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季孫意如晉荀躒于適歷。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秋,葬薛獻(xiàn)公。冬,黑肱以濫來奔。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公元前511年,庚寅,周敬王九年,魯昭公三十一年,齊景公三十七年,晉定公元年,秦哀公(爘公)二十六年,楚昭王五年,宋景公六年,衛(wèi)靈公二十四年,陳惠公二十三年,蔡昭公(昭侯)八年,曹聲公(亦書襄公)四年,鄭獻(xiàn)公三年,燕平公十三年,吳闔閭四年,許男斯十二年,邾莊公(邾莊子)三十年,杞悼公七年,莒郊公八年,滕頃公三年,薛獻(xiàn)公六十八年,單穆公二十年 《春秋》:“春王正月,公在乾侯?!?/span> “乾侯”,在今河北省邯鄲市成安縣東南。 王正月,公在乾侯,言不能外內(nèi)也。 三十一年春季,周王朝歷法的正月,魯昭公在乾侯,這是說他既不能去國外,又不能回國內(nèi)。 《春秋》:“季孫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歷?!?/span> “適歷”,晉國地名,今址不詳。 (季孫意如在適歷會見晉卿荀櫟。) 晉侯將以師納公。范獻(xiàn)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獻(xiàn)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奔緦O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歷。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為有罪,請囚于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絕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愿也。敢有異心?” “費”,東費,季氏邑,位于今山東臨沂市費縣西北上冶鎮(zhèn)。 晉定公準(zhǔn)備用兵力送昭公回國。范獻(xiàn)子(士鞅)說:“如果召見季孫(“季孫意如”,《公羊》作“季孫隱如”,即季孫平子,又稱平子季孫、季氏)而他不來,那么確實是有失臣道了,然后再攻打他,怎么樣?”晉國人召見季孫,范獻(xiàn)子派人私下告訴他說:“您一定要來,我保證您不會有罪。”季孫意如和晉國的荀礫lì (《公羊》作“荀櫟”,又作荀躒,又稱知躒、知伯、知文子)在適歷會見。荀躒說:“寡君讓躒對您說:為什么趕走國君?有國君而不事奉,周朝有一定的刑罰。您還是考慮一下!”季孫頭戴練冠、身穿麻衣,光著腳走路(杜預(yù)注曰:示憂慼。),俯伏而回答說:“事奉國君,這是下臣求之不得的,豈敢逃避判刑的命令(杜預(yù)注曰:言原事君,君不肯還,不敢辟罪。)?君王如果認(rèn)為下臣有罪,就請把下臣囚禁在費地,以等待君王的查問,也唯君王之命是聽。如果由于先君的緣故,不斷絕季氏的后代,而賜下臣一死(杜預(yù)注曰:雖賜以死,不絕其后。)。如果不殺,也不讓逃亡,這是君王的恩惠,死而不敢忘記恩德。如果能跟隨君王一同回去,那么本來就是下臣的愿望,豈敢有別的念頭(杜預(yù)注曰:君皆謂魯侯也。蓋季孫探言罪已輕重,以答荀躒。)?” 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慚之不忍,而終身慚乎?”公曰:“諾?!北娫唬骸霸谝谎砸?,君必逐之?!避鬈V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夫人。己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fù)于寡君?!蓖硕^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惫麖闹?,眾從者脅公,不得歸。 夏季,四月,季孫(季孫意如,季平子)跟隨知伯(荀躒,智文子)到了乾侯。子家子(子家羈)說:“君王和他一起回去,一次羞恥不能忍受,終身的羞恥反而能忍受嗎?”昭公說:“對?!贝蠹艺f:“這就在一句話了,君王一定要趕走他(杜預(yù)注曰:言晉既憂君,君一言使晉,晉必逐之。)!”荀躒以晉定公的名義慰問昭公,而且說:“寡君派躒以國君的名義責(zé)備意如,意如不敢逃避死亡,君王還是回國吧!”昭公說:“君王賜惠照顧到先君的友好,延續(xù)到逃亡的人身上,準(zhǔn)備讓我回去掃除宗廟以事奉君王,那就不能見那個人,我要是能見那個人,有河神為證(杜預(yù)注曰:夫人,謂季孫也。言若見季孫,已當(dāng)受禍,明如河以自誓。)!”荀躒捂上耳朵跑開(杜預(yù)注曰:怪公所言,示不忍聽。),說:“寡君誠惶誠恐,豈敢預(yù)聞魯國的禍難(杜預(yù)注曰:言恐獲不納君之罪,今納而不入,何敢復(fù)知耶。)!下臣請求去回復(fù)寡君?!蓖顺鋈ジ嬖V季孫,說:“國君的怒氣沒有平息,您姑且回去主持祭祀(杜預(yù)注曰:歸攝君事。)?!弊蛹易诱f:“君王駕一輛車進(jìn)入魯軍,季孫一定和君王一起回去。”昭公想要聽從。