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佬李德才

１９４７年７月，解放戰(zhàn)爭發(fā)展得非常迅速，根據(jù)戰(zhàn)爭需要，晉察冀軍區(qū)決定在冀中軍區(qū)組建野戰(zhàn)兵團。李德才那時已離開了10分區(qū)75團，來到了冀中軍區(qū)整訓兵團，后來他率一部與兄弟部隊一起升級組建了冀中軍區(qū)獨立第8旅，由原冀中8分區(qū)司令員徐德操任旅長，政委是被晉察冀老同志稱為“八千歲”的李致遠，李德才任獨８旅第２４團團長。

　　新組建的獨8旅大都是由原來地方部隊升級上來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多。部隊一開始從護秋開始，先后參加了勝芳，保東等大小戰(zhàn)斗，逐步得到了鍛煉提高。在勝芳戰(zhàn)斗中，獨8旅某團與國民黨94軍一部遭遇，結果一戰(zhàn)既潰，連重機關槍都丟了，只扛著槍架子跑了回來。據(jù)老同志們回憶，旅部當時住扎在一個叫陳莊的小村里，旅長徐德操罵人的聲音全村都能聽得到。

時任17旅旅長徐德操

部隊組建不到２個月，石家莊守敵乘我軍在大清河北作戰(zhàn)之機，以第３軍３個團配合剛剛投降的日偽軍向石家莊外圍搶秋，一度占領了由我軍解放的正定和欒城。獨８旅接到軍區(qū)的命令后，立即派出李德才的24團在冀中１１分區(qū)部隊和民兵的配合下，擊退了來犯之敵，并趁勢攻克了石家莊以東的劉村、趙村，元氏以東的董堡、叩村等敵臨時據(jù)點數(shù)十處，再次光復欒城。

但是在元氏一帶的戰(zhàn)斗中，李德才的24團同剛剛從西北趕到華北的國民黨第3軍部隊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zhàn)。戰(zhàn)斗中，24團損失很大，沒占到什么便宜。由此，李德才和第3軍結下了深仇大恨。

　　這一年的年10月上旬，晉察冀野戰(zhàn)軍在正太、清滄、保北3個戰(zhàn)役接連取勝后，便乘機利用圍城打援的戰(zhàn)術，計劃在保定以北地區(qū)殲滅國民黨軍的有生力量。10月11日，解放軍一部猛攻徐水，另一部在容城、固城與敵人接觸，打算將敵第９４軍等部分割開來，予以殲滅。但因敵人5個師猥集一團，所以敵我雙方在徐水東北地區(qū)形成了對峙。

北平圓恩寺。

一夜的秋風吹黃了滿樹的葉片，大街小巷人煙稀少。

國民黨總裁、陸海空三軍總司令蔣介石飛臨華北前線，在這里召開軍事會議。

　　當天參加會議的有北平行轅主任李宗仁、副主任吳奇?zhèn)ァⅲ保睉?zhàn)區(qū)司令長官孫連仲、副司令長官兼北平警備司令陳繼承、參謀長宋肯堂，１２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傅作義、副司令長官鄧寶珊、３４集團軍總司令李文、16軍軍長袁樸、第3軍軍長羅歷戎、新編第2軍軍長池峰城、13軍軍長石覺、92軍軍長侯鏡如、94軍軍長牟廷芳等40余人。

坐在綠呢長桌一頭的蔣介石巡視著圍坐四周的將軍們，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腰桿挺得筆直。

蔣介石干咳了一聲，訓示說：“各軍都要注意共軍動向，加強部隊的訓練和防守，不時出擊，爭取華北戰(zhàn)場的主動。”

　　說到這里，他有些氣憤了，這些高級將領大都出自黃埔，共產(chǎn)黨軍隊象林彪、聶榮臻那些人也出自黃埔，可怎么到了戰(zhàn)場上，自己就老是失敗呢。

　　想到這，蔣介石用手敲敲桌面，不滿地向左右問：“這個，這個，現(xiàn)在戰(zhàn)場態(tài)勢如何？”

