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個苦命人,命苦得像苦瓜一樣,年少時我的外爺去世。不到13歲的母親,她那稚嫩的肩膀就過早地承擔起了掙工分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當時我小舅還不到兩歲,大舅也剛剛九歲。在大集體時代的農村,家里沒有壯勞力,孤兒寡母姥姥家生活異常艱難??嗫嘀瘟藥啄旰螅瑸榱烁玫負狃B(yǎng)弟弟成人,母親就嫁給了同村兄弟眾多,家里一貧如洗老實巴交的父親。 從我記事起,每年假期我們有干不完的農活,因為忙完了我們家的活,還要去姥姥家地里繼續(xù)勞作。春天往地里送糞,夏天除草,秋天割麥、碾場、挖洋芋,在披星戴月農忙搶收的五黃六月,我有時候累得站著就能睡著。而我的母親就像陀螺每天轉個不停,由于母親下的苦太重,雙腿過早地落下了靜脈曲張的毛病,去醫(yī)院醫(yī)生一看母親青筋如蚯蚓樣扭曲的雙腿,就說母親是受過大苦的人。我那時對繁重沒完沒了的農活產生了極大的排斥,發(fā)誓要通過刻苦讀書離開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母親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辛勤勞作,終于把兩個弟弟撫養(yǎng)成人,我大舅中學畢業(yè)后被招進鄉(xiāng)供銷社成了吃皇糧的公家人,我小舅先后參加了三次中考四次高考,最終還是沒有考中而落榜,最后負氣出走外出打工。我的兩個舅舅先后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按說母親應該松口氣了。一直到包產到戶后父母親依舊幫外婆耕種勞作,我上初中那年,大舅母在村里一些戳閑話人的教唆下,與母親大吵一架反目成仇,母親終于從繁重的勞作中解脫出來??赡赣H傷心欲絕、心在喋血,她把自己兄弟在心上命上,為了娘家苦死累活到頭來卻沒落下好,親兄弟成了陌路人。母親為此大病一場,徹夜頭疼睡不著覺,最后竟然得了一種疑難怪病,不時昏厥,那些年我們成了醫(yī)院的???。 去年我的小舅在一家旅社內猝然離世,前不久我大舅唯一的女兒又突發(fā)心臟病離開人世,大舅悲傷過度一蹶不振。贍養(yǎng)我年過八旬外婆的重任責無旁貸地落在了多病母親的身上,外婆大小便失禁,母親要不停地給外婆洗尿濕的衣服,晚上根本睡不了囫圇覺。 我年過六旬的母親,一生愛好愛美,卻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多年來母親一直期盼有一天能住上窗明幾凈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卻始終沒有如愿,直到兩年前得益于政府推行農村危房改造的好政策,母親終于圓了自己的住房夢,還裝上了太陽能熱水器,像城里人一樣能洗個熱水澡。母親愛干凈,把新房子收拾得一塵不染,非常整潔。 母親的期盼也是廣大農村普通百姓的期盼,盼著晚年的生活會越來越好,老百姓的“光景”越來越紅火!我希望逝去的歲月對母親只剩下美好,也希望陪伴母親的日子能越久越好! 《文藝眾家》“心中有座城”征文 賽事進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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