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會來,即使今天仍然下著雨。 而事實是早晨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窗外明亮的陽光歡快地在油綠的楊樹葉子上跳躍,因此我更加堅定地相信她會來。 我坐在這里,中心花園的白色長廊,在臨近黃昏的時候。清新的風里有雨后青草和陽光的味道,有長藤攀爬上長廊頂部,小小的葉子在漸弱的日光里沐浴著一片金黃,有鳥在其中鉆來跳去,偶爾發(fā)出一兩聲鳴叫。 長廊兩側坐著很多人,或許他們中的某個人就是她。她,捻著頭發(fā)讀書的一個紫衣女生;她,支起一條腿攤開書做題的粉衣女郎;或是她,潔凈的臉孔略微上揚,看著遠處樹木出神的曼妙女子;也可能是她,側坐著和同伴低語的玩弄指甲的女孩;還有可能是她,那個躺在長椅上安睡還流露出香甜微笑的老人…… 也或許誰都不是,而是從這里走過的路人,腳步匆匆,匆匆,帶走青石路面上殘碎的葉梗。 那個是她的單車嗎?白色,小巧。那是她的笑聲嗎?隱約,爽朗。那是她的腳步嗎?徐緩,從容。那是她的手臂嗎?挽著另一人的手臂。那是她的提包嗎?碰撞在許多提包中間…… 如若她來,是從東來嗎?迎著溫和的夕陽,我應該可以看清她臉上精致的笑容;或者從西,輝映在金黃的光芒里,如一尊圣潔的女神;或者從南,撩動低矮的竹子,等我回過神時已經(jīng)走遠,只留我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也可能從北,面向我,走過眾人,來到我的面前。也有可能她就坐在遠處的草地,靜靜地望著我,只待我從紙上移開目光,邂逅她靜美的眼神。 …… 她忽然問:“是你嗎?” 我抬起頭,她站在我左側,普通,尋常,毫無特色?!芭叮銇砹??!?/p> 她笑,也是極普通的笑,“你是在寫什么東西嗎?” “嗯?!蔽疫f給她本子,翻到前一頁——《我知道她會來》。 是的,我知道她會來。 一點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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