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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通鑒(559)玄武門事變

 劉安倫先生 2022-05-01 發(fā)布于江蘇

1、突厥擾邊不停

九年(丙戌、626

春,正月,己亥,下詔太常少卿祖孝孫等人改定雅樂。

甲寅,任命左仆射裴寂為司空,每日派遣員外郎一人在他家里值班。

二月,庚申,任命齊王李元吉為司徒。

丙子,初令州縣祀社稷,又下令士民里閈照著設(shè)立社祭。各自近需要自己祈報,用來融洽鄉(xiāng)黨之歡。戊寅,皇上祀社稷。

丁亥,突厥入寇原州,遣派折威將軍楊毛擊他們。

三月,庚寅,皇上幸昆明池;壬辰,還宮。

癸巳,吐谷渾,黨項(xiàng)到岷州搞搶劫。

戊戌,益州道行臺尚書郭行方攻擊眉州叛獠,擊破他們。

壬寅,梁師都寇邊,攻陷靜難鎮(zhèn)。

丙午,皇上幸臨周氏陂。

辛亥,突厥進(jìn)攻靈州。

乙卯,車駕還宮。

癸丑,南海公歐陽胤奉使在突厥,率其徒五十人謀劃突然襲擊可汗牙帳;事泄,突厥囚禁他。

丁巳,突厥進(jìn)攻涼州,都督長樂王幼良擊走他們。

戊午,郭行方攻擊叛獠于洪、雅二州,大破其軍,俘男女五千口。

夏,四月,丁卯,突厥入寇朔州;庚午,再進(jìn)攻原州;癸酉,再進(jìn)攻涇州。戊寅,安州大都督李靖與突厥頡利可汗戰(zhàn)地靈州之硤石,自旦至申,突厥才退。

2、傅奕罷佛教的進(jìn)言

太史令傅奕上疏請除佛法說:“佛在西域,言妖路遠(yuǎn),漢譯胡書,恣其假托。使不忠不孝削發(fā)而揖君親,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賦。偽啟三涂,謬張六道,恐愒愚夫,詐欺庸品。都是追懺既往之罪,虛規(guī)將來之福;布施萬錢,希萬倍之報,持齋一日,冀百日之糧。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憚科禁,輕犯憲章;有造為惡逆,身墜刑網(wǎng),才在獄中禮佛,規(guī)免其罪。且生死壽夭,由于自然,刑德威福,關(guān)系到人主,貧富貴賤,功業(yè)所招,而愚僧矯詐,皆云由佛。竊人主之權(quán),擅造化之力,其為害政,良可悲矣!降自羲、農(nóng)、至于有漢,皆無佛法,君明臣忠,祚長年久。漢明帝才開始立胡神,西域桑門自傳其法。西晉以上,國有嚴(yán)科,不許中國之人輒行髡發(fā)之事。洎于苻、石,羌、胡亂華,主庸臣佞,政虐祚短,梁武、齊襄,足為明鏡。今天下僧尼,數(shù)盈十萬,翦刻繒彩,裝束泥人,競為厭魅,迷惑萬姓。請令匹配,即成十萬余戶,產(chǎn)育男女,十年長養(yǎng),一紀(jì)教訓(xùn),可以足兵。四海免蠶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則妖惑之風(fēng)自革,淳樸之化還興。竊見齊朝章仇子佗上表進(jìn)言:'僧尼徒眾,糜損國家,寺塔奢侈,虛費(fèi)金帛?!癁橹T僧附會宰相,對朝讒毀,諸尼依托妃、公主,潛行謗讟,子佗竟被囚縶,刑于都市。周武平齊,制封其墓。臣雖不敏,竊慕其蹤?!?/span>

皇上下詔百官議其事,唯有太仆卿張道源稱傅奕言合理。蕭瑀說:“佛,圣人,而傅奕非議他;非圣人者無法,當(dāng)治其罪?!?/span>

傅奕說:“人之大倫,莫如君父。佛以世嫡而叛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蕭瑀不生于空桑,卻遵無父之教。非孝者無親,蕭瑀就這種人!”蕭瑀不能對,只是合手說:“地獄之設(shè),正為是人!”