　　坐在蔣介石右首的北平行轅主任李宗仁示意孫連仲回答，保定綏署主任孫連仲連忙站了起來，在巨幅作戰(zhàn)地圖前指點著：“根據(jù)飛機偵察，共軍目前在保定北面徐水一帶有１個縱隊活動，另外兩個縱隊也在附近?！?/p>

　　蔣介石沉吟片刻，突然昂起頭來，大聲說：“那好，你們就抓住戰(zhàn)機，調(diào)部隊到徐水去，和共軍決戰(zhàn)！”

　　他又一次掃視眾將，將目光停在了第３軍軍長羅歷戎身上。

　　“你，速率所部北上，在徐水和第２軍會合，爭取吃掉華北聶榮臻的主力?！笔Y介石不容置疑的命令。

　　見到蔣介石這樣信任自己，羅歷戎雖然不知道這場戰(zhàn)斗的前途是吉是兇，他還是馬上站了起來，雙腳并攏，用力答到：“是，我一定不辜負校長的栽培，馬上回去部署?！?/p>

　　第３軍是國民黨元老部隊，它的前身是蔡鍔、李烈釣、唐繼堯等人討袁護法的護國軍，北伐之前，廣東國民政府將該部編為國民革命第３軍，第一任軍長是朱培德。在國民黨軍隊中，這是唯一保持著北伐時授予番號的部隊。

　　羅歷戎是蔣介石的嫡系，畢業(yè)于黃埔軍校，在蔣介石賴以起家的國民革命軍第一師當過團長。因他是四川人，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蔣介石要他借四川老鄉(xiāng)的關系，被任命為原屬云南系統(tǒng)，軍官士兵多為云南、貴州和四川人的第３軍當了中將軍長。

　　這次會議的第二天，李文同羅歷戎又單獨去見蔣介石，李文說道：“保定地區(qū)戰(zhàn)事頻繁，需要機動部隊，可將22師66團隨第３軍一同調(diào)往保定?！?/p>

　　蔣介石表示同意，于是作出決定，羅歷戎率第３軍主力從石家莊馳援保定。

　　羅歷戎接到命令之后，當即作了緊急部署：封鎖石家莊外壕進出口，行人只許進，不許出，以防消息外泄。留下劉英的３２師固守石家莊，并將配屬該軍指揮的鐵甲車兩列、戰(zhàn)車一連、炮兵一連、汽車一連，撥歸３２師指揮。命令第７師與２２師的６６團和軍直屬部隊，攜帶4日以上糧襪，隨時準備北上保定。

　　在部隊開拔之前，羅歷戎考慮石家莊到保定，要經(jīng)過大片的解放區(qū)，可能會遭遇抵抗，就派出飛機進行低空偵查。但據(jù)回來的空軍報告，在保定以南，沒有解放軍正規(guī)部隊，故判斷不可能發(fā)生大的戰(zhàn)事。

　　于是，羅歷戎率國民黨第３軍71師、22師的66團和軍直屬部隊共計1．7萬余人，攜帶4日以上糧秣和冬季服裝，于10月15日下午，浩浩蕩蕩地由石家莊向北開拔。

　　他哪里知道，晉察冀軍區(qū)聶榮臻通過中共華北局社會部打入國民黨第１１戰(zhàn)區(qū)司令部的劉光國發(fā)來的情報，當機立斷，決定以4個旅的兵力，在徐水地區(qū)布下阻擊陣地，其余野戰(zhàn)軍主力，立即日夜兼程強行軍，力爭把羅歷戎的第３軍殲滅在保定以南的定縣境內(nèi)。

　　同時，聶榮臻又給冀中軍區(qū)獨立8旅下了死命令，要他們和冀中、冀晉部隊，以及當?shù)孛癖⒓此浪劳献”边M的羅歷戎部隊，即要遲滯其前進，又要阻止其后退，防止他們縮回石家莊去。

