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有四大才子——金庸,黃霑,倪匡,蔡瀾。 武仙金庸和詞俠黃霑早已駕鶴西游,只剩兩位才子還在笑傲江湖。 但隨著倪匡封筆隱退,就剩下八十歲的蔡瀾還在滿世界的蹦跶。 交女朋友,出書,做專欄,旅行,老爺子沒有一點要退休的意思。 金庸曾評價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酒色財氣無所不好,他的瀟灑我比不了。” 他還在采訪中揶揄四十歲的光棍兒許知遠——“我一年換一個女朋友,不過分吧?” 那么,不正經(jīng)了一輩子的蔡老是怎么做到風(fēng)流而不下流,嬉笑怒罵還不遭人討厭,抽煙喝酒吃肥肉還能長壽的? 作為“四大才子”里的最老不正經(jīng),蔡老先生今年已經(jīng)八十高壽,自稱談過60多個女朋友,還覺著自己虧著了。 拿他的話來說:這過分嗎? 畢竟跟花花公子劉鑾雄和趙世曾比起來這都是皮毛。 他曾說過,自己這輩子最饞兩種香:一是美食飄香,二是紅袖添香,美食如同美人,悅?cè)藧偧?,謂之通達。 除了那張臉不夠帥,幾乎全身上下舉手投足間都在向你昭示——“不認識我,你就虧大了!” 放浪形骸幾十年身上標簽無數(shù),什么美食家作家,主持人,諧星,花心大蘿卜,但這些他通通不在乎,他只關(guān)心自己是不是“一個有趣的人?!?/span> 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蔡瀾出生在文化世家,父親是才華橫溢的詩人,母親和姐姐都是學(xué)校校長。 哥哥弟弟也在電影圈混得有頭有臉,所以作為小二幺的他一出生就自帶藝術(shù)細菌,常自詡為最不靠譜的“詩二代”。 也許是受家庭影響,打小他就喜歡鉆研古書名畫。不為別的,只為書里的游山玩水和畫中的美人綽綽。 以至于當老師讓寫一篇關(guān)于《我的理想》小作文兒時,蔡瀾大筆一揮寫下——“我的夢想是長大后能開一間'小紅樓’,里面有各個國家各種膚色各種美麗的女人......” 作為開荒時代的第一批早熟青年,他坦露自己打小就貪玩愛美女:“十二三歲我就喜歡看美女,尤其是馬來少女圍著紗籠,開著水龍頭洗頭,我就覺得從臉到腳后跟兒都紅得發(fā)燙,于是就連跑三圈,拼命跑?!?/span> 但他沒想到的是,食也,色也,自己竟有幸將這兩樣熱愛做成了工作,并且名利雙收。 高中畢業(yè)后,跟家里吵著要去巴黎學(xué)畫畫,卻被母親一口拒絕了,護兒心切的蔡母想不到,寶貝兒子之所以想去巴黎僅僅只有一個原因——法國女人浪漫。 巴黎夢碎的蔡瀾轉(zhuǎn)而又想到了島國蘿莉含蓄與開放的雙面風(fēng)情,便又提出去進修,這次家里全票通過——“好??!吃白飯喝清茶,挫挫你的浮夸?!?/span> 但蔡母不知道,島國除了清茶還有清酒,更有數(shù)不盡的美食饕餮,畢竟真正想脫韁的野馬,跑到哪兒都能當成草原。 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探索美食和姑娘一樣都沒落下,他曾在日記里寫道:“最好吃的早餐,當然是在女朋友家過夜后他起床為你做的一碗白飯加味霸湯?!?/span> 六年后,22歲的才子留學(xué)歸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邵氏電影擔任制作經(jīng)理,起點也算平步青云。 此時也正是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蔡瀾還不知道,一個酒色財氣美女如云的花花世界即將向他拉開大門....... 