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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讀歷史的人一定見過這種說法：“臭漢臟唐，埋汰宋亂污元，邋遢明鼻涕清?！睋?jù)說這是后代才子們的精要概括，把這么一堆不干凈的定語放在這些朝代前面，看著挺別扭，讓國人一直很自豪的漢唐時期也如此被一竿子打翻。但細(xì)看歷史，又覺得他們不算冤枉，漢唐是強(qiáng)盛一些，但宮廷里“荒亂”之事也多。  其中沒有說到“晉”，但查到另一種說法：“漢經(jīng)學(xué)，晉清談，唐烏龜，宋鼻涕，清邋遢?！笨偨Y(jié)得不倫不類，似乎“晉”還是人模人樣的，坐在那里搖著一把麈尾談空說有。其實這是一個相當(dāng)兇殘的朝代，尤其是西晉，若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個人認(rèn)為是一個“惡”字或“悍”字或“?！弊?。同室操戈，六親不認(rèn)，骨肉相殘，以此朝為甚。如果要給西晉來一個謚號的話：以其“暴慢無親”和“殺戮無辜”，可用一“厲”字。  司馬家得來的江山不那么光明磊落，甚至有些陰毒，很快就報應(yīng)在他們的子孫身上，這是聰明一世的司馬懿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他的孫子司馬炎，雖然算不得雄才大略，也還鎮(zhèn)得住場面，讓人最不解的是他立了一個“智障”或者說“糊涂”的兒子司馬衷接班，甚至還“深謀遠(yuǎn)慮”地想好了第二步棋，讓天資聰慧的孫子司馬遹再接兒子的班，這樣三代人庶幾可保百年江山。但他也沒想到，正是他的“長久之計”把兒子和孫子都送上了不歸之路。 今天我們要談的正是這件透著詭異的“立儲”奇聞。  先說司馬衷。此子生下來就與眾不同，快十歲了還口齒不清，東倒西歪走不成路。到了他九歲那年，因為他的母親是武帝寵幸的楊皇后，哥哥司馬軌死了之后，他算是嫡長子，那立他為太子也算是順理成章。 其實知子莫若父，司馬炎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據(jù)《晉書?后妃傳》載：“帝以皇太子不堪奉大統(tǒng)，密以語后，后曰：立嫡以長不以賢，豈可動乎？” 意思是司馬炎也認(rèn)為這個兒子靠不住，但被皇后一句話懟回去了：“自古立長不立賢，怎么能隨便改？”  再者說，小孩子是會變的，也許再大點(diǎn)就機(jī)敏靈光了呢？于是，司馬衷正式被立為東宮太子。 事實上，這位皇帝爺后來確實出了不少洋相，金句頻出，那句“何不食肉糜？”就是他的成名作。 據(jù)《晉書?惠帝紀(jì)》：“及天下荒亂，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  聽臣子們匯報說老百姓在挖草根，吃樹皮，還有人被活活餓死。善良的晉惠帝為他的子民擔(dān)憂，冥思苦想了一個“解決方案”：“百姓肚子餓沒米飯吃，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因此一句，司馬衷被后世尊稱為“肉糜帝”。 他的第二個段子也相當(dāng)有哲學(xué)思辨的深度。《晉書帝紀(jì)四》：“帝嘗在華林園，聞蝦蟆聲，謂左右曰：“此鳴者為官乎，私乎？”或?qū)υ唬骸霸诠俚貫楣?，在私地為私?！?/span>  說他在御花園里有一次聽到蛤蟆叫，就問左右：“它這是為公叫，還是為私叫？”大家都眼黑一刻鐘。 好在還有機(jī)智人回答：“在公家地方叫，就是為公事；在私人地方叫，就是為私事?！?/span> 一個無厘頭的問話得到了一個很嚴(yán)肅公正的回答，惠帝表示很滿意。 就是這樣的一個皇帝，要能把天下治理好那才是人間奇跡。司馬光后來在《資治通鑒?孝惠皇帝》中寫得極不客氣：“帝為人戇騃 (gàng sì) ?！?/span>  如果皇上顢頇，有得力的大臣也能湊合開張營業(yè)，就像蜀漢的劉阿斗，智商不在線，有諸葛亮等人的輔佐也差強(qiáng)人意?？上Щ莸鄣倪\(yùn)氣還很不好，既攤上了一個長得極丑卻足以禍亂朝綱的皇后賈南風(fēng)，（賈充也真給山西人抹黑，怎么好意思把那么丑還那么霸蠻的女兒送進(jìn)宮里去當(dāng)皇后，讓她“母儀天下”？）又?jǐn)偵狭艘慌墒虏蛔銛∈掠杏嗟某甲樱谑侵苯右l(fā)“八王之亂”，更為慘烈的“五胡亂華”揭開序幕，之后又是永嘉之禍、衣冠南渡，半壁江山拱手讓人。  所以說，扶持司馬衷上位不管怎么說都是司馬炎的昏招，回頭看，他是僅憑皇后的一句話就定了如此重要的人選嗎？似乎也不可信。 史書里記載，武帝曾多次派人去查看太子是否有長進(jìn)，回來說法不一。有拍馬屁的，像荀顗和荀勖兩人就稱太子明識弘雅云云；另一人叫和嶠的人耿直，就實話實說：“圣質(zhì)如初耳!”——太子還是那個熊樣，司馬炎極不高興。  