　　李德才所在的獨8率接到命令后，立即脫離了保北戰(zhàn)場，掉過頭來連夜向南，直插定縣清風店。

此時的羅歷戎率第３軍由石家莊北進，除了沿途遭到冀中民兵和地方部隊的襲擾，都沒有發(fā)生大的情況。他們經(jīng)過３天奔波來到了唐河南岸，羅歷戎獨自一人下了美制吉普車，在河邊度來度去，看著自己１萬多人的部隊熙熙攘攘地擁擠在渡口上，又有些猶豫了。過去吧，可就不一定能平安地回來了；不過去吧，又怎么向聲色俱厲的蔣介石交代？

一番思索過后，他閉上了雙眼，一切聽天由命吧！

羅歷戎揮手找來了副官：“傳我的命令，全軍渡過唐河，火速北進?！?/p>

　　這樣一來，羅歷戎徹底把第３軍送進了晉察冀野戰(zhàn)軍的包圍圈。

　　到第4天下午，第３軍進至定縣以北清風店附近時，問題來了！

　　一架蔣軍飛機由北平方向飛來，盤旋良久過后，給羅歷戎投下一個信袋。他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北上第３軍指揮官注意，我們發(fā)現(xiàn)大部共軍南下，距離你們不遠，請即作戰(zhàn)斗準備?！?0分鐘后，飛機又照樣投下一個通信袋，內(nèi)容是：“我們發(fā)現(xiàn)共軍大批密集部隊南來，距離你們不遠，請第３軍急作戰(zhàn)斗準備?！?/p>

　　羅歷戎當即改變行動計劃，命令部隊在清風店附近東南合等村落緊急構筑工事，準備戰(zhàn)斗，并且派出精銳部隊向南，拼死打通退路。同時立即電告在北平的孫連仲和李文，請求他們火速派部隊救援。

那支派出南下的部隊剛剛離開清風店，就遇見了匆匆趕來的獨8旅。

當時，晉察冀野戰(zhàn)軍的主力都在保定以北，要想堵住羅歷戎的第３軍逃回石家莊，就全靠李德才他們獨8旅和當?shù)匚溲b與民兵了。

李德才接到命令后，帶著部隊一溜小跑，1００多里的路程只用10個小時，就從徐水繞過保定趕到了清風店。

部隊一口氣趕到了清風店南面的唐河渡口，把羅歷戎剛剛修復的臨時渡橋又破壞了，徹底截斷了第３軍后撤石家莊的退路。

進入陣地后，團部的參謀向當?shù)乩习傩找淮蚵牐胖肋@里叫十八合，從鐵路東站開始，向北沿公路一溜18個村莊。

李德才命令部隊立刻搶修工事，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工事才挖了不到半人深，就看見河對面黃乎乎地涌來了第３軍的部隊。

雙方一接火，敵人大炮機關槍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火力之猛烈是獨８旅自組建以來所沒有經(jīng)歷過的。

國民黨第３軍上至軍長羅歷戎，下至每個士兵，都知道一個道理：如果突不過唐河，就會被解放軍包圍，永遠再也回不了四川老家。所以，敵人也都拼了命，沖鋒隊踩著前面的死尸向24團的陣地上沖。

李德才在一個用門板搭起來的簡易工事里，對著電話大聲指揮著下面的部隊頑強阻擊。３營長報告說守在渡口的一個排打光了，陣地上出現(xiàn)了缺口，他馬上組織團部警衛(wèi)班補了上去，利用彈坑和殘缺的塹壕向潮水般沖上來的敵人射擊。

在24團扼守的伸向石家莊的公路上，敵人約3個團的兵力在炮火和輕重機槍的掩護下，像洶涌的波濤一樣，一個浪頭卷著一個浪頭向我陣地進行集團沖鋒。在后面，沿公路一字長蛇地排列著幾百輛大卡車，車上滿載著敵人的增援部隊。

