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博爾赫斯 |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Luna_Pan 2022-06-16 發(fā)布于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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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LUNA PAN'S NEVERLAND

許久不見。這一次的推送為大家?guī)淼氖前⒏⒃娙薐orge Luis Borges（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詩集《另一個，同一個》。

博爾赫斯是較為多產(chǎn)的詩人。而博爾赫斯本人也坦誠，《另一個，同一個》是他偏愛的一本。

博爾赫斯不止是一位詩人，還是“小說家、散文家兼翻譯家，被譽(yù)為作家中的考古學(xué)家。生于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個有英國血統(tǒng)的律師家庭。在日內(nèi)瓦上中學(xué)，在劍橋讀大學(xué)。掌握英、法、德等多國文字。作品涵蓋多個文學(xué)范疇，包括：短文、隨筆小品、詩、文學(xué)評論、翻譯文學(xué)。其中以拉丁文雋永的文字和深刻的哲理見長?！?/p>

會讀博爾赫斯的《另一個，同一個》是因?yàn)榱硪徊侩娪?em style="box-sizing: border-box;">Phantom Thread《魅影縫匠》。

在一則影評中，有人引用了博爾赫斯的詩——《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很喜歡《魅影縫匠》這部電影，早前也聽說過博爾赫斯。搜索了一番，才知道《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是出自于《另一個，同一個》這本詩集。于是，就這樣開始了。

說回電影，我在幾年前看過《魅影縫匠》，這也是Daniel Day-Lewis的封山之作。電影大體上講的是二戰(zhàn)后倫敦知名的時裝匠人Reynolds和妻子Alma之間的愛情故事。

這部電影獲得的評價兩極分化較為嚴(yán)重。當(dāng)時的自己感覺是看懂了，無非就是愛情和婚姻中的相愛相殺，以及殘酷的磨合。

前不久再看一遍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在這里，不再對電影的劇情進(jìn)行贅述。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觀看，無論從電影的哪一方面來說，它都是值得的。

在我們原先的概念里，對好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邏輯和經(jīng)驗(yàn)告訴我們，大多數(shù)人很容易做到“有福同享”，卻做不到“有難同當(dāng)”。

我想到之前為紀(jì)念蕭紅誕辰百年拍攝的電影《蕭紅》。當(dāng)談到與蕭軍之間的感情時，蕭紅生氣又無奈地說道，他們之間就是可以共患難，但日子一好就會出問題。

反觀現(xiàn)實(shí)生活，似乎可以共患難，不可同富貴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當(dāng)人處于人生低谷時，他是脆弱且真實(shí)的。

“當(dāng)人在脆弱的時候，自然會互相靠近?！?/p>

“人在落難時，他也只剩下了真誠了?！?/p>

而當(dāng)一切歲月靜好時，人性當(dāng)中的乖悖違戾和欲求不滿逐漸顯現(xiàn)。如果一個人完全有恃無恐地活著，沒有絲毫顧忌，那也是很可怕的。他會選擇性失憶，拋開曾經(jīng)共患難的人與事。他為什么要記得呢？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很快樂了嗎？說到底，也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在某種程度上說，《魅影縫匠》講述的就是在愛情里這種一張一弛，此消彼長的較量。

快到尾聲，Reynolds和Alma之間開誠布公地對峙，令人毛骨悚然，同時不免動容。

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段關(guān)系也是。

再回到博爾赫斯的《另一個，同一個》。這本詩集的譯文的翻譯腔偏重，有很多難懂的地方，可我的西語水平也并讀不了原文。所以還是選擇感恩和知足。但是這本詩集中也有很多能夠抓到我的點(diǎn)。所以想通過這篇推送作為記錄與分享。

因?yàn)椴柡账沟哪呈自?，我甚至也有了靈感。我也已經(jīng)許久沒有寫詩了。這兩年，倒也是讀了幾本詩集。

石川啄木 | 無緣無故的想看看海

普希金 | 我的名字對于你有什么意義

阿多尼斯 | 我的孤獨(dú)是一座花園

聶魯達(dá) | 如果你的眼睛不是月亮的顏色

想來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地來做。所以，今天的時間就先給博爾赫斯。

那么，開始了。

不積極的情緒不該被過分渲染，卻也是真實(shí)的存在。總會有那么一些意興闌珊的時刻，什么都不再有意思，一切都仿佛失去了意義。

但，這也只是暫時的。難過的情緒，再難，也會過去。只不過，我們需要接受和承認(rèn)，人是會累的。很多時候，我們也只是突然累了而已。

這首詩就是我看這本詩集最大的理由。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街道、日落、月亮、忠誠……甚至是多年前關(guān)于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無計可施，窮途末路。我連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也愿意展露。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想到小時候聽李圣杰和林隆璇的《你那么愛他》。里面唱著“你那么愛他，為什么不把他留下”。當(dāng)時還會笑著調(diào)侃，表示因?yàn)檫@也需要能力。長大后就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了。很多時候，也學(xué)著不再去追問為什么了。