跟隨的人們脅迫昭公,就沒有能回去(杜預(yù)注曰:傳言君弱,不得復(fù)自在。)。 《史記卷三十三·魯周公世家第三》:“三十一年(公元前511年),晉欲內(nèi)昭公,召季平子。平子布衣跣行,因六卿謝罪。六卿為言曰:“晉欲內(nèi)昭公,觽不從?!睍x人止。” (三十一年(公元前511年),晉人想支持昭公(50歲)回魯,召見季平子。季平子身著布衣赤腳而行,通過六卿謝罪。六卿替季平子說話,說:"晉國雖支持昭公,但魯人不愿意。"晉君也就作罷。) 《春秋》:“夏四月丁巳(初三),薛伯谷卒?!?/span> (夏四月丁巳(初三),薛獻(xiàn)公去世。) 薛伯谷(薛獻(xiàn)公)卒,同盟,故書?!?/p> 夏四月丁巳(初三),薛伯谷死了,由于是同盟國(杜預(yù)注曰:襄二十五年盟重丘。),所以《春秋》加以記載(杜預(yù)注曰:謂書名也。入《春秋》來,薛始書名,故發(fā)傳。經(jīng)在荀躒唁公上,傳在下者,欲魯事相次。)。 前663年《春秋》曾記載過一次“薛伯卒”,沒有記載名號。自前589年魯、薛即有同盟,歷79年,其間再無薛君卒葬記載,所以此處是首次記載薛君名號 薛獻(xiàn)公(?-前511年),是春秋時代薛國(歷經(jīng)夏商周三代東方的一個諸侯國,在今山東省滕州市張汪鎮(zhèn)與官橋鎮(zhèn)之地。)國君,任姓(帝?。▏浚┖笠?,一說為黃帝系統(tǒng)顓頊的后裔),伯爵,名谷。前578-前511年在位68年。 公元前572年,仲孫蔑會晉欒黡、宋華元、衛(wèi)寧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公元前571年,冬,仲孫蔑會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wèi)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公元前568年,九月丙午(二十三),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xiàn)公、鄭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齊世子光、吳人、鄫人盟于戚,會吳,且命戍陳也。 公元前564年,冬,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xiàn)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十一月初十),同盟于戲。鄭服也。楚共王伐鄭。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公元前563年,春,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xiàn)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齊世子光會于柤,會吳子壽夢也。 秋,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xiàn)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齊世子光、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伐鄭。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彘恭子,下軍佐)、魏絳(魏昭子或魏莊子,新軍佐)戍之。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于陽陵,楚師不退。師遂進(jìn)。己亥(十六),與楚師夾潁而軍。丁未(二十四),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 公元前562年,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魯襄公會晉悼公、宋平公、衛(wèi)獻(xiàn)公、曹成公、齊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伐鄭。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丙子(二十七),楚共王、鄭簡公伐宋。公會晉侯、宋公、衛(wèi)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公元前559年,春,吳告敗于晉。王正月,季孫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齊子)會晉士匄(范宣子,中軍佐)、齊人(崔杼)、宋人(華閱及仲江)、衛(wèi)人(北宮括)、鄭公孫蠆(子蟜,今年任司馬)、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范宣子數(shù)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 夏四月,叔孫豹(叔孫穆子)會晉荀偃(中行偃,中軍將)、齊人(崔杼)、宋人(華閱及仲江)、衛(wèi)北宮括(子結(jié),北宮懿子)、鄭公孫蠆(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jìn)。