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卡斯人就是轄戛斯

哈卡斯人的歷史與吉爾吉斯人即轄戛斯或吉利吉思人有密切關(guān)系。元史中記“吉利吉思”時就指出其境長“一千四百里”，而謙河所處位置是“廣半之”，即這“一千四百里”的對稱軸處，烏斯河谷此時已經(jīng)被撼合納谷地的斡朗改（埃文基/鄂溫克人）所同化，而阿輔水亦在當時里數(shù)制下亦在七百里范圍內(nèi)（陶宗儀的《輟耕錄》中說,元代240步為一里，單士元先生在《故宮史話》（58頁）里說，元代一步為五尺，元一尺合0．308米，那么就是說，元代一步合1．54米。按照這個標準換算元1里=240*1.54=369.6米）七百里就是369.6×700＝258.72公里，哈卡斯核心區(qū)阿巴坎河也即阿輔水肯定在這個范圍內(nèi)，而哈卡斯就屬轄戛斯。而且蘇聯(lián)在1920年代創(chuàng)設(shè)哈卡斯州時名字就參考了“轄戛斯”的讀音。

西北角的轄戛斯

拉攏遼防備斡朗改

10世紀初“顯貴的哈卡斯人把自己的子女遠送出國到北方中國去進修學業(yè)。在這一時期哈卡斯有懂得漢語和契丹語甚至受過中國教育的人”說白了就是轄戛斯派貴族子弟到遼國留學，特別是遼南部的漢人發(fā)達區(qū)，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催|國地圖會發(fā)現(xiàn)北部有兩個不同著色的部族，一曰轄戛斯，一曰斡朗改，實際上就是吉爾吉斯人與古布里亞特人（埃文基人或叫鄂溫克人）。后者趁前者受契丹打擊元氣大傷而不斷擠壓其生存空間，以致到元初吉爾吉斯人祖源烏斯河也被幹朗改人奪占。這足以看出轄的劣勢，因此，為了防止遼真的用斡朗改吃掉自己，他們一方面向阿輔水、亦馬兒河（鄂畢河）方向撤退，一方面派出高層拉攏契丹也就是遼朝勢力，防止其完全倒向斡朗改，使轄戛斯亡國。

“斡羅思”是（俄）羅斯，所以“斡羅思亦難”是…

有趣的是，蒙古征服“吉利吉思”時稱他們的首領(lǐng)為“斡羅思亦難”，“亦難”是轄戛斯酋長職位的音譯，而“斡羅思”就是這位酋長的名字了。關(guān)注蒙古西征的人不難想到他們對羅斯的稱呼是什么——也是“斡羅思”。有人說這很可能就像波斯人用突厥借代所有突厥故地及其以東的游牧民族，因此“斡羅思”也是一種泛指與借代，沒有實際意思。但是情況并沒有如此簡單——如果借代說成立，那么吉利吉思以西的國家、人物都應該冠以借代詞“斡羅思”而非具體名字，但是第一個國家保加爾就被直譯為“不里阿耳”，這比羅斯還靠東，但沒被借代，反而是夾在波蘭（“孛烈兒乃”）、匈牙利（“馬札兒”）與保加爾（“不里阿耳”）之間的羅斯被稱為“斡羅思”，這說明“斡羅思”與“斡羅思亦難”都是實指，而非含混的借代詞。

秋明汗國與尤格拉：蒙古、轄戛斯和諾夫哥羅德（羅斯）的魚肉

擬定侵入西北計劃的帝俄外交部七品文官巴德瑪耶夫就曾提到“在11世諾夫哥羅德人格尤里亞特-羅高維奇的童仆經(jīng)長途跋涉來到烏拉爾山，見到了和薩莫耶德人有來往的外烏拉爾住民尤格拉人…1187年前后，尤格拉人向諾夫哥羅德人 納貢…1364年，諾夫哥羅德人征鄂畢河”，鄂畢河正是與轄戛斯勢力范圍有關(guān)的西界，所以兩者關(guān)系是否有互動不能輕易下定論。1187年左右尤格拉人就已貢納諾夫哥羅德共和國，這確實能說明羅斯世界與烏拉爾以東的亞洲有深刻的聯(lián)系。

“…尤格拉部落的居住地。烏斯秋格編年史匯編在描述這次遠征時準確地指出了尤格拉的位置:它位于額爾齊斯河河口北邊一點，也就是所有諾夫哥羅德人越過“石頭山”探險終結(jié)的地方，即通過北邊的伯朝拉路線到達的地方。俄羅斯人在外烏拉爾的遠征止于鄂畢河東邊支流的戈特領(lǐng)土。戈特王公莫爾丹和葉柯梅奇雅王公的兩個兒子被抓住送到莫斯科尤格拉的王公們通過中間人彼爾姆的主教開始同伊凡三世談判。1483年，遠征使得來自戈特和尤格拉領(lǐng)土上的幾個沃古爾和尤格拉部族的頭人，甚至還有一個西伯利亞韃靼王公成為莫斯科大公的臣民?！?/span>

在額爾齊斯河匯入鄂畢河干流的河口西南不遠處，就是今天的秋明，也即筆者曾討論過的西伯利亞汗國的前身秋明汗國，創(chuàng)始人為成吉思汗西征時當?shù)赝寥说那蹰L泰布加。而這與東部的轄戛斯幾乎接壊，只不過蒙古西征把這些兩個鄰國記錄在成文歷史之中了。這樣就熊構(gòu)成一個跨烏拉爾山的古代地緣政治圖景——自阿巴坎河起從東到西依次有轄戛斯諸公國、秋明汗國、戈特與尤格拉，再往西就是保加爾汗國與庫蠻人（即卡普恰克聯(lián)盟）。若從鄂畢河算，從南到北剛依次是轄戛斯、戈特、尤格拉、諾夫哥羅德，所以諾夫哥羅德與轄戛斯之間存在轉(zhuǎn)口貿(mào)易很正常，這種關(guān)系很可能是由介于諾夫哥羅德與轄戛斯兩股勢力之間的尤格拉帶來的。

尤格拉作為小勢力，一面受諾夫哥羅德的影響，另一方面肯定也受更近的轄戛斯人的影響。蒙古西征中將統(tǒng)屬轄戛斯的部落向西一直劃到亦馬兒河（鄂畢河），并且鼓勵在亦馬兒河不遠處設(shè)立秋明汗國，明顯是扶弱壓強，比秋明人更貧瘠落后的尤格拉人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難，因此，含混翻譯得來的臣服諾夫哥羅德的尤格拉人，也就很可能被混淆為諾夫哥羅德人，也就是羅斯人，轄戛斯人誤以為他們征服的尤格拉人是羅斯人，所以自稱為“羅斯人的君主”，也就是“斡羅思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