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聽三毛真實的碎碎念，仿佛她從未離開

正在讀 2022-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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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沙漠、橄欖樹、神仙愛情……在那些傳奇故事背后，真實的三毛是怎樣的？今天的文章，讓我們走近三毛的內(nèi)心。文末抽獎送出3本三毛書信集《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不要錯過哦。

——夢元

這是「正在讀」的第39篇原創(chuàng)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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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在2021年還能讀到三毛的「新作」。

癡迷于三毛的文字，已經(jīng)是中學的事情了。我如饑似渴地閱讀那些遠方的故事，堅信只要熱情不滅，那樣的浪漫瀟灑也能夠在我身上成真。

三毛像一堆火，噼里啪啦燃燒起來，燎得人兩頰緋紅、內(nèi)心滾燙；她又突然暗下去、暗下去，從你眼眸中溜走，在層層疊疊的余燼中閃動著難以捉摸的火星。

▲ 三毛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撒哈拉、橄欖樹、流浪、神仙愛情……當「三毛」化身為文化符號，這些從腦海中冒出的關鍵詞也成了某種僵化的標簽和陳詞濫調(diào)。是否有可能脫離讀者和粉絲的視角，去認識三毛的另外一些側(cè)面？

最近，新經(jīng)典出版了三毛書信集《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這本書收錄了83封三毛與家人、與朋友、與讀者的私人信件，其中有一半以上是首次與內(nèi)陸讀者見面。用一個下午讀完，好像掉入了時空隧道，重新認識了一遍三毛。

點此開信

三毛致父母

我的一生沒有遺憾，多彩的半生，坎坷美麗而哀傷的半生，我可以死了，但不會死！

謝謝你們給我這樣的日子，使我沒有生活的愁煩，如果不是我的父母、家人、朋友造就了我，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日子。我那么丑，卻無往不利。希望有一天安定下來了，也有一個好丈夫來愛護我。

1973年11月22日，馬德里

翻開《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開頭是幾封三毛在60年代末留學期間寫給姐姐的信。信中的三毛絮絮叨叨，十分可愛——男友J如何如何需要她啦，脫發(fā)的毛病如何如何令她煩惱啦（她寫：「如果落成禿頭我會發(fā)瘋」），叮囑姐姐該如何如何教育小孩子啦……這信里的文字充滿口語的生動，讓人感覺三毛就在對面手舞足蹈地跟你說話。

1970年到1972年的信并未收入集子中，然而熟悉三毛的人應該知道，這期間，她遭遇了德國未婚夫的意外離開，給她造成情感上的巨大打擊。她再次遠赴馬德里。

在1973年11月22日從馬德里寫給父母的這封信中，她講述了自己與博物館館長的約會，言語之間仍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她是實實在在的「體驗派」，面對新奇的人事總是充滿真誠和熱情。這種「無往不利」的信心，是多么生動和灑脫！

「回憶是美麗的，但人要往前看。」遭遇喪失的三毛為自己打氣，也不愿家人擔心，但言談之間還是能讓人感覺到某些她不愿觸碰的傷疤。

▲ 《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內(nèi)頁

未諳世事的少年人對未來的信心總是容易的，因為他并不知人生的風浪全無公平可言。但經(jīng)歷過巨大的喪失，仍然不失生活的希望，才能稱得上有一條真正的少年魂。

三毛有一條真正的少年魂，在她對未來的無限期待中，會漏下些悲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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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致父母

他是一個外表沉靜而內(nèi)心如野馬似的孩子，跟我十分合得來，我們是自由自在的，婚后也不會過正常日子，但是我十分向往他的生活方式，因為此人有個性，懂得安排不同于常人的日子。

……我常常在想《讀者文摘》里的一篇文章，它說「每夜你上床時，一定要覺得——今天可活了個夠——那么你的一生都不會有遺憾」，跟著荷西是一天當兩天活……

1974年1月26日，馬德里

在西班牙，三毛重逢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愛人荷西。如若真有緣分這檔子事，三毛與荷西的愛情一定就是緣分的最佳詮釋。

跟著荷西，她是「一天當兩天活」。他們很快決定在一起生活，在1974年4月22日飛赴撒哈拉沙漠定居。閱讀她在撒哈拉生活期間的家信，新婚生活的甜蜜總是伴著拮據(jù)的經(jīng)濟、艱苦的生活環(huán)境、情感上的孤單。

▲ 三毛拿著荷西抓回來的大蝦

三毛對于感情的純粹性要求很高，對方的經(jīng)濟條件完全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她寫道，「荷西什么都沒有，但我信任他，他是我這么多男朋友中唯一沒車的一個」。

可能在世俗的眼光中她是自討苦吃。那時她還沒有成名，荷西的收入尚可，但辛苦而充滿的不確定性。沙漠中的生活相當艱苦，并不浪漫。

當時的西屬撒哈拉時局動蕩，被各方勢力爭奪，三毛甚至親身經(jīng)歷了政權變更，最終不得不逃往加納利群島。即便經(jīng)歷生死考驗，三毛在家信中依然鎮(zhèn)定，不愿家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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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致父母

……爹爹，姆媽，所以我們一定要有心理預備，人，是無常的，一定要預備好，有一天，我們也會分離，萬一有此一日來臨，不可悲傷，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要有莊子妻死，而鼓盆唱歌的哲學來迎接這件事情。這一年在海邊，看見太多人死，我已能夠接受，只是一想到家人，便悲傷難禁，所以大家都要預備好，免得有一日來了受不了，一定要彼此記住。

1977年4月3日，加納利群島

1977年4月3日，三毛的瑞士好友Ida因心臟病意外身亡，三毛在家信中讓父母要看淡生死。彼時才34歲的三毛，已經(jīng)看到了太多生死和無常。

1979年9月30日，荷西因潛水事故意外喪生，三毛失去了最心愛的人。

命運真是無常，命運拋出的難題令人無解。對于深情之人來說，鼓盆而歌的哲學，能做到幾分呢？

▲ 三毛與荷西在撒哈拉

書信集中，三毛在荷西去世之前寫給家人的最后一封信，停留在了1977年4月，緊接著的下一封就到了1986年3月。這空缺的九年中，三毛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呢？

因為在撒哈拉生活時撰寫的一系列散文，她這時已經(jīng)成名。她去中南美洲走了一遭，寫出了《萬水千山走遍》；她來到曾經(jīng)就讀的文化大學擔任教授，深受學生喜愛；她又去美國念書……

▲ 三毛與好友丁松青

然而，像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家信中那樣全無戒心的話癆三毛，似乎是看不到了。又一次的喪失是又一次的傷疤，每多一次喪失，心里的悲傷和秘密好像就多了一些。她好像又不愿拿這些出來與人分擔。

1983年，三毛在寫給摯友丁松青的信中說，「Barry，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成為某人的妻子，我已經(jīng)不再是撒哈拉那個女孩了」。

1987年，三毛在寫給摯友薛幼春的信中說，「荷西這個男人，世上無雙，我至死愛他，愛他，愛他，死也不能叫我與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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