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活》實質(zhì)是是一個自我救贖的故事。聶赫留朵夫決心放棄貴族的頭銜,從物質(zhì)生活上著手,坦誠的跟瑪絲洛娃致歉,并彌補自己的過錯。即使這一切與社會上主流的價值觀背道而馳。重逢之初,瑪絲洛娃放棄生活的抗?fàn)?,躺平接受自己不可避免的“妓女”身份,并因此為傲,以此來拒絕聶赫留朵夫的幫助。她太清楚男人們的“善意”意味著什么。法庭上男人們的善意的眼光,最終也沒能讓她逃脫流放。她甚至為自己的魅力感到高興,覺得既然大家如此“愛她”,肯定會救她。誰知不負(fù)責(zé)的陪審團和法庭工作人員,最后的決議是判她流放西伯利亞。此時的她對男人們深深的失望,一如當(dāng)日聶赫聶赫留朵夫無情的拋棄她。十九歲時的聶赫留朵夫,對生活有著自己的理解,對瑪絲洛娃是清純、浪漫的愛慕;二十一歲時的聶赫留朵夫,在情欲的霸占下,沖動的侵犯了他的女神瑪絲洛娃。不知道如何負(fù)責(zé)的他,用錢彌補了內(nèi)心的罪惡并倉皇逃離。幾個月的軍旅生活后,聶赫留朵夫隨波逐流,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清純的少年。而瑪絲洛娃的真情,也被他拋之腦后。未婚懷孕,聶赫留朵夫的姑媽們把她趕了出去?,斀z洛娃找到新的工作,男人們都輕浮地想占她的便宜。因為她只是一個女仆,無論主人什么樣出格的舉動,都是她的過錯。肚中的小生命出生不久后去世了,她自己也花光了聶赫留朵夫給她的錢。生活沒有給她更好的選擇,要么找正常的工作,拿著微薄的薪水,隨時準(zhǔn)備著與想占她便宜的男人做斗爭,要么干脆做個有牌照的妓女,后者還有漂亮的衣服和稍微寬裕的生活。隨波逐流的瑪絲洛娃,已經(jīng)不是那個單純的鄉(xiāng)下姑娘。生活逼她做出選擇,貪圖享受的內(nèi)心讓她走上了不歸路。兩人身份懸殊,中間是無法跨越的階級隔閡。年少的真情在奢華糜爛的貴族氛圍中毫無意義。他對感情的純真,是同階級人們中的異類。聶赫留朵夫所犯的錯,不過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在所有男人身上,同時有著兩個存在:一個是精神的人,只追求那種多自己和對所有人都成為其幸福的幸福;另一個是動物性的,只追求個人的幸福,并且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犧牲全世界所有其他人的幸福。聶赫留朵夫再次遇到瑪絲洛娃的時候,只是那個動物性的人。倉促中滿足了欲望,加之社會階層固有的貪圖享樂,他把對瑪絲洛娃所做的一切,理解為是男人們都會犯的錯,他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聶赫留朵夫隨波逐流,享受著貴族的頭銜和作派,忘記了十九歲時無憂無慮的自己。法庭的重逢,兩個人之間巨大的差距喚醒了聶赫留朵夫內(nèi)心的愧疚。如果不是當(dāng)初自己引誘瑪絲洛娃,她不會懷孕,更不會沒有工作,淪落為妓女。他看不慣地主階級的驕奢淫逸,也不滿于這類人的優(yōu)越感。決心放棄一切請求瑪絲洛娃的原諒。但在瑪絲洛娃看來,聶赫留朵夫的行為非常的可笑。他只是為了減少內(nèi)心的愧疚才幫她,并不是真的愛她。畢竟,這樣的結(jié)合在社會中太罕見了。瑪絲洛娃為了生存放棄了自我,聶赫留朵夫為了迎合自己的身份,也變成了跟大家一樣的人。他們對生活的妥協(xié)和讓步,改變了自己的未來。人們生活在社會中,逃不過世俗,更逃不過那些千百年來留下來的“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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