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年，高爾基寫下這樣的詩句：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說不！

古今中外有很多偉大的人物似乎都是為了說不而來到這世上的。魯迅先生的《再論雷峰塔的倒掉》中有這樣幾句話：盧梭，斯諦納爾，尼采，托爾斯泰，伊孛生等輩，若用勃蘭兌斯的話來說，乃是“軌道破壞者”。其實他們不單是破壞，而且是掃除，是大呼猛進，將礙腳的舊軌道不論整條或碎片，一掃而空……
    

這些人，魯迅先生曾經(jīng)很佩服過。在我們看來，魯迅先生也正是這樣的人，很多冠冕堂皇的東西讓先生的法眼一過濾，頓時就顯出它們的不堪來。中國的古典文學(xué)可分為“廊廟文學(xué)”和“山林文學(xué)”，只有“幫忙”和“幫閑”之分。中國人在歷史上的地位只有“暫時做穩(wěn)奴隸”和“想做奴隸而不得”的區(qū)別。這些入木三分的分析，讓每個中國人都有脊梁骨直冒冷汗的感覺。只有對舊文藝、舊生活說不，才有可能創(chuàng)造出新文藝、新生活來。這是魯迅先生給我們的貢獻。
    

如果沒有說不的人，這個世界肯定是一潭死水。但光說不而不說是，世界大概會成一片廢墟。
    

對世界說是，可以有兩層意思。一是從事建設(shè)性的工作，為世界增添它以前所沒有的東西；二是感受世界的美好。這里說說后者。
    

俄國象征派詩人巴爾蒙特有這樣一句詩：我來到這世上，為了看看太陽。
    

僅僅為了看看太陽，就已值得我們到這世上走一趟了，更何況還有更多、更美好的東西等著我們?nèi)バ蕾p、去感受。屠格涅夫這樣忠告我們：親愛的朋友，請坐在爛泥里看看天空。
    

世界無限美好，但需要我們張開眼睛。
    

如果你來到這世上，既沒有說不，也沒有說是，那么你真的是白來了。

小編注：此文刊發(fā)于2002年7月26日《檢察日報》急話閑說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