在香港電影最鼎盛時期,佳片賣座,爛片賺錢,只要你掌握流量密碼,有時候十天半個月就能完成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商業(yè)片。 那段時間,蔡瀾和邵氏賺得盆滿缽滿。 但他并不是純粹的商人,骨子里還有一半兒藝術(shù)家的矯情勁兒——他樂于享受過程,嫌棄邵氏只看重結(jié)果。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作為金牌監(jiān)制可以放肆欣賞的女演員,不管怎么看都不會挨打。 有一次在外取景,蔡瀾看見滿街美女激動得眉飛色舞,直接上去搭訕,連旁邊比他臉皮更厚的曾志偉都看不下去了:“這么多人拒絕你不尷尬嗎?” 蔡先生搖搖頭一臉無所謂:“不搭訕一個機會都沒有,搭訕了有一個算一個。” 年輕時的蔡瀾生得高大陽剛,在女人圈里還算如魚得水,但事業(yè)上卻一波三折。 作為半個藝術(shù)家他曾幻想拍“藝術(shù)片”,“文藝片”,他找到邵逸夫抗議:“我們一年拍四十部戲,四十部都賺錢,不如拍一部不賺錢的試試?” 而邵逸夫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想都沒想到就說道:“第四十一部賺錢更好嘍!” 兩個人在兩個不同的境界顯然聽不見彼此的聲音,30年后與邵氏分道揚鑣,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人間散人”。 而當有人問到這些年他對自己最滿意的電影作品時,他擺擺手表示一個喜歡的都沒有。 混跡港影十幾載的他終于看透,他不是電影天才,拍不出驚世駭俗的作品,不如換條路走走。 1989年,早已結(jié)婚的蔡瀾忽然愛上夜總會,不為別的,主要是總有人天天請客。 這冤大頭不是別人,正是“四大才子”之一的倪匡。 這一年,倪匡愛上了夜總會的一個媽媽桑,于是經(jīng)常叫他跟黃霑哥倆兒給自己當啦啦隊。 本來還想拽著金庸,但金大哥家教太嚴,只能指望其他兩位才子撐撐門面。 于是三位才子一夜風(fēng)流千金,妙語無數(shù),引得場內(nèi)整夜歡聲笑語,女人們花枝爛顫,待到結(jié)賬時雖然肉疼但也算玩兒得酣暢。 而蔡瀾卻在此時嗅到商機,夜店的酒好喝嗎?十瓶有九瓶都是假酒! 夜店的妹子靚嗎?卸了妝唯恐真假難辨! 那為何不搞一檔節(jié)目,還是三人談天說地,請最漂亮的女嘉賓,喝最貴的酒!最主要的還是不用花錢! 于是史上尺度最大的訪談節(jié)目《今夜不設(shè)防》誕生了,三位才子與當紅男女明星癱倒在寬大的沙發(fā)上抽煙喝酒,話題百無禁忌。 比如“秦漢與林青霞的婚外情”,“張國榮的初次體驗”,還帶著常年減肥的梅艷芳和舒淇喝酒吃肉。 請最火的明星,喝最好的酒,聊最辣的話題,三個老男人一臺戲。 《今夜不設(shè)防》一舉創(chuàng)下70%收視紀錄,拍電影沒有代表作的蔡瀾,卻在吃喝玩樂中成名獲利。 當然也有很多人罵他們老不正經(jīng),蔡老眼睛瞇成一條縫呵呵一樂——“要那么正經(jīng)干嘛?” 作為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典范,一生女友無數(shù),而正牌老婆全部皆知,但卻始終對老爺子不離不棄,相敬如賓。 雖然號稱有60多個前女友,但每個前女友都從未詆毀過,好聚好散,以禮相待。 同樣是老不正經(jīng),他就瞧不上李敖那種分開了把幾個老婆瘡疤都挖出來說的男人,對他不夠爺們兒的做法嗤之以鼻。 