上亦厭惡沙門、道士茍避征傜,不守戒律,皆如傅奕進(jìn)言。又寺觀鄰接廛邸,溷雜屠沽,辛巳,下詔說:“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道士、女冠,其精勤練行的人,遷居大寺觀,給其衣食,毋令闕乏。庸猥粗穢的人,全部下令罷道,勒還鄉(xiāng)里。京師留寺二所,觀二所,諸州各留一所,余下皆罷拆?!?/span>

傅奕天性謹(jǐn)密,既職在占候,杜絕交游,所上奏的災(zāi)異,全都焚其笹,其他人沒有知道的。

3、李世民與李建成、李元吉灘了牌

癸未,突厥入侵西會州。

五月,戊子,虔州胡成郎等人殺長史,叛逃歸梁師都;都督劉旻追斬他們。

壬辰,黨項(xiàng)寇廓州。

戊戌,突厥寇秦州。

壬寅,越州人盧南反,殺刺史甯道明。

丙午,吐谷渾、黨項(xiàng)寇河州。

突厥寇蘭州。

丙辰,遣平道將軍柴紹柴領(lǐng)兵攻擊胡軍。

六月,丁巳,太白經(jīng)天。

秦王李世民既與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有矛盾,認(rèn)為洛陽形勝之地,擔(dān)心一朝有變,想要出京自保,于是任命行臺工部尚書溫大雅鎮(zhèn)洛陽,派遣秦府車騎將軍榮陽人張亮領(lǐng)左右王保等千余人到洛陽,暗中結(jié)納山東豪杰以等事變,多出金帛,恣其所用。李元吉告張亮謀不軌,下吏考驗(yàn);張亮終無言,于是釋放他,使還洛陽。

李建成夜召李世民,飲酒而想酖醉,李世民暴心痛,吐血數(shù)升,淮安王李神通扶他還西宮。上幸臨西宮,問李世民疾,敕李建成說:“秦王一向不能飲,自今不允許再搞夜飲。”

借機(jī)結(jié)李世民說:“首建大謀,削平海內(nèi),皆你之功。我想要立你為嗣,你固辭;現(xiàn)在李建成年長,為嗣日久,我不忍奪他的位。觀你兄弟似不相容,同處京邑,必有紛競,當(dāng)遣你還行臺,居洛陽,自陜西以東皆你主事。仍命你建天子旌旗,如漢梁孝王故事?!?/span>

李世民涕泣,推辭以不想要遠(yuǎn)離膝下,皇上說:“天下一家,東、西兩都,道路甚近,我思你即往,毋煩悲?!睂⑿?,李建成、李元吉相與謀劃說:“秦王若至洛陽,有土地甲兵,不可能再控制他;不如留他在長安,則一匹夫,取他更容易。”于是密令數(shù)人上密事,進(jìn)言“秦王左右聽聞前往洛陽,無不喜躍,觀其志趣,恐怕不再回來?!庇智步抑家岳裾f皇上,皇上心意于是轉(zhuǎn)移,這事只能中止。

李建成、李元吉與后宮日夜譖訴李世民于皇上,皇上相信,將要降罪李世民。陳叔達(dá)勸諫說:“秦王有大功于天下,不可罷黜。并且他天性剛烈,若加挫抑,恐不勝憂憤,一定有不測之疾,陛下后悔來不及!”皇上于是停止。李元吉密請刺殺秦王,皇上說:“彼有定天下之功,罪狀未著,何以為辭﹖”

李元吉說:“秦王初平東都,顧望不還,散錢帛以樹私恩,又違敕命,不是造反而是什么!但應(yīng)速殺,何患無辭!”皇上不回應(yīng)。

秦府僚屬皆憂懼不知所出。行臺考功郎中房玄齡對比部郎中長孫無忌說:“如今嫌隙已成,一旦禍機(jī)竊發(fā),豈惟府朝涂地,也正是社稷之憂;莫若勸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國。存亡之機(jī),間不容發(fā),正在今日!”