這是我對身處的信息時代常有的思考。一切事物都在加速更新迭代。我們每一個個體，由于信息技術(shù)，更容易被看到被聽到，也更不容易被看到被聽到。我們的思想、情緒、記憶，也最終會存在于某個信息的斷層里。

所以什么是永恒的呢？或許每個時代的人都面臨著類似的困境。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

有時候也會想著，所謂永恒，不也是每個瞬間的堆積嗎？所以還是要把握當(dāng)下真實(shí)的幸福感。

讀這首詩的時候有在和朋友調(diào)侃博爾赫斯的犀利。仔細(xì)去想，也并沒有什么可詬病的，我們的確是看著同樣的太陽和月亮。而我們不去寫詩的理由也無非是那么幾個。

我很喜歡“你消磨了歲月，歲月對消磨了你”所帶給我的思考。

夢里的鐘表是否也在沉睡呢？還是滴滴答答地在走？我睡著了，世界也睡著了，時間仿佛也靜止了。

這首詩的意象是難懂的，但這光怪陸離的畫面卻又很和諧。關(guān)上的門，等待的鏡子，仿徨的路口。

又想到了張棗的《鏡中》。里面也寫到了一面在等待的鏡子。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來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險的事固然美麗

不如看她騎馬歸來

面頰溫暖

羞慚。低下頭，回答著皇帝

一面鏡子永遠(yuǎn)等候她

讓她坐到鏡中常坐的地方

望著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滿了南山

博爾赫斯也在思考永恒吧？愛情與時間，也仿佛是一對在相互較量的情侶。

希望手中握的著是一朵不被遺忘的玫瑰。

我不再是那個久久地望著海洋的人。

好像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因?yàn)闅q月改變了很多，又沒有變的一個人。有些矛盾，不過或許這也是生活。

前不久又和朋友聊起了玉木宏和宮崎葵主演的日本電影《現(xiàn)在只想愛你》。

在一個人的日子里，當(dāng)生命逐漸走向盡頭時，靜流依舊在心底期盼著有朝一日和誠人的相遇。誠人會看到她的變化，會認(rèn)可她的努力，會在她面前對她說做得很棒。

在特別難過的時刻，總會有想記錄心情的想法。也想在之后的某一天，記起當(dāng)時走路的步伐和臉上的表情。

但如赫拉克利特所說：“人不能兩次踏進(jìn)同一條河流?！?/p>

疲憊的詩人，疲憊的文字。每一個符號都在“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憂傷中掙扎著。

貝多芬說：“我決心掃除一切障礙，我相信命運(yùn)不會拋棄我，我恐怕需要充分估量自己的力量，我要扼住命運(yùn)的咽喉?！?/p>

王爾德說：“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自己，是從始至終最重要且偉大的命題。

唯有過去才是真實(shí)。

我似乎在當(dāng)下就覺得自己有讀懂博爾赫斯想說的話。在日常，我們認(rèn)可“過去已過去，未來還未來，唯有當(dāng)下才真實(shí)”的說法。但博爾赫斯的詩并不在于否定現(xiàn)在和未來的重要性，而是用另一種視角去看待過去。過去的，即存在過，經(jīng)歷了時間的檢驗(yàn)，人事物最真實(shí)的模樣展露無遺。

時間總會給我們答案。

我們總是希望被記得。詩人也不例外。或許名字不會被一時記起，但如果有一兩行詩句被后人誦讀或者引用，也是莫大的安慰。

正如電影《尋夢環(huán)游記》所表達(dá)的那樣，當(dāng)我們被最后一個人遺忘時，我們才是真正地死亡。

前不久又讀到了濟(jì)慈的詩，“但愿一星期能變成一世紀(jì)”。很能共鳴詩人那一瞬間的思潮。

濟(jì)慈25歲就病逝了。他在生前給自己撰寫了墓志銘：

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此地長眠者，聲名水上書。

又想到莎士比亞著名的十四行詩：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只要人眼能看，人口能呼吸，

我詩必長存，使你萬世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