可見盜亦有道,色狼也有標桿和底線。 而在亦師亦友的金庸看來,像蔡瀾這樣“食色俱全”的人生,連他都自嘆不如。 1997年在被電影圈桎梏了四十年后,轉(zhuǎn)身投向電視制作,創(chuàng)辦了《蔡瀾嘆世界》,《蔡瀾嘆名菜》,《蔡瀾品味》等旅游美食節(jié)目,收視率也居高不下。 他終于有機會將吃喝玩樂的半生經(jīng)歷以一種最有趣的方式呈現(xiàn)在大眾面前,除了各國美女,其中著墨最多的就是“吃”。 祖籍潮州的蔡瀾,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潮汕美食的熱愛,他說:“廣有燒鵝,潮有鹵鵝,但你如果覺得潮州只有鹵鵝鹵得好就大錯特錯了,鹵雞鹵鴨也很不錯嘛!” 而在香港,他卻獨愛深水巷的菜市場和大排檔,閑暇時買上幾兩碎菜夯肉,跟小商販討價還價,是一天里最悠哉的時刻。 在他看來,菜市場的擁擠熱鬧,錙銖必較都是小人物用力生活的痕跡;而大排檔的老湯靚火和菜勺里的大起大落不正是生活的循環(huán)往復(fù)嗎? 而他的“西去前必吃”清單里,也沒有一樣跟養(yǎng)生有關(guān)系,反而年紀越大吃得越嗨。 別人說,豬油發(fā)胖高血壓,他卻說:“豬油撈飯比被豬油蒙了心更重要?!?/span> 別人說,火腿高鈉,多吃對腎不好,他卻說:“火腿配蜜瓜,再來一杯香檳笑哈哈。” 別人說,方便面是垃圾食品,他卻說:“垃圾也有垃圾的風(fēng)味,沒有垃圾的人生沒有快樂。” 對所有食物都視若“珍饈”,正如他覺得所有女人都體驗不同,無論蒸煮炒燉還是高矮胖瘦,生活無非就是一場包羅萬象的風(fēng)味之旅。 但他對吃食的癡迷遠不及此。 喜歡港式滋味,便在所有一線城市都分別開了“蔡瀾港式點心”,為了復(fù)刻在越南吃過的“一生難忘”越南粉,特意跑遍一個一個國家尋找正宗的越南粉,最終在墨爾本找到了當年的味道。 正所謂不吃遍世界,不足以談世界觀。 而當有人向蔡瀾請教略有高深的問題時,老頭兒又馬上化繁為簡,哈哈一笑告誡年輕人:“多經(jīng)歷,多旅游,多吃好東西,就這么簡單!” 仿佛世間一切難事都可以被一頓美食化解,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還記得之前老爺子在與許知遠的采訪里,面對“許較真兒”多次逼問“讀圣賢書為何事”的怪問題時,蔡瀾選擇悶聲吃飯,哈哈大笑,避而不談。 大家饒有興致地欣賞一個“憂國憂民面黃肌瘦,又心懷天下的文人墨客”,和另一個“白白胖胖慈眉善目,選擇用詼諧和食物消解深刻的老者”各說各話。 末了留下一句話:“年輕人不要想太多,再過一陣子你會同意我的話?!?/span> 一旁的許知遠扶扶眼鏡,整場談話下來老爺子似乎什么都說了,又什么沒說。 比起苦口婆心的教誨,他似乎更喜歡讓年輕人自行體驗,比如當有人問他—— “為什么我32了還沒嫁出去?” 他慢悠悠答道:“別急,等你42歲再來問我?!?/span> 后記: 據(jù)說有次蔡瀾坐飛機,飛機顛簸得厲害,旁邊外國人慌亂抱團,而他卻在淡定的小酌。 事后飛機平穩(wěn)降落,旁邊小哥好奇地問:“兄弟,你是掛掉過嗎?” 他搖頭說道:“不,我活過?!?/span> 有的人二十歲就靡靡度日,高呼人間不值得;有的人古稀之年仍然充滿探索,以佐證“我曾來過”。 其實生活哪需要想這么多,吃好喝好玩好,才是功德圓滿,才會在辛苦了一天后深感人間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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