戰(zhàn)斗到了下午，知道快被合圍的敵人孤獨一擲，豁出老本組織起下級軍官敢死隊，一律端著沖鋒槍，也不隱蔽，在炮火的掩護下挺著身子向24團前沿陣地沖鋒。堅持了整整一天的3營人員已經(jīng)損失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傷號，眼看渡口就有失守的危險。李德才打紅了眼，把上衣一脫，光著膀子來到前沿。他嚴肅地對1營剩下的指戰(zhàn)員說：“今天，我和你們一起守渡口，敵人要想過河，只能是踩著咱們的尸體過去！”說完，他叫機槍陣地給他準備好兩挺重機槍，親自輪番射擊。雖然對岸敵人的攻勢不減，一波一波地涌了上來，但是在24團鋼鐵般的防御陣地前，又一次一次被擊退，河灘上布滿了敵人的尸體。待合圍形成前，獨8旅兩天兩夜共擊退敵16次進攻，堵死了羅歷戎的退路。

清風店戰(zhàn)役中我軍發(fā)起攻擊

等到第三天傍黑，唐河邊上敵人的攻勢一下子減弱了下來，紛紛退到附近的幾個村子里組織防御。李德才通過電話了解到，原來我軍從徐水方向南下的部隊趕來參戰(zhàn)，已經(jīng)對第３軍形成了合圍之勢。

李德才乘勢指揮部隊沖過河去打了一個反沖鋒，把當面敵人的一個團壓進了東合村。

當時敵人設在西南合的軍部還沒有被我們攻下來，整整一個軍的敵人都擠在方圓不過幾平方公里的地方。東合是屏衛(wèi)西南合側翼的重要據(jù)點，羅歷戎指示據(jù)守的敵人死守，他還在妄圖爭取時間，等待保定綏靖公署主任孫連仲派來的援兵。

李德才和參謀長指揮部隊向東合村接連發(fā)起了幾次沖鋒，都被頑固的敵人擋了回來。正在這時，旅部通訊員送來了野戰(zhàn)軍下發(fā)的戰(zhàn)報，表彰了３縱隊８旅在阻擊北援之敵的突出表現(xiàn)。

在打仗這個問題上，李德才向來是誰也不服氣的。３縱隊８旅旅長宋玉琳，是他在紅3軍時期的老戰(zhàn)友，抗戰(zhàn)時和他一起在老１團當過營長，后來擔任副團長、團長。宋玉琳手下的２２、２３團團長分別是徐信和張英輝，也都是李德才在老１團時期的連級干部，當然他就更加不服氣了。

李德才把戰(zhàn)報往桌子上一撇，沖參謀長喝道：“他們是８旅，咱們也是８旅，我就不信他們比咱們多長了兩個腦袋？給我組織部隊，沖！”

說完，他來到陣地上找到1營長，大聲說：“我親自用重機槍掩護突擊隊沖鋒，你當隊長，帶著人給我上！”

說完，他把住一挺重機槍，把雨點般的子彈射向敵人火力點。戰(zhàn)士們看到團長都親自上陣了，個個奮勇沖鋒，很快拿下了敵人在村口的防御陣地。

奪取東合村的戰(zhàn)斗進行的非常慘烈，用李德才警衛(wèi)員李華林的話說：“那一仗雙方死的人海去了，等部隊攻了進去，我和團長進了村子，每走一步都能踩到死人和牲口，地上滑溜溜的老讓人摔跤，那都是人血！”

第二天，我軍發(fā)動總攻以后，敵人第3軍徹底地被消滅了。等到大規(guī)模戰(zhàn)斗結束以后，李德才帶著團指揮所進到東合村，他看到那里集中了許多的俘虜，就讓警衛(wèi)排把一部分俘虜帶到當村地主的一個大院子里集中等待處理。

