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很認真地給我交代任務。他拿出了兩支橫笛,拿出了幾張樂譜(我記得那是他親手抄的),又給了我一小包笛膜,交給我使用方法。
自此我便跟著樂隊進行訓練,即使是地震后艱苦的環(huán)境下,我們的小樂隊也堅持訓練。
每個夜晚,我們冒著嚴寒到學校,在我們的地窨子教室里,昏黃的燈光下,王老師用捅爐火的爐鉤子做指揮棒,不停地指導著樂隊,一遍又一遍的合奏。
我當時還處在學徒的水平,加入不了合奏,連濫竽充數(shù)的資格都還沒有,只能在邊上拼讀著我的樂譜(說實話,也只能用拼讀來形容,我沒有音準,沒有節(jié)奏,甚至連幾分音符都沒搞明白,更不用說附點、切分、休止了)。
我唯一可以稱道的是,我出勤堅持的好,每次訓練都準時到達,看著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操著各式的樂器,時而分散練習,時而合奏演練。
然而我終于沒有出徒,連一個小的片段都不能流利地吹奏下來,真的是有負王老師的厚望和苦心了。
不過后來讀師范的時候,我們?yōu)磶熤匾曇魳方虒W,要求我們每人習練一種樂器。我把王老師送給我的笛子拿出來,又開始了練習,終于能出吹一個基本的音調(diào)來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小時候恍惚記得王老師是另一個民族。因為他有些習慣和我們是不同的,比如他們管爸爸叫“阿瑪”。長大后,特別是接觸到滿族八旗文化以后,才知道王老師應該是滿族人,他名字中的“桂”字,應該是他們家族里輩份的排行,在“前清”的時候應該是名門望族的。有時間一定回家看看王老師,和他深入探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