長孫無忌說:“我懷此很久,不敢發(fā)口;如今聽子所言,正合我心,謹(jǐn)當(dāng)報告這事?!庇谑侨雰?nèi)進(jìn)言李世民。李世民召房玄齡謀劃,房玄齡說:“大王功蓋天地,當(dāng)承大業(yè);今日憂危,正是天贊,愿大王勿疑?!庇谑桥c府屬杜如晦共勸李世民誅李建成、李元吉。

李建成、李元吉因?yàn)榍馗囹攲?,想要誘他們?yōu)榧河茫芤越疸y器一車贈左二副護(hù)軍尉遲敬德,并以書招撫他說:“愿迂長者之眷,以敦布衣之交。”

尉遲敬德推辭說:“敬德,蓬戶甕牖之人,遭隋末亂離,久淪逆地,罪不容誅。秦王賜以更生之恩,今又策名藩邸,唯當(dāng)殺身以為殿;于殿下無功,不敢謬當(dāng)重賜。若私交殿下,這是貳心,徇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李建成怒,遂與他絕交。

尉遲敬德把這事報告李世民,李世民說:“公心如山岳,雖積金至斗,知公不移。相遺但受,何所嫌!且得以知其暗中計劃,豈非良策!不然,禍將及公。”

既而李元吉命壯士夜刺尉遲敬德,尉遲敬德知道這事,洞開重門,安臥不動,刺客屢至其庭,終不敢入內(nèi)。李元吉于是譖尉遲敬德于皇上,下詔獄訊治,將殺他,李世民固請,得免。又譖左一馬軍總管程知節(jié),出為康州刺史。知節(jié)對李世民說:“大王股肱羽翼全不被除掉,身何能久!程知節(jié)以死不去,愿早決計。”

又以金帛誘右二護(hù)軍段志玄,段志玄也不從。李建成對李元吉說:“秦府智略之士,可憚?wù)呶í?dú)房玄齡、杜如晦?!苯宰P之于上而逐出。

李世民腹心唯有長孫無忌尚在府中,與其舅雍州治中高士廉、右候車騎將軍三水侯君集及尉遲敬德等人,日夜勸李世民誅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猶豫未決,問于靈州大都督李靖,李靖推辭;問于行軍總管李世積,李世積推辭;李世民于是重視二人。

4、玄武門事變

正好突厥郁射設(shè)數(shù)萬騎屯駐河南,入塞,圍烏城,建成推薦李元吉代李世民督諸軍北征,皇上聽從,命李元吉督右武衛(wèi)大將軍李藝、天紀(jì)將軍張瑾等救烏城。元吉請尉遲敬德、程知節(jié)、段志玄及秦府右三統(tǒng)軍秦叔寶等人與之偕行,簡閱秦王帳下精銳之士以增加李元吉軍隊(duì)。率更丞王晊密告李世民說:“太子告訴齊王:'今你得秦王驍將精兵;擁數(shù)萬之眾,我與秦王餞行于昆明池,使壯士拉殺他于幕下,秦王暴卒,主上宜無不信。我當(dāng)使人進(jìn)說,令授我國事。尉遲敬德等既入你手,宜全部坑殺,孰敢不服!’”

李世民把王晊的話告訴長孫無忌等人,長孫無忌等人勸李世民先事圖他們。李世民嘆息說:“骨肉相殘,古今大惡。我誠知禍在朝夕,要等其發(fā)作,然后以義討伐他們,不亦可乎!”

尉遲敬德說:“人情誰不愛其死!如今眾人以死奉王,這是天授。禍機(jī)垂發(fā),而秦王猶晏然不以為憂,大王縱自輕,如宗廟社稷怎么辦!大王不用尉遲敬德之言,尉遲敬德將竄身草澤,不能留居大王左右,交手受戮!”

長孫無忌說:“不從尉遲敬德之言,大事今敗。尉遲敬德等人必不為王有,長孫無忌亦當(dāng)相隨而去,不能復(fù)事大王!”

世民說:“我所言亦未可全棄,公改而圖謀這事?!?/span>

尉遲敬德說:“王如今處事有疑,非智;臨難不決,非勇。并且大王一向所畜養(yǎng)勇士八百余人,在外失如今已入宮,擐甲執(zhí)兵,事勢已成,大王安得停下!”

