錢。我深知，在張三面前，我實在沒有臉面掏出手。事后細回想，當初我們被李四輕松解決的那些事，不涉金錢，不傷筋骨，也許在酒席場上本就算不得事情。（本文發(fā)表于河北省《小小說月刊》，2002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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