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勁風,虎頭園。 正午,重陽,谷溪書館。 我是參加延安道德模范公益協(xié)會的慰問活動,又一次見到曹谷溪老師。他八十一歲了,思維敏捷,精神飽滿,有一股永恒的朝氣和活力。 龐軍會長昨晚打電話,說今天有重要的慰問,問能不能參加,我說可以。但我并不知道是看望曹谷溪老師,所以我顯得倉促,以至于在進了門和曹老師握手時,緊張和不安,我應該說些久悶胸口的話,但是卻語無倫次。 對他的敬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任何語言都難以表達。我想說一句謝謝,又覺得太輕,太淡了。還在曹老師任《延安文學》總編時,我就拿著我寫的詩冒昧地去見他,聽他談文學的話題,他一點架子也沒有,樸素簡單,語重心長。那時候,我對文學迷茫,徘徊,不知道如何才能走下去,他苦口婆心,以路遙為例,指點迷津。后來我的很多詩都是在《延安文學》發(fā)表,這本刊物成為一大批文學青年的搖籃和燈塔。 再后來,我浮躁,耐不住寂寞,在創(chuàng)作上貪圖虛名,不專一,也被曹老師屢次批評。他在綏德的杏樹圪勞熬夜為我的第一本詩集《面河而歌》寫序,沒收一分報酬?;氐窖影埠?,我去看他,打了幾斤甘泉美水豆腐,聊到中午,到了飯時,就把豆腐爆炒了,我從甘泉走的急沒吃早餐,餓了,就狼吞虎咽,吃掉大半盤。 好多文學青年像我一樣,去請求曹老師指點,順帶把飯也吃了。像到了家里,不拘束,也不見外。 文學雖然主要靠靈性和悟性,但能有這樣一位文學前輩在岔口的地方悉心扶持引導,就少走了很多彎路。 這是一種幸運,如果你遇到了。 今天是重陽節(jié),我又到了谷溪書館,傾聽教誨,他還是那種力拔千鈞的語氣,他又扶了扶眼鏡,目光深邃,泰然自若,像將軍整理鞍馬,像即將出發(fā),征戰(zhàn)未來的歲月。 這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他的普通是陜北老漢的普通。這是一位農(nóng)民,他一生只務了一茬莊稼,就是文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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