史書還記載司馬炎曾經(jīng)考過兒子，給他一堆疑難政務(wù)讓他處理，結(jié)果賈南風(fēng)和一幫槍手精誠合作，把事情也給成功糊弄過去了。個人認(rèn)為，這些也都不可信，自己的兒子還用派別人去考察？還用得著出題考試，還那么容易被人忽悠？ 還有一個段子能說明，司馬炎其實對于兒子的智商心知肚明：有一天他在凌云臺上和一眾大臣吃喝，平定蜀國的大功臣衛(wèi)瓘(guàn)裝醉，跪在他的面前，用手撫摸著龍椅說：“此坐可惜?！彼抉R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只能裝糊涂，笑著說：“你可真是喝醉啦！”  事情足夠蹊蹺，一定是有人揣著明白裝糊涂，查來查去，癥結(jié)沒準(zhǔn)出在皇孫的身上，立司馬衷有苦衷，但不能說司馬炎昏聵，他認(rèn)為這是“深謀遠(yuǎn)慮”。 皇孫是司馬遹(yù)，很得司馬炎的喜愛，他曾親口說過：“此兒當(dāng)興我家?！庇谑牵瑸榱吮ＷC這孫子將來能名正言順地上位，他不得不讓司馬衷繼續(xù)當(dāng)太子，這就跟康熙因為喜愛乾隆才傳位給雍正的傳說一樣。  那司馬遹究竟有多聰明睿智呢？兩件小事說明問題。 司馬遹那年五歲，宮中突發(fā)大火，晉武帝登樓觀察情況，司馬遹悄悄拉著他的衣襟走到了暗處，問他原因，司馬遹說：“夜晚倉卒之間，應(yīng)該防備非常變故，不能讓火光照見陛下。”晉武帝認(rèn)為他小小年紀(jì)竟然有如此大局意識，是個奇才。 還有一次，司馬遹跟著晉武帝參觀豬圈，他說了一句：“這豬很肥，為何不殺掉來犒勞將士大臣，卻在這里浪費(fèi)糧食？”司馬炎認(rèn)為這是好主意，馬上讓人殺掉這些豬賞賜群臣。 由此，司馬炎覺得這個小家伙很有其祖司馬懿的遺風(fēng)，將來一定能夠興盛其家。 司馬炎有點(diǎn)想當(dāng)然了，因為他的兒媳婦賈南風(fēng)很不痛快，她不痛快就是相當(dāng)嚴(yán)重的事件。 當(dāng)賈南風(fēng)開始處心積慮找司馬遹的毛病時，司馬遹也漏洞百出，剛好授人以柄（是否自污以保身？值得專門研究）。 所謂“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長大之后的司馬遹非常讓人失望，不修德業(yè)，連老師都敢整盅，奢侈殘暴，愛好算卦巫術(shù)，當(dāng)然最愛的是在宮中開設(shè)集市賣肉，他親自操刀，業(yè)務(wù)精熟，“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就是練成了“一刀準(zhǔn)”。 盡管這樣，在賈南風(fēng)的眼里依然容不下他。 具體的過程不再展開，總之賈南風(fēng)出手很陰很重，先挖了坑廢了司馬遹的太子地位。次年，派人逼他服藥，司馬遹不肯，跑到廁所，黃門孫慮用藥杵把他活活打死，慘叫聲傳出很遠(yuǎn)。 再說晉惠帝司馬衷，九歲立儲，整整候補(bǔ)了二十三年，到三十二歲才正式即位，稀里糊涂坐了十幾年，國家亂得一塌糊涂，到48歲暴亡?！稌x書》記載：“后因食餅中毒而崩，或云司馬越之鴆?！笨赡苁浅粤怂逅抉R越的餅被毒死的。 司馬衷死后，西晉政權(quán)勢若累卵，只撐了十年便告散伙。 晉武帝司馬炎的美好設(shè)想全部泡湯，所以才懷疑他一定別有意圖，后來看到一點(diǎn)八卦消息，給大家解個悶。 據(jù)《晉書·列傳一·后妃列傳》記載，生下司馬遹的人可不是司馬衷的女人，而是他父親的女人！ 平地一聲雷，炸暈多少吃瓜人。 司馬遹的母親姓謝名玖，據(jù)說是人品端正，被晉武帝選入后庭成為才人。 司馬衷年紀(jì)一天天大了，眼看到了納妃的時候。“武帝慮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往東宮侍寢，由是得幸有身。賈后妒忌之，玖求還西宮，遂生愍懷太子……” 是說晉武帝派他的才人謝玖到東宮侍寢（怎么會有如此荒唐的決定），而且就此有了身孕！?。。ㄊf個為什么？） 謝玖懷孕之后，擔(dān)心好妒成性的太子妃賈南風(fēng)下毒手，于是向晉武帝求還西宮，隨后生下司馬遹。 如此一來，司馬遹受到晉武帝的喜愛就似乎容易理解了。 司馬遹是在晉武帝身邊茁壯成長的，都三四歲了，晉惠帝竟還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個兒子。 有一回，晉惠帝看見司馬遹和其他皇子一起在殿上愉快地玩耍，晉武帝這才給他引見說：“這是你的兒子??！” 不知道當(dāng)時司馬衷是什么反應(yīng)，估計吃瓜觀眾們都會心地笑了。 參考文獻(xiàn)：《晉書》《資治通鑒》《三國志》《世說新語》《兩晉南北朝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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