及涇,不濟(jì)。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鄭司馬子蟜(公孫蠆)帥鄭師以進(jìn),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公元前557年,三月,魯襄公會晉平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子于湨梁。戊寅(二十六),大夫盟。 公元前555年,冬十月,魯襄公會晉平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會于魯濟(jì),尋湨梁之言,同伐齊。丙寅晦(二十九),齊師夜遁。 公元前553年,夏六月庚申(初三),魯襄公會晉平公、齊莊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盟于澶淵,齊成故也。 公元前551年,冬,魯襄公會晉平公、齊莊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薛獻(xiàn)公、杞孝公、小邾穆公于沙隨,復(fù)錮欒氏也。 公元前549年,魯襄公會晉平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康王、蔡景公、陳哀公、許靈公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 公元前548年,魯襄公會晉平公、宋平公、衛(wèi)殤公、鄭簡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獻(xiàn)公、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秋七月己巳(十二),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 公元前544年,晉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荀盈)合晉荀盈(知悼子)、齊高止(子容)、宋華定(華椒之孫,司徒)、衛(wèi)世叔儀(大叔文子)、鄭公孫段(伯石,子豐之子)、曹人、莒人、滕子、薛人、小邾人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仲孫羯)會之。 公元前543年,晉人、齊人、宋人、衛(wèi)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子、薛人、杞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zāi)故,以謀歸宋財。 公元前532年,九月,叔孫婼(叔孫昭子)、齊國弱(國景子)、宋華定、衛(wèi)北宮喜(北宮貞子)、鄭罕虎(子皮)、許人、曹人、莒人、邾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 公元前539年,秋,魯昭公會劉獻(xiàn)公、晉昭公、宋元公、衛(wèi)靈公、鄭定公、曹武公、莒著丘公、邾莊公、滕悼公、薛獻(xiàn)公、杞平公、小邾穆公于平丘。八月甲戌(初七),同盟于平丘,齊服也。 公元前517年,夏,叔詣(亦書叔倪)會晉趙鞅(趙簡子)、宋樂大心,衛(wèi)北宮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黃父,謀王室也。 公元前511年,夏四月丁巳(初三),薛伯谷(薛獻(xiàn)公)卒。 《春秋》:“秋,葬薛獻(xiàn)公?!?/span> 秋,吳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帥師救潛,吳師還。楚師遷潛于南岡而還。吳師圍弦。左司馬戌、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吳師還。始用子胥謀也。 “夷”,即夷城父,今安徽亳州市譙城區(qū)城父鎮(zhèn)。 “潛”,在今安徽六安市霍山縣東北,首見于前515年。 “六”,在今安徽六安市金安區(qū)三十鋪鎮(zhèn),前622年滅于楚。 “南岡”,在今安徽省六安市霍山縣北。 “弦”,在今河南省信陽市潢川縣西。 秋季,吳軍侵襲楚國,進(jìn)攻夷地,又侵襲潛地、六地。楚國沈尹戌帶兵救援潛地,吳軍退走。楚軍把潛地人遷移到南崗然后回去。吳軍包圍弦地,左司馬戌、右司馬稽帶兵救援弦地,到達(dá)豫章,吳軍撤走。這是吳王開始使用伍子胥(伍員)的計謀了。 此事在《史記·吳太伯世家》、《史記·楚世家》以及《吳越春秋》都說是占取(或拔除)六與潛,但伍子胥之謀在弱楚,而非取地,可能還是《左傳》的記載可信。) 《春秋》:“冬,黑肱以濫來奔。” “濫”,在今山東棗莊市滕州市東南部羊莊鎮(zhèn)土城村。 杜預(yù)注曰:黑肱,邾大夫。濫,東海昌慮縣。不書邾,史闕文。 《谷梁傳·昭公》:“其不言邾黑肱何也?別乎邾也。其不言濫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來奔,內(nèi)不言叛也?!?