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一個學漢語言文學的同學,好久不見,彼此都略感陌生,因為他的臉大了、我的肚子鼓了。好友久別重逢,免不了噓寒問暖。他現(xiàn)在春風得意事業(yè)有成,而我,卻相形見絀。
我突然問他:“《紅樓夢》都說是經(jīng)典名著,而我卻始終看不懂,能指點一下嗎?”他也一臉懵逼,估計是這部書太厲害了,沒有十來年的古文化根基和古文學基礎,是很難理清這部書繁雜的人物關系、很難把握好眾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很難浸潤古典詩詞的唯美、很難暢通理想與現(xiàn)實的通途。
對《紅樓夢》的喜愛,始于熒屏上的紅樓夢電視劇,許多人喜歡林妹妹(林黛玉)、薛寶釵,認為她們是知書達理的先鋒、溫文爾雅的典范,在她們的一笑一顰中、舉手投足間,都隨處彰顯東方女性的知性美特質(zhì)。
然而,我卻格外鐘情王熙鳳。提起王熙鳳,在黛玉進賈府時,賈母的一句言簡意賅的評價——“你不認得他,他是我們這里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苯o王熙鳳貼上了一個特色鮮明的標簽——潑辣、狠毒。然而,這樣總結(jié)王熙鳳的性格特點,似乎有失公道。王熙鳳潑辣、狠毒固然不假,然而她持家有方、處事有道、精明干練也是客觀事實。
《紅樓夢》里唯美的詩詞很多,但絕大多數(shù)都是出自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秦可卿、、、、、、等這些“抽象主義”新銳之手,王熙鳳的詩詞很少、甚至是沒有。
楸木山莊莊主也不知道王熙鳳的內(nèi)心深處是否也渴望風花雪月的浪漫,只是非常明確作為“四大家族”之首的賈府的“實際掌門人”,王熙鳳做人圓滑、處事圓潤、持家有方、理財有法。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害了卿卿性命”。這是《紅樓夢》對王熙鳳悲涼人生結(jié)局的荒涼描述。的確,王熙鳳敗在其性格中最具特色的心機上。然而,在整個賈府大廈將傾的風口浪尖,又有幾人能安身立命、委曲求全呢?每個被榮華富貴洗禮過的人物,雖然走向衰敗的方式不同,但是走向衰敗的結(jié)局是一致的。
據(jù)說,《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是康熙年間朝廷重臣魏東亭孫子的化身,《紅樓夢》名義上以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興衰成敗為主線,實則是在寫自己的家——江南織造府的興衰榮辱。
楸木山莊莊主通過清史稿,找到了一些為曹雪芹的真實之家和紅樓夢里之家有機契合的線索和證據(jù)。
“曹寅,字楝亭,因為當過康熙皇帝的伴讀,加之庶母做過康熙皇帝的保母即奶媽,這樣曹寅和康熙皇帝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同學之誼,所以十六歲就入宮成為康熙皇帝的殿前侍衛(wèi),二十九歲任蘇州織造,三年后改為江寧織造,康熙四十二年起,與李煦隔年輪管兩淮鹽務,凡四次,管理鹽務是一個肥缺,一般人是得不到皇帝這般眷顧的。
江寧織造是專門給皇宮織造上等絲織品的機構,直屬內(nèi)務府管理,相當于現(xiàn)在的大型國有企業(yè),后期康熙皇帝給曹寅加通政使司通政使銜。
蘇州織造李煦、杭州織造孫文成和江寧織造曹寅,都有給康熙皇帝密折上奏的權利,對江南各州府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以及官員、讀書人的動態(tài)等等進行監(jiān)視,充當朝廷的耳目,相當于現(xiàn)在國家安全局的成員,所以當?shù)毓賳T不敢得罪,真正成為《紅樓夢》中的護官符所說的四大家族成員??滴趸实墼文涎?,曹家接駕了四次,可見風光至極。
雖然有皇帝的信任,但是四次接駕,有若干王子貝勒及內(nèi)務府官員和后宮太監(jiān)需要打點,再加上大家族生活奢靡,經(jīng)濟上造成巨額的虧空,受到其它官員的劾奏。
因康熙朝后期多年的姑息,地方官吏貪贓枉法已成積重難返之勢,康熙命皇四子胤禛為紀委監(jiān)委主任,在全國開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針對向皇家銀行借款不還的催收行動和對貪腐官員進行刮骨療毒的“整風運動”,這其中就有曹雪芹的爺爺——江南織造曹寅。
可憐曹寅身為國企領導,卻兩袖清風,家里少有余銀,還一并消費在了康熙南巡接駕途中,同時還借了皇家銀行(國庫)不少債務,以至于在這場整風運動和貸款催收行動中,年邁的老人家親自到皇四子府上談心,并帶著無奈和遺憾于當夜在自己家的案牘上給康熙皇帝寫了最后一封訣別信后懸梁自盡?!?br>
江南曹家,曾烜赫一時,然而,終究一個“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span>
我沒能從曹雪芹的家族史中找到王熙鳳的影子,只能在紅樓的夢里探尋王熙鳳的樣子。“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就讓那個棱角分明、雷厲風行的潑皮破落戶化作這千里煙波、靄靄暮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