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離開娃這么久。上一次離開娃還是軍訓(xùn)。但是軍訓(xùn)有明確的歸期。 而這回,不知疫情何時可以結(jié)束。其實,人怕的不是等待,而是無望的等待。 心態(tài)總是以一周的頻率崩一回。無望使人崩潰。 而且總是周四最崩。上周四傍晚開始難過得無以復(fù)加,昨晚又莫名悲傷焦慮得不行。 因為每回盼了好久的周五,又是個無望的周五。 我說我變得脆弱了。師妹安慰我:“人本來就是脆弱的。我之前也有和孩子分開一段時間,那感覺就是'想念是會呼吸的痛’,我屬于不能聽到孩子聲音的那種,一聽更想了……真的難受。” 果然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會懂的,別人興許覺得我矯情。師妹說,不是矯情。那種難受,哪怕是女人,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也不會懂。 人真的是奇妙的動物,你的難受被三言兩語說出來了,內(nèi)心便不會那么委屈了。溫柔和懂得的力量,方能安慰焦慮和委屈。果然女人才最懂女人。 以前和L討論過,這些年來,我們從女人身上得到的理解與慰藉,始終比從男人身上得到的多。 擅長共情的人,內(nèi)心被愛和溫柔包裹著,是最有力量的人。 一場疫情使得我們每個人都在共同承擔這不知何時可以結(jié)束的命運。前天看了GQ對一個外賣騎手的采訪。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唯有愛和溫柔,才是無常的救贖。 外賣騎手老計,在武漢的大街小巷穿梭,身處疫情中心,卻還能用那么溫柔的筆觸記下他的所思所感,他的溫柔給了他力量,使他在恐懼面前,能夠從容一些。而他溫柔的文字,更是給了留守武漢的人很多的慰藉。 內(nèi)心充滿愛與溫柔的人,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生活的嚴刑拷打,他們只是能默默修復(fù)自己的疼痛。 劉亮程在《寒風吹徹》中說,“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我們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孤獨地過冬?!?/span> 雖然說每個人都會有不為人知的痛苦,雖然眾生皆苦,每個人都需要默默去渡自己的劫。但是當你孤獨過冬的時候,有人能遞來一個理解的眼神或者溫暖的擁抱,那一刻你還是會覺得人間可愛。 越長大我越知道每個人的不容易,便越能體諒別人的難處,盡量在別人的艱難時刻遞上一塊方糖。雖然于事無補,但是能在別人的苦里加上一絲絲甜,也是我自己抵御無常和虛無的一種方式。 我們總是需要在和他人的相處里照見自己,獲得和世界的聯(lián)結(jié)。每每有人跟我說,他在我的文字里獲得慰藉和溫暖時,我總是格外安心。即使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但是我依然相信,被理解被看見是表達者的幸運。我們總是在努力找尋和自己頻道相同的人,表達只是尋找的一種方式。 朋友跟我說,好好珍惜表達欲和表達能力。 我們不可能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作為巨變時代里一個茫然無措的渺小個體,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仰仗他人的善意。盡管這些善意并不能改變生活本身的虛無或者孤獨,但是我們依然能被這些善意救贖。 每次讀到溫暖又柔軟的文字,都是我在和這個世界相擁。倉皇失措的人從那些文字里獲得的勇氣,就是文字的魔力。文字的魔力我可能要用一生去追尋呀。世界是多元的,有的人可以寫出溫柔的文字,有的人可以做出好吃的食物,真好。 人生實苦,所以我們本能地尋找一點兒力所能及的甜。 溫柔的人之所以有力量,并不是因為他們是生活的寵兒。他們在經(jīng)歷風雨、遍歷山河之后,仍愿意以赤子的虔誠來善待他人而已。 從小就特別幸運、一直被愛著的人,愛之于他可能是習慣成自然。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那些從小不被愛的人,他在自我救贖過后,依然認真地去學(xué)著去愛別人,而不是變得冷漠或者暴戾。這樣溫柔的人,是應(yīng)該高看一眼的。 莊雅婷說,“至于溫柔,我想起一句話:就是我經(jīng)歷過那些痛,所以我小心翼翼,不想讓你經(jīng)歷同樣的的苦。” 這個難熬的冬天,溫柔和善意,大概是手無寸鐵的我們抵抗世界的一種武器。人間虛無,唯有愛顯得真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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