那戶人家前后兩套院，前院的兩間北房團首長住了里屋，外屋是警衛(wèi)員和作戰(zhàn)參謀，后院東廂房里關著一群俘虜。

天已經(jīng)挺晚了，獨８旅旅長徐德操來到２４團，他詳細了解了當天的戰(zhàn)況以后，簡單地吃了點飯，就招呼著忙了一天的李德才準備休息。

警衛(wèi)員們給他倆簡單的鋪好炕，徐德操獨自到后院上廁所，回來時順手用手電筒從窗戶向東屋的俘虜群中照了照。

回到北房后，他連忙叫起剛剛睡下的李德才：“老李，快點起來，有好事?！?/p>

李德才一骨碌爬起來，“啥好事，又有任務？”

“不是，如果我沒認錯，咱們逮住了羅歷戎?！毙斓虏贅泛呛堑卣f。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崩畹虏胚B忙穿戴整齊，他要好好見識見識這個被人們吹神了的國民黨中將軍長。

徐德操吩咐自己的警衛(wèi)員孫振中和李德才的警衛(wèi)員李華林：“去，到東屋里把那個包著繃帶的大個子帶過來?！?/p>

不大會，兩個警衛(wèi)員把那人帶進了北房。

李德才上下打量著他，老大的個子，穿著一身并不合體的綠軍裝褂子，腦袋上還橫七豎八的包了些臟兮兮的繃帶。徐德操和李德才坐在一張桌子后面，問他叫什么，在部隊里干什么？他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抬起頭來！”突然，徐德操厲聲喝道。

那人不情愿地抬起頭，低低地叫了一聲：“徐代表?！?/p>

原來徐德操在日本鬼子投降后，國共和談時當過幾天軍調(diào)三人小組的中共代表，曾經(jīng)在石家莊同羅歷戎見過面。

徐德操的懷疑得到了證實，不由松了一口氣，微笑著說：“羅軍長，久違了?！?/p>

等衛(wèi)生員把他頭上的繃帶解下來，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傷。

面對老相識，羅歷戎尷尬地苦笑了笑。

看他那幅又饑又渴的狼狽樣子，于是，李德才吩咐團部炊事班為羅歷戎做了一盆熱騰騰的湯面，里面還打了兩個雞蛋?？粗峭袒⒀实爻粤讼氯ィ职参苛怂环?。寒暄了幾句過后，幾個人開始從職業(yè)軍人的角度探討這個戰(zhàn)役的得失。羅歷戎追問清風店戰(zhàn)役是誰指揮的，徐德操告訴他是聶老總，他有些懷疑地搖搖頭，自言自語：“聶司令是我在黃埔軍校的老師，他作戰(zhàn)一貫求穩(wěn)，可此役一仗打得大氣非凡，不像，不像?！?/p>

由于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不需要再保密了，李德才就把朱老總也來到前線指揮的消息告訴了他。羅歷戎這才找到了臺階：“我說呢，敗在朱總司令手下，我無話可說?！?/p>

幾個人一直扯到東方發(fā)白才稍微睡了一會，等天大亮以后，李德才讓人把徐德操和羅歷戎護送到軍區(qū)去見聶司令。

公平地說，在此次戰(zhàn)役中，李德才所在的獨８旅擔任的是配角，比他們打得好的部隊大有人在。比如說，在北線打阻擊的陳正湘和鄭維山，他們指揮解放軍的４個旅抵擋住了國民黨５個美械師和１個戰(zhàn)車團，仗打得艱苦卓絕。進攻第３軍軍部西南合的部隊是２縱４旅和６旅，那是清風店戰(zhàn)役的主戰(zhàn)場，幾支部隊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立下了輝煌戰(zhàn)功。

但是運氣仿佛老是在眷顧著李德才，羅歷戎偏偏就自己跑到了獨8旅２４團的俘虜當中，有人不服氣，說他揀了便宜。可１年后解放張家口的戰(zhàn)役中，戰(zhàn)斗結束后，竟又有一個敵人的中將軍長袁慶榮，鬼使神差般地撞到了李德才的鼻子底下當了俘虜，這就不能不人人稱奇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