/span> (為什么不稱呼邾黑肱?不把他看做邾國人。為什么不稱呼濫子?因為他不是天子封的諸侯。逃到魯國來,魯國(當(dāng)然)不說他叛逃。) 《公羊傳·昭公》:“文何以無邾婁?通濫也。曷為通濫?賢者子孫宜有地也。賢者孰謂?謂叔術(shù)也。何賢乎叔術(shù)?讓國也。其讓國奈何? 當(dāng)邾婁顏之時,邾婁女有為魯夫人者,則未知其為武公與?懿公與?孝公幼,顏淫九公子于宮中,因以納賊,則未知其為魯公子與?邾婁公子與?臧氏之母,養(yǎng)公者也。君幼則宜有養(yǎng)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則未知臧氏之母者。曷為者也?養(yǎng)公者必以其子入養(yǎng)。臧氏之母聞有賊,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賊至,湊公寢而弒之。臣有鮑廣父與梁買子者,聞有賊,趨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負(fù)孝公之周訴天子。天子為之誅顏而立叔術(shù)。反孝公于魯。 顏夫人者,嫗盈女也。國色也。其言曰:“有能為我殺殺顏者,吾為其妻?!笔逍g(shù)為之殺殺顏者,而以為妻。有子焉,謂之盯。夏父者,其所為有于顏者也。盯幼而皆愛之,食必坐二子于其側(cè)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盯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來,人未足,而盯有余?!笔逍g(shù)覺焉,曰:“嘻!此誠爾國也夫?!逼鸲聡谙母?。夏父受而中分之。叔術(shù)曰:“不可?!比种?。叔術(shù)曰:“不可。”四分之。叔術(shù)曰:“不可?!蔽宸种H缓笫苤?。 公扈子者,邾婁之父兄也。習(xí)乎邾婁之故。其言曰:“惡有言人之國賢若此者乎?誅顏之時天子死,叔術(shù)起而致國于夏父,當(dāng)此之時,邾婁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 通濫,則文何以無邾婁?天下未有濫也。天下未有濫,則其言以濫來奔何?叔術(shù)者,賢大夫也。絕之則為叔術(shù),不欲絕,不絕則世大夫也。大夫之義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span> (《春秋》經(jīng)文為什么沒有記載邾婁國的國名,只記載黑弓的名字呢?因為《春秋》重視土地,這里把濫這個地方當(dāng)作一個國家來看待。為什么把濫當(dāng)作一個國家來看待呢?因為《春秋》認(rèn)為賢良的人的子孫應(yīng)該有自己的封地。這里的賢良的人說的是什么人?說的是邾婁國的賢大夫叔術(shù)。叔術(shù)有什么賢良之處呢?他將君位主動地讓出。他主動讓出君位是怎么回事? 在邾婁國顏公為君的時候,邾婁國國君的女兒有做魯國國君夫人的,就是不知道是魯武公的夫人呢,還是魯懿公的夫人?當(dāng)時魯孝公還年幼,顏公在魯國國君的宮殿中奸淫了魯君的九個女兒。并因此而招引壞人到魯君的宮中去,就是不知道這個壞人是魯國的公子呢,還是邾婁國的公子?有個姓臧的乳母,是撫養(yǎng)魯孝公的。按照禮儀,國君年幼就應(yīng)該有撫養(yǎng)他的乳母,大夫的妾,士人的妻子,都可以做國君的乳母,就是不知道這個姓臧的乳母是什么身份?凡是撫養(yǎng)幼君的乳母,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帶進(jìn)宮里一起養(yǎng)育。有一天,這個姓臧的乳母聽到壞人來了,就用自己的孩子替換魯孝公,抱起魯孝公逃走了。這時,壞人來到魯孝公的寢宮,把臧氏的孩子當(dāng)作魯孝公殺了。魯國大夫鮑廣父和梁買子,聽說宮中有壞人,一起跑來,姓臧的乳母對他們說:“國君沒有死,在這里。我用我的孩子替換了國君?!庇谑酋U廣父和梁買子接過魯孝公,背上他到周朝國都去,向周天子告狀,控訴邾婁國顏公的罪行。周天子為他們殺了顏公,并立顏公的弟弟叔術(shù)為邾婁國國君。使魯孝公重新回到魯國。 邾婁國顏公的夫人,是姓盈的老婦人的女兒,容貌極其美麗。她說:“有誰能為我殺了殺死顏公的人,我做他的妻子?!笔逍g(shù)于是替她殺了殺死顏公的魯國的兩個大夫,并娶她為妻。不久,叔術(shù)與她生了一個兒子,起名叫盱。有一個孩子叫夏父,這是她做顏公夫人時與顏公生的。盱年幼,他的父母都很喜歡他。吃飯時,叔術(shù)與他的妻子就讓兩個兒子坐在身邊,喂他們吃飯。如果有特別珍貴奇特的食物,盱一定先拿過去吃個夠。這時夏父就會大叫:“快拿過來!我還沒有吃飽,盱吃也吃不完?!笔逍g(shù)聽他這樣說后,立即醒悟,嘆息說:“唉!這確實是你的國家呀!”于是站起身來,將君位讓給了夏父。夏父接受了君位,并把邾婁國分成兩部分,想把一份交給叔術(shù),叔術(shù)急忙說:“這不行!”夏父又把邾婁國分成三部分,想把其中一份給叔術(shù)。叔術(shù)又說:“這樣做也不行!”夏父于是把邾婁國分成四部分,分一份給叔術(shù)。叔術(shù)還是不同意,說:“不能這樣做!”最后夏父把邾婁國分成五部分,一定要分一份給叔術(shù),叔術(shù)只好接受了。 