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盡的時間,沉重,深邃,我將等待你,直到萬籟俱寂。直至每塊石頭碎裂,開放成花朵。直至每一只鳥飛出我喉嚨,消失于寥廓。
---------安德拉德
時間,無盡的時間,沉重,深邃,我將等待你,直到萬籟俱寂。直至每塊石頭碎裂,開放成花朵。直至每一只鳥飛出我喉嚨,消失于寥廓。 ---------安德拉德 夜里睡不著,就起來了。 想起,每天早上,寂靜的樓道里總會傳來悠揚的鋼琴聲,聲調(diào)時高時低,和初升的太陽相得益彰。因為有這琴聲,每天早上我刷杯子的時候,總會多待一會,瞇著眼睛聽琴聲,想分辨一下這聲音到底是哪首曲子。有的時候,我偶爾路過鋼琴室,佇立在門口聽著,看著演奏者隨音樂一起搖擺的身體,以及沉醉的神情,便覺得會一種樂器真好。 我喜歡音樂,但不懂音樂。記得上大學(xué)那會,我是出了名的唱歌走調(diào),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覺得很在調(diào),沒事的時候總是會自己小聲哼唱著,自得其樂。但我的室友們都受不了,她們常常開玩笑說:姐,給你點錢,別唱了行不?而我總會說:聽姐唱完,姐給你們錢。后來,我就很少唱歌了,只是自己聽聽,其實很多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聽的是什么內(nèi)容,大概要的就是那種感覺,尤其是伴奏音樂,各種樂器的配合,讓人覺得這就夠了。 我喜歡很多種樂音。學(xué)生時代,愛聽廣播,當時迷戀的那檔節(jié)目背景音樂是愛爾蘭風(fēng)笛演奏的,最常用的就是《漫步神秘園》。音樂響起,一切都靜下來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很多事情又都浮現(xiàn)出來了。寂靜的夜,適合思考,適合想象,適合傾訴。 四周綠樹蔥蘢,水鳥停歇在湖邊的草地旁邊,陽光灑在湖面,真想坐在岸邊,將腳伸進湖水里。起風(fēng)了,樹葉發(fā)出的聲音,和著這樂聲,以及湖水皺成的波紋,碎金一般。那些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往事又慢慢被這樂聲沖散,被樂聲里的風(fēng)吹散,心慢慢安靜下來,慢慢沉靜下來,就如同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音樂,確實有著莫大的魔力。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我在聽愛爾蘭的風(fēng)笛時總會想起席慕蓉的《鄉(xiāng)愁》:故鄉(xiāng)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也許是這句詩中也有個“笛”字,也許是,鄉(xiāng)愁只有在靜夜里才會更加濃郁。記得,當年學(xué)生朗誦這首詩時,我想都沒想,背景音樂就是這首愛爾蘭風(fēng)笛版的《漫步神秘園》。 如果選一個時間段聽愛爾蘭風(fēng)笛的話,應(yīng)該是在靜夜里吧,因為這聲音本來就是慢節(jié)奏的,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又這樣的攝人魂魄,與夜更相配,至于天氣呢,只要不是很熱就好了。 也曾癡迷《琵琶語》,站在洸府河側(cè)畔,晚風(fēng)吹來,九月的風(fēng),還帶著一絲的纏綿,燈光里的洸府河雖不能和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相媲美,卻也有它的韻味:岸邊的青石板路上有許多散步的行人,大橋底的攤位旁,手藝人現(xiàn)場雕琢的桃木擺件,以及岸邊的垂釣者。橋上車來車往,橋下人群熙攘。琵琶的聲音純粹,就像是年少時的愛戀,就是簡簡單單的喜歡,簡簡單單的喜歡就能夠歡喜。在許多人為《琵琶語》的填的詞中,我最喜歡的句子有這些: 這一聲嘆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彈盡千年的孤寂,獨自嘆息。 長風(fēng)如嘆息,看亭畔落花隨塵砌。人自無聲弦自語,獨醒夢里。 醒里,夢里,情深,情淺,遙望山長山又斷。 只怕回首,不見歸程,一江逝水遠孤帆。 空嗟嘆,簾卷西風(fēng)春又晚。 無獨有偶,這幾句中都有嘆息一詞,就像是曲中女聲的長嘆,空嗟嘆,斜陽暮,伊人歸遠。聽愛爾蘭風(fēng)笛讓我的心很靜,可聽《琵琶語》時總是很傷感,,也許這樂聲總是和蕭瑟的秋風(fēng)更相配吧。要不然,白居易在“楓葉荻花秋瑟瑟”的潯陽江頭怎能淚濕青衫?怎能啼血般的寫出“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嘆息,琵琶的嘆息,江州司馬的嘆息,我的嘆息,你的嘆息,時光的嘆息,生命的嘆息,萬物的嘆息,萬般復(fù)雜的情感,都在嘆息聲中呈現(xiàn)。 當然,鋼琴的聲音,最讓人生出憧憬,它是一種自帶激情的樂器。喜歡鋼琴版的《星空》,每次聽總是心潮澎湃,那些怯懦和彷徨就這樣一掃而光。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杯中的酒也慢慢喝盡,曲子也終了了。 嗟余有兩耳,未省聽絲篁,容我夢中癡語。 安意若兮:80后,喜安靜,好音樂,懂點教育學(xué)和心理學(xué),用文字記錄生活點滴,自得其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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