李世民訪自己的府僚,皆說:“齊王兇戾,終不肯事其兄。等聽聞護(hù)軍薛實(shí)曾對齊王說:'大王之名,合之成「唐」字,大王終是主唐祀?!R王喜說:'只要除了秦王,取東宮如反掌?!伺c太子謀亂未成,已有取太子之心。亂心無厭,何所不為!若使二人得志,恐天下非復(fù)唐有。以大王之賢,取二人如拾地芥耳,柰何徇匹夫之節(jié),忘社稷之計!”

李世民猶未決,眾人說:“大王以舜為何如人﹖”

李世民說:“圣人?!?/span>

眾人說:“使舜浚井不出,則為井中之泥,涂廩不下,則為廩上之灰,安能澤被天下,法施后世!是以小杖則受,大杖則走,蓋所存的人大故?!?/span>

世民命卜之,幕僚張公謹(jǐn)自外來,取龜投地,說:“卜以決疑;今事在不疑,尚何卜乎!卜而不吉,準(zhǔn)備怎么辦!”于是定計。

世民下令長孫無忌密召房玄齡等人,說:“敕旨不聽復(fù)事王;如今若私謁,必坐死,不敢奉教!”

李世民大怒,對尉遲敬德說:“房玄齡、杜如晦不是想叛我嗎!”

取所佩刀授尉遲敬德說:“公前往看看他們,若無來心,可斷其首以來。”尉遲敬德前往,與長孫無忌共同勸諭他說:“王已決計,公宜速入共謀劃。我們四人,不可群行道中?!庇谑窍铝罘啃g、杜如晦穿道士服,與長孫無忌一起入秦王府,尉遲敬德自他道也趕至府中。

己未,太白再次經(jīng)天。傅奕密奏:“太白見秦分,秦王當(dāng)有天下?!?/span>

皇上以其狀授李世民。于是李世民密奏李建成、李元吉淫亂后宮,并且說:“臣于兄弟無毫負(fù),如今想要?dú)⒊?,似為王世充、竇建德報仇。臣今枉死,永違君親,魂歸地下,實(shí)恥見諸賊!”皇上醒悟,愕然,回報說:“明日當(dāng)鞫問,你宜早參?!?/span>

庚申,李世民率長孫無忌等人入宮,伏兵于玄武門。張婕妤私知李世民上表的情況,騎馬先搞李建成。李建成召李元吉商議,李元吉說:“宜勒宮府兵,托疾不朝,以觀形勢?!?/span>

李建成說:“兵備已嚴(yán),當(dāng)與弟入?yún)ⅲ詥栂??!庇谑且黄鹑雽m,前往玄武門。皇上這時已召裴寂、蕭瑀、陳叔達(dá)等人,想要按查其事。

建成、李元吉至臨湖殿,發(fā)覺有變,當(dāng)即跋馬東歸宮府。李世民從而呼喊,李元吉張弓射李世民,再三不能開弓,世民射李建成,殺了他。尉遲敬德將七十騎兵在后面追來,左右射李元吉墜馬。李世民馬逸入林下,為木枝所絓,墜不能起。李元吉遽至,弓將扼起,尉遲敬德躍馬叱他。李元吉步行想要沖進(jìn)武德殿,尉遲敬德追射,殺了他。

翊衛(wèi)車騎將軍馮翊人馮立聞李建成死,嘆息說:“豈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難的!”

于是與副護(hù)軍薛萬徹、屈咥直府左車騎萬年人謝叔方帥東宮、齊府精兵二千騎兵直逼玄武門。張公謹(jǐn)多力,單獨(dú)閉關(guān)以拒戰(zhàn),不得入內(nèi)。云麾將軍敬君弘掌宿衛(wèi)兵,屯玄武門,挺身出戰(zhàn),所親近失制止他說:“事未可知,且徐觀變,等兵集聚,成列而戰(zhàn),未晚。”敬君弘不聽從,與中郎將呂世衡大呼而進(jìn),皆戰(zhàn)死。敬君弘是敬顯雋的曾孫。