有一個人叫公扈子,是邾婁國國君父兄輩的人,他對邾婁國的歷史掌故相當(dāng)了解,他聽到這種傳聞后,就說:“哪里聽說過一個國家的賢人做的事會是這樣的呢?當(dāng)時,是殺死顏公的那個周天子死了,叔術(shù)才敢起來把君權(quán)交給夏父,叔術(shù)并沒有娶嫂和惑兒爭食的事情。在那個時候,我們邾婁國還為此事常常受到周天子軍隊的騷擾,那些將士說:'為什么我們天子死了,你們就敢違背他的命令呢?” 既然《春秋》把濫這個地方看成一個國家,那么經(jīng)文中為什么沒有記載邾婁國呢?因為天下并沒有濫這個國家。既然天下沒有濫這個國家,那么這里說黑弓逃亡到魯國來并把濫這個地方獻(xiàn)給魯國是什么意思呢?叔術(shù),是邾婁國的賢大夫,如果斷絕叔術(shù)與邾婁國的關(guān)系,不提及邾婁國,那么叔術(shù)就是叔術(shù);如果不斷絕叔術(shù)與邾婁國的關(guān)系,叔術(shù)就是世襲的大夫。因為從大夫的名義來說,大夫是不能世襲的,所以,這里就按照大夫獻(xiàn)城邑來投奔的說法,把濫當(dāng)作一個國家來看待,叔術(shù)也不會因此受到譴責(zé)。) 冬,邾黑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已。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蚯竺坏?,或欲蓋而名章,懲不義也。齊豹為衛(wèi)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盜’。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若竊邑叛君,以徼大利而無名,貪冒之民將置力焉。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數(shù)惡無禮,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勸焉,淫人懼焉,是以君子貴之?!?/strong> 冬季,邾國的黑肱帶著濫地逃亡前來。這個人低賤而《春秋》記載他的名字,這是由于重視土地的緣故。君子說:“名聲的不能不慎重就像這樣:有時有了名聲,反而不如沒有名聲。帶了土地背叛,即使這個人地位低賤,也一定要記載地名,以此來記載這個人,結(jié)果成為不義,不能磨滅。因此君子行動就想到禮,辦事就想到義,不做圖利而失去禮的事,不做不符合義而感到內(nèi)疚的事,有人求名而得不到,有人想要掩蓋反而明白地記下了名字,這是懲罰不義的人。齊豹做衛(wèi)國的司寇,是世襲大夫,做事情不義,就被記載為'盜’(事見-522年)。邾國的庶其(-552年)、莒國牟夷(-537年)、邾國的黑肱帶著領(lǐng)地逃亡,只是為了謀求生活而已,不求什么名義,即使地位低賤也必定加以記載。這兩件事情,是用來懲罰放肆而除去貪婪的。如果經(jīng)歷艱苦,使上面的人陷入危險,反而名聲顯揚,發(fā)動禍難的人就要為此而奔走。如果盜竊城邑背叛國君去追求大利而不記下他的名字,貪婪的人就會賣力去干。因此《春秋》記載齊豹叫做'盜’,也記載三個叛逆的名字,用來懲戒不義,斥責(zé)無禮,這真是善于記述啊。所以說,《春秋》的記載文字隱微文雅而意義顯著,言辭委婉而各有分寸。上面的人能夠發(fā)揚《春秋》大義,就使善人得到勸勉,惡人有所畏懼,因此君子重視《春秋》?!?/p> 《隋書卷八十五·列傳第五十》:“昔孔子修《春秋》,而亂臣賊子知懼,抑使之求名不得,欲蓋而彰者也?!保?/span> 《春秋》:“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span> 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簡子夢童子羸而轉(zhuǎn)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謫?;饎俳?,故弗克?!?/strong> 十二月辛亥朔(初一),發(fā)生日食(此為公元前511年11月14日日全食)。這天夜里,趙簡子(趙鞅)夢見一個孩子光著身子按著節(jié)拍唱歌跳舞,早晨讓史墨占卜,說:“我夢見這樣,現(xiàn)在發(fā)生日食,是什么意思(杜預(yù)注曰:簡子夢適與日食會,謂咎在已,故問之。)?”史墨回答說:“六年以后到這個月,吳國恐怕要進(jìn)入郢都吧(事在前506年十一月)!但結(jié)果還是不能勝利。進(jìn)入郢都,一定在庚辰那一天(杜預(yù)注曰:史墨知夢非日食之應(yīng),故釋日食之咎,而不釋其夢。)。日月在蒼龍之尾(杜預(yù)注曰:辰尾,龍尾也。周十二月,今之十月,日月合朔於辰尾而食。),庚午那天,太陽開始有災(zāi)?;鹉軕?zhàn)勝金,所以不能勝利(杜預(yù)注曰:庚午十月十九日,去辛亥朔四十一日。雖食在辛亥,更以始變?yōu)檎家?。午,南方,楚之位也。午,火;庚,金也。日以庚午有變,故?zāi)在楚。楚之仇敵唯吳,故知入郢必吳。火勝金者,金為火妃,食在辛亥,亥,水也。水?dāng)?shù)六,故六年吳入郢也。)?!?/p> wa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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