守門兵與薛萬徹等人力戰(zhàn)良久,薛萬徹鼓噪想要進(jìn)攻秦府,將士大懼;尉遲敬德持李建成、李元吉首級展示給他們,宮府兵于是潰散。薛萬徹與數(shù)十騎兵逃亡入終南山。馮立既殺敬君弘,對其徒說:“也足以少報太子了!”于是解兵,逃于野外。

皇上正泛舟海池,世民命尉遲敬德入宮宿衛(wèi),尉遲敬德擐甲持矛,直至皇上住所?;噬洗篌@,問他說:“今日亂的是誰邪﹖卿來此做什么﹖”

尉遲敬德對答說:“秦王因?yàn)樘?、齊王作亂,舉兵誅殺了他們,恐驚動陛下,遣派臣來宿衛(wèi)?!?/span>

皇上對裴寂等人說:“不圖今日也見此事,應(yīng)當(dāng)怎么處理﹖”

蕭瑀、陳叔達(dá)說:“李建成、李元吉本不預(yù)義謀,又無功于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為奸謀。如今秦王已討而誅殺,秦王功蓋宇宙,率土歸心,陛下若處以元良,委他國事,沒有什么事!”

皇上說:“善!此我一向的心愿。”這時宿衛(wèi)及秦府兵與二宮左右的交戰(zhàn)猶未停止,尉遲敬德請求降手敕,下令諸軍并受秦王處分,皇上聽從。天策府司馬宇文士及自東上合門出宣敕,眾人然后安定?;噬嫌置S門侍郎裴矩至東宮曉諭諸將帥,皆罷散?;噬嫌谑钦倮钍烂瘢矒崴f:“近日以來,幾有投杼之惑?!?/span>

世民跪地而吮皇上乳,號慟很久。

李建成的兒子安陸王李承道、河?xùn)|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訓(xùn)、汝南王李承明、鉅鹿王李承義,李元吉兒子梁郡王李承業(yè)、漁陽王李承鸞、普安王李承獎、江夏王李承裕、義陽王李承度皆坐誅,全部絕屬籍。

當(dāng)初,李建成許諾李元吉以正位之后,立為太弟,所以李元吉為他盡死。諸將想要盡誅李建成、李元吉左右百余人,籍沒其家,尉遲敬德固爭說:“罪在二兇,既伏其誅;若及支黨,非所以求安!”于是停止。

當(dāng)日,下詔:“赦天下。兇逆之罪,止于李建成、李元吉,自余黨與,一無所問。其僧、尼、道士、女冠并宜依舊。國家庶事,皆由秦王處分?!?/span>

辛酉,馮立、謝叔方皆自藏身處出;薛萬徹亡匿,李世民讓使者勸諭他,才出。李世民說:“此皆忠于所事,義士?!贬尫潘麄儭?/span>

癸亥,立李世民為皇太子。又下詔:“自今軍國庶事,無大小全部委太子處決,然后聞奏。”

臣司馬光說:立嫡以長,禮法要求的。然而高祖所以有天下,皆太宗之功;隱太子以庸劣居其右,地嫌勢逼,必不相容。假期高祖有文王之明,隱太子有泰伯之賢,太宗有子臧之節(jié),則亂何自而生!既不能然,太宗開始想要等其先發(fā),然后對應(yīng),如此,則事非獲已,猶為愈。既而為群下所迫,遂至蹀血禁門,推刃同氣,貽讓千古譏笑,可惜??!

解讀:李建成被李元吉當(dāng)槍使,假若沒有李元吉,可能李建成自知不如李世民,一種就是交心而把李世民當(dāng)成國家重臣,委心相托,李世民說不定就輔佐他。二種就是溫公說的,主動讓賢,把國家交給李世民。

人要承認(rèn)自己不如別人,然而這種太難了,哪怕是最底層的那些無能的人都好為人師,愿意承認(rèn)別人很強(qiáng)并以為師,這要對自己有著極高認(rèn)知。

自我欺騙,就是這樣的,普通人都不能正確面對自己,而李建成這個級別的人,也是一樣,他們更加難以自我認(rèn)知。誰又能甘心居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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